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偏向的老媽

「劉鈺在家嗎？」

陳大娘吸了幾口香氣，靠近劉鈺家喊道。

屋內，劉鈺朝女兒劉悅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這個年代的農村，大家生活並沒有多好。

人多土地少，產量還不高。

一年忙到頭交完公糧后，剩下的糧食都不夠吃。更何況還要賣點糧食換錢。

每家每戶都想辦法省糧。

平時都是野菜加點面，揉成野菜糰子。或者將春夏的蔬菜製作成泡菜，漿水，腌菜等等。

只有逢年過節才吃上一點好吃的。

現在距離過年還有一段時間，養的豬不到年關都捨不得殺，為的就是多長二兩肉。

劉鈺的麻辣燙不僅肉香味滿滿，各種香料味四處飄散。

門口陳大娘狠狠吞了幾口唾沫。

「劉鈺，你家做什麼好吃的了？」

陳大娘趴在門縫朝裏面張望。

吸溜~

劉鈺不理會陳大娘，大口吸溜扁粉。

黃雪捲款離開后，他家都揭不開鍋，也沒見陳大娘幫他家一把。反而村子裏笑話他家最大聲的就是她。

這時想要吃他家的，想得美。

能讓你提前十幾年聞到這種香味，都是給你最大的造化了。

劉鈺暗恨道。

「開下門讓我看看你們吃的什麼東西，這麼的香！放心，我不會吃你家的。」

說着，陳家大娘的口水滴了出來。

「我信你個鬼！」

劉鈺冷笑一聲。

幾十年後火車上吃泡麵，都能勾引不少人的食慾。更何況現在滿鍋調料加肉。

滋滋~

劉鈺故意在鍋里攪了三下，讓更濃的香味飄出去。

敲了半晌，見劉鈺不開門，陳家大娘臉沉宛若冰湖。

陳大娘確定劉鈺躲在屋裏偷吃，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這是防我嗎？

什麼好吃的，值得關門防我？

好~

不讓我進門看看，那你們就別吃了。

「沒想到劉鈺還是嗇皮（吝嗇鬼）。我讓你吝嗇。」

三兩步跑到村東頭劉家老房子，陰陽怪氣道：「老劉家的，你家可真有錢啊！不過年不過節躲在家裏吃好吃的。」

「啥？」

破舊的房屋內鑽出來一個老婦。

「你家劉鈺好像背着你吃好的呢？」

「他有什麼好吃的？媳婦剛跑，家裏的錢都拿走了。就幾袋子玉米面也都賣了換酒。」

老婦撇嘴，明顯不相信。

「劉家的，你過去聞聞不就知道了嗎？我啥時候騙過你。」

「嗯？」

老婦看了陳大娘半晌，黑臉朝劉鈺家走去。

老遠，一股奇異的香味撲來。

這個年代的農村，肉香味已經是最香的了。

各種香料混合著肉香味，那更是不得了。

。

砰砰~

「死孩子，日子不過了。」

老婦拍著大門，大聲罵道。

嘎吱~

大門打開，露出劉鈺無奈的臉龐。

嗖~

老婦竄入屋內，見到一盆快要見底的湯盆，頓時搶地哭喊起來。

「我怎麼生了你這樣一個敗家子啊！別人家的孩子都在外面掙錢，我這兒子就知道吃吃喝喝。這不成器的東西，我到老了還能指望誰給我養老啊！」

劉鈺皺眉道：「媽。悅兒還在長身體，長時間吃不飽會影響孩子發育的。」

「她一個女孩，遲早都要嫁人的。吃那麼好乾什麼？給人家養兒媳嗎？這些好吃的還不如留給我乖孫子呢！」

老婦說着，用筷子抄了一下桌上的盆子，見滿盆大部分都是湯水，頓時心疼。

劉鈺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老媽王翠芬，典型的重男輕女。

劉家除了他這個老大外，老二家生了個兒子。

此後，家裏有什麼東西都往老二家裏拿。

分家，給他家分的大部分是荒地。時不時還為難他們一家。隨着時間推移，黃雪似乎沒有再懷孕的徵兆。

老媽背地裏咒罵黃雪。

媳婦黃雪離開的緣由之一，就有這個婆婆的偏向。

「死妮子，吃那麼多。這些東西可都是我乖孫子的東西。」

王翠芬狠狠瞪了一眼劉悅，端起盆子離開。

絲毫不顧劉鈺和劉悅的感受。

「呵呵~劉家大小子，有什麼好吃的要拿出來大家都嘗嘗。記好了啊！」

門口，陳大娘探頭警告道。

隨後冷哼一聲，追着老媽王翠芬跑了。

「爸~」

劉悅委屈叫了一聲。

剛吃了沒幾口，喜歡上了這個味道時，鍋沒了。

「沒事，咱家還有好吃的。」

劉鈺輕輕摟過女兒。

火爐旁。

看着女兒大口吞咽壽司，劉鈺眼神迷離。

也許幸福就這麼簡單。

可惜媳婦跑了。

媳婦跑之前也不是毫無徵兆。

半年前，開始挑三揀四，對生活各種不滿。

最後越來越過分。

前身也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兩人開始爭吵，最後吵架越來越頻繁。

哼！

陳家，吳家的老太太。

黃雪變心之前的半年，都和這幾個老太太混在一起。

尤其這幾個見不得別人娶了一個漂亮媳婦的老婦，心底嫉妒。

這種事情，村裏又不是沒發生過。

村西頭獨戶李長貴媳婦就是被他們挑撥之後，服了農藥。

李長貴被迫遠走他鄉。

李長貴家裏的土地，幾個老太太家裏分了在種著。

如今那幾塊地只剩下名義上是李長貴的了。

再過幾年，恐怕名義也都丟了。

「這幾個老東西，當我是泥捏的？」

前身是個老實人，可他不是。

次日，劉鈺從商場內選了一套黑色的棉衣。

儘管在商場內已經是最為普通的棉服，可放在九十年代的農村，依舊驚艷無比。

「算了，就這件吧！總不能一直被凍著。」

挑選了自己的衣服，劉鈺開始給女兒挑選棉衣。

這一下可難倒了劉鈺。

如果說他的衣服還能找出低調一點款式和色調，可商場內的童裝一個比一個艷麗。

這樣的童裝別說放在九十年代的農村，就是這個年代的大都市，都是極其吸睛。

「不管了。反正在農村穿穿禦寒。至於那些長舌婦，就嫉妒死他們。」

想到這裏，劉鈺不在糾結低不低調的問題，而是想法子給女兒裝扮起來。

反正幾件衣服而已，又不是什麼大物件。

半個小時后，一個粉雕玉琢可愛的女孩出現在劉鈺面前。

「爸爸~這衣服是不是很貴？」

「不貴！」

「那爸爸，我能不能過年穿？」

「不，現在就穿。過年還有更好的。」

劉鈺說道，拿着一雙棉襪套在女兒腳上。

通紅的小腳腫成一個圓筒狀，上面的凍瘡一個接一個。

劉鈺廢了半天時間才將精挑細選的鞋子穿好。

掃了一眼旁邊腳指頭都能露出來的破舊小棉鞋，劉鈺提起來扔進了爐火中。

「爸，我的鞋……」

劉悅伸手就要抓破鞋，劉鈺一把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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