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絕境蘇家
此時，已是破曉時分。
三道身影應聲閃出，兩老一中。
見到三人模樣，上官士微微一笑，用着略帶嘲諷地語氣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落魄王族唐家，哦，不，現在應該是唐門的二長老唐弘，三長老唐巡。」
蘇塵等人聽到上官士的話，心中震驚，難道除了上官家，還有唐家？
雖然，如今唐家遠不如當初，但其成就的唐門一派，在北南兩域之中仍是小名氣。
尤其在使用暗器這一領域之中。
其名氣不僅僅因唐門的暗器，還有......據傳，目前隱隱有着南域之中最大的暗殺組織之稱的紅龍，其主鶴軒，之前就曾拜師唐門。
因其曾經使出類似唐門中的暗器絕學，星河暴。
或是因為這一層不清不楚的牽扯，唐門雖然整體實力不高，卻在諸多門派之爭中一直安然無恙，且仍有名在外。
如今，昔日的五大王族，只剩下百里家和史家沒有出現了。
若是上官家和唐門的目的一致，說明關於《虛空寶錄》或縹緲江山圖已是不傳之秘。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百里家的出現只是時間問題。
至於史家，情況卻和蘇家有點相像，被人稱之為沒落王族，但是在江湖上關於其訊息卻是極少，更是不見其族人身影。
所以，史家是否也會攪入其中，倒是難說。
情況越來越複雜，牽扯的人越來越多，蘇塵認為蘇家恐怕難逃此一難了，哪怕是隨了他們心愿，恐怕也不會落得好下場。
可，儘管機會渺茫，但事關蘇家上下幾百人的性命，總要搏一把。
面對愈加混亂的局面，蘇塵雖然擔心，但也知道越是混亂，生機越大。
上官士的目光落在最後一位中年人時，略微遲疑，顯然，他並不知道這人。
只見他微皺眉頭說道：「不知這位是唐門哪位赫赫人物呢？」
「哈哈，鄙人藉藉無名，大人不用放在心上。」名為唐山的中年人抖動着嘴巴上小鬍鬚，說道。
「你，我當然是不會放在心上，但是你唐門的暗器可是不能不放在心上，那可是要命的玩意兒啊。」上官士雙手附后，啞然失笑道。
「上官大人真會說笑，早就聽說上官士大人的實力已至後天天位高級之列，再進一步，便是入先天之流，成為尊者；本以為是江湖傳言，如今看來應是所言非虛，如此，真是恭喜恭喜啊！」
三人中，年齡最大，留着山羊鬍子的唐弘拱著雙手，滿臉堆起笑容說道。
上官士聞言，不免嘴角微提，笑道：「若非如此，兩位長老早已按奈不住，躲在暗地裏偷襲了吧！否則，我上官士焉能站在這裏和兩位長老說話。」
上官士不愧是活了一把年紀的人，一句話不僅承認了自己的功力境界，還不忘表達對唐門的嘲諷，只會暗地裏偷襲。
唐巡的模樣看上去要比唐弘年輕一點，他上前幾步，對上官士的嘲笑不以為然，反而認真問道：「請問，上官大人又在幹些什麼呢？他們死的死，傷的傷，又是怎麼回事呢？」
「幹些什麼，自然是一些恩恩怨怨，怎麼？唐門也要摻和進來嗎？」上官士臉上肥肉突出，笑裏藏刀道。
在其不遠處，兩米高的魁梧壯漢以及先前閃出的幾人緊緊地將蘇塵等人制服，朝這邊望來。
「上官大人說笑了，大人的恩怨，我小小唐門怎敢摻和。」中年人笑道。
「聽起來，可不像。」上官士陪笑道。
唐門大長老唐弘並未狡辯什麼，反而是望着魁梧壯漢身後狼狽的蘇塵等人。
蘇塵因為身有重傷，不時重喘。
「這位就是蘇家的公子嗎？果然是儀錶堂堂。」大長老指著蘇塵說道。
聽到他的話，上官士笑出聲來。
「唐弘啊，你可真是道貌岸然，即是能夠來到此處，定然也是為了藏有驚秘的縹緲江山圖，如此溜須拍馬，當心拍到馬蹄子上。」
唐弘面色平靜，似乎並不把上官士的話放在心上，徑直走向被制住的蘇塵。
魁梧壯漢以為他是要做些什麼，擋在唐弘的面前並未讓路。
唐弘走在壯漢面前，停下來，轉向上官士，帶着詢問的語氣說道：「怎麼，上官大人莫不是認為在您的眼皮底下，我能夠做些什麼？」
「哪裏，張魁，給唐門一個面子。」上官士笑說道。
上官士發話，壯漢張魁自然不會再阻攔，見他後退一步，讓出道路。
