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夢醒

第51章 夢醒

「月師弟這是狐族嗎?」其他兩個半妖圍過來,朝着容卿聞了聞:「聞着也不像啊。」

容卿被聞的心裏緊張,要是被發現她是人族,或是聞出聖靈根可就麻煩了,她下意識的往殊月懷裏躲了躲,忙說:「我就是狐族,剛學會化形,耳朵藏起來了。」

小小的身子挨在殊月的腿上,拎着她的殊月嗅到一股奇特的香味,那香味既不是娃娃的奶香,也不是頭油脂粉香,是一種他從未聞到過的氣味,甘甜沁心,一股小溪流似的透進鼻子裏。

好奇怪。

殊月皺皺眉,他總覺得這股香氣很熟悉,可又確定自己從未聞到過,難不成在夢裏聞到過?

他矮下身再去看那小姑娘的臉,瓷娃娃似的小臉,嵌著琥珀色的眼睛,眨眨眼便流光溢彩,她在撒謊。

她根本不是狐族,狐族的氣味他可熟悉的不得了。

可殊月又分辨不出她是什麼族,她身上沒有一絲的妖氣、魔氣和獸的氣息。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殊月笑眯眯地又問她:「你認識我嗎?怎麼知道我叫什麼?」

容卿看着他,心裏很清楚除了謝和與黃二,殊月是如今在魔域裏最安全的人了,她是不是可以讓殊月幫她找到謝和?

她下定主意,開口說:「是謝和告訴我你叫殊月,他讓我來找你。」

果然,殊月面上的笑容頓了頓,瞬間又恢復正常地笑眯眯問她:「原來你認識謝和呀?」

容卿點點頭。

那兩個半妖伸手過來扒拉她:「月師弟,與這娃娃啰嗦什麼,直接抓回去教給掌戒拷問就是了,能破開結界闖入仙門山一定不簡單。」

她真沒有破開結界,她是掉進來的!

「我不是有意擅闖仙門山,是有事找殊月師兄!」容卿立刻擠進了殊月的懷裏,雙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大聲說:「謝和有話讓我轉告給你,我是替他來傳話的。」她記得殊月那時候想與謝和聯手,找了很久的謝和。

她可以引著殊月一起去找謝和。

「是嗎?」殊月看着只到他腰間的小人兒,她仰著頭雙手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當救星一般。

不知為何,他覺得很受用。

他伸手攔下了扒拉她的手,將她護進了懷裏,抬頭對兩位半妖師兄笑着說:「似乎是來找我的。」他手掌暗暗在容卿頭頂一摸,一對雪白的狐狸耳冒了出來。

他接着話說:「原來只是一隻低微的狐族小妖,估摸著從哪個地方打洞鑽進來的。」

容卿忙跟着點頭:「我並非故意擅闖仙門派,只是急着來傳話。」

兩個半妖瞧著容卿腦袋上的狐狸耳朵,又湊近聞了聞:「還真是狐族的小妖。」又狐疑的看着容卿:「傳什麼話?謝和是誰?」

他們還不認識謝和?

「傳話人只讓我告訴殊月師兄。」容卿答道:「謝和是殊月師兄的……故交。」她故意抬頭看殊月。

殊月果然動了眉頭,笑着與兩位師兄說:「謝和是我的朋友,看來是一場誤會,兩位師兄就把她交給我吧,我這就帶她下山去。」

他對兩個半妖眨眨眼,眼底的魅色浮動。

兩個半妖愣了愣,隨後點點頭說:「那就聽月師弟的。」

容卿仰頭看着,這是殊月狐族的魅惑之術?

