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先天劍陣總綱

()仙府大門並不結實，在彩龍撞擊了幾十下后，打了開來。印入眼帘的卻是白芒芒一片的霧狀存在。這才是兩儀微塵劍陣的真實面目。不管是劍氣所化的湖水，還是兩條灰龍，都只是此陣引出的表象。真正的兩儀微塵劍陣沒有固定的形態，只有這白芒芒的一片。這其中也許有像門外的那兩隻灰龍般的存在，也許有劍所化的湖水山川，也許什麼也沒有，只有白芒芒的全是劍等著送上門來找死的人。這一切都要看佈陣這人的劍意。劍化萬法，這是劍的最高奧義之一。

彩龍沒有直接衝進去，望着滿天白霧，低吟的幾聲，似在召喚也似在挑釁。同時彩龍從尾巴開始一點點解體，不斷向全身蔓延，很快便只剩下雜亂的劍在飛舞。劍一把一把飛入白霧中，沒有規律，卻勾動了某種規律，每一把劍飛入后，白霧都會劇烈顫抖起來，似蟄伏的巨獸受到打擾而大怒掙扎一般。

陳小仙似陷入深淵一般，周圍都是無邊的黑暗。沒有自己的知覺，卻又有知覺。對於外界的一切他都知道，因為他也是龍魂的一部分。但他又是龍魂中的另類，因為他還有本來的一點清醒未滅。他又不就像一百零八個陣眼一般，是龍魂但也是龍魂的主導，有原本的意識，卻只為讓龍魂按照他們的意志而行動。陳小仙的這種清醒越來越弱了，周圍的一切都似乎要把他磨滅。他就像無邊大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會將他吞噬，把他同化。

意識越來越弱了，堅定的心也經不起如此磨滅。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經經歷過這些。追求的長生似乎變成了囚牢，將他緊緊束縛，要磨滅他的一切，要將他同化掉。

額頭上的黑石頭出五彩的光芒來，一直無法運轉的萬物化龍訣自動運轉起來。意識似乎受到激，黑暗的前方出現了一縷光芒，陳小仙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拚命往前游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是求生的本能嗎？

但無論如何他抓住了這屢光芒，緊緊抓在手中再也不放手。

「咦」一聲驚訝之聲從耳中傳進來，跨越萬水千山傳到意識中。陳小仙一個激靈從奇怪感覺中清醒了過來。周身的護身彩光突然消失了，白霧中的無窮劍意壓了下來要將他捻滅。

「不好！」又一聲驚訝傳來，陳小仙只覺一陣天昏地暗后，出現在一個奇怪天地中。這裏沒有rì月，只有無數劍痕在天上顯現；這裏沒有山川，只有一座座高聳的劍鋒，令人望而生畏。

「這是什麼地方？」陳小仙迷糊了。自己不是在太一門組成的兩儀微塵劍陣中，化成了彩龍的一部分，然後蒸掉了湖水，殺滅了兩隻灰龍，進了仙府，最後重新成了劍，衝進了白霧中嗎？

「這裏是別有洞天，本座的劍陣洞天。」一個童子突然出現在陳小仙面前。這個童子也就七八歲大小，但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的，讓人忍俊不禁。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裏？」陳小仙倒知道別有洞天的含義。這是法器中修真界能擁有的最高等級存在的道器，所擁有的功能開闢出的一番天地。這是連大門派都奉其為終極力量的存在。如果陳小仙有一件的話，絕對可以在這個世界橫著走。當然，他不會天真的認為自己可以收服這個道器的器靈。只要他動一個手指頭，也能碾死自己。

「我是先天劍陣總綱的器靈，你呢可以叫我先天上人，而且是我救了你。你也不用太過感謝，我也是舉手之勞，把你收進洞天之中。」這器靈已經幾萬年沒和人說話了，現在遇到了一個人，自然不會錯過。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來這裏等等一連串的問題把陳小仙問得頭大不已。陳小仙知道這童子真是器靈后，哪裏還敢忤逆，老老實實的一一回答了問題。