唐弘來到蘇塵面前還未說些什麼，卻聽上官士說話：「唐弘，你也不要白費心機，蘇家人的骨頭，你是知道有多硬。」
唐弘不理會。
他蹲下來，低語道：「蘇侄兒是何必呢？苦藏縹緲江山圖只會給蘇家帶來災難。」
不等蘇塵回話，唐弘突然提高聲音說道：「上官大人，若是蘇侄兒願意交出的你所需之物，可否放過蘇家人性命呢？」
「那是自然。只是這小子不願意啊！」
聽到這話，蘇塵心中有些疑問，卻是冷嗤一聲，「在唱雙簧嗎？」
「公子，不能信他們的話，他們定然是一夥的。」在蘇塵旁，有人在其耳邊低語。
「聽到沒，人家根本不領你的情，所以你還是別想了，趕緊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免得惹火燒身，屆時就是紅龍組織插手，鶴軒親至，也無法阻擋你唐門的災難來臨。」上官士冷笑。
「大人真是好大的口氣，如今的唐家雖不及你上官家勢大，但不管是誰想要吞掉我唐門，那也要崩掉幾顆牙。」唐巡凜然道。
「放心，我會去證實你所言是否屬實。」上官士哈哈大笑道。
「蘇侄兒，想來你也應該明白超脫功法的誘惑力。實不相瞞，我唐門卻有一觀之意。若是蘇侄兒願意拿出作為交換，我可代表唐門，保證不惜一切代價護蘇家人安危。」
蘇塵道：「唐長老，是否過於吹噓了呢？我想問唐長老，只是一個上官家，唐門擋得住嗎？」
「竭盡全力。」唐弘鄭重說道。
蘇塵露出苦澀神情，言辭真切說道：「我實在無法交於你們，並非我不願，而是我實在不知，只能詢問我父親蘇胤。」
「這樣嗎？」唐弘臉色一冷，眸中精光忽閃。
蘇塵頓感強大危機，不待其反應過來，一掌落向其頭頂，七竅流血，當場斃命。
「公子。」一旁的人哪裏預料到，剛才還在表達誠意的唐弘竟然一掌拍死了公子蘇塵。
唐弘的這一波操作也是讓上官士和張魁猝不及防。
若非上官士聽到唐弘和蘇塵之間的對話，他真的懷疑是不是唐弘了解到什麼了，殺人滅口。
儘管如此，他的心中仍然非常憤怒，「唐弘，你知道你做了些什麼嗎？」
唐弘像是沒有聽到，手掌並未停留，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將另外幾位蘇家人掌弊。
在蘇家人的血泊中，他轉身，平靜說道：「既然只有蘇胤一人知道圖畫在哪裏，那麼他們的存在已是沒有多大用處。」
上官士聽得差點破口罵娘，咬牙道：「你是不是蠢貨，把他殺了，我們拿什麼威脅蘇胤，怎麼和他交換？有什麼比蘇胤的兒子更具有價值嗎？」
唐巡和中年人聽到上官士這麼說，也是急了。罵大長老是蠢貨，這不是在赤裸裸地侮辱唐門嗎？
「大人，他們一定是看取得圖畫無望，打算毀了這條線索，想着大家都得不到。」緩過神來的張魁，對着上官士說道。
「氣煞我也！」上官士愈想愈覺得有道理，百道拳影猛然向著唐弘轟去，氣勢驚人，毫無留手之意。
「大長老，小心。」唐巡和中年人一聲呼喊的同時，分別祭出錐形與蝶形暗器，從左右兩個方向朝着上官士攻去。
唐弘為天位中級實力，在上官士的全力一擊下，根本不是對手。顯然前者也是清楚這一點。
覺察到上官士的突然襲擊，唐弘並未硬攖其風，而是貼地后移。
可是，上官士的出手實在太過突然，簡直其實力比唐弘高出一個小境界，反應上已是慢了一個節拍，致使上官士如同跗骨之蛆，如影隨形。
幸唐巡和中年人唐山出手及時，雖然張魁擲出盾牌，打飛一部分暗器，但仍有一部分朝着上官士飛去。
上官士不得不及時收拳，凌空后翻。在千鈞一髮時刻，他躲過了暗器。
暗器穿過上官士上一刻身影出的心臟，腎臟等部位，直射唐弘。
上官士在與暗器即將接觸的瞬間，抽身離開，留下沒有防備的唐弘。
就在他以為，即將看到唐弘血濺時，卻見後者長袖一拂劃過那些暗器。
那暗器竟是落入袖口之中，而他卻安然無恙。
「上官大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唐弘收回那長袖，對着上官士匆忙說道。
後者聽到前者唐弘的話，落在地上。
觀上官士停止了攻擊，唐弘趕緊接着說：「你我皆知蘇家是多麼團結，視死如歸，以他們作為條件的籌碼，並不會有什麼結果，反而是使得蘇家人反抗尤為強烈。在那種情況下，你覺得他們會交出江山圖嗎？」
