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4）

王惠芳為了提高教學質量，了解學生們對各科知識的掌握程度，她將學生們各科歷次考試的卷子，都收回來，裝釘成冊。經常翻閱這些卷子，就能知道哪些學生進步了，哪些學生退步了，問題出在什麼地方，她好對症下藥幫他們趕上來。今天她是第一次把成績冊拿給陸宇看。陸宇看完成績冊，大吃一驚！吳瑞平和梅莉君各科的成績平均在98分以上,高出自己15分到20分左右。他不服氣地自語道：「這不可能？有些難題還是我幫他倆解開的呢？怎會差這麼多分？」惠芳說：「難道是老師給你判錯了？你先看看數學卷子到底都錯在哪裏？」陸宇仔細檢查卷子中被扣分的地方，不覺懊悔萬分。他敲打自己的腦殼說：「臭、臭、臭死了……」他指著卷子說，「這道題得數的負號忘寫了……這道題我沒作答……這道題我審錯題了……」惠芳問道：「都看明白了？」「嗯！」惠芳批評道：「這是負號忘寫的問題嗎？我是看別人交頭卷你沒面子吧？考試為什麼不認真審題？看看你丟掉了多少分？」「噹噹當」校長敲門進來了：「王老師，請到會議室開個小會。」惠芳說：「我正和學生談話……」校長說：「讓他等一等，時間不長，十幾分鐘。傳達與高考有關的問題。」怎麼辦？談話剛剛開始，會又不能不參加，讓他回班又不合適。為了幫助陸宇，惠芳取出幾張白紙和一套製圖工具，飛快地寫了兩道題，交給陸宇說：「這是兩道初中幾何題，是你學過的，你再做一下，等我回來咱倆再接着談。」惠芳走後，陸宇開始審題。一、從正方形abcd的a、b兩點分別向正方形內作shè線，交於o點。直線ao,bo與ab的夾角分別是∠bao、∠abo。連接oc、od。已知∠bao=∠abo=15o，求證：Δdoc是正三角形。二、求作：從圓外一點向圓內作割線，要圓外部分等於圓內部分。解平面幾何題，是陸宇的強項，他決心好好表現，給自己找回點面子來。於是他畫了一個標準的圖形，可是相了半天面，遲遲不能下筆，第一道就把他難住了。明明知道Δdoc就是個正三角形，可他就是證明不出來。儘管他抱頭苦想，還是狗咬刺蝟——無從下口。幾分鐘過去了，急得他滿頭大汗，不得不放棄，改作第二題。這道題他好象幫誰做過，心裏高興，飛快地把題做完，又檢查了兩遍，自認為完全正確了，才放下筆。惠芳回來了，問道：「做完了嗎？」陸宇尷尬地說：「沒作完。」「為什麼？」陸宇說：「第一題太難了。」惠芳揭短兒道：「還有你解不開的題嗎？你不是都學會了嗎？」陸宇噘著嘴，無話可說了。惠芳提醒道：「用常規方法證明不了，不會改用別的方法試試嗎？如……」陸宇驚叫道：「我會了！」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惠芳說：「拿回去證明吧，我看第二道題。」陸宇乖乖地把題遞給老師。惠芳看了一眼問道：「這道題做完了嗎？」「做完了。」惠芳說：「假如高考就考這道題，你認為能得多少分？」陸宇一聽口氣不對，心裏嘀咕道：「做錯了？不可能啊，我檢查兩遍都對呀……老師在詐我。」想到這裏，便賭氣地說：「您想給多少分就給多少分唄。」惠芳看他頂嘴，生氣地說：「這是我說了算的事兒嗎？要是我說了算，你就不用考試了，我直接送你上大學，這可能嗎？我問你：解這樣的題應該有幾步驟？如果圓外這一點，到圓的距離大於圓的直徑，這道題還有解嗎？」「啊！我忘記證明和推論了……」陸宇低下了頭。