殊月彎腰將她一把拎起,召喚出佩劍,御劍帶着她迅速離開了仙門山。

停在了仙門山外的荒僻野外。

容卿記得再走不遠就是仙門鎮,仙門鎮不遠就是雪娘的村子,若是找不到謝和,她可以先去找雪娘。

問題是……

「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認識謝和?」殊月將她放在一塊山石上,用劍柄點了點她的心口:「小騙子,老實回答,不然哥哥可要宰了你了。」

容卿看着他,想了想回答說:「我是謝和在找的人,我沒有騙你,他讓我傳話給你,你把我送到他身邊,他就會答應與你聯手殺了殊蒼雲。」

殊月的臉上笑容全部凝住。

容卿就知道,中了,這個時期還沒人知道殊月想要與謝和聯手弒父。

「你怎麼知道我要找謝和?」殊月沒有一絲笑容地盯着她:「誰告訴你這些?」他有一瞬動了殺意,他要與謝和聯手弒父這個念頭不能讓任何人得知,不然死的就會是他。

「你別怕。」她卻柔下聲音對他說:「是謝和告訴我的,他讓我這麼跟你說,說如果你想為母親報仇就一定會答應,帶着我去見他。」

殊月愈發警惕地盯着她,想從她的臉上、氣息里看到半點心機,可是她臉上誠懇,氣息又無半點法術。

她就是一個能被他隨時碾死的小娃娃而已。

他現在開始相信,這些話是謝和讓她說的,因為除了謝和還有誰知道害死他母親的仇人是殊蒼雲?

所有人都以為他的母親是自刎而死,是自己尋死。

可謝和很清楚,他的母親是被殊蒼雲一步步逼死的。

「既然謝和讓你傳話,你就應該知道謝和在哪裏,怎麼還會需要我送你去見謝和?」殊月眯眼,又用劍柄點了點她:「小騙子。」

啰嗦,麻煩。

容卿被點得有些不高興,伸手撥開他的劍柄,伸手在他胸口戳了兩下:「我當然知道他在哪裏,但我走不動路,自然需要你送我回去。」說話就說話,幹嘛戳來戳去,沒禮貌。

殊月被她戳的一愣,隨後笑了,她小小的臉氣鼓鼓的又說:「別問我走不動路怎麼來的仙門山,我也不知道,是被神仙傳送過來的。」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來的,若他不信她也不勉強,她自己去找雪娘。

說完自己跳下了石頭,沒穿鞋子的腳被石頭硌得站不穩,身子一歪跌坐在了地上,綉著金絲暗紋的裙子花朵一般鋪在殊月腳邊。

殊月低頭瞧著,她也不哭,只是抿著嘴忍着痛,白嫩的小手扶著大石頭又站起來,兇巴巴說:「讓開。」

殊月挪了挪腳,踩住了她的裙擺。

她起身剛要走,就發現裙子被踩了住,看見殊月的腳,好欠的狐狸!

她氣惱的抬頭瞪殊月,剛要開口罵他,他突然彎下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人不大,脾氣不小呢。」殊月將她夾在胳膊里,看她就像看一隻炸毛的小貓,有趣的很。

她揮舞著小拳頭「咚咚」在殊月身上捶了兩下:「你賠我裙子!」

「好不講理。」殊月故意逗她,眯眼笑着說:「是你把裙子放在我腳底下的。」

好可惡的狐狸!怪不得黃二要欺負他,他實在是很欠!

容卿低頭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這下他真被咬痛了,「嘶」了一聲托住她的臉,「你真咬啊!」

他的手背被咬出了一圈細小的牙印。

她抬起臉很得意的與他對視,一點也不怕他,又說:「賠我裙子,你踩髒了。」

她兩個髮髻上系著紅色髮帶,如今有些散亂,像只毛茸茸的小狐狸崽。

殊月瞧著瞧著笑了,倒是真可愛。

「就不賠。」他喜歡逗弄她,「除非你叫我一聲哥哥。」

無語。

容卿想不通,怎麼他們男妖一個個都想當別人哥哥?這便宜有什麼好占的?

