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回 聖地偶像

52回 聖地偶像

()終於「送」走了那位莫名其妙的就向人動刀子的潑野女郎,花逐浪總算是鬆了口氣,心說就這樣的潑野無常的刺玫瑰,只要面對她,有事沒事隨時都有吃她刀子的危險,如果真是相處熟悉了,那不是更兇險啊……對方還沒了沒多遠呢,花逐浪這裏已決心絕不去赴約了,就厚顏無恥的明目張膽爽約一把——況且自己也根本沒有答應她的約言吧,花逐浪決定要賴賬了,真不知,如果那艷女郎如果知曉花逐浪此時的想法,會不會一頭衝出來,輪雙刀將他砍成肉碴——而且還是凍肉碴。

「這丫頭啊,倒是與前些時rì自己所遇那位那名愛誤會別人的無名天境少年是一對啊,嗯,有趣的一對啊,都那麼愛不問青紅皂白出手,若是有一天,他與她兩人有面對之時……想來那才有趣吧!唉,這女人啊,女人……」

花逐浪有些壞壞的臆想着,隨即,眸中再現出那抹魂骨為銷的憂傷,一個影子——女人的影子,仿似yù破霧而出般,在心湖飄現,伴生著一種讓他窒息的心痛,讓他忍不住想呻吟出聲,隨即被他強行壓抑下去:往事如昨,但畢竟已是昨,而今再思之念之又有何益呢,只是,沒想到,十載韶光逝去,往事舊人偶而的閃現,竟仍讓自己如此的痛徹心扉!

「只有你這老夥計,這多年,對我不離不棄呦!」

花逐浪,將傷懷強自壓抑,拋開,無聲的嘆息著,伸手去撫摸忽雷獸頸上那長亂而飄逸的鬃毛,確實是這個通靈的異獸傢伙,反而生死與共的陪伴他,走過了這近十載的孤寂歲月,只是說起來,在這廣袤的東聖神洲大6,茫茫人海何止億萬之眾啊,卻反而是只獸騎,與他感情最摯厚,這真有有些諷刺,可悲也。

不過,本心而論,對於忽雷獸這莫名異獸,他也確實從未將之當作一頭僅供驅策乘坐的獸騎——甚至一隻獸類來對待,在他的眼裏,這忽雷獸,更像是一名生死相依,福禍相托的朋友,想當初,初與它相遇情形,同樣如昨……情形想若的,還有掌中這口無意中所得的愛劍,這口古雅而有些怪異的逐水雲光劍……那時的他,正當人生的最低谷,儘管自幼的願望,不過是想成為一名在某些古藉殘篇中所說的前古隱者,但是在現世代的東聖神洲大6,隱者,那也不是想要作就能作的,那也同樣需要「實力」這種東西,而那時的他花逐浪,隱者的夢眼見破滅,終淪為了而今的浪遊子,人生啊,有時真的何其之無奈苦澀……不過,多年的困頓苦挨,卻也培養了他與忽雷獸間的深厚感情,若問這大6還有誰未曾拋棄他,那麼只有這頭自己為之命名為忽雷獸的無名異獸,還有掌中這口同樣由自己命名的逐水雲光劍了。

「忽雷啊,忽雷,你今天這嘴可是,下得狠了點啊,那白毛的,難道不是母的嗎,你真不懂憐香惜玉啊……哈哈哈哈」

花逐浪都為自己的話而怪異起來,忍不住失笑出聲,要說不憐香惜玉還是自己這個主人做得更徹底些吧……大6上隱隱的一些流言,諸如不解風情,無情之人,之類的對他的風評,他其實隱約也聽到一些的,只是有意裝糊塗,或者說是無視亦無心理會罷了。

花逐浪忽然現今rì的忽雷獸,有些奇怪,原本最是厭惡他如同對一隻獸寵般作出愛撫言行的,可是不知如何,今rì它竟未表現出任何的不滿不適之感,這時它不知是否聽懂了他的調笑之語,只是拿那雙血紅的大寶石眸子,瞪瞪的看白痴一樣的瞪着他……嗯,瞪白痴一樣?——

