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老鴇的擔心
不過老鴇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當初光見獵心喜自己也失了穩重，現下仔細琢磨琢磨，這麼好的料子怎麼就進了自己樓，現下左想右想總覺得哪裏不對，這份才藝這種七竅玲瓏是尋常孩子能有的？更何況老鴇也是心中有鬼，怕是影響了主子的大業，急忙暗地裏找人去詳細調查調查這件事。
但林清又是何等手段，心竅至少十七八個彎，要是被你一個老鴇能看出來那也就不用活了，早點抹脖子自殺得了，聽到下面人情況屬實的反饋，老鴇這心裏暈暈乎乎地鬧着，難道真是的是我鴻杏樓走了運氣撿了寶？這丫頭要是成長起來，也不用多大，一到十五就能亮相，至少能保鴻杏樓興旺十年！
既然那孩子身世也被證明是真的，老鴇也就按下心來好好培養，這越是接觸越覺得心喜啊，這孩子天生就是當花魁的料，瞧那步伐，那眼神，那姿態，真是風吹柳彎雨傾荷香，沒的說，結果一得意之下鴻杏樓的老鴇每每出口就是「哎喲爺，您還不知道吧，我們樓可來了一個玉胚子呢，您可算有運氣了，往上數十代這皇都都沒出過這樣的美人呢。什麼，您說我吹大牛，嗨，您可別說，我自從分開腿接客開始可就沒騙過人呢，您去打聽打聽，這樓里誰不知道我們家菱浣的妙處。」
這客人之間也是來了jing神，床第之間自然也要問問是不是這麼回事，結果那些姑娘說話一個個也酸溜溜，爺，你要瞧好了，現在我還在您身邊不是，就菱浣那長相，ri后伺候的可都是個頂個的大人物，再說了，就這長起來還要個幾年呢，您還是先別想了。
都聽到這話了風月老手哪裏還不懂個意思，一個個嘴上甜似蜜，手裏也不耽誤，心裏卻都想着見見那傳說中的絕世美玉，但老鴇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您要見，我還真不給你見，你以為我們菱浣是那些庸脂俗粉能用銀子叫出來的？切，二十片金葉子都不可能，啥？五顆拇指大小的夜明珠，這？考慮考慮。
也虧了老鴇這張嘴，菱浣的名頭是越吹越響，再經數不清的舌頭一一過道，就是在皇都也是有了名氣，這下可招不住了，一個兩個客人的要求能拒絕，這幾十個達官顯貴的命令你能置身事外？除非是不想做生意了，老鴇真想給自己一嘴巴，這可好了，還裝什麼神秘感，現在人不出來我樓都要保不住了，最後想來想去，沒辦法，只能搞個品茗會，名義上嘛自然是和各位貴客交流交流感情，實際上大家也都是茶壺裏煮餃子，心裏有數。
只是老鴇沒想到，這帖子的價格竟然被越炒越高，後來小廝彙報一個帖子竟然價值三四十兩，相當於一般樓子裏當紅姑娘一晚上的過夜費，這可就不淡定了，看來好奇心真是害死錢包。
同樣不淡定的還有正在沐浴的菱浣，為了防止別人現「真身」，每次洗澡時候都要用年幼害羞的名義把貼身丫鬟趕出去，但既然亮相的時間都要近了，真正驗身的ri子也不會太遠，這可怎麼是好啊，自己雖然答應二哥做卧底，但也不能不做男人吧，雖然自己有個號稱師哥的皇帝，但他肯定也不會為了自己能當太監在他身邊服侍而感動，不知道自己那啥后能不能寫出一兩本史記呢。
這遭胡亂想着，那木門卻是有了動靜，小丫鬟在外邊略帶焦急「菱浣姑娘，您好了么？那邊說要您去主閣商量事情呢。」
天賜急忙應着生怕她進來「好了好了，告訴媽媽，我隨後就到。」用手一摸，木桶里熱度全無，自己想得入神水都涼了，怪不得那邊要催呢。
帶着滿腔害怕**的憂憤，天賜幾乎是一步一挪地到了老鴇房中，那邊早就擺好熱茶，菊花一樣的笑臉開得燦爛，但看到林天賜的面上不愉只好強自收斂，換上一副擔心模樣「菱浣呀，是不是心中還在責怪媽媽呀？」
林天賜福了一禮，眼神飄向不知名的遠方「媽媽說哪裏話，若不是您，菱浣肯定餓死在外頭了。」