上官士雙眼中異芒閃爍，沒有說話。
唐弘笑着說道：「上官大人，我有一個提議,不若我們合作一場。」
上官士剛要說話，卻聽到唐弘的聲音，「大人先不要急着拒絕。」
他接着說道：「上官家雖然也在北域之中，但距離烏城路途遙遠，否則以大人的脾氣早已揮軍北來，除此之外，還有更重要的原因，城主府。」
上官士盯着唐弘，說道：「你想怎麼合作？條件是什麼？圖畫共享嗎？」
唐弘露出笑意，「並非共享，借用十天即可。」
「比起明面的炮，我更喜歡暗地裏的槍，雖然聽起來卑鄙無恥，但弱肉強食的世界，哪有太多的公平。」
「所以，你想只在關鍵時刻出現嗎？」
「大人英明。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好，成交。」
「哈哈！」
###
滴！滴！滴！
昏暗無光的通道里傳來清脆的滴水聲，迴音久轉不絕。
在通道的某處那裏有着光亮，在四周的牆壁上映照不少人踱步的身影。
正是韓松，苑湄，石小彤等蘇家人。
在夜光石的光照下，可以看到他們身上有着不少傷口，衣衫上沾滿鮮血。
韓松也是臉色發白，呼吸加重，顯然是受了嚴重的傷勢。
「大叔，你的傷勢怎麼樣？」苑湄將懷中熟睡的蘇昱交給一旁紅着眼睛的汐藍，走到療傷收功的韓松身旁問道。
「暫時沒有什麼大礙。」似乎想起什麼，韓松問道：「你們怎麼樣了？」
苑湄搖了搖頭，「只是蘇闊與小成他們......若非他們以死拖延石門關閉的時間......」
韓松嘆了一聲。
「韓大叔，他們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厲害，竟然連大叔都不是對手？」洛小璃上前問道。
「世隱書院的兩位夫子。」
「難道是烏城八派中排名第二的世隱書院。」人群中，一個年齡與韓松差不多大的人疑問道。
聽到「八派中排名第二」幾個字，蘇家人眉宇之間皆是透露著驚色。
又是一個人知情者，接話道：「世隱書院有十大夫子，皆是天位級數，我蘇家應該不會和他們有什麼矛盾吧？他們也是為了......」
「什麼？十位天位級數的高手。」有人絕望道。
「嗯？不是說他們自數十年前與城主府之間發生矛盾之後，安居與市井之中，不問江湖恩怨嗎？」
韓松站起身來，說道：「或許，世隱書院的野心從未被放下。」
「大叔，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是否趕緊退出通道，趕緊通知其他人員。」苑湄問道。
「我們向前走一走，若是不見其他人退回來，後果不難預料。」韓松低吟道。
苑湄聞之點頭，看了看韓松，欲言又止。
韓松自然是注意到前者的神情，說道：「我救下昱后，立即趕來將他交給你，並未回到蘇宅。」
苑湄嗯了一聲。
「不會有事的，畢竟還有家主在。家主如今之境，哪怕十大夫子全至，也會思量一番。」韓松安慰道。
###
通道交匯處，這是從井口通往各個出口的必經之處。
「大叔，我們要派人去各個通道口查探一番嗎？」苑湄邊說，邊不時地向各通道望去，通道昏暗，根本望不出多遠的距離。
韓松等人來到這裏，首先查看了各個通道的精鋼所著的鐵門，發現並無轉動的痕迹，由此判斷並無人去而復返。
通道中設置鐵門是為了預防通道被發現后追捕所設置的，若是不知道其開關位置，將會爭取不少時間，甚至會斷了對方的追蹤。
「不用了，既然他們能夠獲悉你們的出口位置，其他幾處，必然也是逃不掉。」韓松說道。
「那我們是否從井口出去呢？」洛小璃問道。
韓松沉吟道：「現在並不清楚外面的情況，不若我先上去查探一番，你們在下面等我的暗號，情況不對時，趕緊落下鐵門。」
說完，韓松想着井口的方向走去，剛走沒有兩步，他轉頭向著幾人說道：「你們還是讓幾個人腳程快的年青人去其他出口查探一番，若是無人把手，迅速從那裏離開。」
苑湄等人點頭。
韓松背負長刀，摸向井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