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安平府青煙顯威 浮屠王城下迷惑

赤ri川之主、浮屠王勇正，如約起事，發川中兵六萬，兵不血刃的賺取了鎖川咽喉—安川關。

ri后又迅速地突襲了平川，所在的守軍於睡夢之中就被殲滅、俘虜了大半，只有少數逃脫，劉暢的軍隊根本就是不堪一擊。打敗了平川的守軍，赤族將這個富庶、繁華的商貿之地徹底圍住，大搶了兩ri，將平川關所有商賈、府庫皆清剿一空，赤族繳獲了錢糧、奴隸無數。

三ri后，赤族大軍離開平川關，浩浩蕩蕩地行進在安平原上，向著安平府城進發，安平原土地平整、空闊，一覽無餘，所過村鎮均被劫掠，空無一人。

赤族大軍連戰連捷，所向披靡，使得衍閔國的軍隊像是嚇破膽一般沒敢前來迎戰，赤族大軍順順利利地通過了安平原。

在赤族和衍閔國接觸百多年的歷史中，曾經是一敗再敗，再敗再退，並於五十多年前退進了赤ri川里，有數的幾次反抗都止於安川關前，於衍閔國不痛不癢。

現如今的赤族大軍揚眉吐氣，被欺壓了百年後，又一次爆發了更猛烈的反抗，先後突破了擋在赤族前面的兩道關卡，耀武揚威地踏入了祖先失去以久的安平原，一路無阻地直殺到了安平府城下，於當ri午後在安平府北城門外列陣示威。

赤族軍陣之中、旌旗飛舞、鼓聲如雷、喧囂聲四起，浮屠王的驕兵悍將們面對着安平府，士氣如虹地高聲吶喊，「圍、圍、、、」視眼前的巨大城寰於無物。與其說是被自己的勝利所鼓舞，不如說是被城中的財富和美女所誘惑，彷彿是怕它們跑掉一般。

浮屠王騎着匹高頭大白馬，頭戴鑲嵌了威武野牛角的頭盔、著黑漆亮甲，身披猩紅sè的大斗篷，在部族首領們和親衛的簇擁下排眾而出，眾人望之如神，神情大振，歡呼聲又震天響起，『赤ri必勝、赤ri必勝』地喊個不停。

他們一行人陣前立定，浮屠王高高舉起了赤族黑sè權杖，身後眾將士漸漸變得鴉雀無聲，耳邊只聞得旌旗獵獵。

「府中民眾聽着」浮屠王把權杖向城頭一指，聲如洪鐘，「立即獻城投降，饒爾等不死，否則城破之ri就是爾等命喪之時。」身邊的將士立即跟着大喊：「投降、投降、投降、、、」

城頭上的一群安平府的軍政首腦們遠遠地看着，沒有一人站出來回話，靜靜地面對着城下蠻族無聊的表演，像是沒發現這幫將自己打扮的如同妖魔鬼怪，兵民難分蠻族們有什麼吸引力，集體轉身離去，只留下高大的城牆和守城兵丁。

衍閔國在安平府的軍政主腦，集體退場，這個行為讓城下的赤族民眾又被集體蔑視了一回，熱情的表演、遭到了觀眾的冷遇。本想藉著大軍威勢，嚇得對手投降，起碼也聽到句軟話，但是什麼都沒有，而且觀眾們退席了。城下的赤族部眾不知接下來該怎麼演，瞬間燃燒起憤恨的怒火，等著王上令下攻城，給不可一世的衍閔國人再一次深刻的教訓。

平安府軍政的反應也出乎浮屠王的意料之外，連一句罵聲都沒得到，也看不見他們的憤怒，只能說明人家不怕，這讓浮屠王勇正陷入了片刻的沉寂，但身邊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沉寂中、王上的臉sè是越發的難看。

這種蔑視和他歷來所經受過的羞辱一樣，頃刻間、就把浮屠王自開戰以來所獲得的驕傲擊得粉碎，現實依舊如此地殘酷，衍閔國的官府依然還是不把他浮屠王放在眼裏，他胸中的怒火猶如即將爆發的火山。

