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無法忘記

他張了張口，風，將他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中——想你了。

我呆了呆，卻不知說些個什麼好。

真的是敷衍嗎？或許吧，他說的愛我，究竟是真，抑或是謊言呢？

驀然間，我彷彿又回到當初的那個桃花林，有個男人告訴我，他要娶另一個女人，我緊握青絲，無助。

忽然，我又想起了那個被他親手打掉的孩子。是啊，孩子啊，原諒娘無能，碰到了我一生中的剋星，娘，再也無能為力了。

恍惚間，我好似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走了，可是，為何眼前越來越黑了？

倒下去前，我好像看到夜焦急的臉龐。只是，他真的焦急嗎？

悠悠轉醒，忽覺右手麻木不已，抬眼望去，是夜。

夜？突然，早前的記憶又回籠，我抽開了手。

在我抽開手的那一瞬間，夜也醒了。

他望向我，無言；我看着他，同樣也無言。

記得蘇軾的一《江城子》中寫道：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現想來，卻不過是此時此景最好的寫照了。

最終，還是夜先說了話：「我沒辦法忘記她。」

低頭，我依然無言。

「但是，我誓，我絕不負你！」

信誓旦旦，我卻依然沉默。

真的，實在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一個天天說愛我的人，卻和我說他忘記不了初戀情人？

可笑，可笑啊。

夜見我不說話，急了：「晨晨！我是說真的。」

我垂，依舊沒開口。

「晨晨」

「夠了！」我叫到。「你口口聲聲說愛我，你要真的愛我，就不會騙我有事要處理，而一個人跑去看你的初戀情人！」

我隨手拿起床邊的一個杯子，往地上摔去。

「你要是真的愛我，就不會兩年不曾打探過我的消息；你要是真的愛我，就會把你那個親愛的『桃桃』忘記；既然只是喜歡，為何要說愛？」

「晨晨，我——」

「夠了，我不覺得我們還有什麼好說的了，你先出去吧。」我躺下，偏過頭，不再看他。

聽着，越來越遠的腳步聲，我突然，放聲大笑。

笑自己痴，笑自己傻，笑自己不明事實。。。。。。

夜，即便我用盡自己的生命去愛你，對你來說，依舊比不過那個夏雨桃吧？

「哈哈哈——————」

一聲悶雷打過，漆黑的夜裏，一道道的白光，照耀着孤獨、寂寞和痴傻。

我拿起剪刀，將自己的鬢解開，「咔嚓」一聲，一縷青絲就這麼落地。

看開了，真的看開了。夜，我再也不痴心妄想了。

地上的青絲越聚越多，指導把頭剪到齊肩，我才停住了手。

「傻徒兒——」聽到蒼老的聲音，我回頭望去——是師父。

「師父！」我眼睛含着淚，望向師父。

「傻徒兒啊，這就是你過不了的情關啊！」

「是劫嗎？」我問道。

「孩子，感情的事情哪有劫不劫的？」師父嘆了一口氣。

「是啊，古今痴男女，又有誰能過情關呢？」我自嘲道。

「唉，當初不應該讓你下山的。」

「師父，罷了，罷了」我擺了擺手，「這世間的滾滾紅塵，我早已看透了。」

「那你——」師父試探著問我。

「當尼姑吧！？」我清淡地說道。

「這——」

「反正，大家都有自己的幸福了，缺我一個又怎樣呢？」

「徒兒啊，你再好好想想吧」師父，說完，便走了。

其實，有什麼可想呢？那麼多年，我早已不知道自己日後的路該怎麼走。

夜，這次，我怕是真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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