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無限正版,盡在晉江

第21章 無限正版,盡在晉江

雷聲轟然,門外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雨夜,窗戶被疾風吹開,發出砰然一聲響。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江之郁在哪?」蕭衍閑坐於椅子上,對段問含笑道,「找了七天,骨頭架子都該給你挖出來了吧。」

段問漸沉不住氣,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見過你的真面目,你怎麼敢讓我找江之郁,因為你壓根從一開始就料算好了,等找到江之郁就把我殺了!」

「你說的不錯,人也比我想的要聰明,可惜啊,你這樣聰明的人,還是活不過百來歲,」蕭衍將桌上的掌門令拿過來,指腹緩緩摩挲過上面的暗紋,「段掌門,告訴我江之郁的下落,今夜,我會為你留個全屍。」

「放你娘的驢屁!」段問紅着眼啐他,「還想玩這招呢!告訴你,老子可不吃你這套!任你再厲害,上輩子還不是死在晏頃遲手上了?我數三下,你不把解藥拿出來,這錦帛半個時辰內,必到晏頃遲手上,要死大家一起死!」

他說罷,手一舉,錦帛在他手中光華漸深,要被傳送走,「三、二……」

他本想詐人,逼着蕭衍把解藥拿出來,誰料不等他話音落下,蕭衍已經替他說出來了——

「一。」

段問愣了一下,人還沒反應過來,錦帛竟然瞬間在他的掌心化為齏粉!

那錦帛是用特殊材質做得,為了防止被外人所毀,根本無法用術法燒掉,而此刻,它竟然就這樣在自己眼皮子下面化成了齏粉。

「來人!」段問再也無法冷靜,他一拍掌,四下立時聚攏出數名手下,黑壓壓一片,暗夜裏,肅殺之氣頃刻間籠罩了整座酒樓。

這些人皆不是京墨閣弟子,攸關性命,哪能找門派里那群成天遊手好閒的廢物。

段問凝注的蕭衍,厲聲說道:「蕭衍,你以為就你會詐人嗎!老子早就叫人另備了一份錦帛,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就會將錦帛遞到九華山,到時候知道你復活的,可就不止晏頃遲了!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解藥,你拿還是不拿?!」

「話都到這地步了,那我不拿,豈不是對不起段掌門循循善誘的相勸?」蕭衍彷彿沒有看到眼前的險境,又笑着給自己斟了杯酒,仰頭,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將酒一飲而盡。

他飲過酒,將玉杯置於桌上,再起身時,瘦削的腕上忽然纏上一層黑氣,黑氣愈纏愈烈,在他虛握的掌心中,瞬間凝聚成一把長劍。

晦暗的燭火將他狹長深邃的影子延伸到牆上。

蕭衍漆黑的瞳孔倒映出燎原的野.火,他微笑着,邁出步子:「段掌門,你的信箋到不到,其實對我而言,都無所謂。哪怕你的人現在就到九華山,告訴晏頃遲我在這裏,那又能怎麼樣呢。」

「呸!我看你是死到臨頭,說瘋話!」段問被他的陰冷震懾住,背脊發冷,淌著冷汗,卻裝作無事的樣子,同他對視。

「你本來可以殺了我的,可惜你膽怯了,」蕭衍深黑的眸子凝視他,似有感慨地說道,「沒有人解得了我的毒,你不敢動手。」

段問再也熬不住,他抽劍直指蕭衍,怒吼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敢?你怎麼知道我不敢!不就是他媽的同歸於盡嗎,老子有什麼不敢?!」

「那你來殺了我。」蕭衍抬手,三尺青鋒瞬息斂上,他朝前一步,雙指忽然扣住了段問的劍鋒,緩緩壓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劍鋒的冷意滲入肌膚,蕭衍一瞬不瞬地凝視他,輕聲道:「動手啊。」

