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滅門疑雲

第一百零五章 滅門疑雲

()「啟稟蕭侯,屬下查過了,孔為東原本想乘朝廷全力圍剿龐德之際,借出兵討逆的機會控制鄂州。卻不料後院失火,他的兵力剛剛東調,巴蜀百姓在一個名叫王小波的馬幫弟子挑動下,揭竿而起,砸開糧倉、處死官吏,打着『均貧富、除不義、分糧田』的口號,攻城掠地,一連拿下了十多個州縣,甚至攻佔了江洲府。

這王小波在大夏江中游修築了一座大要塞。他先在南岸的荊門山與北岸的虎牙山之間搭建浮橋以做連結,又在湍急的江水中立起數以千計的木樁以防敵船入侵。接着在兩岸的斷崖之上築建崗樓,列上箭弩,以數萬松明照亮夜空,不讓一名敵兵有可乘之機,使孔為東的大軍無法順着大夏江返回老家。

巴蜀由於目前兵力空虛,只能夠死守幾座孤城以自保。

而孔為東如今是心急火燎,匆忙部署兵力回援。一方面親自率兵yù圖奪回江洲,另一方面則派孔行文經我們晉州增援周文俊,準備通過劍閣兩路夾擊王小波。」

在蕭元率領晉城各級官吏準備迎接孔行文兄妹的時候,紀剛匆匆的把剛剛調查來的情況通報給蕭元。

蕭元不禁有些好笑,沒想到孔為東這個老狐狸居然也會吃如此的大虧。偷雞不著蝕把米,還沒等拿下鄂州,就差點把老窩給丟了,怪不得連把女兒當人質的事情都想出來了。

「老大,這可是個好機會!索xìng把這小兔崽子給扣下,然後我們兵巴蜀,一把掏了這個孔老頭的老窩。」無病大大咧咧的說道。

蕭元點了點頭,這傢伙說得倒也有些道理。如今孔為東尾難顧,順勢占點便宜甚至一舉拿下也不是沒有可能。蕭元想了一想,下令道:」韓邦,你在孔行文回巴蜀后,立即統帥青龍、積架和白虎三軍以防範賊寇入境為名,向巴蜀方向增兵,看看有沒有機會。」

「是!」韓邦會意的點頭。

「老大,為什麼不把孔行文這小子現在就宰了,省得以後麻煩?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送個妹妹過來。」無病嘟囔著道。

「無病將軍,這就是侯爺的高明之處。畢竟侯爺和孔為東同殿稱臣,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過分,而且讓孔行文回去正好是鷸蚌相爭,我們坐收漁利。至於我們大軍壓境則不同,打着防範賊寇肆虐晉州的借口,名正而言順,誰也找不出碴來。而效果則是:一方面牽制了孔氏家族,讓他們不能夠太過輕鬆的鎮壓這次暴動,另一方面可以尋機奪取一定的地盤,擴展勢力範圍,當然也避免了這股賊寇蔓延到我們境內來。」6浩幫蕭元解釋道。

「噢!」無病似懂非懂的撓了撓頭,什麼高明不高明的他不知道,反正有仗打他就開心。

蕭元和韓邦、6浩相視一笑,也不再理會這個獃頭獃腦的傢伙。大家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些閑話,坐在那裏繼續等候着孔行文。

