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武論

「差不多可以了。レ♠思♥路♣客レ」

睜開雙眸，還保持着盤膝姿勢的荒周自語。

來到這裏已經十ri了，這十ri里有些時候讓荒周覺得很溫馨，因為妖亂與黎人狂不時都會過來與他相聚，談一些權勢功名之外的事，還會經常帶着一些與他祖母關係匪淺的親人來看他，讓荒周真正感覺到親人這個詞的意義。

可有些時候則讓他很無奈，因為這些親人都無一例外的表示要他留在妖魔宮，或強或軟用盡各種方法。看着這些大部分已經鬚髮皆白的老人對他吹鬍子瞪眼，荒周打心底里感覺到好笑與無奈，卻又不好真箇不顧他們顏面與他們鬧僵，只好放鬆口氣說考慮考慮。

這樣的生活過了差不多七ri，妖亂與黎人狂這才找上荒周，要他近ri好好調整，保持身體與jing神的最佳狀態。

他們要荒周解封體內的武之魔，並徹底除去它！

「荒兒，你確定你已經準備好了？與自己的武之魔對戰可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一間隱秘的密室內，妖亂開口道。

「嗯，這幾天的調養，已經足夠了。」

荒周平靜回道。

「荒兒，雖然這句話是多餘的，但我還有再問你一聲，你真的決定要徹底除去武之魔嗎？要知道如今你的武之魔已經被封印，它本身對你來說並沒有什麼危險。但如果非要除去它，雖然會讓你武道之路更加平坦，但這個過程十分危險，一個不小心你就會徹底死亡。」

黎人狂言道。

「放心吧，這是我的選擇，而且我不會敗。」

荒周淡笑，眸子中透著一股強烈的自信。

「哈哈，好，不愧是我妖亂的後人，有膽識，有魄力。」

妖亂仰天一笑，對黎荒的話很滿意。

「既然如此，荒兒，那你過來。」

妖亂示意荒周坐下。

「首先我要告訴你什麼是武道。」

待荒周坐下后，妖亂侃侃而談。

論武學之道，妖亂身為妖魔宮的太上長老，功參造化遠非常人所能及。且他又偏偏是個武痴，當年一心專研武道，因此對武學的看法比荒周不知強了多少倍，單論這次對武道的參悟，也會讓荒周受用無窮。

「武道，其實是一種自然大道，屬於自然的一部分，一旦人真正懂得了武，也便明白了一種自然大道，所以現在很多到了一定實力的高手都不再去在意『武』本身，而是去感悟自己的道。而真正的高手，也都掌握了自己透悟的道，這點你一定要牢牢記住。」

妖亂看了一眼荒周道。

「我們人為萬靈之長，有着無窮的智慧，本身就屬於逆天的存在。而自然大道又是最難以捉摸、不可違逆。因此人要掌握自然大道，就是打破天道秩序，便是違背了天道，勢必會受到不同程度的無形天罰。魔念、心魔都屬於其中的一種，而武之魔則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因為它是一種執念，有武者誕生出的對武道的執念，一個讓人忘記本身『人』的執念，所以很多人把它說成心魔。但實際上，它屬於自然大道的一種。沒有人該有的情感，如憤怒、疑惑、高興、悲憫等一切，因為它本身並不是人，而是擁有人形的一種道。

「道？」

武之魔的這個觀點讓荒周十分驚訝，情不自禁的脫口道。

「嗯，它只是一種道，武道的本源。這是曾經那些成功除去自身武之魔的高手們的統一結論。自然大道最是奇異難測，讓人無法捉摸。如果不是親身經歷，有誰能真正的認清它？」

以談論到武，妖亂整個心神都似乎沉溺其中。

「不可否認，上蒼有時候並不公正，每個人的天賦都不同。有些人對武的悟很差，差到終其一生也只能在初武境界而已，而有些人天賦則強的讓人嫉妒，比如荒兒你。對你這類人來說魔念、心魔根本無法阻攔你們對武道的追求，於是便衍生出一種新的魔——武之魔。曾經不知有多少奇才克服自身魔念，打敗自己的心魔，卻最終敗給了自己的武之魔，成為一個武魔被眾高手圍滅。」