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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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她嘴硬,但殊月還是帶她去仙門鎮里買了一套裙子,他覺得好玩,像裝扮小玩偶一樣,給她買了鞋子、髮帶。

她的鞋子還沒有他的巴掌大,看起來格外可愛。

成衣館里的狐族掌柜的和女侍從圍着她,嘰嘰喳喳的替她穿衣、梳頭,誇讚之聲連綿不絕。

殊月坐在外面等著,沒一會兒她就被女掌柜親自牽出來。

「十一殿下哪裏拐來的小姑娘?人身修的這樣漂亮。」女掌柜垂眼瞧著小小的姑娘,何止是漂亮,芙蓉花似的。

殊月托腮瞧著換了衣服和髮飾的小姑娘,她梳了雙平髻,烏黑的頭髮左右各梳成了對稱的環,發環上系著翠色髮帶,髮帶下墜著小小的鈴鐺,隨着她走動「叮叮噹噹」的脆響。

一身緋紅的裙子,下面穿了雙小靴子,愈發可愛了。

她鬆開女掌柜的手,朝他跑過來,叮叮噹噹間像一隻快樂的小狐狸。

殊月笑眯眯地任由她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們還不去找謝和嗎?」她有些着急地問他,細細的眉頭蹙了起來。

殊月心裏竟有些不高興,他給她買裙子買花戴,她倒是急着找謝和。

「外面天黑了。」殊月朝外指了指,「等睡一覺,天亮了再去找。」急什麼,也不差這一天。

她那張小臉就垮了,看着外面說:「我們不能趕夜路去找他嗎?」

「不能。」殊月靠在椅背里,眨眨眼說:「我怕黑。」

胡說八道。

他從前怎麼不怕黑?還半夜偷襲她和謝和?

容卿心裏着急,她不知道謝和這個時間段是在哪裏?是不是在吃苦?她想快點找到謝和與黃二。

可是殊月卻不着急,他說報仇的事不急於一時,這麼多年他都等了,這一夜還是等得了的。

他帶着容卿去仙門鎮最大的酒樓吃了晚飯,住了一晚。

夜裏容卿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她聽見外面的蟲鳴聲,看見窗外圓圓的月亮,想謝和也想黃二。

怕他們如今在吃苦,在受罪。

怕他們找不到她,着急的滿世界亂跑。

她心裏亂糟糟的很,原本是想殊月帶她去孤山找謝和,孤山是謝和第一次把她抓回去時的那座山,她猜測他們如今可能還在做「山大王」,可是殊月不靠譜。

夜裏安安靜靜,殊月睡在不遠處的側榻上,與她隔着一層紗簾。

她的右腳還在隱隱作痛,是今天沒穿鞋划傷了。

若是謝和與黃二在,一定會很着急。

她想着想着竟有些難過,鼻頭髮酸,眼淚想往下掉,她忙將腦袋蒙了起來。

聽見外面殊月驚訝的聲音:「你在哭嗎?」

「沒有。」她在被子裏悶悶說。

殊月卻走到了床邊,伸手拽開了她的被子,瞧見她發紅的一雙眼:「小騙子。」

她竟是真在一個人偷偷哭鼻子。

「哭什麼?」殊月問她,她散了發躺在被褥里,像個受了委屈的小鵪鶉:「莫不是怕黑嚇哭的?」

容卿被他問的更難過了,側身躺在那裏望着他,啞聲說:「我想謝和了,我們去找謝和好不好?」

她的眼淚珍珠一樣滾滾掉下來,砸在殊月的心口上,他心中莫名其妙的嫉妒,嫉妒謝和。

他張口想說什麼,腰間的玉佩忽然亮了起來。

這是仙門派弟子的傳令玉佩,門派中若有事會通過玉佩來聯繫在外的弟子。

殊月拿起來,剛注入靈氣,玉佩中便傳來了師父白真的聲音——「月兒你在哪兒?你今日帶走了一個女娃娃?她在哪兒?速速帶回門派。」

怎麼回事?師父怎麼會知道他帶走了一個女娃娃?

殊月注入靈氣對着玉佩問道:「師父,可是門中出什麼事了?」

很快玉佩里就又傳出師父的聲音——「謝和破了結界討要那女娃娃,你立刻將她帶回門中。」

謝和!

容卿立刻坐了起來,抓住的殊月的手臂,謝和來找她了!

