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春

燒春

釀酒人為了救姬王便去做了巴國第一個投敵之人,武信君為了安撫巴國人心封釀酒人為二五白主,主要掌控巴國殘兵。

巴國也在他的幫助下迅速融入秦國,之後更是跟隨武信君征戰四方,可融入哪能是朝夕就行的,隨着釀酒人部下殘兵損傷殆盡,秦國的士兵也不願去其麾下,從此釀酒人的升遷之路受阻。

興許是武信君知道釀酒人在秦不受見待,武信君讓其做了自己的護衛,大大小小的場合武信君都帶着釀酒人去混個熟臉,可本就寡言少語的釀酒人很輕鬆的錯失了各種機會,可恰恰就是因為這樣,卻深得武信君信任。

初春時跟隨武信君回到咸陽的日子,釀酒人遇到了他一生的知己,那是一個歌姬,是釀酒人在坊間放鬆時認識的。

釀酒人時常下值后便去尋她,面對她沉默寡言的釀酒人好似有說不完的話一般,將這幾年鬱悶都一一吐出,而歌姬者喜歡在一旁靜靜的聽着他說。

平淡的日子毫無波瀾,但對釀酒人和歌姬來說或許每日都是開心的。

「我們去看山吧...」

「哈哈哈,你看着花和你多配...」

「阿淵穿這衣衫真好看...」

「阿淵,這糕點真好吃...」

「武信君賞的...」

「秦王是對的...只是錯在現在...」

「功在今後...」

「我好想去看海...」

「我好想看看雪...」

「等我將王救出...我就帶你看遍這個世界...」

「阿淵...」

「阿淵你說我們會有孩子嗎...」

「會有的,今後我們會子孫滿堂...」

「我們走吧,阿淵...」

「我還要救...」

......

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巴國的後代們都快忘了他們是巴國之人了,釀酒人也越發按奈不住,他想要去救姬王,對於那時的人來說王在國就不會亡。

他將計劃告訴了歌姬,他想要帶歌姬回巴國,歌姬也同意了,可就在釀酒人闖入宮中之時,卻被甲士給團團圍住了。

「殺!殺!!!」

看着迎面衝來的甲士,釀酒人知道他一直以來都被歌姬欺騙了,原來他一直都在秦國的監視之下。

「殺!!!」

憤怒之下釀酒人第一次爆發了全身氣血,氣血之剛猛,一身意氣加之,竟然染紅了咸陽的半邊天。

釀酒人全然不顧身後,一躍而起手肘盡出猛然咋飛前方甲士,接連合膝帶肘竟打得數千帶甲之士節節敗退,數千人凈不是一合之敵。

「退!」

只見一老者凌空而立,對着釀酒人一揮手,一道氣勁打飛釀酒人數十米遠。

釀酒人站立住身說道:「道君!?可不曾聽說爾等高人還會偷襲的!」

「老道也未曾想到一介武夫氣血竟然如此剛猛,怕是要不了多久你便能走出自己的道,走出天下武者的道君境界。」老者回答著,接着又說:「可惜,你不該闖入王宮。」

釀酒人不以為然道:「爾等傷不了我,我之氣血源源不斷,遲早能耗死你!」

「轟!」

剛說完釀酒人便被道君一掌壓在地上動彈不得,老者不急不慢的說道:「老道的確傷不了你,可你不得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裏是王宮!」

只見老者身後玄鳥虛影淡淡閃爍,那是王朝氣運顯化,天下大勢盡在於此。

就在老者要下殺手了結這位天下武夫第一人時,卻見一位歌姬打扮的姑娘躍到了老者身前。

看着這位歌姬老者問道:「你做什麼?」

歌姬說道:「還請道君放過他。」

「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是通敵!還有,王不可辱!」

說完老者也不管她直接動手,卻被歌姬抬手打斷,地勢也隨着歌姬手勢變化。

老者看着被慢慢融入地下的釀酒人赫然問道歌姬:「你也是道家弟子,你可這麼做後果如何!」

歌姬回應道:「我道學自鄒先生,此為陰陽五行之理,可分為一家,就叫陰陽家吧!」

「你!」

老者驚駭的看着歌姬,歌姬接着又說:「告知黑冰台我已盡職衛國,此時是為私情!」

「我死後陰陽家由我的弟子繼承與道家再無關係。」

老者眼神複雜的看着歌姬欲言又止。

「秦王,我已經將他經脈廢掉,周身筋骨已被我鎖住,此身絕無調動氣血可能。」

「請秦王處置!」

歌姬對着大殿行了一禮便不再說話。

......

「巴國亡了...」

釀酒人看着此時的巴蜀喃喃道。

巴國與蜀國合一統稱巴蜀,歸為梁州之下。

因為梁州統一,宮中也傳出流言蜚語,巴國的王被囚禁咸陽不久便自殺,秦國為了安撫巴國人心,這才有了姬王被囚禁王宮的消息。

『阿淵,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早已自化歸於天地,從此世間無人知曉吾名,也無人能使用吾之道法,陰陽家也被剝奪王朝氣運流放海外,此間因果我為阿淵還了。道家的清靜無為我修不來,我早就知曉巴王自盡,但為了能多見阿淵我自私的隱瞞了下來......

阿淵切勿自棄,秦王是對的,天下只有一統才會有未來......

阿淵為我做件事如何,百家皆有道境可用天時地利萬般法術,武夫前路受阻,阿淵可為武夫走出一條路來......

一願阿淵平平安安,二源阿淵福孫滿堂......』

釀酒人呆立在原地,手中緊緊拽著絹布,木然的眼中逐漸流出兩三顆淚水,口中喃喃念著:「願阿淵福孫滿堂...」

......

「呸!先生這是何酒?我感覺嗓子都廢了...」

年輕人聲音沙啞的問道。

「這酒...就叫燒春吧,濃烈而醇香...如同那年春,剛從戰場上下來的我遇見了她...」

「如刀子劃過咽喉...心中的悲與愧盡在於心吐不出口...」

「先生還有回甘哩。」

「是啊,還有回甘...」

一位壯碩的白髮老人看着學堂內的稚子玩鬧不自覺的笑了。

或許秦王是對的,但我終究還是食言了,我雖孑然一身但卻見過了九州的山河大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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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幾時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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