「武之魔很可怕，在一個人剛剛變成武之魔身的時候，它的實力可能並不強，但因為它是武道的本源，對武有着別人難以想像的理解。它在戰鬥中成長，在戰鬥中升華，一旦成長到一個可怕的境界，那它就會成為世上最可怕的東西。」

「我們武者逆天而生，打破自然對自身的束縛，乃逆天而行，所以註定了我們的武道之路充滿荊棘。但古來奇人何其多？他們都是敢與天斗的人，他們不尊天地，只尊自己，他們有着至強的心。對於無形天罰，他們自然會與之反抗，因此才會有一種種方法去抗衡。這些方法有些在漫長的歲月中流逝了，有些則被保存了下來。」

「武之魔屬於道的一種，因此實際上它沒有形體，屬於意識的一種，所以它只存在與你的思想中。你要做的就是要找到它，而後將它解封，最後用你自己的武道之心擊敗它，讓它徹底消亡。而今也正是是你的機會，如果你破入返璞之境，你的武道便真正成型，是自然大道的一部分，所以你就不能與武道相抗，因為武道也是大道的一種。當初你在化龍之境，歪打正著被封印了武之魔，武之魔的實力也就一直處於被封印時的境界，現在憑藉你神芒融體大成的實力，對抗它應該不成問題。」

仔細聽了荒周當初的遭遇，妖亂認真說道。

「可是我如何才能在思想中找到它？又如何才能將之解封？」

妖亂對武的參悟讓荒周有了一絲明悟，但卻不知如何去做。

「這個你不用擔心，武之魔它只是被一些武道本源聯手封印罷了，以強制強，用你的力量破壞它便可。至於找到武之魔的封印之處，現在我傳你一段口訣，你用心去參悟它，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你會找到的。不過你要注意一點，當你進入自己的意識空間后，不同於當初被封印，這時候的你是自己的意識，受到攻擊你不會感到痛楚，也不會流血，但卻會暗淡，甚至消失。當你的意識消失，你也便不復存在。所以當你與武之魔對戰的時候，不要天真的以為你不會死。」

妖亂囑咐道。

「道沖而久不盈，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淵兮似萬物之宗，以觀其心...」

牢牢記住妖亂的囑咐，荒周心中默默念著妖亂傳給他的口訣，心凝形釋，抱神守一，很快便沉浸在那種高深的意境之中，久久未動。

「人的**果真很奇妙，有着太多無法解釋的秘密。」

似乎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一直沉浸在某種意境中的荒周忽然覺得自己全身一輕，恍惚間來到一處奇異之地——一個完全黑暗的空間，這裏什麼都沒有，除了一片片的灰sè氣體。

荒周整個人都在這個奇異的地方懸浮着，看着這一片灰sè的世界，看着許多灰sè氣體漩渦永遠不知疲倦的旋轉，情不自禁的嘆道。

「嘩啦啦...」

不知多遠之處，忽的傳來一陣鎖鏈的聲音，讓荒周心中一動。

「那個方向就是封印武之魔的地方。」

荒周自語。

當初武之魔被封印，他看的很清楚，也一直深刻的記在心裏，當下朝着那個方向趕去。

這個地方奇特，荒周現在的狀態更奇特。他只是想到一個地方，而下一刻他竟然就出現在那裏。

「我懂了，這裏是我的意識空間之地，現在的我也是一種意識，一切隨着我的意識而動。」

荒周眸子中忽的jing光大盛，如此一來對付武之魔，他更有把握了。

這裏明顯與其它地方不同，這裏的灰sè氣體更濃，一個個的漩渦更強大，連周圍的灰sè氣體都在不斷的被吸納。而在這些灰sè氣體之間，隱約顯現一道拖着長長鏈條的身影。

「轟...」

沒有多餘的廢話，黎荒自一來到這裏便是一道熾烈的神芒光柱，瞬間讓這裏的一切灰氣消散。

「桀桀，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當灰氣消散的那個瞬間，一道讓荒周心神巨震的聲音傳來。