惠芳說：「無論是中考還是高考，多得一分，對你們考生都是非常珍貴的。在每一個分數線上，都有幾個、十幾個，甚至上百個學生等待錄取，差零點幾分就可能名落孫山。翻開你的卷子，這類錯誤比比皆是，該得到的分數全沒有得到，這說明什麼？是不會，還是馬虎？一次馬虎、兩次馬虎，每次考試都馬虎，這說得過去嗎？懂得一知半解就誇誇其談，到處張揚，唯恐別人不知道，這樣的人沒有真才實學。考試不認真審題，總想交頭卷，怎能不影響你的成績？不是老師嚇唬你，就你現在的成績和表現，再不塌下心來認真複習，不但考不上名牌大學，就連普通大學也夠嗆！」陸宇就不愛聽這種話，因為他向同學們誇下了海口：「我考名牌大學如探囊取物一般……」老師給他下這樣的斷語，讓他非常氣憤：這不是吹毛求疵、小題大做嗎？我只不過是看看課外書而已，有那麼嚴重嗎？想到這裏，他頂嘴道：「我考不上大學就不念書了……」惠芳問道：「不念書你能幹啥？」陸宇說：「我有力氣，出外打工養活自己。念書沒意思，學習呀、作業呀，還要受管制……」惠芳聞聽怒道：「你太讓我失望了！你認為有把子力氣就能打工嗎？現代的設備和儀器都是高科技，沒有現在的知識能駕馭嗎？剛才老師可能傷了你的自尊心，我也是恨鐵不成鋼啊。就你這顆腦袋瓜兒，應該是吳瑞平、梅莉君一樣的好學生。為什麼你的成績上不去，就不想找找原因了嗎？你是個聰明的學生，老師為你着急呀。剛才校長給畢業班老師開了個會，說今年參加高考的學生特別多，各重點大學都提高了錄取分數線，這對你們很不利。學校要求各科老師，一定要提高這次總複習的質量，摸摸學生們的底，盡一切努力把更多的學生送到大學中去。就你現在的成績我能不擔心嗎？哪個老師不希望自己教過的學生都能考上大學啊？這可能嗎？這可是優中選優啊。你現在就不想讀書了，能對得起你的爺爺和老師嗎？放學之後，我和你去問問爺爺，看他老人家讓不讓你去打工。如果他不讓你去打工，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地讀書。我不希望現在的小聰明，將來變成大窩囊。」下課鈴響了，要放學了。惠芳說：「我希望這次談話能變成你今後學習的動力。在總複習這段時間裏，克服缺點和毛病，將學習成績趕上來。」她把書還給陸宇，「把書還給同學，不要再看了，把jing力放在學習上，爭取考上名牌大學，實現你的願望。」放學了，同學都走了，教室里只剩下瑞平和莉君了。二人等了十幾分鐘，還不見陸宇回來，瑞平就到教研室去找，也沒有他。莉君說：「我敢斷言，老師一定找陸爺爺告狀去了。該、該！看他還看不看閑書。我們到公園去找他吧？他肯定在公園裏。」陸宇、瑞平和莉君，同住「格林小區」9號樓。三個人從幼兒園到上小學，直至上高中，都在一個班。上學一起來，放學一起回家，從來沒分開過，是一起長大的最好朋友。莉君是班裏的學習委員，因她潑辣、愛咬尖兒，李金給她起個外號叫「小辣椒」。陸宇雖然聰明、機靈、反應快，但他愛打愛鬧、活潑好動、有把子力氣，沒有人敢欺負他。莉君是學校的一枝花，常遭到一些男同學的糾纏，給她解圍的總是陸宇。陸宇成了她的保護神。格林小區距離睿智高中有二里地，中間是「綠茵公園」。吳瑞平背着陸宇的書包和莉君走進公園，就見陸宇在樹蔭下的石凳上低頭坐着。莉君認為他在低頭思過，便悄悄地走到他身後，準備嚇他一跳。當她伸頭一看，勃然大怒，一把揪住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