第一章 姜晨

第一章 姜晨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山名天南,不高,亦無仙,卻遠近聞名,皆因其物產豐富。因此,天南山脈聚集了大量的獵人、採藥人、與商人。而我們的主人公,獵人:姜晨,在天南山脈的,這一畝三分地上,也算是小有名氣。

時至隆冬,寒風凜冽,如刮骨鋼刀般,肆虐於天地之間。天南山脈中那些高大的樹木,如同遲暮老者,早已一片腐朽的氣息。

一場大雪,下了三天三夜,覆蓋了整個天南山脈,枯枝落葉不見,天地間唯有那,刺目耀眼的白。

冬季的天南山脈很靜,在這寒冷的隆冬,似乎鳥兒不願鳴唱,野獸不再嘶吼,唯有那寒風吹起了雪花,發出的嗚嗚之聲。

雪花被風吹起,而後落下,走在其中甚至看不到五丈之外。於是大多數的獵人與採藥人,或許此時此刻,正摟着自己的婆娘,享受着溫暖的被窩。

天南山脈外圍,有一個名為青丘嶺的地方,青丘嶺與大多數天南山脈中的山一樣,不高,卻異常曠闊,如同低矮的巨人一般。這裏也不見鳥獸的嘶吼,一樣的寒風吹起雪花,發出嗚嗚之聲,瀰漫着整個天空。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之處。

時間漸漸流逝,天空中的太陽,漸漸向著天空的中心移動。寒風依舊,飛雪依舊。

不對,若有人側耳仔細傾聽,就會發現,那嗚嗚的風聲之中,有了一絲雜音。「吱嘎」「吱嘎」「吱嘎」,吱嘎聲的頻率非常快,一聲剛起,下一聲便已經將它掩蓋,如同鞭炮一般,迅速臨近。

風雪中出現了兩道模糊的身影,一道身影較高,看不清樣貌,從輪廓來看應有七尺有餘。身材臃腫,但四肢卻非常勻稱,加上滿身白雪,看起來似乎有點滑稽的味道。

來人背上背着一張大弓,不對,應該說是巨弓。弓身黝黑,閃著金屬光澤。扭曲的弧線,彆扭之極,卻完完全全符合現代人的力學原理。

筆直而緊繃的弓弦,不知用何種材料做成,也是黑sè,但看起來,與弓身相比,不知順眼多少倍。只看一眼,便沒有人,可以去懷疑它的殺傷力。

弓很大,也很長,比之來人七尺的身高,還要高出一頭。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巨弓上的雕刻。那是一條yu騰空而起,騰飛於九天之上的巨龍,雄壯、威武、霸氣側露。

只可惜,雕刻者的刀功實在太差,竟將一條如此氣勢不凡的巨龍,硬生生刻成了四腳蛇的寒顫樣。

就算是在能見度如此低的地方,那雕刻也顯得極為吸引眼球,直觀而又醒目。以現代人的目光來看,這把弓的造型,完完全全稱得上是,非主流的巔峰之作。

另一道身影較矮,只有較高身影的一半左右,四肢着地,腳步如飛,卻又不發出一丁點聲音,竟有幾分……踏雪無痕。

兩道身影速度很快,伴隨着一連串的吱嘎聲,一眨眼,穿透風雪,便從模糊化作了清晰。

較高的是一名少年,臉龐之上略有些稚嫩。五官清秀,眼睛明亮,如果細看,便能發現有那麼一絲,與之年齡不符的淡然。一頭長長的黑髮,隨意束在腦後,寒風襲來,長發隨風起舞。

一襲樣式古怪的灰sè皮質長衫,衣領與耳齊平,開胸直達腳底,幾條鐵鏈隨意穿梭其上,胸前還有幾顆巨大的獸牙紐扣。最誇張的不是這些,而是那如同連在一起,線條模樣的巨大針腳,縱橫交錯,凌亂不堪,活脫脫一件山寨版風衣樣式。

下身破爛長褲,腳踏獸皮筒靴,手纏布條,腰胯一把銹跡斑斑的短刀,一壺利箭,一隻五顏六sè的百納袋,配上其臃腫的身材。絕對的後現代主義混搭風格,絕對的巔峰cháo流領航者!

較矮的竟是一隻通體黑sè的大土狗,慫拉着耳朵,一副委屈的摸樣,不時抬頭,用那雙宛若黑寶石般,靈動的雙目,看着自己的主人,口中發出『嗚嗚汪』聲,顯得可憐極了。

「什麼狗屁的鬼天氣,能見度這麼低。本大爺如此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本該與荷花妹妹,蓮花妹妹,菊花妹妹什麼的。窩在被窩裏,暢談暢談理想,交流交流人生,回首過去,展望未來。

然後yin陽調和,水ru交融,顛龍倒鳳,yu仙yu死。現在卻要跑到這來受苦,忍受着寒風的侵襲,雪花的冰冷。我這英俊的臉蛋,都已經凍僵了,要是本大爺從此毀容。本大爺……!真是何苦來哉啊!」

與絕大多數年輕人一樣,姜晨也喜歡在碰見不好的事情時罵罵咧咧,忍不住用手探了探頭上的白雪。忽然姜晨停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種從極動到極靜的突然轉化,自然而然,竟沒有半點不適,看來他那臃腫的身材,也並非一無是處。

