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多倫多三巨頭
墨蘭這位老爵爺的出現，讓作為康普頓斯門徒的杜蘭特等人荒謬絕倫，雖然這個老而不死是為賊的爵爺手頭上資源不多，但在地獄天使內部，卻是一個實權人物，作為跟康普頓斯鬥了數十年的宿敵，身為門徒的杜蘭特等人早就摸透了墨蘭的脾xing。可惜，最不可能出現的人活生生進了這間辦公室，這在杜蘭特等人看來，世界變了，人都瘋了，因為這處康普頓斯的私人場所，記憶中墨蘭只來過一回，那次還是怒髮衝冠一腳把門踹倒后，氣勢洶洶走進來的。
維埃里、墨蘭與康普頓斯並稱多倫多三巨頭，讓人捧腹的，是這三個勢同水火的老傢伙，出道前還是從小廝混到大的鐵哥們，真正讓三人情誼破滅的並非實際利益的驅使，而是三個人同時愛上一個女人，為了這個女人，三人絞盡腦汁同室cāo戈，可惜這個女人最後嫁給一個在他們眼裏完全是混賬加王八蛋的敗類，之後，這個女人跟丈夫一起生活在溫哥華，還生了一個孩子，就是地獄天使的掌舵人，加拿大的教父，威廉。
三巨頭自然對老威廉看不順眼，但愛屋及烏，卻對小威廉關照有加，若非如此，依著目前地獄天使內部的群雄割據，威廉世襲罔替也將異常困難。但有着多倫多三巨頭在頭上壓着，下邊人就算圖謀不軌，也不敢惦記教父的寶座。
維埃里兵多將廣，康普頓斯才高八斗，夾在這一文一武中的墨蘭卻更加恐怖，沒兵沒錢，卻人脈廣，若缺錢，只需一個電話，瑞士十三家私人銀行任何一家都樂意貸款十億歐元供給墨蘭周轉。若缺人，同樣一個電話，就會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現役正規軍與在役雇傭軍出現在墨蘭面前，聽候差遣。
如此顯赫恐怖的背景，卻無人知根知底，墨蘭已然成為地獄天使核心成員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存在，但就是這樣一個神秘兮兮的老頭子，卻跟一個年輕人熱情的抱在一起，這荒謬的一幕讓辦公室的人一陣錯愣。
「墨蘭爵士，您跟陳先生認識？」杜南特最先從驚愕中清醒，眼神含着一抹失落。
「最近才聽說陳先生的名頭，可惜以前無緣相識，可惜。」墨蘭的話裏有話讓杜南特悚然一驚，這潛移默化的暗示擁有何等份量，別人不知，難道由康普頓斯一手調教出來的門徒也同樣不知？墨蘭是頭老狐狸，看着康普頓斯親手培養出來的四個孩子，暗暗嘆息，禍不及妻小，跟康普頓斯斗歸斗，可不代表就不會恩怨分明。說到底是故人的徒弟，墨蘭也希望這四個孩子能有人接替康普頓斯的位置，而且最看好杜蘭特，可惜，人生中有太多曲折離奇的變故，註定這份心愿只能悶在肚子裏。當接到韋迪特家族大總管格蘭特的邀請電話后，就清楚眼前這個不顯山不顯水的年輕人，會是多倫多這座城市ri后的代言人。
「陳先生，其實這頓飯，應該由我請。」墨蘭笑眯眯道。
「好，想請墨蘭爵士吃頓飯的人，太多了，可能夠得到爵士邀請的人，卻異常稀少，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不能錯過，否則是要遺憾終生的。」陳楊一記響亮的馬屁，讓墨蘭笑得合不攏嘴。
「請客？喲，那我也厚著臉去蹭這頓飯，墨蘭，賞不賞臉？」就是這時，一個身着軍裝的老人擠著副怎麼看都不算友好的笑臉進了辦公室。
「維埃里，你這算不算不請自到？不過，我這人心腸好，就不跟你這八歲還尿褲子的二蛋一般見識，不就吃頓飯，行，以後餓了，儘管開口，冷了，我就讓人替你準備棉被。」聽聲辯人，墨蘭這輩子都不會聽錯這個死對頭的聲音。
