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觸霉頭

「「」屬下建議您把他和張首輔聯繫在一起，看似是在讓兩人的關係更加親密幾分，實則背後是在暗暗向陛下透露一個消息。他看中的狀元，忠心的主子可威逼是陛下。您想，若是陛下知道此事，他會怎麼做？」

四皇子一下就坐不住了：「那必然是要扼殺了這個才剛剛成長起來的遠寧王！」

四皇子的眼中的燃燒着一小簇火苗，是興奮，是激動。

也不怪他心思如此陰暗，實在是那雲和軟硬不吃，他也著人去和對方接觸過好幾次了，可偏偏每次去，都被對雲和不軟不硬的回應出來。

再加上雲和那張酷似他皇兄的臉，四皇子實在沒有心思繼續拉攏。

可眼下的局勢，又不得不讓他重視起雲和這個重要的人物。

故此，他只能這般做。自己得不到，那別人也別想得到他！

「不愧是先生，足智多謀！」四皇子好一陣誇讚，讓梁進有些飄飄然。

四皇子權勢滔天，還會夸人，這真是個不錯的主子，梁進心中更加堅定的要追隨四皇子的決心。

他也再也沒有別的退路可選了。

因為他的謀划，盛京城上下現在已經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邪風，不少人開始跟着說張首輔以及他的黨羽的壞話。

下面的百姓自然不信的。

當然，也不排除那些沒什麼見識的百姓，被對方隨意哄騙了去。可那都是一些手無寸鐵的平民，就算是對張首富心中存有不滿，也不好說出什麼。

但四皇子眼見事態已經朝着自己希望的方向發展，立刻讓人撤退下來。

事情做的太過明顯，未免會被父皇懷疑。有些事過猶不及，他是懂這個道理的。

張首輔那邊，更是有些愕然。自己根本就沒有去過靖安侯府，平白無故被下面的百姓冠上一個拉攏朝臣諂媚的奸臣帽子，他怎麼能夠願意！

張首甫氣的在書房破口大罵，張首輔的幾個兒子也只能垂頭站在書桌前面，恭敬聽着。沒辦法，誰讓他這是他們的老子呢。

「都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外面會鬧得這般洋洋洒洒？這背後怕是有人在搞鬼吧！」

起初張首輔是有些氣惱的，可是等心裏的那股怒氣散了之後，就立刻意識到其中的不對勁。他也是在朝中混了這麼多年的老人了，這點子輿論手段，他還是能夠分辨的清的。

也不知背後是哪個缺德的人在故意為難他！

張首輔的長子有些看不下眼：「爹，你放心，兒子一定給你把這件事情查的明明白白。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在背後詆毀你，我定要讓他碎屍萬段！」

張首輔雖然位極人臣，可是下面的幾個兒子都有些不成器，都勉強只能算是平庸。

也是衛康帝給他兩份臉面，這才賜了下面的長子一個不輕不重的官職，以此來維持着張府的榮耀。

畢竟一門雙士，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因此，這件事出來之後，張首輔的長子是最為惱怒的。

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眼下能混得這般如魚得水，全都仰仗了他老子的功勞。現在有人要對他老子不利，這簡直就是在故意刁難他！

你說說，這背後的人不抓出來，怎麼能讓他咽得下心裏的這口怒氣呢？

二兒子雖然沒有官職在身，但平日裏常在書院走動，張首輔靠着自己的關係把他塞進了一家京城的書院當教書先生。

往日裏他也不怎麼回來住，不過是因為這次張首府突然被傳出這樣的閑話，他才不得不回來詢問一番情況。

原以為老爹真的是去上門巴結那新進的遠寧王，誰知道竟然是一場誤會。

可是三人成虎，下面的人可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他們只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所謂的「真相」。

百姓有時候就是這麼愚昧無知。

張二公子拱手沖着張首輔行了一禮，臉上多了幾分謹慎：「父親，大哥這般行徑，怕是有些不妥。若失讓人得知，怕是要趁機在踩上我們一腳，說我們張家勢大，竟然想要妄圖控制百姓的嘴。」