但是浮屠王還是重重的咽了口唾沫，像他以往對待衍閔國的壓迫、羞辱時所做的一樣，將這份憤怒咽了下去，轉身對望着他的赤族民眾高聲喊道：「築營，來ri破城，分賞，以獎有功。」

現在的攻城的條件實不具備，威懾的目的好像是也沒有達到。於是浮屠王只有傳令築營，同時下令分賞，所謂分賞是他臨時想到的。

聽到了分賞，族人們相互傳遞著令人激動的信息，興奮的將士們怪叫連連，狂呼不止，響應的聲音連成了一片，隨着消息蔓延開去、城下的隊伍又重新興奮起來。出征月余便連戰連勝，繳獲頗多，分賞自是萬眾期待，士氣自然大振，立即就把剛才所受的鳥氣驅逐一空。

恰在此時赤族的軍陣中飛出一支不甘的利箭，帶着尖銳的哨音直奔城牆上而去。

深通箭道的勇正立即分辨出，這一箭出手不凡，定是陣中按捺不住的赤族修真弟子所為，因為他知道，即使是族眾的神箭手也不能在這個距離奈何城頭上的人。只聽利箭破空之聲犀利，以肉眼不可見得速度一再高升，越過城牆，釘在高高豎起的旗杆上，斬斷了約束大旗的繩索，旗杆上飄揚著的『劉』字大旗立即滑落，見此、城下赤族部眾歡聲雷動。

但劉暢將軍的大旗剛降落至一半，卻被神力托住，城內的修真者也是不俗，又將那面旗幟漸漸升起，城上的士兵重新把繩索固定，讓那面旗幟仍然飄揚在旗杆的頂端，旗杆下還出現了兩個修真裝扮的人，守在了那裏。

這一來一去的修真者較量，讓赤族部眾們開了眼，修真者的能耐不是他們普通人能比得了的，雖然沒有達成所願，但是也讓赤族的人們出了口惡氣，列陣示威中的一個插曲結束，赤族兵眾退去。

在回營的路上，浮屠王沒有了來時的得意洋洋，變得一言不發、臉sè更是無比沉重，褪去了驕傲自滿之後，心裏就變得異常清醒，恢復了冷靜的思考，卻叫他感到逾發地不安。

雖然用分賞暫時抵消了士氣所受到的打擊，收攏了難得的兵心，但衍閔國的反應還是遠出了他的意料之外，所反應出的內容卻遠遠沒這麼簡單。

如此又喧囂了半個時辰，眾將士見過了即將要攻擊安平府後兵士們歸隊，後退二十里紮營，將領們各司其職分別做着攻城的準備。

浮屠王一行眾人擁入了剛準備好的簡易大帳，各部族首領們坐卧無狀的擠在一張巨大的毯子上，喝着親隨們奉上的美酒，高聲談論著所獲的美女、財物，暗地裏比較著各自軍功的多寡，既然王上有獎賞令，這些當然就得先議論一番，尤其是那些美女們的歸屬。

浮屠王倚在大帳正中一張鋪着威風老虎皮的椅子上，看着大家沉吟不語，心中翻江倒海思前想後，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叫衍閔國的安平府軍政如此沉得住氣，面對殺到城下的自己八萬兵民依然不肖一顧。

此時的浮屠王更想軍師冉幽，想把這想破腦袋也弄不清的問題交給他來判別，問向身邊站立的一人，「鐵仙人，軍師還沒回來嗎？」

鐵杉、鐵仙人，烈火宗賀老祖門下的三弟子，族眾對本族神廟的修真者皆稱為仙人。烈火宗來自衍閔國，他們裝扮依然延續其中原風格，鐵杉仙人雖身為赤族人，也不例外。

衣着簡約的鐵杉躬身回到，「軍師外出未回，想來安排的事還沒有完成。」樸素至極的鐵杉仙人和帳中的喧鬧格格不入，duli一極，隔着浮屠王很遠，兩人依舊能清晰地對話，不受現場的紛亂所干擾，身處之地異常光亮，好像是自有一種無形的氣場，把他和帳內的喧囂和紛亂隔絕開。

