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嫌疑人二號

第三章 嫌疑人二號

余平安心底暗襯,太子看上去紈絝不羈愛自由,實則心思縝密,城府……好深。

看來,太子早就料到自己會來,所以才特意命人送去那塊金燦燦的牌子……

「沒錯,草民我確實是想通了幾件事,但似乎想不太通,故而前來求教太子殿下!」

既然太子早就預料到自己會來,余平安也直說來意,沒有任何多餘之言。

太子一臉淡然,優雅的抿了一口不夜侯,摸索著懷中的雪狸奴,洗耳恭聽。

「不知太子殿下可知道,有一種與美酒很像的東西?」

說話時,他不動神色,關察著太子的神色、肢體等反應。

太子無味道:「什麼東西?」

「我們可以暫且稱之為甲醇!」

余平安不知道,在這個世界,甲醇叫什麼名字。

太子一臉懵,滿頭是星星。

「既然這種東西與美酒很像,那能喝么?」

「當然能喝,草民昨日便飲過!」

余平安露出一抹純潔的笑意,從身上取出一隻「酒壺」。裏面裝的,是他特意趕製的甲醇。

其實那酒壺就是一節竹筒,只是經過悉心加工,上面刻了些漂亮圖案,大概是梅蘭竹菊之類……還有一行小字「民以法為天」!

看到這隻「酒壺」,尚青雲蒼老平淡的眸子突然閃過一絲明亮,心裏暖暖的。這不是當初徒兒拜師時自己送的拜師禮嗎?

他記得徒兒並不喜歡,所以根本沒用過……原來徒兒一直將其帶在身上。

太子命人取來三隻夜光琉璃杯,斟滿三杯「甲醇」,余平安先做了回試毒工具人,飲了一杯。

太子一副尊老模樣,親自為尚青雲敬上一杯。

「嗯……」尚青雲眯了眯眼睛細細品味,一飲而盡,意猶未盡:「入口柔,一線喉!」

太子見師徒二人都喝了,便將第三杯抿了一小口,感覺確實如尚青雲所說的那般,不由地一飲而盡,心曠神怡。

「再來一杯!」

太子讓侍女將琉璃杯端到余平安面前,讓他再斟一杯。

余平安一臉驚愕,連連擺手道:「太子殿下,此物雖好,但不可貪杯哦!」

方才一小杯的量,並不能引起人體不適,反而有小飲怡情的功效。但若過了量……他可承擔不起毒殺太子的罪名!

太子煞興,卻見余平安已經將酒壺收了起來,自知討酒無望,便不再語。

余平安一臉的虔誠與慚愧,許諾太子下次一定請他喝個盡興……

「太子殿下,關於狀告您當街強搶幼女一事,您有何看法?」

太子冷哼一聲,一副我是大冤種的表情,一字一字重重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一言不發的尚青雲終於忍不住發聲。

「哦…那太子是否知道,究竟何人慾加罪於你?」

太子以手扶額,腦袋疼。

他怎麼可能知道是誰要構陷自己……「本太子心性純良,從不測度他人!」

余平安直擊心靈:「那,太子殿下近期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要說此貨沒有得罪過人,鬼也不信。

太子沒有否認,沉思良久,引以為傲道:「得罪人這種事兒,本太子還在娘胎里就學會了……」

「哦對了,本太子戲過未亡人,鍾愛他人妻,這算嗎?」

師徒二人對視一眼,雙雙無語。

此貨身為大恆太子,不知以身作則,竟偏愛這種有傷風化之事。真對得起他爹起的好名字:薛盡歡。

余平安恨不得點評一句「你他娘的還真是個人才」。

……未亡人。

該死,余平安眼前浮現出許多畫面,不由腦補起劇情。

戲未亡人,愛他人妻;此貨真是厚顏無恥,這種愛好,有則有了,說出來是什麼意思?

看來,鍾愛他人妻,似乎是歷來皇家特殊口味之一……眾所周知曹阿瞞,竟不過是歷代皇家的代言人。

本來面無表情的尚青雲,此時也顯得有些坐立不安,頗顯得躁動。

方才太子提起「鍾愛他人妻」,讓他不由想起自家隔壁某位王姓大儒,恰好也有這種齷齪興趣。

「或許算吧!」余平安無語。

「這名伶館中,絕代佳人比比皆是,你們也親眼所見了,你們覺得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幼女,能跟她們相提並論嗎?」

太子把玩着手中的琉璃杯,笑的略顯荒淫,乍一聽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差一點,余平安也這麼認為了,不過他還是保持了一絲理智。

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此貨既然連未亡人和他人妻都有想法,對一個幼女下手,也就不那麼不可置信了……

這個太子絕對是變態,變態的世界不可想像。

太子看了一眼側旁一名侍女:「綠茵,他好像不太相信本太子,你說如何是好?」

「綠茵相信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冤枉的!」

那名叫綠茵的侍女十分肯定的喊著口號,忽地,下一刻卻嘴角溢出一絲黑血,氣絕身亡。

她是中毒身亡,牙齒中藏着見血封喉的劇毒。

余平安額頭冒出冷汗,此貨真特么狠,居然讓侍女以死來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尚青雲面上浮現一抹慍意,卻沒有說話,此時雖令人憤怒,然而你情我願,即便他手握律法審判之責,卻無能為力……