張首輔的胸口上下起伏。

他又何嘗不知呢？這件事自己不好出面，卻又無法讓自己的黨羽跟着出來幫襯解決。要不然的話，下面的那些百姓也不會買賬。

眼下，他們已經陷入了焦灼狀態。

張二公子畫風瞬間一轉，立刻改口說：「爹，您也不必如此憂愁。眼下，我們還有一處力量沒有失去，那就是京中的讀書人。那些學子可是奉您為聖賢，自然不會輕易相信那些相坊間流傳的非言非語。您只管振臂一呼，剩下的交給我來！」

張二公子算是張首輔一家中讀書最好的人了，可惜天資有限，他頂多也就只能教一教那些還沒有中舉的讀書人。

至於旁的，就萬萬是做不到了。

往日因為自己的學問不高，高不成低不就，他也在家中尷尬，常年住在書院不回來。眼下有這樣的好機會在老父親面前表現，這二兒子也是毫不猶豫的站出來。

他是在書院教書的先生，只要他牽頭，相信他們書院的學子都能夠凝聚成一股力量，替他父親聲討那些滿嘴胡話的有心人。

張首輔點點頭。

「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既然那背後的人想要給我難堪，那就讓他們瞧瞧，老夫這等讀書人也不是他能隨意拿肩拿捏的！」

張首輔說話有些急，突然咳嗽起來。

張大少爺見狀，臉上多了幾分擔憂：「父親，您且安心，不必和下面那些無知婦人動氣。您放心吧，這件事一定辦的漂漂亮亮的。」

張首輔把年紀了，眼瞧著沒有幾年光景就要退休下來，誰知道鬧出這樣的事情來。

朝中有不少和張首輔不和的官員暗戳戳看着他的笑話：等著瞧吧，這姓張的怕是在首輔的位置上也做不了多久了！

宮中，衛康帝自然也聽到了不少風聲。

外面鬧得這麼厲害，為的就是讓他知道此事。

衛康帝沒有辜負四皇子的一番苦心，在聽到這些風言風語之後，就立刻着人去詳細調查此事。

事關重大，他不敢輕易鬆懈，只能儘快查清楚裏面的貓膩。

可惜，下面的暗衛儘管已經動作非常快，仍然趕不上早有準備的四皇子那邊滅口的速度。

之前那最先傳出這個消息的小販，如今已經曝屍荒野。下面的暗衛尋到這小販的家裏，家人中人也不知那小販前些日子去見了什麼人，這條線索就這樣無緣無故的斷了。篳趣閣

衛康帝聽到下屬的稟報，氣得直接把桌上的奏摺一掃而空。

他感覺此事有些不太尋常，但如今又找不到證據，心中頓時怒火叢生。哪怕是不能夠證明這件事是他的幾個兒子所為，衛康帝依然有着這份直覺。

若非如此的話，為什麼要對張首下手呢？

「這老四可真是有本事呢！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妖。哼！不愧是朕的兒子。」衛康帝冷笑着低聲呵斥。

王欽聽着，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額頭上的冷汗不由自主往下滴落。

好傢夥，這四皇子又在偷偷作什麼妖了？惹得陛下這般生氣。

王欽忍不住在心裏唾棄四皇子。

等著吧，就你這樣的做派，怕是早晚親自把皇位送子的手裏。

相比較四皇子在私下裏做各種小動作拉攏朝臣，惹得衛康帝惱怒子就安分了許多。他不過就是喜歡習武，喜歡去靖安侯府和靖安侯世子說說話，除此之外就再沒有別的了。

靖安侯府也從來沒有透露過要子結盟的意思。

這般想着，王欽子的好感更多了一些。

沒辦法，他也不過就是一個奴才。

伺候衛康帝可不是什麼輕鬆的差事，要時刻盯着陛下的臉色行事，像四皇子這般胡作非為，最後受罪的還不是他嗎？

畢竟那可是陛下的親兒子，陛下哪裏捨得對他動手。除非是犯了以下犯上謀逆的大罪，否則的話，衛康帝輕易也不會對自己的親兒子下狠手。

王欽早就已經看得明白，所以從不在衛康帝面前說四皇子的壞話，因為這會讓衛康帝心裏不是痛快。

可也從來不會在衛康帝跟前美言，畢竟四皇子又沒有給自己好處。

這點王欽還是分的清楚。

衛康帝看着散落在地上的奏章，眼中閃過一絲冷厲。

正巧在這個時候，外面有小太監急匆匆的進門稟報：「陛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衛康帝本就陰沉的臉現在顯得越發陰森恐怖了。