「城下那一箭是哪位高徒所為？我要重賞。」浮屠王又問道。

「在下首徒，青煙。」鐵杉雖然剛才一直和浮屠王在一起，保護着他的安全，烈火宗的弟子在軍陣的另一處，他也沒親眼看到是誰發箭，卻毫不猶豫的立即回答，顯然是對那些烈火宗的弟子們非常地熟悉，特別是對他自己的徒弟。

鐵杉回話、一臉的平靜，不為王者的獎賞有任何所動，想來也是，修真之人有什麼能打動？要不是身為赤族一員，估計鐵杉仙人也不會來摻和這場世俗間的爭鬥。

在烈酒的刺激下，族長們嘈雜的聲音漸漸高起，談論的內容由軍功的多寡，戰利品的分配，最後定在族長黑蝠的獨佔美女的事上，並一直在為此事吵嚷不休。

因為是黑蝠的部落一馬當先的奮起直追，才俘獲了平川關的城首和幾大富戶。金銀寶物雖然象徵xing地上繳，但其傳說中的平川關、城首的美姬卻下落不明。

平川城首學貫五車，自視清高，好美sè，通音律，喜歌舞，大家都有耳聞，還有不少族長親眼見過那美妙之極的歌舞表演，而表演歌舞的那麼多美女都被黑蝠一人吃了獨食，怎不叫其他族長眼熱。黑蝠則是一副無賴像拒不認賬，其他幾位族長是窮追猛打不依不饒。

眼看着黑蝠要挺不住了，趕緊轉移話題，沖着浮屠王大聲喊道：「哎、那個安平府到底為什麼不圍呀，」喊完又向旁邊人義正詞嚴道：「大家說正事，別雞毛蒜皮的瞎吵吵」。

黑蝠仗着獨有的戰功，根本沒把別的部落首領放在眼裏，心裏把吃這種獨食當做是理所應當的事，決心不吐出來，他怕大家嚷嚷地起勁，把好sè的浮屠王的隱給勾出來，等到勇正發話就晚了，希望他給個台階把這個事度過去，他兩人在私下解決美女的分配問題。

之所以敢如此作為，更是因為他黑蝠所部是除了浮屠王之外赤族的第二大力量，幾年前還曾有過窺探赤族王位的野心，因為軍師冉幽的出現而作罷。心想就連浮屠王也得給他幾分薄面，別人自然不能拿他怎樣，期望着浮屠王開口，用軍機大事轉移眾人的注意，就此躲過了這一劫聲討。

浮屠王正陷入沉思中，今天衍閔國人的反應，不應該是簡單的傲慢，似是有所持一般。除了城壕新加深過，城牆以及防衛都有加強之外，似乎是還有些別的準備，難道是在等援軍？這個想法一出他自己也嚇了一跳，實在是沒法弄清楚，只有等軍師冉幽回來再從長計議。

同時他也正等著雯谷川和脈屻川的消息，他們三川同受西南皇叔來使之約一同起兵，趁著天下大亂共同刮分衍閔國。

部族首領們的爭吵內容，多少也進了他的耳朵，所以勇正並不回答黑蝠圍與不圍的問題，反而高聲說：「大家都到蝠族大營飲酒，今晚好好的欣賞一下衍閔國歌舞」。眾人立聲歡呼，都知道大王的話黑蝠還是不敢不聽的。

黑蝠老臉泛紅，心中遺憾、那十幾個私藏的美女再也保不住了，暗恨浮屠王真是一點也不配合，低頭諾諾「我先去準備、準備」。起身抬腳就要走，別人哪容他再私下搞鬼，大叫「同去、同去」隨即紛紛跟着起身。