是不是謝和就掉在仙門派附近?應該是了,所以他知道她在仙門派,來仙門派找她。

殊月斷了靈氣,拿着玉佩看她,他心中閃過那麼一絲想偷偷留下她,不還給謝和的念頭。

他想要她做他的「玩偶」。

可她握着他的手腕,抹乾凈眼淚,紅着眼眶說:「謝和來找我了,殊月送我回去,他一定急壞了。」

他望着她發紅的眼睛,心中艷羨的很,若她也這樣依賴他,想他想到掉眼淚,他一定會非常開心。

他從來沒有過一個玩伴。

「和我在一起玩,不好嗎?」他抬手替她擦乾淨腮邊的淚水。

她愣了愣,望着他眼淚又掉下來,落在他的手背上。

殊月的心突然揪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見她掉眼淚難過,他心裏就揪著難受。

太奇怪了。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被她哭的心慌意亂,如跳動的燭火。

她的掌心很熱,看起來又可愛又可憐。

殊月竟是沒有辦法狠下心來真讓她傷心,嘆了一口氣,伸手將她從榻上抱了起來,抓起披風裹住她說:「小騙子,不要哭了,我帶你去。」

他抱着她,縱身跳出了窗戶。

容卿抬頭看他,月色下他的一雙眼閃爍不定,他這個時候是不是很孤單?母親死了,殊蒼雲和所有兄弟都欺負他,他孤零零的在仙門派修行,長袖善舞地與每個師兄弟交好、討好所有人。

她伸手抱緊了他的手臂,對他說:「找到謝和,你和我們一起走吧,我們一起玩,去報仇、去殺殊蒼雲。」

殊月低下頭看了她一眼,她有一雙無比真摯的眼,彷彿她說的是真心的。

但怎麼可能呢,他們才認識了不到一天,小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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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仙門山。

一入門派,殊月就瞧見師兄弟戒備森嚴地站在主殿外,主殿之中燈火通明。

他剛一落地,甚至來不及站穩,主殿之中一道凜冽的人影就朝他沖了過來,他只看清謝和一雙幽綠的眼——謝和的手已探入了他懷裏。

他下意識想要抱緊懷裏的人,可她在懷裏掙扎著伸出手叫了一聲:「謝和!」

她的聲音那麼欣喜急切,她伸出雙手朝謝和撲過去。

殊月便勉強不得,懷裏一空。

她已經落入了謝和的懷裏,像小鳥歸了巢。

「謝和!」容卿緊緊抱住了謝和的脖子,抬頭瞧他,眼淚一下子就掉了出來,他衣襟上、脖子上全是血污,臉頰消瘦,一雙眼微微發紅,那是詛咒剛剛過去的跡象。

他這個時期還沒有解開詛咒,他剛剛詛咒發作了對嗎?

她心裏慌的厲害,去摸他的脖子,看他的身上:「你受傷了嗎?」

「沒有,那不是我的血,是殊老二的。」謝和緊緊抱了她一下,喃喃說:「我沒想到突然過來正是我殺殊老二的時候,所以耽誤了找你。」他心頭突突跳的厲害,失而復得,他的心終於歸位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突然掉入魔域,魔域裏已有個「他」存在,所以他是靈魂穿入了那個「他」之中,沒想到這個時候,剛剛好是他在劫殺去仙門派取魔髓的殊老二。

他花了些時間,殺了殊老二才能來找卿卿,沒有找到卿卿那一刻他嚇壞了。

這裏是魔域,卿卿那麼小,離開他每一刻都讓他害怕。

「害怕嗎?」他托起她的臉來看,她小小的臉上掛着淚水,在他懷裏點點頭,讓他的心都碎了。

他親了親她的額頭,聽見殊月陰陽怪氣地說:「哥哥什麼時候多了個私生女啊?」

謝和一雙眼冷颼颼的盯向他,抬手要揮過去。

殊月忙要閃身,就瞧見謝和的手腕被女娃娃抱了住。

「不要。」她忙搖頭,「狐狸狗對我很好,他沒有傷害我。」他就是嘴巴不好,總愛說一些欠欠的話。

殊月站在原地,瞧著女娃娃心中泛起一陣酸意,狐狸狗,這個綽號聽起來彷彿他與她很熟很親昵。

沒有人給他取過綽號,他的哥哥們總是叫他「雜種」「娘娘腔」「小奴隸」。

他心中竟是喜歡這個綽號的,可他不願意承認,酸溜溜說:「誰要你這小騙子替我說話?他也未必打得過我。」

還說。

容卿氣的看向他,瞧他一股嘴硬的樣子,倒是有些想笑,這個殊月嘴上總是說些討打的話,口是心非。

她剛要開口說什麼,背後有強大的氣息朝她靠近。

謝和抱着她猛然閃身,只見殊月的師父白真不知何時靠近,伸手要來抓她。

「小姑娘,你身上的氣味很特別。」白真立在幾步外,笑着望她:「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他嗅出她身上的聖靈根了?