他似乎真的瘋了,明明是生死攸關的時候,他卻在笑,他的笑聲在這幽昧死寂的房間里,顯得如此陰冷可怖。

段問聽得頭皮發麻,他死死盯着蕭衍,只覺得這笑里藏着讓人如履薄冰的瘋狂,只要稍稍不注意,便會墜入那深不見底的暗淵,被黑暗吞噬。

媽的,瘋狗,真是條瘋狗!惹上這種東西可真他媽的晦氣!段問想要抽劍,但蕭衍的指間夾.得.很.緊,他用了十成的力,也難將劍刃抽出分毫。

外面暴雨夾雜着狂風湧入屋內,燈燭被吹得幾欲熄滅。

「給你機會了,可你不敢,」蕭衍不過一曲指,壓在脖頸的劍竟然瞬間彎曲,節節寸斷,「話說得那麼滿,我當你有幾分膽量,想不到是真的酒囊飯袋。」

不等段問再開口,他接着說道:「你幫了我一個大忙,作為答謝,今夜我定會把你的屍首留的好看些的。」

「蕭衍,」段問眼底通紅,不敢挪開視線,生怕漏掉他一個細微的舉動,「你今天真要同我魚死網破?」

「做我劍下亡魂,不算虧,」蕭衍看着他,認真說道,「晏頃遲那,你不用擔心,用不了兩日,他就會下去陪你了。至於你們之間的恩怨,我沒興趣,也不想聽,你就留着說給閻王聽吧。」

他說到這,唇角笑意再難遮掩,三尺青鋒重新幻化於掌心,他愛憐地看着這把劍,眼中陰鷙一分分浮現。

「段掌門,該上路了。」

「好,好。那就都別活了,」段問恨恨咬着牙齒,倏然後退一步,怒聲道:「拿下他!」

他話音方落,暗夜中劃出數道光影,交擊在那泛著黑氣的長劍上。

霎時間,上百道劍光交錯而過,妄念自下而上斜封,一擊迎斬在虛空之中。

淡藍的光華轉瞬即逝,凌厲的劍氣瞬間截斷了半空中所有的氣勁,整座樓猛然晃動,屋內陳設登時被攪得粉碎。

飛濺的血光四處噴濺在牆上,有些來不及反應的手下,連氣都沒緩過來,便被取走了性命。

「抓住他!奶奶的,給老子把他紮成刺蝟!」段問怒氣沖沖的喊道,「只要命還在,缺胳膊斷腿那都是小事,誰能活捉蕭衍,誰以後就是我京墨閣的座上客,數百萬金銀任你揮霍!九華山都必記你一功!以後你就是那仙道貴胄,四海朝暮的修士!」

他說罷,朝後一退,那群手下便層層圍攏上來,今夜,上到宗門弟子,下到酒樓的夥計小廝,里裏外外全是他的人,元嬰金丹的修士不在少數,還不信抓不住一個蕭衍。

酒樓已然成了屠宰場,縱橫交錯的劍氣如雨點般密集,只朝同一個方位聚攏而來。

蕭衍立在這肅殺之氣中,白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沒動,反而十分平靜漠然地看向段問,好像不大在意眼前的處境。

段問目光挪到了他腰上掛着的那枚玉佩上,冷玉在這在極黯的光線里,散著微弱的光。

這一瞬,他好似突然明白了什麼,卻來不及再去細想。

那群人得到段問的鼓舞,也顧不得那麼多,手上劍氣激射而出。

然而劍勢尚未及身,半空中忽然隱約凝聚出數道淡淡的銀色,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蕭衍緩緩抬起手,妄念被揚起,凜冽的劍鋒上淬滿了溫熱的鮮血,順着往下淌。

幾乎是下一瞬,劍上纏着的黑氣倏然暴漲,劍不過三尺,由它化出的青光,卻是形成了千百道戾氣,瞬間呼嘯而至——

將空中所有的劍氣全數攔截!