「夠了,太子殿下,並非我不相信你,而是天下人無法相信你。」

余平安心底湧上一絲憤怒,這分明就是變相的草菅人命,他向來對這種人痛恨至極。

一抹小惋惜,那侍女真是生不逢時,若是在現代,不知是多少狗狗們舔不到的寶……

「當日你當街強搶幼女並指使護衛殺其全家,此事眾目睽睽,除非拿出充分證據,否則沒人會懷疑自己親眼所見的東西,但直覺告訴我,此事另有隱情,這也是我和老師今日來此的原因……」

太子一臉冷漠:「如今大恆雖看上去國泰民安,實則百鬼夜行、妖魔橫行,難道不是妖人冒充本太子嗎?」

「除妖司的慕容大人已經排除了這種可能……」

的確,妖族是有隨意幻化他人面貌的特殊技能,但當初事發之後除妖司主司慕容無缺便親赴現場勘察過,並未發現有妖物氣息。所以……

太子一臉失落,凝著面,若有所思的樣子:「還有一種可能!」

余平安迫不及待:「什麼?」

「你可曾聽過影形?」

余平安回溯記憶,對太子所言之「影形」沒有任何印象。

「尚院長,您見多識廣,應該有所耳聞吧?」

尚青雲身形微微一動,略帶一絲驚詫:「當年太祖皇帝利用影形攘外安內之後,下令將影形一派悉數剿滅,太子殿下是說,當年影形一派至今仍有餘孽?」

「本宮只是提供一個參考的方向而已,可什麼都沒說……」太子怪笑。

尚青雲沉吟半晌,沒有出聲,面上微微泛起一絲複雜。

「老師,影形究竟是什麼?」

既然連尚青雲都不禁面色凝重,看來事情有點不簡單。

「影形,乃是很久以前,大恆境內一個陰詭的異派,此派最初是從陰陽家分離出來的,後來漸漸自成一派……影形一派之人擁有幻術異能,可將自己幻化成任何人的樣子……」

余平安無比驚訝,果真玄妙,如果任由此派發展壯大,天下豈不大亂,怪不得太祖皇帝要剿滅影形。

他忽地心下一驚,既然沒有妖物作祟……難道,在眾目睽睽之下強搶幼女的太子,的確並非眼前的太子!

而是影形幻化。

如此一來,一直無法想通的疑問,終於柳暗花明……

但新的疑問接踵而至。既然太子強搶幼女一事真相是這樣的,那究竟是什麼人唆使影形幻化成太子模樣,在天子腳下做出這種事情呢?

現在惟一能確定的一點就是,太子是被人構陷了,而設局之人身份似乎非同尋常。

首先,據方才老師所言,影形一派早該滅絕,如今卻還存在於世,影形一派是如何逃脫當年的大規模剿殺的?當初是否有人包藏禍心並沒有將影形全部剿滅?

其次,幕後黑手與神秘的影形一派究竟是何關係,合作?利用?還是隸屬?

最後,此人有恃無恐在天子腳下設局陷害太子,所謀為何?

「對了,聽四弟說你常去醉生夢死小飲,今日你請本太子喝甲醇,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去那兒只要拿着我給你的牌子,四弟應該會給我個面子,給你全場免費!」

太子突然的一句話,讓出神的余平安回過神來。

「多謝太子殿下!」

……

接下來,又了解了一些事情,師徒二人便告辭離開。

從太子府出來,余平安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樣子。

臨別時太子說會在適當的時候送他一個禮物,此話似乎別有深意。

當然,此刻他心中最大的疑問是太子口中的「四弟」是何人?

此人竟然會注意他常去醉生夢死,而他根本不認識對方……事出反常必有妖。

「老師,太子方才說的『四弟』是什麼人?」

尚青雲淡定道:「大恆四皇子,薛衡,字三思。據說是醉生夢死樓真正的幕後老闆!」

余平安驚愕,他只知醉生夢死是大恆的產業,根本不知道四皇子才是實際掌控人。

看來醉生夢死本質上披着國企的外衣,實際上則是四皇子利用皇家旗號撈錢的聚寶盆。

「歷朝歷代,皇子們不是應該為皇位斗得頭破血流嘛,這四皇子竟只想撈錢,倒也難得!」

尚青雲意味深長地嘆了口氣:「徒兒啊,你還小,你不懂的事兒太多。有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

不知不覺又到『薄情館』門口,正巧遇上幾位朝中官員,有兩人還是尚青雲的學生,幾人以「有要事相商」云云,拽著尚青雲進了薄情館。

那兩位師兄也不忘邀請余平安一起,他差點就答應了,但想起公審之事在即,便不情不願地推辭了。

分別時,老師是這樣交代他的:「好徒兒,如果遇上你師娘,就說為師回書院教書育人了!」

額。

余平安看破不說破……老師,您好好學外語。

還有不到三天時間,他必須得抓緊時間查清楚真相,畢竟此案牽涉當今太子,朝中各部各司都很圓滑,紛紛避而遠之,沒人敢插手。

不知為何,這麼大的事兒,就連直屬恆帝的「七星鑒」也沒有出面。

所以,這個案子,他不僅要做訟師,還得親自取證,查明真相,即便太子似乎是被人設局構陷,但一切還得要證據說話……

思來想去,他準備去一趟醉生夢死,或許那兒有什麼頭緒,畢竟原主是在那兒喝了兌甲醇的酒撒手人寰……

實際上,方才老師的話讓他靈光一現,心裏浮現一個新的嫌疑人,他將其記為嫌疑人【二號】。

而這個幸運兒,就是四皇子薛衡。

他有充分的動機構陷太子,為自己爭奪儲君之位去除一個最大的對手,更有動機毒殺原主,加劇矛盾發展,將所有人的目光和非議引向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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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恆長生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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