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章 稱當家的威名
我推門而入，迎面就看見了鐵拐劉那張笑呵呵的臉。
這個烏龜王八蛋！
釘子哥那麼信任他，他做局把釘子哥引到這裏來羊入虎口。
「小李啊，你也別不痛快。說難聽點，你不也是把自己當九爺的人，把老岳當羊宰嗎？既然陳總給你機會了，你就樂呵呵的把我當自己人，給我臉色，沒你什麼好處？」
鐵拐劉察覺到我難看的臉色，笑裏藏刀的說。
「劉大哥，你這是說的啥啊，我可沒有看低您的意思。我入行不就為了學本領嗎？跟誰干不是干，我剛才的臉色可不是對您，我是領了任務，大腦一片空白，心裏苦着呢。」
九爺沒給我任務，一切都得隨機應變。
我突然變成了阿諛奉承的臉，鐵拐劉也半信半疑。我貼着他的耳朵說：「80塊石頭，夢姐給我5000萬流水的任務。這一塊石頭就得60多萬？壓力很大啊。」
『石頭記』的石頭底價10萬，叫一次加一萬到兩萬，30多萬的話基本上就沒人叫了。
所以，想要讓這次拍賣會有5000萬的流水，還是挺難的。
「這點事兒，你愁什麼？你跟着我，我幫你擺平。」
今天不在瑞麗，也不是化妝舞會的模式，場面弄得和迪廳一樣，不過還是有很多鐵拐劉的熟人。鐵拐劉帶着我，逢人就說，這小子你知道嗎？這是老岳手下的稱當家。
這是一個綽號，鐵拐劉把它解釋的聽明白，不識秤花難以當家。
因為參加過兩次拍賣會，我拿稱辨別石頭的方法比較獨特，鐵拐劉這麼一說，我的關注度層層飆升。
有人不服：「老劉，用稱怎麼稱石頭，你倒是給我們講一講。」
鐵拐劉皮笑肉不笑：「人家吃飯的本領憑什麼給你講，你算個毛啊。」
我越神秘，大家越認可我。鐵拐劉也知道這個道理，對我的能耐一概不談，說的都是我的光輝戰績史。說到了蘋果綠，滿綠，紅翡翠。還把他得到那塊陽綠的事情也落到了我的光輝史上，說是我幫忙，他才得到了一塊陽綠的翡翠，感天動地的說他要把那塊料子當傳家寶。
……
說着，說着，拍賣前的探索時間到了，大家開始憑藉着經驗，判斷這些石頭。鐵拐劉在我的耳邊說：「你不知道資料嗎？多稱幾個，然後把價格提上去，讓別人和你爭，5000萬的流水，還不輕鬆完成任務。」
「懂了！」
吳九妹給我的資料，我記得很熟悉。看蒙頭料的時候，我看的很仔細，然後用那根金光閃閃的稱，大概成了七八塊。
今天的人不少，我稱當家的名號已經在小圈子裏流動了。這個特別耀眼的稱，又讓我成了別人輿論的焦點。
「這就是你說的稱當家嗎？」
「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聽說幫釘子哥掙了兩千多萬。」
「吹吧！」
「我不可是吹，這件事又不是沒人見過。」
「用稱，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不信。」
一直到鑒定完畢，我才和鐵拐劉碰頭，鐵拐劉嘿嘿一笑：「看了幾塊？」
「十一塊吧。」
「那還不賴，你別急着買，我先來。」
說完，鐵拐劉把計劃告訴我了，大概的意思就是，他要給我立威。
……
拍賣會一開始，鐵拐劉就神勇入場。價格一路飆升。
我忍不住的看了一眼陳夢，陳夢今天穿着一套很國風的旗袍，把女性玲瓏的體態表現的淋漓盡致，還展現出一種極高的修養。鐵拐劉胡亂叫價，我卻沒看到陳夢臉上有任何的不悅，她就和不認識鐵拐劉一樣，表現著足夠高的專業精神。
137萬！
鐵拐劉最終以137萬的價格拿下了這塊來自抹崗場口的料子。
抹崗的場口一般都是看種水，鐵拐劉信誓旦旦的說，這一定是玻璃種。我不懂，但應該從形態上看的話，應該有些說法，要不然鐵拐劉也不可能把價格提到137萬的高價。