那淡銀色的網,封住了所有人的退路,避無可避。

外面的天光黯淡,萬里烏雲遮蔽了最後的光線,狂風熄滅了屋裏的燭火,整個房間登時陷入濃黑。

妄念在蕭衍手中發出了久違的怒吼,風浪鋪天蓋地地捲來,湮滅了最後的生息。

樓館在下一瞬轟然坍塌,暴雨傾盆,砸在這片廢墟上,與揚起的黑灰一併融於塵土中。

大街上沒有光,屍體堆積如山,流出的血混著雨水,蜿蜒在地面上。

段問見勢不對,早就趁亂從樓中溜走了,這才倖免於難,他順着黑燈瞎火的街頭亂摸索,想要等離蕭衍遠些了再遁走,信早就叫人傳給晏頃遲了,用不了多久,九華山就會派人過來。

無論今夜結果如何,蕭衍都必死無疑,自己只需要撐到宗玄劍派來人即可。

段問喘著粗氣,摸到街邊一塊牆磚上,停下來緩了幾口氣,他錦衣玉食慣了,自打當了掌門,就再也沒修鍊過,身體早已承受不住這樣的氣勁,又因身軀肥碩,跑起來格外費力。

冰冷的雨水沖刷着他身上的傷口,他一邊扶著牆,一邊急促喘息。

然而他氣還沒喘上兩口,頭忽然被人按了下去,那人手上力道極大,他沒撐住,背重重撞上牆面,人一下子栽倒,發出了沉悶的墜地聲。

他的臉衝到混雜着血和雨的黑泥水裏,不等他抬頭要看,后腰已經被人抬腳抵住了。

「找到你了。」蕭衍冰冷的聲音在上方響起,滲著陰森的笑意,「跑啊,段掌門,你還想往哪兒跑呢?」

段問以一個跪拜的姿勢被踩住,蕭衍將沾滿泥漬的鞋底往他身上狠狠蹭了蹭。

背後的劇痛讓他疼得禁不住打着顫,呼吸都像是從胸腔中擠壓出來的。

街上已經沒有人跡,屍體橫陳,蕭衍隨手將劍朝下一擲,劍尖擦著段問的手指而過,深深沒入大地中。

「哎呦,哎呦哎呦……」段問悚然。

那把浸滿血氣的邪劍,就被釘在離手指不過半分的距離,只要稍稍偏一下,都會瞬間斬斷他的手指。

段問不禁挪了挪身子。

「跪好。」蕭衍冷聲吩咐。

段問再次成了刀俎魚肉,任憑心裏怨氣滔天,也只能聽他吩咐,乖順地給他踩着,不敢亂動。

蕭衍也浸泡在這雨水裏,他緩緩揭下了那層假.皮,墨色的長發襯着他白皙的臉,讓他的清冷在此刻變成了一種陰柔又誘惑的美。

段問不敢看他,相對的視線里,就只能看見蕭衍的袍角,和那垂下來的玉佩。

「你乖點,我待會就讓你走個痛快。」蕭衍說道。

段問聞言五內俱焚,在這絕對的弱勢里,他知道自己應該求饒認錯的,只要想辦法拖到宗玄劍派的人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他不敢再耽擱,立時匍匐,對蕭衍五體投地的說道:「蕭,蕭、蕭公子……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這件事情我認錯,可咱們還是能聯手的,信箋已經被你毀了,解藥我也不要了,只要你想,我可以當着你的面再吃一次毒藥。」

「解藥?」蕭衍盯着他,和善地問道,「你說什麼解藥?」

段問被他溫軟的語氣震懾住,心生懼意,登時哭求道:「我不要解藥了,哎呦,蕭公子,我不要解藥了!江之郁,你不是想要找到江之郁下落嗎,我這兒是真有他消息,他就在這附近藏着呢,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親自帶你去看看,如果你是想回到晏頃遲身邊,我也可以幫你立刻殺了他,以絕後患!」

蕭衍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他輕笑兩聲,奇怪地問道:「想要解藥啊,難道沒有人告訴你,你的身體壓根沒問題么?」

霍然霧解,段問忽地失語,腦子完全空白。

難怪……難怪蕭衍會說沒有人解得了他的毒。

是了,先前那群醫修說自己沒問題的時候,他以為是誤診,為此還殺了數名醫者,他畏懼於蕭衍的狠戾,也嘗試過很多種解毒的方法,雖一無所獲,但他如何都想不到,蕭衍根本就沒有給他下毒。

那種被戲耍的羞恥和憤怒再次蒙上心頭,段問在這瞬息間,幾近崩潰:「沒……你沒下毒?你沒下毒?!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蕭衍微微活動了下手腕,重新抽出劍,抵在了段問的脖頸上,「是啊,我沒下毒,恐懼讓你對我的話深信不疑。」

段問喘著氣,想爬起來,然而蕭衍踩得太狠,劍又抵在命脈上,他抬不起頭,就只能死命盯住那枚玉佩,怒吼道:「蕭衍,你詐我!你他媽的竟然這樣詐我!我不信,我不信!」

「這怎麼能怪我呢,」蕭衍微微嘆息,似是遺憾,「要怪,就怪你太蠢了。」

「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找江之郁,是想回到晏頃遲身邊吧?」蕭衍說到這,愉悅地笑出聲來,「段問,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怎麼能這麼可笑。」

下一瞬,他忽然止住笑聲,冷冷凝視着段問,沉聲道:「我根本就不在乎晏頃遲,我啊,是真心想要他死的。」

「你……你難道是想——」段問霍然驚醒,然而不等他話說完,劍光一閃即逝,凌厲的劍刃已然割裂他的頭顱。

飛濺的血光匯進地磚的凹槽里,很快又被沖刷乾淨。

「我該好好感謝你的,」蕭衍立在這暴雨中,最後說道,「感謝你告訴我江之郁的下落,感謝你把掌門令交給了我,還感謝你,能夠死在這裏,為我今夜的設局貢獻了至關重要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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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君他又想渣本座[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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