「這傢伙……怎麼有些不對勁呢……對了,我這是身在何處來着,哦,對了,是卧虎崗頭哦,我終於上到崗上了,我得趕緊著進入崗內啊,不能讓這夜魔的蹤跡消失——呃——」

終於覺出忽雷獸的異常的花逐浪,同時也就覺出了周圍的異常,他霍然回,一種叫做毛骨悚然的感覺突然襲遍全身,他整個僵直住,頗有些石化的楞在了當場。

要知花逐浪,這十年來以武林邊緣客、江湖淡定人自命,幾乎再不接觸武道江湖的人事,以至於許多時候,簡直成了一名孤陋寡聞的無知人,就像昧於不知卧虎石畔必下騎的規矩一樣,但是對於這座幾乎囊括了整個大6武道、江湖、世俗所有武修勢力,儼然形同大6小江湖、武林小聖地的卧虎崗,在整個大6的地位,還有崗內的「居民」都有怎樣不凡的身份地位,甚至何等的功修與功境,他還是聽說過的,尤其是「卧虎崗上不動武」的武修共戒,他即便再「邊緣客」,那也是不可能沒聽說過的……可是剛剛,就在剛剛沒多會兒之前,剛剛踏足崗頭,他好像,才與一名絕艷而潑野的女郎在「動手」吧,呃,不但「動手」,而且還動了刀子,動了劍……這個算不算是觸犯了那道禁武規矩?!

妄境功境小武修花逐浪,猛回頭的瞬間,下意識的倒抽了一口涼氣,覺得頭皮麻,根根頭都有些奓,直接拱得他頭頂上那頂的珠冠都有搖搖yù墜之勢——大6風習,與他年齒相若的少年人,都有戴冠的習慣,按理來說,以花逐浪的出身與身份是不允許戴冠的,一般在南大6,都是出身官宦之家,或者大豪族,所謂新氏貴族們,因近世風習漸寬,不若從前那麼嚴格,他們的子弟才被允許戴冠,而平人,僕役,或者流人等等地位低下者,是不允許戴的,但是因花逐浪出身在荒域這個凡事不可能講規矩的地方,再者近年來——尤其是天華皇朝建朝以來,從前規矩破壞的已太多太多,一些往rì行止衣飾禮節作派等風習,本來屬於上等氏族榮耀,而今已墜入尋常百姓家,連沿街混食的類如花逐浪從前所見的小疤瘌之輩,都不安於自己身份地位,要嘗試,或者說是撐出一份貴人的「風範」,整個大6幾乎都不在安於本位本份,一片甚囂塵上,何況這些衣飾上的小風習乎,再者花逐浪這個人頗有些奇異之處,以他的出身——與家世,甚至上推幾代,據說皆是人家僕役身份,即所謂世仆是也,這類人,就算是地位很高的大豪族的管家之類的世仆,或者家臣之類的,從血脈進化上來說,後輩也不可能多麼優秀,尤其是在身高、外貌與氣質上,都要「猥瑣」得多,可是他花逐浪絕對是個怪胎,身形修長挺拔,外貌俊秀而富於男兒魅力,與大6上近世那種媯娘氣的俊俏截然不同,氣質上更是傲岸崢嶸,有一種幾乎可以說是大豪族,甚至是古之——至少是天華皇朝前朝那種氏族世家氣度,這樣的氣度,別說在荒域了,就是在南大6,世家氣味在天華皇朝建朝之初將從前世家完全打破后餘存最濃的所謂「都南勝境」,他的紫袍珠冠的形象,那簡直也是一名流落的前朝王孫的氣度,而這也可以解釋出,當年在為何以世世仆子弟的低微出身,卻能得到「她」的青睞,甚至連被出道時都是由他伴行了,紫袍珠冠的衣冠形象,當年,還是她煞費苦心的幫他打造成形的,而且他自己也頗是鍾愛,不過近十載以來,他心境蕭沉,懶顧形象,這身紫袍早就失了風采,而頂上珠冠的那顆名貴明珠,也幾乎在歲月中蒙塵,失了光sè,而今著身,只給他憑添「破落」氣象而已,至於光彩,哪可能有啊。這時,他因緊張而根奓立,頂動頭冠搖晃,更是顯得有幾分好笑,只是這時他正處在莫名情緒之中,完全沒自覺到而已。

「怎麼回事……這裏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呢……」

順着忽雷獸的大眸子瞪視方向,那裏,正有不下五十名,氣度各異,着裝不一,年齡不同的武修者氣度裝束之人,正拿着一雙雙同樣瞪得老大的眼眸子,瞪向他花逐浪。

能出現在這裏的武修者,不必猜,必是傳說中由大6豪族,門派,幫會,宗脈,教堂……等等各大頂級武道流派,與江湖世俗間的各大級勢力,派駐於卧虎崗上的jīng英代表們。想想,能被派駐都卧虎崗這個小聖地的武修者,那身份,地位,功修低得了嗎,就是這般一票高階武修者,集體的現身在你面前,還全都沉默無聲,只情拿眼瞪着你,那合起來會是怎樣一種無形的強大壓力啊,那感覺……能不讓你毛啊,況且小妄境武修者花逐浪,只是剛步入武道第一階梯第一步的小修者,何曾承受過種壓力,又哪承受得住這般壓力啊,霎時間,傲xìng如花逐浪,也不由地陡生出一種獨面太山大岳的高山仰止……與微渺不足以抗!一時給這群意向不明的高階武修者們給集體瞪視得,嗓子直干,喉嚨還啞,楞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倒是對於自身寒毛的數量與豎直,一下子有了一個更具體直觀的了解——好嘛,無數根寒毛倒豎起來,還能有比這更直觀的嗎。