這是一個對於荒周來說絲毫不陌生的面孔，還處於黎荒二十餘歲時的摸樣，稜角分明，英眉似劍。

只是那雙如九幽一般漆黑的眸子讓人心中發寒。

這雙詭異的黑瞳沒有絲毫情感，沒有喜怒哀樂，沒有一絲人所擁有的情緒，就如同永恆的黑夜。

武之魔的封印不知何時已經被破了，那曾經纏繞在它身上的紫金鏈條如今成為了它的神兵。

「你不是武之魔。」

荒周失聲道。

武之魔是一種意識，一種代表武道的意識，是一種道，如何會有人有的思想？而最重要的，荒周在這個武之魔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那個當初從混沌中蘇醒奪取自己身體但差點入魔時所感覺到的氣息——一種要吞噬一切、毀滅一切極其邪惡的氣息，這與他體內另一意識的氣息相似，但卻更為邪惡。

「桀桀，不管我是不是武之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快就會成為過去。」

武之魔yin翳一笑。

「死！」

剎那間，這片奇異的空間像是掛起了一個巨大的風暴，連這個空間似乎都在風暴中顫抖，所有的灰氣全部消散，一道紫金神鏈成為了這裏的唯一，神威莫測。

「唰！」

讓武之魔驚異的是這一道神鏈打空了，原先荒周所處的地方早已經沒了身影。

「嘭。」

在武之魔身後，荒周憑空出現，極其迅速的一掌結實地拍中前者的後背，讓它身影不自主的一晃。

「你說的很對，不管你是不是武之魔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快就會消散。」

荒周冷冷回道。

「有意思，這裏是你的意識空間，身隨心動。」

武之魔很快就看出了荒周攻擊的特點。

「可惜，如果我一直被封印的話或許不是你的對手，但如今你我都處於神芒融體大成的境界，你的攻擊對我無效，但我的攻擊卻可以讓你受傷。我在戰鬥中成長，遇強更強，你如何與我斗？」

說罷，武之魔的身上忽的毫光大勝，一縷絕代高手後期的浩瀚氣息席捲。

它閉上了雙眸，以心去感應對方的行跡。

「嘭...」

「轟...」

眨眼間，二人已經交手了數百招，武之魔不愧是一種道的本源，即使處於速度上的劣勢也並不落多少下風，荒周的攻擊被它攔下大半，剩下的都被它以身體硬抗了下來。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我的攻擊對它根本都不致命。」

荒周心中輕嘆。

他不止一次以武技打中對方，但奈何它的防禦太強，他的攻擊並沒有太大的效果，如果常此以往，自己肯定會被耗死。

「桀桀，我看到你了。」

忽的，一直閉眸的武之魔嘴角一咧，他感應到了黎荒的氣息。

「嗤...」

一道驚天劍氣，如長虹般刺穿了這片灰sè空間。

「噗嗤...」

這道如天劍般的劍氣像是預料到了黎荒下一刻出現的位置，如驚鴻一般直接刺入荒周的身體。

如果不是荒周在關鍵時刻心有jing覺身體側移幾寸，這一道劍氣就幾乎會重傷他。即使如此，這道劍氣也讓黎荒的身影有些暗淡。

「先天劍道！」

荒周不禁脫口而出。

這是劍罡派的至強武意，是當年封印武之魔的武意之一，而今卻被武之魔領悟了。

「這就驚訝了？後面可是會更jing彩的。」

武之魔輕輕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再配合那詭異的黑瞳，無比妖邪。

「幽寒冰魄。」

武之魔輕喝，頓時這片空間像是被凍結了，一股寒徹骨髓的寒意充斥在空間的每一處，黎荒覺得自己的意識都要被凝固住。

於此同時，武之魔揮動雙臂，那一條條紫金神鏈舞動，漫天都是神鏈的殘影，讓人避無可避。

而在那紫金神鏈上，纏繞着一條條藍光神龍，龍威莫測，散發着恐怖的毀滅氣息。且，無數細小微弱的火焰附在神鏈上，在黑暗中明滅不定。

武之魔太強了，不僅僅領悟到了一種武道，九大神功的武道本源都被他領悟，甚至還要更強。不親身與武之魔對戰，便永遠無法體會到它的強。

武之魔的強讓荒周感到心悸！這樣的攻擊荒周幾乎無法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