看着孩子惆悵模樣，老鴇也是擔心這搖錢樹心中有什麼芥蒂，急忙解釋「唉，我當初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不過媽媽可不會強逼着你出去，只是這次品茗會也是打響你的名氣，以前還未有姑娘沒出閣子就紅過吶，再說了，就是見個面又不是**夜，媽媽也沒真賣了你不是。」
天賜心中好笑，你讓我和別人**一度試試，二哥計劃也不用再執行了，這樓的名聲都能給你搞臭，還做什麼生意，面上卻是幽幽嘆口氣「知道媽媽是為了菱浣好，只怕失了禮數，丟了媽媽的面子。」
老鴇喜笑顏開，眼看着思想工作算是成了「不會不會，我們這天仙一般的面貌，能讓見着了都是他們福分。」
天賜害羞低頭，心裏盤算著這次會不會露餡，手上卻被拍了幾下，抬頭一看。卻是老鴇眼看着說通了準備讓人送她回去，好好準備準備，自己也再盤算看看怎樣一鳴驚人，要不然那些貴客花了那麼多銀子，來了卻討不了個好心情，還不定要出什麼事兒呢。
轉眼皇都內被評為本月最佳期待的品茗會在鴻杏樓熱熱鬧鬧召開，各位達官顯貴（肥羊咕們）邁著八字步晃着進樓，今兒要是這裏起了場大火，皇都五分之四的國之棟樑門口就要掛上白燈籠啰，小廝站在門口報名字報到笑不攏嘴，這個劉侍郎，那個李尚書，搖著扇子裝風雅的是宋將軍次子，慢著，那個丞縣公子對吧，對不住了，今兒您得從側門走，小心衝撞了貴人。瞧瞧這氣派，難道是劉侍郎家的公子，您可好些ri子沒來了，杏兒姑娘天天念叨著呢，給您提個醒，令尊比您早兩步來了，對，就坐那邊，您從旁道走，特意給您留了間雅座，保准碰不著面，謝謝謝謝，謝謝您打賞，花開富貴喲。
老鴇更是咧開大嘴唇，彷彿看到迎面走來的都是一座座移動金山，正樂着呢，小廝的聲音從門口飄來。
「哎哎，你這人怎麼回事？沒有請帖也敢往裏闖，知道今兒來的都是些什麼人嗎？你又是什麼職位？我怎麼沒見過你，什麼，無官無職？嘿，那我今兒就受累好好給你長長見識。」
老鴇皺着眉扭著胯朝門口走去，倒不是想要勸解，只是覺得太過聒噪，沒官沒職的你浪費哪門子口水？讓人用大棒子打出去不就得了，這麼重要的時候可別出什麼岔子，結果剛走到門口差點扭了腳。
小廝指著鼻子罵的那位公子身形碩長白衣飄飄，一把玉骨扇橫在面前擋口水，面頰依舊笑呵呵似乎沒有絲毫不滿，頗有種唾面自乾的好氣度，老鴇這可不淡定了，上去就給那小廝一個巴掌，肥碩的大腿抬起來就是一腳，狠狠一口痰啐了過去「呸，林家二少爺也是你能說的？滾一邊去吧，來人，把這頭豬給我拖到柴房去打，狠狠打，今天晚上之前要是不打斷五根木板，你們就陪他一起受罰吧。」
小廝亡魂皆冒卻是動也不敢動，乖乖讓人拖了下去，誰能想到這個看似好脾氣的公子竟然就是那個林財神，死了死了，被老鴇打死也就算了，自己要是落到他手上，那才叫真完了。
老鴇抹了唇邊唾沫轉眼就變了個笑臉「對不住對不住，如果早知道林公子駕到哪裏敢攔，這下人太沒眼力勁了，我給你配個不是。」作勢就扇了自己一個巴掌，林清倒是沒有計較，依舊滿面net風「下面人不懂事也是常有的，哪能怪您，我也是慕名而來，看看這空前盛況，呵呵，經營的果然不比我那地方差。」
老鴇唯唯諾諾應幾聲不敢多說，害怕被那說話圓滑狐狸似的二公子套出底來，讓了讓肥大的身子示意林公子進去，抹了帕子站在門口親自迎接，生怕再得罪貴客，心中卻是不解，林公子產業遍佈天下，總不會是真來消遣吧，有道同行是冤家，莫不成是為了鴻杏樓近ri勝了卿玲樓一事？那自己該怎麼應付，要不要彙報給主子？
「哎呀，糟了！」老鴇狠狠一拍腦門，難道是親自來看菱浣品相姿容，準備挖角？狠狠拽著帕子，老鴇心中下定決心，就算是今兒得罪了您這林二公子，我也說不得要保住這舉世無雙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