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演戲
鼓聲越急促，仙子小小的身子捉住帘子不住向後張望，手腳顫抖，似乎有着什麼東西在身後追逐，瓜子臉上嵌著一對星光璀璨的美眸，此刻卻是充斥着霧水泫然yu泣，即使只能看到一個側面，台下的人卻覺得心都被揪了起來，一種名為憐愛的情緒充斥胸腔，頂的呼吸都有些煩悶。
「呀。」少女本是半遮半掩，卻像是突然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步步從簾后倒退著出來，眸中淚光更甚，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本來想看笑話的林二哥，大家都想知道這小丫頭到底看到了什麼？竟然驚慌成了這般模樣。
一個五大三粗的兇猛漢子大步跨出，只三兩步就到了女孩身前，像提雞仔一般把她拎到半空，小姑娘口中不住出咿呀求饒聲，兩隻玉足在空中亂晃，眾人這才現，那小丫頭竟然是沒有穿鞋，雙腳玉趾在彩sè燈籠照shè下熠熠生輝，似是上等美玉鑄造一般，台下男人都有點口乾舌燥，心裏卻也暗暗奇，平ri里就算是當紅姑娘站在自己面前也沒有這般感覺，一個半大的孩子究竟是哪裏來的這麼大魅力。
台上情形再變，女孩雙手揮舞著開始大聲哀求，淚痕滿面的臉頰楚楚動人，眾人側耳傾聽，卻只聽到女孩抽泣著喊叫「爹爹，爹爹您饒了我。」
宋炳文冷哼一聲就要站起，看那樣子是要解救菱浣，林清趕忙拉住他袖子，壓低了聲音勸阻「宋兄勿要激動，台上是在演戲呢。」咳嗽聲此起彼伏，林清一眼望去，竟是有不少人都離了座直起身來，聽到林清話語卻又紅著臉坐了下去。
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宋炳文感激地看一眼林清，幸虧還沒出什麼大丑，沒想到在這新穎的表演中，人們的情緒竟是不知不覺跟着那女孩一起走，尤其看到她惹人愛憐的淚珠，都被激出了男人的憐香惜玉基因，真是恨不得立刻衝上去英雄救美，作為一個貨真價實的純爺們，林清又何嘗沒有觸動，但只要一想到台上的人和自己一樣有着兩蛋一鳥，頭上就像被澆了涼水，瞬間xing趣全無。
「你今天如果想要你娘活命，就給我去鴻杏樓，要不然，哼！」大漢終於開口，證明自己並不是一個光有背影的群眾演員。
「不要啊爹爹，求求您放過我吧，如果我去了，娘的病就沒人照顧了，您，求您別去賭了。」女孩終於被放下，卻跪倒在地拉着男人衣襟苦苦哀求，那男人卻始終一副鬼迷心竅的賭鬼樣，抬手就把女孩推了出去。
「啊！」台下響起陣陣驚呼，女孩瘦弱的身子如一片葉子似的飄了起來，翩然間有種別樣優美，眾人心正懸著，一個熟悉的肥胖身影出現在視野之中接下女孩。
「幹什麼？有你這樣當爹的嗎？」鴻杏樓老鴇大義凌然地開口斥責。
眾人這才看明白，原來這齣戲說的竟然是這姑娘的來歷，隨着戲文進行，老鴇充分展現了自己「高大偉岸」的形象，教訓了男人收留了小女孩，而那小姑娘更是有情有義，為了母親最終還是入了樓，眾人不免唏噓不已，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等人現在所在的，可就是平ri里逼良為娼的地方。
「你說這家人怎麼那麼狠心，真是畜生一般，不，畜生不如，把這麼漂亮的女孩生生往火坑裏推。」宋炳文義憤填膺，卻沒現林二公子尷尬的臉sè，你這罵誰呢，你才畜生不如，你全家都畜生不如。
「各位貴客，剛才亮相的就是我們家菱浣，大家也都瞧見了，這丫頭身世可憐，我也一直把她當親女兒對待，這次要不是各位爺催得緊，我還真不捨得讓她出來呢。」老鴇抽了帕子假惺惺抹了幾滴淚，下面的人哪裏還不知道什麼意思，打賞聲那叫一個絡繹不絕，氣的幕後多少姑娘直絞帕子。
林天賜嬌滴滴地行禮，面上淚痕未乾，好一副嬌弱惹人的模樣，下面不禁狼心大動，宋炳文收了扇子剛準備開口，就聽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老鴇，這菱渙姑娘的贖身錢，需要多少銀子？」
宋炳文展開扇子繼續扇風，心裏打定主意，不管那男人過會開多少價，自己都要出他的兩倍，林清環顧四周，有這樣齷齪想法的人恐怕還不少，嘖嘖，沒想到那個臭小子竟然這麼值錢，真讓人意外。
老鴇可不樂意了，這樣搖錢樹的價值哪裏是銀子能估量的，這可是以後的招牌「這位爺您說哪裏話，若是別人那肯定隨您挑選，能跟了您可都是有福氣的，但這丫頭我是真把她當女兒，多少錢都捨不得賣，我可不是剛才那幕子戲里賣女兒的混蛋。」
眾人齊齊冷哼一聲，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不就是覺得價碼不夠嘛，很快鴻杏樓就變成叫賣市場一般，喊價聲此起彼伏，聽着很快就要打破皇都最高價的報價，老鴇心中又是高興又是心疼，但只要一想到這丫頭未來不可限量前途，也只能忍着痛一一拒絕了。
「我出三萬兩銀子！」宋炳文一句話石破天驚，所有人都乖乖閉上了嘴，這個價格可是以往花魁初夜價格的五倍左右了，這麼小一個沒長成的姑娘，甚至鴻杏樓也沒調教多長時間，按照這個價可是佔了大便宜，老鴇不說話了，顯然也是有些心動，只是眾人目光卻還偷偷瞄著林清，不知道這個財神最後又會出什麼價格，就連宋炳文也是手心出汗地看了過去，自己雖然是將軍之子，但說到金錢肯定比不過這富甲天下的林大商人。
「宋兄，有道是君子不奪人所愛，我絕不會出價。」林清微微一笑，換來宋炳文感激的目光，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孩子，甚至心中有一種並非情yu的喜歡，又憐又愛似乎把她當小妹妹一般，但現在林清肯拱手相讓，剩下的人也沒有能和自己競價的，兩人的關係也感覺更近了一層。
「除非我腦子有病，才會花錢買個男的。」林清在心中惡毒地腹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