「cāo！」維埃里憤憤不平朝墨蘭豎起根中指，暴怒道：「老混蛋，你五歲的時候，掉廁所里的事我也不怕給你抖出來，當初你喝了多少尿，咽了多少糞，相信你依然記憶猶新吧？當真記不住，不妨重溫一下童年的歡樂，我免費提供家裏的化糞池，就算想搬家住在那，我也答應，就當老子免費送給你！」
「你！老糊塗蛋，你九歲的時候…」
「等等，墨蘭爵士，維埃里先生，你們說的事，我怎麼沒聽威廉先生提過？」陳楊打岔道。
原本鼓足勁要一爭高下的兩個年邁老人頓時一愣，這才記起在場可有不少外人，這些糗事雖說都是些童年往事，但畢竟羊毛出在羊身上，被外人聽見了始終不好，甚至還能成為地獄天使內部茶餘飯後的頂級笑料，維埃里不傻，墨蘭不糊塗，這互相揭短對誰都沒好處，兩個紅脖子紅臉的老人最後同時撇著嘴誰也不瞧誰。
看見兩個老人不吵了，陳楊不動聲sè鬆了口氣，暗道這兩人老歸老，但都不糊塗：「維埃里先生，墨蘭爵士，不如晚上這頓飯，還是由小子請吧。」
「不行！」
「不行！」
墨蘭跟維埃里都是搖頭，下意識互視一眼，頓時又憤憤不平望向其他地方，陳楊對眼前兩個活寶是真沒辦法，來之前就聽說這兩人是誰也不買誰的賬，這兩人若聚在一起，原本好侍候的老人家鐵定成為最難侍候的倔驢，這是卡琳娜的父親，韋迪特家族族長加莫里的原話。陳楊當初還半信半疑，現在看來，這位介於叔伯與岳父間的男人，果真是眼光獨具。
「加莫里叔叔說了，這頓飯，由我代他請兩位，而且叔叔還說，年末準備在多倫多過平安夜，到時候肯定要打擾到墨蘭爵士跟維埃里先生。」陳楊將兩個倔脾氣的老人家拉到角落，這些話只有他們三個人才能聽清，但這個消息，卻讓原本還愈演愈烈的火藥味立馬成為比蜜糖還甜的清香。
「好！」這次墨蘭跟維埃里都欣然接受，說白了，親身而至，等的，就是陳楊這句話。約定好吃飯的地點，墨蘭先行離開，維埃里沒走，反而似笑非笑將坐立不安的杜蘭特等人上下瞧了一遍。
吉爾被瞧得渾身不自在，心虛道：「維埃里叔叔，您可是看着我長大的，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哦？對，我是看着你長大的，你有什麼委屈，告訴叔叔。」維埃里笑眯眯道。
「叔叔，陳先生要削減我們手頭上的資源，而且張口就是一半，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吉爾彷彿找到了乘涼的大樹，一把鼻涕一把淚道。
「你們也是這種想法，對嗎？」維埃里笑而不答，反而望向杜南特、卡恩以及戴安娜。
「對。」杜南特摸不準維埃里的心思，但關乎自身利益，杜南特只能坦白，興許還有迴旋的餘地。
卡恩跟戴安娜見杜南特開口，也一陣附和著。
「好了，你們也不用爭了，儘管把手頭上的買賣全交給陳先生，不就是康普頓斯生前留下的東西，至於這麼緊張？一個多倫多，終歸還是小了，你們應該做大做強，興許還能走出加拿大這塊地方，將事業遍及整個歐洲！」維埃里笑道，聽到這話，除了吉爾一副喜笑顏開，餘下三人，都是喜憂參半。
「維埃里叔叔，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杜南特遲疑道。
「小威廉準備將你們調往溫哥華，說到底你們是康普頓斯調教出來的學生，康普頓斯在地獄天使兢兢業業，小威廉為了嘉獎，準備讓你們進入核心管理層，只要盡心儘力幹上幾年，興許就能被授予元老的尊號。」維埃里的話一半有着憧憬，另一半，卻是嘲諷！杜南特臉sè慘白，卡恩跟戴安娜也好不到哪去，三人腦子都異常敏銳，清楚這無疑是明升暗降，到了溫哥華，姑且不至於淪落到風餐飲露，但ri子絕不好過。