沒過多久,就見遠處塵土飛揚,顯然是孔氏家族的人到了。

這孔行文果然守信,只帶了兩百親兵前來,隨行的還有一頂轎子,想必裏面就是他的妹妹了。

「蕭侯竟然出城相迎,實在是讓行文惶恐!」人還在遠處,孔行文就已經熱情的揚聲招呼道。

「世子這是哪裏話?能夠招待世家公侯、名滿天下的孔家世子實在是我蕭元的榮幸。自去歲長安一別,真是想煞蕭某了!」

蕭元也是極為熱情地走上前,和下了馬的孔行文緊緊擁抱在一起,不知情的人恐怕還會以為這兩人真的是生死之交呢。

「這位是舍妹孔卿卿。來,卿卿,見過蕭侯。」孔行文指著從轎中款款走出的少女向蕭元介紹道。

「這幾rì打擾蕭侯了。」那少女向蕭元深深的施了一禮,然後雙目下垂,也不理會蕭元的反應和周圍的事物。

蕭元急忙回答道:」孔小姐客氣了,晉城簡陋,不能和天府之國相比,到時候還請小姐多多包涵。」

在蕭元的感覺中似乎這位孔卿卿除了羞怯之外,還有着一種冷漠和幽怨。不過這也難怪,一個妙齡女子孤身來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做人質,有這樣的情緒也是人之常情,能夠做到如此平靜也算是不錯了。

一入侯門深似海。在鐘鼎玉食之餘,豪門子女的一切言行舉止都得從維護家族利益的高度出,並無半點zìyou和隨xìng,這或許就是為了獲得而不得不付出的代價吧。

「哈哈,既快成一家人了,兩位又何必如此客氣。行文軍務在身,就不打擾了,告辭!」

不待寒暄,孔行文就翻身上馬,顯然急於離開。

「孔兄為何不多盤桓幾天?你我多rì不見,蕭元正有許多事情要向孔兄請教。」蕭元當然清楚孔行文急於離開的原因,但表面上還是得出言相留。另外他聽了孔行文剛才的那句話,覺得有點不對勁,想找個機會索xìng把孔卿卿也給禮送出去,要不然好像自己還非得向孔為東的這個寶貝女兒負責似的,豈不冤哉?

「蕭侯心意行文銘感在心。不過軍令如山,不敢有違,只好等rì后再與蕭侯把酒暢飲,縱論天下了!」孔行文卻是去意堅決,簡直就像是把一件貨物送來一般,丟下就走,連和自己的妹妹道別一聲都沒有。

「蕭侯,卿卿有一件事相求。」那孔卿卿似乎對兄長也毫無留念,在孔行文遠去之後,緩緩地開口說道。

「孔姑娘但說無妨。」

「其實巴蜀生的事情一定瞞不過蕭侯的法眼,卿卿只希望蕭侯能夠將獲得的巴蜀戰報每rì送一個副本給卿卿,卿卿感激不盡。」

「當然,當然。」蕭元差點嗆了一口,覺自己倒是有點小看了這個女孩。不過令他有些迷惑的是,雖說關心自己娘家的情況是很正常的,但是總覺得那個孔卿卿似乎還在牽掛着另外的什麼事情。在她身上總是有着一種難以言喻的憂鬱,絕對不是離家寄居這麼簡單。

安頓好這件事情之後,卻見紀剛匆匆地走來,低聲說道:」蕭侯,揚威鏢局昨晚被人血洗了!鏢局上下,無一活口。」

「什麼!」蕭元大吃一驚,喝問道:」是誰幹的?」

「根據初步調查,應該是喇嘛教的人。手段極其毒辣,所有男人都被震碎了心肺,女人則先jian后殺。整個鏢局七十餘口無一倖免,屍體上都留有大慈悲手印的痕迹。不過運氣不錯,卑職已將揚威鏢局因為出鏢在外而倖免於難的副總鏢頭找到了。」

「可曾問出什麼來?」蕭元憤怒的說道,喇嘛教的人居然敢在自己的地頭上如此肆無忌憚,如果自己不進行反擊的話,還談什麼領袖西北武林?

「這個……」

紀剛看了看四周,蕭元會意,於是放下這件事不提,卻暗中讓韓邦、崔英秀和6浩到他的書房中來。

「根據對揚威鏢局和高唐、北狄近rì的情況分析,殺手是喇嘛,而且很有可能是高唐本部派來的。事情的起由應該是源於高唐喇嘛教的南北之爭,上個月北宗的宗巴禪師坐化了,這個揚威鏢局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承接了一個神秘的委託,將這位禪師的舍利子運送到大夏的少林寺。結果好不容易把這個舍利子押回到晉城,還沒來得及進入中原,就出了這樣的慘事。」