「這……這些傢伙,是怎麼回事?怎麼各個眼神,都跟狼似的呢……那個,話說,咱就那麼像羊嗎?也不用這麼盯着咱看吧——那個,就算嗅到確確實實在這裏違規動手了,不過咱那也是被逼無奈的自衛之舉吧,看諸位狼兄的模樣,想必早看了有一會兒了,早該瞧清前因後果了吧,這……怎麼還這麼瞪着咱啊……」

花逐浪滿腦門子,滿后脊樑的開始冒冷汗,卧虎崗是整個東聖神洲大6上的諸多龐大級勢力所共建共守的一個駐居地,可以說代表了整個大6所有叫得上枱面,甚至可以壓塌枱面的勢力,他們若是聯合起來,定下什麼規矩,也就相當於成為整個大6無論武道江湖世俗的必得共守的規矩,而如今,他們為卧虎崗這方小聖地所立的連他們自身都敬奉無違的規矩,今rì竟被自己這個一無功修,二無背景,三無實力的三無小妄境小修者給大膽包天(而且是當着人家的面)直接觸犯,那不是相當於直接打了整個大6所有各大級勢力與高階武修們的臉啊!那麼,小小修者如他,會落下怎樣可憐而凄慘的下場呢?!

就算邊緣客也罷,或者淡定人也好,都終歸是人吧,是人都有膽弱,腳軟,裝不下去之時,花逐浪此時,也有些裝淡定不下去了!就是強悍如忽雷獸,別人不曉得,花逐浪與它相處了十年,形影不離,豈會不深知深識,要放在往rì,敢有人這麼跟它瞪眼,它早上去一頓沙鍋大的蹄子,囂張無比的砸下去了,可是這一刻嘛……它顯然也是有些蔫了,竟是一星半點「過激」的意思都沒敢表現出來,那副「溫順懂事」模樣,讓眼眸餘光瞧見的花逐浪都強烈有罵它無恥的衝動。真是異獸服軟不輕現,只因未到害怕時啊——話說不管人或獸,囂張總有個限度,一旦巨大的壓力臨頭,就算再牛逼囂張的人或者獸,那也只能是自覺收斂的!

除了前面這些沉默不言只情製造尷尬靜默的瞪眼哥們,原本立於卧虎石畔作護石執事,曾被縈雪娘子給嚇走的倆小子,這會兒也偷偷露出兩小腦袋,一副白rì見鬼了的神情,呆呆傻傻的看向花逐浪,好半晌,才一步步的走上前來,並且還帶着一種火焰狂燃的炙人眼神,那叫一個莫名嚇人!

「這倆小子是怎麼回事,執法者?想擒拿咱?還是有病?!那眼神,那神態,怎麼那麼像傳說中,某某獸巧遇某某獸,或者某類人邂逅了某類人呢……」

花逐浪終於忍不住開始激凌凌打寒噤,說什麼淡定啊,那也得看火候啊,至於這眼前嘛……淡定?話說,還是弄清這到底是個啥情形吧先,面對這樣一群眼神的傢伙,他是真不淡定,也真是心裏沒底了,這前面都有好幾十位大6各大勢力的高階武修們,在向他瞪眼了,再加上這倆小子,這麼兩對冒火的赤紅牛眼瞪瞪着向前靠近,擱誰心裏也得不落底不是啊,花逐浪手一哆嗦都差點將愛劍逐水雲光給拔出來了——當然顧忌到自己一個單挑幾十位,還是高階位的主兒,勝算那是低得……根本就沒勝算,簡直是找虐,他才強忍住沒去拔劍!

接下來,花逐浪耳中轟轟然傳入了下面這樣的話:

「這位少俠,咱們對您的敬仰真是如五行大岳,高不可攀,直上雲表,對您的崇拜,就如那天母河水滔滔不絕,直去萬萬里,您就是咱們的千秋萬載大救星,是你帶領咱們走出了黑暗無天rì的歲月,讓咱們終於有幸看到了光明與希望的曙光,咱們真是太崇敬您了,您的可敬之處……(以下省略億萬字)」

「啥?!啥?!啥?!……我——我——我——我……嬲啊,原來是這麼回來啊,這不帶這麼嚇唬人的吧,你說你倆……你們,要真這麼崇敬哥,你直說行不,擺這陣勢幹嘛,這不是成心的給你們的崇拜對象下馬威吃嘛!」

花逐浪差點一跤跌倒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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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神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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