拿到之後，鐵拐劉來到身邊，和我有說有笑閑聊。
大概第三個拍品的時候，鐵拐劉一把將我推開，大聲的說：「你說我拿了一個垃圾貨，你真的以為老岳叫你稱當家你就是神了，我告訴你，這看石頭要專業的知識，這塊料子，就算不出玻璃種，也是冰種。」
玻璃種顧名思義就是像玻璃一樣透明的玉，品質非常細膩，是玉石中的極品。
而冰種比玻璃種要差一些，有點像我們平時用的冰塊。種的等級上來說，冰種不如玻璃種值錢，但是，不管是玻璃種還是冰種，這塊料子鐵拐劉都是只賺不虧。
「劉大哥，這真不是好料子。」
「行，陳總，您能不能把我這塊石頭先開了。」
陳夢聞言淺笑：「劉老闆，咱們這沒這規矩，您可別為難我。」
因為鐵拐劉在拍賣開始之前，說了太多關於我的光榮事迹。大家都半信半疑，現在鐵拐劉不相信我，有很多人願意看這個笑話，他們都幫着鐵拐劉求情，想讓陳夢網開一面，先開這塊石頭。
……
陳夢臉色特別為難，還裝模作樣打了一個電話，這才和在場的老闆們說：「看來大家都很在意這塊石頭，但我們知道，玉石的價值就在於它的唯一性，它就和人一樣沒有絕對相同的存在，我們可能憑藉經驗判斷，但我們百分之百的把握說，這塊料子一定是好的。」
「老劉是老江湖，賭石圈子玩多少年了，他的眼光差不了。」
「對啊，鐵拐劉的大名誰沒聽過，我們就是想看看，是老劉的鷹眼厲害，還是老岳的稱當家厲害。」
……
「怎麼切？」
鐵拐劉看着我，氣勢洶洶的問。
「一刀兩斷，好料子切廢了，名家估價算我的。」
這個時候我也得表現出氣勢來，正所謂一刀窮，一刀富，一刀裹上麻袋布。
這一句話說的氣勢萬千，但真正切石頭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是先磨，略微有些端倪之後，再開。
每次一刀開的時候，就和比武簽了生死狀一樣，總會讓人熱血沸騰。全場的人都看着我們兩個，似乎在這個時刻，我們比那些石頭更具有吸引力。
這裏是工廠，用不着像賓館一樣弄出個超級隔音間來。刺耳兒的電鋸聲，旋轉的聚光燈，更能讓人的血脈加快。
……
這塊石頭我沒有資料，但我熟悉『石頭記』的作假風格，基本上分三步，表面做文章，不透光的假層，天衣無縫的拼合技術。只要一刀切，就能看穿真假。
這一刀見了分曉，我是穩贏的，但傳來陣陣的嘆息聲，讓我覺得詫異。
不是玻璃種也不是冰種，是糯種，還是細糯。
細糯就是那種想米粥一樣的感覺，色一般，豆綠，如果這個種，有些色，或者有些花，這還是一塊好料。
可惜，就差那麼一點火候。
這料子不小，一刀切也不算把料子都毀了。
從重量上來說，加上工藝費用，鐵拐劉137萬算是差輸了點，但也沒輸的那麼難看。
大家看我的目光明顯不一樣了，我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別人可能以為我不自在。但我並不是真的不自在，我發現了一個問題，『石頭記』的蒙頭料不一定都是假的。
原來，他們不會把作假的石頭賣出去，這些人裏面，一定不止一個局內人。也就是說，凡是作假的石頭都有序列編號，會被自己人買回去。
然後，由切石頭的師傅決定怎麼切？
這一刀下去，是要局內人驚艷四座，還是讓局內人悲痛欲絕，都是由切石頭的說了算。
有人演，有人做技術支持，一個局要做到完美，可不是拍著腦門就能幹的。
……
「兄弟，我服你了，你牛！」
鐵拐劉繼續捧我，拍賣會繼續，這期間我隱約開始聽到：「那小子稱過那幾塊石頭，只要他稱過的，盡量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