此刻三人不由暗罵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康普頓斯死了，這代表徹底失去庇護他們的靠山，這時候早該夾着尾巴做人，卻夜郎自大不懂審時度勢，還要窩裏斗，給地獄天使內部帶來極大的混亂。值得諷刺的是，在這節骨眼上，還要跟陳楊唱反調，這不明擺着忤逆威廉這位加拿大教父的權威？
甚至在有心人眼裏，這種行為將被視為挑釁！
「知道了，謝謝維埃里叔叔。」杜南特頹廢的坐在地上，雙目無神。
「維埃里叔叔，我不想離開多倫多，多倫多是我的家。」戴安娜哭得稀里嘩啦，做着最後的掙扎。
「不行，這是元老閣的決定。」維埃里的話，讓杜南特、卡恩以及戴安娜悚然一驚，元老閣！這可是地獄天使最權威的存在，元老閣的決定，同時有着另一層意思，就是地獄天使的決定，不是威廉手中的那個地獄天使，而是這位加拿大教父心中那個完整，能與任何勢力平分秋sè的地獄天使，在地獄中浴火重生的墮落天使！
看着杜南特等人渾噩落寞的告辭離開，當聽到元老閣三個字，從卡琳娜口中獲取不少信息的陳楊，清楚這次的調派並非明升暗降，而是絞刑！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不知為何，此情此景觸動了陳楊某條神經，嘴上不說，只是欣然同意，看着康普頓斯調教的四個接班人失魂落魄陸續離去，這才笑道：「維埃里先生，這四個人，能不能留下？」
「小子，這裏沒外人，也別跟我這麼客氣，按照輩分，老子也算是你叔叔輩，以後可別叫先生，叫叔叔。」維埃里佯裝發怒，但傻子都能聽出這話說的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維埃里叔叔。」陳楊恭敬道。
「好，你跟卡琳娜的事，我聽說了，好小子，不錯。」維埃里笑眯眯坐在沙發上，搖頭道：「這四個人的去留是元老閣的決定，之前墨蘭那傢伙在場，我不方便說，否則依照他的脾氣，肯定要到溫哥華鬧一鬧。」
「真不能留？這裏的事太多，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我希望他們留下來，盡心做事。而且爭權奪利的事，歷史上數不勝數，但他們本質不壞，只是想爭取更好的東西，做這行，圖的，不就是這個？否則誰願意在刀口上舔血，在槍火中卧榻？」」陳楊誠懇道。
「元老閣的決定，任何人都不能違逆，畢竟他們的罪行可不止表面這些，元老閣早就準備清洗這群依仗裙帶關係作威作福的蛀蟲，只是一直找不到借口。」維埃里苦笑道，但陳楊依然不遺餘力進行着勸阻，拗不住陳楊一口一個承諾，維埃里笑眯眯道：「小子，這話可是你說的，讓老子在格蘭特先生那座私人島嶼住上三個月。」
「對，我保證。」陳楊對於這個憑空捏造，維埃里又敢興趣的承諾後悔不已，但當前顧不了這麼多，只能投其所好。
「這事，我會儘力周旋，你也知會一聲小威廉，讓他也幫襯著說說話，興許這事還有救，這次，就看上帝希不希望他們四個孩子重拾潔白的羽翼。」得到陳楊一再保證，維埃里眼睛一亮，當即拍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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