在蕭元的書房中,紀剛將得到的情報如實稟報。

「什麼是南、北之爭?」韓邦皺眉問道,蕭元和崔英秀雖然略有所聞,卻也是知之不詳。這些都是喇嘛教內部的事務,一般人也確實無從得知。

6浩見狀詳細解釋道:」喇嘛教是從天竺的佛教所延伸出來的,與高唐當地原有的神教融合而成。主要在高唐、北狄以及高唐與天竺之間的丹國、錫國、尼國等處傳播,後來因為各方勢力的介入以及佛義的分歧而分為南、北兩宗。

南宗信奉小乘教,強調四禪、四靜慮,主張嚴格的按照內省的靜思方法來修行。而北宗則以大乘教為主,不再拘泥於固定的靜坐形式,主張藉助智慧來修行。

高唐原本世代依附於大夏,大夏也特許其自治,優待有加。所以傾向於大夏的北宗因此而得勢,傾向於天竺的南宗則越來越式微。

只是北狄崛起之後,形勢生了變化。北狄人四處擴張,以至於和高唐交界,北狄的王室又很信奉喇嘛教,將其捧為國教,親北狄的勢力也就開始在高唐佔據為主導地位。而大夏在西北的力量rì趨薄弱,政令不通。於是北宗產生了分裂,開始有一部分人傾向於北狄,並且佔據了高唐的主導層,而另一部分北宗則堅持傾向於大夏,由於飽受壓迫,反而和南宗同病相憐起來。」

「這麼複雜!」崔英秀不由呼了一口氣。

「宗巴禪師是北宗內始終親善大夏的領袖,此次搶奪他的舍利,我看和北狄脫不了關係。不知紀先生以為如何?」6浩緊接着說道。

「不一定,北狄喇嘛教雖源自高唐,其實早就dú1ì出去,其根本基地也已經北遷到北狄。北狄人對於高唐這樣的苦寒之地也沒有太大的興趣,所以始終沒有派兵進入高唐。再加上喇嘛教支持的是北狄的王室,這次王猛得勢,必定會有一番清洗,這幫人自顧尚且不暇,應該不會這麼做。倒是最近有消息傳來,天竺人趁着我們大夏和北狄的勢力相繼在高唐消退的時機,大肆活動。宗巴禪師雖然反對北宗內部傾向北狄人,但是更加抵制南宗企圖把高唐併入天竺的yīn謀,所以我擔心很有可能是南宗所為。」

紀剛早就察覺到蕭元對青海湖地區的關注,所以始終留意高唐方面的情報,如今說起來頭頭是道,令人信服。

「不管怎麼樣,多加留意這方面的情況。抓緊追查兇手,同時有可能的話,和喇嘛教中親大夏的勢力多多聯繫。待會讓成莫言借這一次揚威鏢局滅門的事情向北狄施壓,就此機會試探一下北狄人的態度。另外韓邦你兵壓巴蜀之際也別忘了這一塊,必要的時候可以便宜行事,甚至可以考慮出兵高唐!」蕭元考慮了一會,說道。

「出兵高唐?」

幾乎所有的人都吃驚的望着蕭元,與天竺一直想以高唐作為跳板來侵佔大夏的大好河山不同,無論是大夏還是北狄,對於這塊往來不便、生活艱苦的土地,一向都是興趣缺缺。所以無論誰強大了,都只是扶植那裏的親善勢力,基本上就沒有過出兵的想法。

「我是說必要的時候嘛!一方面,青海湖地區盛產戰馬,這對我們來說有用;另一方面我可不想讓天竺人把高唐作為跳板來滲透,這對我們是很不利的。所以,合適的時候出兵奪取青海湖、驅趕天竺人的勢力還是很有必要的。當然,高唐的事情還是讓高唐人自己解決比較好,所以這段時間我們要儘快的物sè合適的人選,以做為不時之需。」

蕭元察覺部下在驚異之中暗含的那一層反對的意見,只好耐心解釋道。只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個原本看來只是以防萬一的安排,對整個天下都產生了及其重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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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雨江山之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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