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靨笑嘆紅塵（3）

雪塵怔了怔，隨後也跟上了我。

還在大殿之外就聽見了那威嚴的聲音：＂漢成王，朕拍你去邊線駐守，與凌國死戰，你可願意？＂＂兒臣必定萬死不辭，為國效力。＂＂好！待到這次回來，朕加封你為親王！＂回來？還有可能回來嗎？我在門口不禁冷笑，剛想踏進大殿，手就被雪塵牽住了，她對我搖搖頭，我無奈地看着她。

一會兒，離夜便出來了。我無聲地看着她，他緩緩地轉過頭來，對我一笑，然後走了。他走的無聲無息，只留一抹殘影。我對着他的背影大喊：＂離夜！＂也不管他能不能聽見，我又輕聲說了一句：＂我會等你。＂

轉眼，離夜已經走了有一旬了，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我輕咳了兩聲，雪塵立刻拿茶給我，並緊張地問：＂姑娘，是不是得了風寒，要叫太醫來看看嗎？＂我接過茶，說道：＂還有太醫會給宮女看病嗎？況且這是小病，不礙事。＂

＂看來姑娘是只對主子的事上心了。＂她玩味地說，我捏捏她的鼻子：＂就你話多！＂雪塵笑了笑，說：＂姑娘放心，主子不會有事的。＂我的眼眸深沉了，睫毛耷拉下來，神里滿是擔憂。

＂但願如此。＂

＂雪塵姑娘！雪塵姑娘！＂我聞聲看去，小么子正從承憲殿的方向跑來，他又看到我，點頭示意，說道：＂姑娘也在，姑娘好。＂我已無心思聽他講那些有的沒的，緊張地說：＂怎麼了？有什麼事，怎麼這樣急？＂小么子說：＂七皇子漢成王已從邊線傳來消息，王爺與凌國拚死一搏，可慘遭不幸，歿。＂我一下子癱坐到地上，死了？你的誓言呢？你這樣一聲不吭地逃走？留着我，又有何用？折磨我嗎？雪塵捂住嘴，又看到我的表情，她蹲了下來，說：＂姑娘—節哀啊！＂我彷彿神遊在另一個世界裏，早已聽不清他們說的什麼。許久，才吐出一句話來：＂讓我一個人靜靜。＂雪塵剛又想說些什麼，又退下了。我咳了兩聲，都要這樣對我嗎？一個個都離開我，我做錯了什麼嗎？還是我不該把愛奉獻給一個又一個的人，到最後，傷得還是自己。感覺到喉嚨一陣腥，又咳了咳，手上一灘鮮血。

漫漫傾盆雨，絲絲飄如雪。忽如其來的雨，增了幾分寒意。我任由這場雨的敲打，只是咳得更重了些。我說過，我不會再為他哭，我做到了，可他呢？終究淚人撒衣還，不會再回來了…… ；；；

我意識清晰時，已是躺在瑜蘭閣床榻上，我坐起身，雪塵啜泣地站在一旁，見我起身，說道：＂姑娘，太醫們都不肯來，怎麼辦？＂她的聲音有明顯的咽嗚，我平靜地說：＂我又沒得什麼大病，不打緊地。＂雪塵小聲地哭着＂怎麼會沒事，姑娘本來就患了風寒，昨個又淋了一夜的雨。＂我皺眉，緊緊抿著蒼白的嘴唇，＂他死了，對嗎？＂雪塵拭淚，說：＂姑娘不要傷心了，主子他可能沒死。＂＂別盡說這些好聽的，就怪這一切來得太突然。＂雪塵看着一臉鎮靜的我，又說：＂姑娘，你要振作起來，為主子報仇！

＂報仇？我突然舒展開緊蹙的娥眉，對她說：＂去哪裏？＂雪塵扶起我，說道：＂凌國。＂

＂奉天承運，晉皇召曰，傳儲君之位於太子晉離殤，其母皇後為聖德皇太后，欽此。＂傳話的公公把聖旨帶到宮中每一個角落，這是皇上的遺詔？看來他連死都不能安息了，現在最慘的，怕就是晉離佑。

＂瑾姑娘，不知你來找本王何事？＂他依舊那樣瀟灑倜儻，可眼神卻不如從前，現在的，是絕望。＂王爺應該知道聖旨，並不是皇上的意思。＂＂不是又怎樣？我命如此，天要亡我。＂他冷笑一聲，飲下杯中酒，我又說道：＂王爺，你要爭做起來，想想梨妃娘娘，她見到您如此墮落，會傷心的。＂＂母妃嗎？她早就不管我了…＂看來這樣只能讓他越發悲傷，我乾脆奪過他手上的酒，往自己嘴裏灌。他有些驚訝地看着我，許久，我才把酒放下，說道：＂那麼，讓我們一起醉吧。＂我勾唇媚笑，他面對我傾世的容顏，愣在那裏。許久地沉默，我當他默許了，繼續喝了起來，算是借今天，把離夜忘了。。。

＂傳哀家懿旨，篩選宮女到凌國和親，自願者可到金陵殿等候。＂這真是一個好機會，我和雪塵相視一笑，走向了金陵殿。殿內人很多，怕是都知道了晉國久不經戰，這次怕是…殿外一些人嘲諷着我們見風使舵，可又有誰知道我真正的陰謀呢？好戲，從現在才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