容卿還在猶豫要不要現在就承認,想辦法開靈竅、殺殊老狗,謝和卻低低說:「抱緊我。」

容卿感覺自己被抱緊,披風兜住了她的腦袋,謝和抱着她掠身而起,踏過眾人逃去。

殊月轉身要追,背後的白真伸手攔住了他。

「有緣會再見的。」白真望着那消失的身影,他想一定會再見的,聖靈根會回來的。

殊月站在原地,握了握手指,小騙子果然又騙了他,不是說要一起走一起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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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皎潔。

容卿窩在謝和的懷裏一直沒動,直到他停下,直到她聽見有人叫她。

「卿卿!」

是黃二!

她忙鑽出了腦袋,看見眼前熟悉的籬笆牆,熟悉的木屋子,是雪娘的家。

黃二從籬笆牆裏跑出來,撲過來捧起她的臉來看:「卿卿找到了!卿卿沒有丟!」他毛茸茸的大腦袋就湊過來蹭她的臉。

容卿被蹭的痒痒,瞧見雪娘從木屋子裏走出來,手裏端著簸箕歪頭看過來:「這就是你們說的小丫頭?長的真俊啊。」

容卿有那麼一瞬間,在月色下被曬的想哭,從前她一直覺得被送往魔域是她一生的痛苦,可現在、這一刻她忽然發現,被送往魔域才是她轉折的開始。

她由這個開始,丟掉了腐朽、狹隘、怯懦的自己,她遇到了謝和、黃二、雪娘、殊月……他們照亮了她以後的每一步道路。

「進屋啊。」雪娘對她招手。

她想應聲,突然被一股力道抽離出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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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卿猛地從床上醒來,聽見青娘的聲音在外面小聲的說:「輕一些,別吵醒公主和謝大人。」

她頭頂是熟悉的床幔,這裏是公主殿。

「醒了?」謝和在身側托著腮看她。

容卿有些發愣,所以那些還是在做夢?

不對,她動了動腳,腳底板的疼痛那麼清晰,她坐起來看自己的右腳,上面被划傷的傷口還在。

那是她在魔域時跳下大石頭划傷的。

「腳怎麼回事?」謝和忙坐了起來,捧過她的腳來看,上面有一道細細的傷口,他擰了眉頭:「怎麼弄傷的?我怎麼沒留意到?」

不是夢。

容卿伸手抬起他的臉問他:「剛剛我們是一起進入我的夢了嗎?回到了我小時候?」

謝和望着她笑了:「不是夢,是我送你的生辰禮物。」

他瞧著容卿皺眉不解的樣子,低頭親了親她受傷的腳:「是殊蒼雲殘留的元丹,我用那一點元丹碎片以夢的方式帶你、黃二一起回到你小時候,帶你去打蟬騎馬。可惜他元丹殘片太少了,不然就可以再魔域多玩幾日。」

那殘片原本就是隨着她的心意去往她想去的地方,原本只是想回她小時候帶她打蟬,沒想到她會突然想去往魔域,他們掉進魔域,耗盡了殘片,就不得不回來了。

「好玩嗎?」他抬眼看容卿。

容卿蹙著眉,又問他:「以夢的形式回到了我的過去?那我們的都是真的,不會影響和改變以後嗎?」她若是小時候去了魔域,認識了雪娘和殊月,會改變這一世發生的嗎?

「不會。」謝和笑着說:「我們離開之後一切會復原,他們會忘記你。」

容卿鬆了一口氣,謝和湊過來親她,她伸手擋了住:「你剛親過我的腳。」

謝和卻一把拉開她的手,捧着她的臉用力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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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沒文化,但魔尊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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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夢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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