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果真是富貴人家
「這叫瓷磚，我特意讓窯口燒制的。」林小寒有些得意的與一眾大宋土鱉解釋道。
趙禎伸手摸了摸牆面上那些溫潤如玉的瓷磚，滿臉的求知慾：「我還從未見過有人拿瓷器鋪貼在牆上，不過看着的確不錯，有點意思。不過哥哥你為何要這般做？這間雅室作何用途？為何沒有傢具？又為何裝有瓷盆和水龍頭？那兩扇門又是作甚的？」
林小寒在他西廂房內設置的衛生間，可是採用了後世最流行的乾濕分離的做法。
他們現在所在的衛生間外間，是洗漱間，有洗漱台，裝着陶瓷的洗臉盆。
大宋的工匠手藝相當的精湛，荷葉狀的天青色瓷盆，美輪美奐，在林小寒看來完全就是一件頂級的藝術品。jj.br>
只是趙禎等人不明白這洗漱間的用途，因為衛生間內貼滿了瓷磚，顯得富麗堂皇，使得小皇帝還當這是一間雅室。
林小寒笑着解釋道：「六郎，這可不是什麼雅室，此處乃是雪隱之所。」
雪隱，是宋代對廁所的雅稱。
趙禎：「……」
這間裝飾得如此奢華的房間，是廁所？
誰會把廁所設置在廂房之中，那不是有病嗎？
眾人也皆是一副你在逗我玩的異樣表情。
林小寒嘿嘿一笑，略顯得意的說道：「這裏是洗漱之處，左側那門內是五穀輪迴之所，右側是浴房。」
「哥哥，你莫要說笑了，哪有人會將雪隱之所放置在廂房內的？」趙禎根本不信他的話。
即便士大夫們的夜壺甚至有黃金打造的，如廁之時還有婢女服侍，但廁所也絕不是令人心情愉快的所在。依照慣例，家中廁所都在隱蔽的角落裏，就是為了避免污染環境。
而林小寒居然說他將廁所設在了廂房內，這自然是趙禎等人難以理解的。
其實不僅趙禎他們無法接受，林正業與小蘿莉得知林小寒要改造家中衛浴設施，並在他們的廂房內設置廁所時，也皆被嚇了一跳。
林小寒費盡口舌，好說歹說，才讓他爹與妹妹勉強同意他進行改造。
面對趙禎他們的不理解，林小寒也懶得多說什麼，徑直推開了衛生間的門，讓他們自己親眼見證。
衛生間內，同樣是潔白的瓷磚鋪就，當中安裝着一個陶瓷抽水馬桶。
為了燒制這個抽水馬桶，林小寒可是沒少往窯口跑。
畢竟宋人瓷器工匠可從未燒過這種玩意，無論是體型還是內部複雜程度，都是前所未有的。
不過林小寒畢竟銅錢給的足，燒制瓷器窯口的掌柜、工匠都願意賣力氣下功夫。
在燒廢了數次后，總算是燒出了林小寒滿意的抽水馬桶。
這批馬桶運回來后，以陶管連接，穢物可直接通過排污陶管沖入汴京地下的排污管道，甚是方便。
林正業與小蘿莉在試用之後，表示非常滿意。
趙禎探頭看了看衛生間內的抽水馬桶，很是疑惑：「哥哥，這隔間內放個瓷椅是何意？」
小皇帝可沒見過抽水馬桶，把它當成了陶瓷椅子。
林小寒忍俊不禁，上前給眾人演示了一番馬桶是如何使用，又是如何沖水，將穢物排走。
聽完他的解說后，趙禎等人的眼睛頓時亮了。
這樣的廁所，他們可是聞所未聞。
趙禎立即說道：「哥哥，我正好腹中不適，借你這雪隱之處方便一下。」
石堅以手捂臉，覺得沒臉見人了。
堂堂大宋官家，當着顏浩這群臣子的面，敢不敢矜持一些？
林小寒默默翻了個白眼，領着眾人退了出去。
他已經不想給趙禎介紹浴房設施了，萬一這貨又要求洗個澡，他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事實也不出他所料。
趙禎神清氣爽的從衛生間里出來后，對抽水馬桶讚不絕口。而當小皇帝參觀過隔壁的浴房和浴缸后，立刻便提出想要沐浴一番的要求。
對此，林小寒除了將眼白翻上天，也沒法出言拒絕，只能吩咐婢女去燒水。
林小寒可沒本事造出熱水器來，所以要想沐浴洗澡，依然只能添柴燒火。
為了沐浴方便，林小寒在家裏每間浴房的後方設置了一個專門用來燒洗澡水的灶屋。
灶屋內有林小寒命工匠打造的大鐵鍋，自來水直接鍋中注水，下方灶台燒柴加熱后，便可通過管道輸送至浴房，無論是淋浴還是泡澡，都很方便。
至少對於林家婢女奴僕而言，實在是省時省力，再也不用費力一桶一桶的提水給主人準備洗澡水了。
一個時辰后，趙禎在林家婢女的服侍下，舒舒服服洗了個熱水澡，再次出現在了林小寒面前。
「哥哥，你家裏這套衛浴，我也要！」
趙禎現在對於抽水馬桶和淋浴花灑都是再滿意不過。
尤其沐浴用的花灑，那種熱水不斷流淌，沖遍全身的舒暢感，可是他從未體驗過的。
已經送走了顏浩等人，正與林穀雨下棋的林小寒，連眼皮都懶得抬：「六郎，這你就別想了。倒不是我不願幫你弄，但宮……」
他話說一半，戛然而止，有些心虛的偷眼看向對面的小蘿莉。
他也差點說漏了嘴。
小蘿莉好奇抬眼看了二哥一眼，倒也沒有多想。
「咳，六郎，你家大人會同意你在家裏隨意折騰嗎？」林小寒乾咳一聲，繼續說道。
林小寒的話說得含糊，但意思趙禎自然明白。
皇宮可不像普通士大夫的宅院，可以隨意折騰，一切皆有規制。
改造衛浴設施，看似是小事，可這種事就不是趙禎這個傀儡小皇帝能夠說了算的。
除非劉娥點頭，否則他想改造大宋皇宮，那純屬做夢。
趙禎一張小臉頓時面露苦澀。
嘗試過好東西后，再讓他用回皇宮裏的馬桶廁所，那絕對是一件很痛苦、很殘忍的事情。
看看趙禎那糾結表情，林小寒也有些不忍，他忽然想到，之前琢磨著要給劉娥送禮，討好這位皇太后，似乎眼前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給宮裏改建沐浴設施，可比送劉娥香水之類更能討好她。
不過要如何讓劉娥點頭同意，就是個問題了。
他總不能跑去宮裏，請劉娥也像趙禎這樣，來他家裏體驗一番吧？
林小寒摩挲著下巴，思索片刻，倒是很快有了主意。
「六郎，這事倒也不是沒有辦法，你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