姜晨站在原地,表情極度認真,似乎在思考什麼?看着自己舉起的右手,低聲喃喃:「天堂?」又看着自己垂下的左手,「地獄?」。左右來回看着,良久之後,雙手背在背後,臉上竟有一絲明悟的表情。

一抹賤賤的,極度自戀的微笑浮現,「右手天堂,左手地獄,皆在我一念之間。」「哈哈!我真是個天才?大黑,我帥嗎?」再次邁開腳步,踏出那有節奏的吱嘎聲,寒風盪起風衣,如不看那臃腫的體形,還真有幾分俠士風範。

眨眼之間,兩道身影消失在風雪中,風雪掩蓋足跡,唯有幾聲『嗚嗚汪』的委屈聲,從姜晨離去的方向傳來。

時至正午,寒風依舊。以姜晨的腳力,依然要用半ri時間,才到達目的地,可見青丘嶺着實不小。這是一座山崖,山崖上也滿是積雪,通體雪白。山崖陡峭,崖壁光滑,似刀劈斧鑿一般,根本沒有可借力之處。

唯有一處不同,在山崖的半山腰處,有一塊小小的平台,這裏有着一小片紫sè。「大黑,看見了嗎?那一小片紫sè。雪蘭花,生長於懸崖峭壁,環境惡劣之處,盛開於隆冬的第一場雪中。

其葉有三,無用,其根狀竹,無用。唯有其花,可以入葯,有易經伐髓之奇效,略微輔助修鍊之作用。花開三瓣,藥效輕微,不建議採摘。花開五瓣,正是其成熟的標緻。花開七瓣,乃雪蘭之王,藥力神奇,多有異獸盤踞。

雪蘭花一年一開,一開一ri,一ri之後迅速凋零。」此時的姜晨,與那條他嘴裏的大黑,正站在山崖下,抬頭望着那平台處的紫sè,手中捧著一本厚厚的獸皮書籍,書籍上有『藥材雜會』四個字。

「嗚嗚嗚汪!」大黑狗一雙靈動的雙眼,不解的看着自己的主人,又看看主人所看的方向,人xing化的不解之意更濃。慫拉着腦袋,前肢扒拉着耳朵,發出其標誌xing的聲音。

姜晨聞聲一愣,隨後失笑,「你這傢伙,越來越招人喜愛!要不哪天,也為你找一媳婦兒,調教調教你這幅衰樣?」

「嗚嗚嗚汪!」似乎聽懂姜晨的話語,大黑狗長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人xing化的喜意,眉開眼笑,原地打了幾個圈,賣力的搖著尾巴,似期盼般看着姜晨。

「哈哈哈哈!你這sè狗,原來也是這般急sè。」姜晨摸了摸大黑狗的腦袋,大笑中調笑。這隻大黑狗跟姜晨每ri朝夕相處,感情極其深厚。姜晨至今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大黑時的場景。

那天也如今ri一樣,天寒地凍,漫天飛雪。那時的大黑還只是小黑,可憐兮兮的躺在姜晨的家門外,瑟瑟發抖。姜晨頓時起了同情之意,收留了大黑,卻沒想到大黑如此聰慧,這一相處,便是整整三年。

「大黑,等我一會,待我採下雪蘭,讓你也嘗嘗雪蘭的滋味。」說着姜晨走向山崖,而大黑停止了打轉的動作,老老實實坐在地上,期待的看着姜晨。

似乎對那,讓他們如此天氣,也不得安生的事物,極為感興趣。姜晨將獸皮書籍,放入腰間的百納袋中,拔出腰間銹跡斑斑的短刀。瞬間,一抹微弱的寒芒乍現,透著一股逼人的鋒銳之意。

短刀刀身雖然銹跡斑斑,但刀刃卻明顯經過長期打磨,異常明亮。走到崖邊,寒光一閃,短刀刺入崖壁。姜晨晃動刀身,喃喃道:「積雪不深,刀身傳來的阻力頗大,積雪之下應是岩石。」

退後幾步,抬頭看了看那片平台:「平台距崖底六十丈左右,我極限一躍之力,應能攀升三丈,我有十八隻利箭,也就是五十四丈,加上地面三丈,還差……三丈!

「懸崖與地面幾乎垂直,必須要將利箭釘入崖壁,且與地面保持平行,難度較大。」

「這樣的情況,必須使用拋shè技巧,在箭枝達到所拋shè的最高峰時,與地面會有一個短暫的平行時間。而我,必須保證在那一瞬間,將箭枝牢牢釘入崖壁。否則,前功盡棄。」

「兩者相加,堪稱難上加難。」姜晨沉吟片刻,嘴角輕輕抬起,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以我現在的箭術,……可以一試!」

再次退步,姜晨與懸崖有五十丈之距時站定。解下背後巨弓,「嘭」雪花四濺,巨弓豎立雪地之上,直接透過積雪,砸入泥土之中。如此巨弓,自然重量不凡。

姜晨微微呼吸,在手握巨弓的瞬間,便進入了一名弓手所特有的狀態。呼吸勻稱,全身肌肉緊繃,目光銳利如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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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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