先天劍陣總綱問完問題后，又一遍遍將陳小仙打量著，從頭到尾，一點也不放過。最終似乎做了什麼難辦的主意一般，甩甩頭，道：

「我決定認你為主！」

陳小仙被他的話一驚，這天上個突然掉下的大餡餅，任誰都會被砸暈。

「上人，您別開小人玩笑，我可從來沒打過您主意啊！」陳小仙可真心不敢胡亂接這茬。

「我從來不開玩笑，我是認真的。」這先天童子笑的一臉jian詐，任誰都看得出有內幕，同時用閃光的眼神看着陳小仙。

陳小仙被他那jian商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舒服，只是這認主的事情，可不是好馬虎的。對於器靈來說，認了主之後，絕對不能背叛，除非主人死了，才能找過主人。一般道器器靈都jīng明著，可不會隨便認主，把自己搭進去了。

「你這小孩怎麼那麼不識抬舉，本座當年有多少人爭着要讓我俸為主人，你卻推三阻四的，讓人煩心。再推辭我就把你扔出去，讓你萬劍穿心。」先天童子竟然威脅起來，說得是一臉猙獰，但因為他太小了，這猙獰的表情就變成了可愛。其實，先天童子也絕對捨不得把他扔出去，這麼好的體質，死了哪裏去找啊！而且看他在陣中出的那種，連他都害怕的護體神光，這人身上一定有了不得的秘密。

你自己不也是小孩。陳小仙不滿地暗付道。但這話也只能心裏想，絕對說不得。

「好吧！」陳小仙只能無奈答應，這送上門的道器，着實讓人難以接受。

「這才叫乖。好，現在你把法力注入我本體中。雖然你不是修鍊《蜀山天劍經》沒有天劍真氣，無法完全祭煉，但你也能祭煉個五/六。」沒有完全祭煉其本體，作為器靈的先天童子，有很大的zìyouxìng，甚至可以只在主人有危險時出手相救，其他時候可以不聽主人調遣。

陳小仙自然明白這器靈打的主意。老子的道法可不是一個小屁孩可以揣測的，我會讓你大吃一驚。心裏如此想，但表面上卻裝出一副乖孩子的表情。

陳小仙按照先天童子吩咐，將法力擴散到天地之中。陳小仙自然不會現在就暴露，他將一身法力全轉化成百鬼法力，在散出來。先天童子開放本體，將天地中的法力盡數吸收了。為了保險，陳小仙幾乎放出了所有法力，一圈一圈擴散開來，被先天劍陣總綱一一吸收了。

陳小仙一邊釋放法力，一邊揣測天劍真氣的本質。好在陳小仙有強大的神識，能通過探測本體陣法，反推天劍真氣的本質。雖沒有真正修天劍真氣的修士般純正，但起碼可以將這道器祭煉個仈jiǔ成，讓器靈沒辦法忤逆自己的意思。

「怎麼回事，你怎麼有天劍真氣，不對這比天劍真氣差上許多。」先天童子知道現在是被栽了，自己的美好打算徹底破滅了。

「先天童子，你有辦法離開這裏嗎？」陳小仙問道。

「主人，我可以帶你出去。」先天童子苦着臉道。現在真成了人家童子了，先天童子直叫命苦。

「你也不要哭喪著臉。我不是答應以後找飛劍給你吞噬，讓你恢復原本力量嗎？」這先天劍陣總綱雖然是劍陣陣圖，但卻要以飛劍為力量源泉。在仙府的五萬年，先天童子一直在沉睡，導致沒法吸收靈氣。為了維持存在本體完好，只能分解飛劍作為存在的力量，不然五萬年的時間足夠讓本體靈氣盡失，死於非命了。前不久，器靈才醒過來，知道自身情況后，不得不從府中出來，去尋找飛劍吞噬，恢復力量了。現在這先天童子的修為雖比陳小仙強，但也只有鍊氣四層集煞煉法的實力。但對於現在的陳小仙無疑是一大助力。

先天童子一聽陳小仙的話臉sè才好一些，「主人現在就走嗎？」

「先等一下。」陳小仙突然從三個不同的地方感應到了三隻虎妖的存在，他們竟然也沒死。

「先天童子，你能在陣中任意來去嗎？」

「有些危險的地方我現在也去不了。等我實力恢復到法丹境界，我就能來去zìyou了。到時候我可以帶主人來取仙府中的財寶。」先天童子得意的回答道。

「應該不會太危險，不然他們三人不會還活着。」陳小仙將自己感知的方位告訴先天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