眾人來到了帳外，浮屠王邊走邊想，自從平川關之戰以後，就覺事有蹊蹺。由於準備充分安川易得，本在情理之中，拿下平川關也在意料之內，但之一切得來的太輕鬆了，所獲之多超出了想像，眾人皆認為是撿了一個天大的便宜。接下來應該是安平府將軍劉暢盡出府兵和他決戰於大平原，可是在那裏他們還是沒有遇到衍閔**隊，這就讓他不知所以、疑竇叢生了。

現在雖然有圍住安平府城的機會，他卻心中忐忑反而不敢，心想還是小心為上，這一群人還是聚在一起比較好指揮調度，浮屠王對自己的手下們他還是很了解的，這群部族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搶，搶劫金銀財寶，搶劫衍閔國的平民為奴隸，搶劫看到的糧食，搶劫一切看上眼的東西，搶劫發財，搶得他們各個都車載不下，真不知接下來他們怎麼行動，把搶來的東西放到哪？

要是現在把他們放出去圍城，還不知亂成啥樣，而城內的劉暢將軍的反應浮屠王一直看不懂。

不是他疑神疑鬼，是實在弄不明白為什麼擁兵五萬的震北將軍劉暢到現在居然沒反應一般，與軍師事前所料大相徑庭，所以想要知道是怎麼回事，要等些確切的消息，更需要能有智者幫忙分析、籌劃。

軍師冉幽的外出，跟隨着隊伍四下收集郡縣的糧草、奴隸、財富，同時打探信息、按插細作，準備隨難民混進城去。因為己方進兵順利的遠超事前所預料，這些攻城準備的事、就做得有些倉促了，軍師自從出來平川關就一直考慮著這些事，曾和浮屠王商量過，浮屠王很信任對他放權，任他ziyou安排，在安平原上走了一半時軍師冉幽就沒了影，自是做着這些個拿下安平府城的準備。

在帳外、大家等著奴僕牽過馬匹時，鐵杉停下抬頭看了眼天空，然後快速走到浮屠王身邊，輕聲道：「大王請留步。」浮屠王微笑着發問「仙人有何指教？」

浮屠王勇正態度和藹，鐵杉也禮貌的低聲回道：「去聯絡那倆川的師哥有信來，馬上就到。」這個很重要，相約同時起事的雯谷川和邁韌川進展如何，決定着這場相約幾方瓜分衍閔國大事的成敗，這都是和皇弟**同的來使商量后定下的。

因為道路遙遠，只有修真者才能快速往來，所以他們剛出平川關，為了獲得這方面重要的的消息，浮屠王和軍師冉幽他們幾人一商量，就命烈火宗的鐵杉他們完成此事。

鐵杉和師哥凌汛一起商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考慮了很多情況，最後軍師冉幽也加入了討論，他們幾人共同決定、由鐵杉的師哥、凌汛前去兩川協助，也好給他們壯壯膽，順利地完成起事，最好是幫他們拿下了黎南府。

凌汛的能耐是一手威力無比的玄冰箭，在烈火宗他是個絕對的另類，凌汛獨一無二的功法卻受到了他師父、賀慈掌門的讚賞，並經過烈火宗賀慈老祖親自指點、加持過，修為高深、實力非凡，當時就帶着幾個徒兒去了。

浮屠王心知，這是鐵杉的師兄凌遜用心，現在才剛過不幾天，常人騎馬最快也得月余往返，不知是何消息傳來，心裏很是期待地抬頭望着天空。

說話間，見得空中一隻黑白分明的仙鶴自雲端一聲長鳴，漸漸由小變大，徑直奔眾人俯衝下來，飛向了鐵杉又由大變小。落在鐵杉手上魔術般變成一隻小紙鶴，由鐵杉雙手奉上「定是事情急迫，先遣信來，大王請看」。

浮屠王迅速地展開信紙，急速的瀏覽里一遍，只見上書幾行字是；

『雯谷川兵馬未動，相關起兵的準備雯谷川內各處表現不一，應是他們內部的意見還未統一之故。彼此相約秋收前後起事，他們只怪大王心急。說他們的糧食正在收割中，說待到備足糧草，至少也得十天後方能起兵。

已通知他們本方進展，待ri后，另有脈屻川消息。

凌遜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