小太監帝垂著頭，整個人瑟縮著身子跪倒在光滑的地板上，聲音帶着顫抖。

他是伺候在御花園跟前的內侍，他怎麼也沒想到，後宮的娘娘們竟然會在他管轄的範圍內出了岔子。現在一心只想求一條活路，絲毫沒有察覺到衛康帝心情不悅。

「回稟陛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將雲貴妃推到了玉花園的池塘里了！」

眼下雖然已經是盛夏，天氣炎熱，可那池塘里仍然是冰冷的。雲貴妃前些日子才剛剛產下公主，最是虛弱的時候，就這樣被生生的推到了那冰冷的池水裏面，也不知道雲貴妃會不會落下病根。

小太監心裏越想越害怕，說話的聲音更是帶着幾分恐懼。

真是要了老命了，他眼瞧著就能夠再升上一級，去調到內務府去聽吩咐了。誰知道在這個緊要關頭，宮裏的娘娘們尋了他的晦氣。

真是倒霉催的！早知道前兩日就應該跟着一起去拜拜佛，好求求佛祖保佑，讓他官運亨通的。

衛康帝聽了雲貴妃被皇後娘娘推到冰冷的池塘里，呆愣了一下。他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總感覺自己的耳朵好像是聽錯了。

剛才這小太監說了什麼，皇後娘娘推了雲貴妃？

怎麼回事？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皇後娘娘這些年修身養性，說句難聽的，就是一個冰冷的人。對於後宮的那些鶯鶯燕燕，趙皇后從來沒有在意過，今日怎麼會故意尋雲貴妃的麻蛋？

衛康帝心下覺得不對勁，怕不是雲貴妃故意在這設計，引誘趙皇后陷害她。

好傢夥，這母子倆可真是一點也閑不下來呢！兒子在外面搞事情，母親就在後宮裏作亂。一個兩個的，真是一點都不安分。

是他給的自由太多了，這才讓這母子倆以為能夠輕易的掌控朝堂媽？

他衛康帝還沒有老糊塗呢！

就這些小把戲，竟然也敢在他面前班門弄斧。

這般想着，衛康帝對雲貴妃的觀感就更差了。

「著朕旨意，雲貴妃頂撞皇後娘娘，貶為雲嬪，禁足在雲起宮，無詔不得外出。」

就算是徹底把雲貴妃打進了冷宮了。

王欽聽着，忍不住都想要拍手叫好了。

陛下可真是太英明了，那雲貴妃簡直就是一個上躥下跳的小丑，也不知道陛下之前哪根竟搭錯了，竟然會覺得雲貴妃是一個好掌控的。

現在好了，在衛康帝的後宮里做妖，衛康帝再也忍下去了吧！

可真是不錯呢。

一想到以後再去後宮走動的時候不用面對雲貴妃那趾高氣揚的嘴臉，王欽就心裏舒坦的不得了。

不等衛康帝指派，他親自站起來出去傳旨了。

這種好消息，自然要第一個去通知呀。

這可是衛康帝給他的報仇的好機會呢！

衛康帝這邊才剛剛把聖旨頒佈下去，另一邊，雲貴妃也堪堪才被崔嬤嬤等人撈出來。

雲貴妃是後宮妃嬪，就算是落水也只能讓宮女去入水搭救。若是換了外面的侍衛來，哪怕是雲貴妃還活着，怕是離死也不遠了。

後宮嬪妃的清白最重要，管你身家清白不清白，到底有沒有被侍衛給摸個精光。都是死罪一條。

皇家的規矩，就是這麼森嚴。

崔嬤嬤深知此中門道，寧可讓雲貴妃在冰冷的池塘里多泡上一會兒，也要尋幾個會水的宮女下來，為的就是要保住雲貴妃的清白。

可惜崔嬤嬤萬萬沒有想到雲貴妃這麼倒霉，竟然正巧碰上衛康帝大發脾氣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