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明道心

空空冥冥，泰然若離。玄玄冥冥，心神靈清。心之悠悠，暢所遨遊。氣之綿綿，助力內天。懷虛若瀾，道道玄玄。

葉瑾天靜心盤坐，已有一日，隨着玄玄冥冥之狀態的退出，其緩緩睜開雙目，左眼淡淡紫芒稍縱即逝，若不細看，無法察覺。葉瑾天感覺隨着此次入定，功力精進不少。

在葉瑾天打坐期間，洛戰天三人已經轉醒多次，見葉瑾天一直盤坐入定，並未打擾。隨着葉瑾天一絲控制不善的靈壓稍微外泄，將三人驚動。

「哇~老大便是老大，看個外門心法、門規亦能進入深層次入定，靈壓可怕的驚人，保不齊，忽然間醒來，便跨入修行界，破入旋照期了。」古天揚打趣道。

「老么，你未有老大之天資，只有嫉妒的份，羨慕不來的。」火仙兒打擊道。

「我嫉妒老大作甚，開心都還來不及！」古天揚就是喜歡跟火仙兒鬥嘴，時刻不得閑。而洛戰天便是在一旁微笑看着熱鬧。

「好了~好了~」葉瑾天發話道，「大家手中的玉瞳簡應皆已觀看，對於這九載修行，你們有何想法或觀點！」

「老大，此次五雷仙門可真是下了血本。古傲洞天啊，那可是古傲洞天！五雷仙門內門都是用其來培訓主力精英的福地洞天，排於七大洞天中的第三位。這可是非精英弟子不能前往的洞天！」古天揚驚嘆道。

「外力於我們修鍊的促進固然重要，不過，我們自身的道心亦乃重中之重，道心渙散，即使給予我等仙丹靈藥，亦極易走火入魔，切莫厚此薄彼。」葉瑾天提點道。

火仙兒本亦想驚嘆，望着葉瑾天嚴肅的表情，吐了吐粉舌，朝古天揚投去幸災樂禍的表情，一臉得意。

洛戰天輕吟一聲，沉思道：「老大，你先言明你之想法，我們都聽你之言，若有不足，我們再做補充。」

葉瑾天抬起右手，輕輕捋了捋嘴下鬍鬚，略微思索片刻，道：「首先，我們須明曉此九年之內必須達到的高度。每年外門於我等境界要求，並非我們之終點，只是我們踏入內門修道之路的起點。你們三人起點皆不低，天資更不比他人差，一定要明白心中堅持與堅守之『道』於何方！要明白自身為何而求『道』！外門考核當中我們已經明曉，那便是我們求道的動力。」

葉瑾天望着三人堅定的點頭，繼續道：「其次，外門的試煉體系，於所有求道者公平競技的舞台。你們三人，為人行事，各有特點，無需遮掩，遇事按自身想法處置，年輕便該有年輕的輕狂。外門之內，斗他個天翻地覆又如何。尤其戰天，好勇鬥狠可以，被打趴下，切莫散失信念，沒有人是不敗的，有，也只是擊敗他之人，還未出現。該狠就狠到底，有事，我們四人一起扛。人若敬我一尺，我還他一丈，人若犯我手足，我必斷其四肢。」

葉瑾天語重心長得說着，看着三人凝聚十足的信念，微笑道：「其他具體，遇到實際狀況，我們再做調整。」其實葉瑾天心中也有自身之打算。

古天揚拍手稱讚道：「聽老大一席話，勝讀數年書啊~」

火仙兒對古天揚可是欺負的緊，揚手又是一個爆栗，嬌笑道：「老大之言，必定沒錯！」

「沒錯為何還敲我~」古天揚佯怒道。

「這不是敲順手了嘛！哈哈哈~」火仙兒捂著小嘴，望着委屈的古天揚，嬌笑連連。

洛戰天依舊一語未言，微笑看着二人打鬧。

「好~」葉瑾天決議道，「暫且如此。我們皆為先天境，可先去幾大分壇走動走動，更具體了解下外門，如何？」

「走~」火仙兒第一個蹦起老高，「這小小房屋早就悶死我啦！」

……

四人剛出小道觀，古天揚揮手收起身份令牌，四周的外門弟子陣陣吵雜議論之聲隨之飄來，聞之最多的僅為三字，乃是一人名——「玄太虛」！

「玄太虛？」葉瑾天喃喃了聲，對其印象深刻。

玄太虛曾於外門考核琅環天內一綠洲之中，設立求道者共同棲息之地。於競爭如此激烈、爭鬥不休的考核之中，建立一和睦之地，無畏紛爭，可見其實力之恐怖。據葉瑾天於綠洲中結識之人趙乾坤言，想試探玄太虛虛實之人，竟無法近其追隨者之身，其底蘊之深厚可窺一斑。

此二日來，大多數求道者已前往五雷閣揚名殿內檢核自身之道果，已湧現出許多驚才絕艷之輩，然，同玄太虛相比卻如同螢火與皓月爭輝。

首日，外門但凡開榜，魁首皆為玄太虛之名，當日，因超前達外門考核標準，得之雷晶已換得自身所需之築基靈石，已然沖關成功，於眾多求道者之中，首位步入修真界，修進旋照期，此般修行進階堪稱神速。

玄太虛破關之時，天地交感，天降祥瑞，地涌甘泉，九日耀空，此乃丹海成道之異象也。其也因此，更是直接被五雷仙門上清殿雷霸收為弟子，一躍為五雷仙門核心子弟。

葉瑾天聽着四下外門弟子對玄太虛的議論，心中對玄太虛可怕潛力更是提高了一個檔次。

「這玄太虛真是厲害，修真界又一顆新星即將崛起~」連一向自詡仙人的火仙兒都發自內心的稱讚。

「果真如老大所言，一山還有一山高！未曾想五雷仙門年輕一輩第一奇才雷禪隕落之後，居然又冒出個玄太虛！」古天揚亦嘆道。

而一旁的洛戰天雖未言語，可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震撼，卻是難以掩飾的。

葉瑾天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們不能太沾沾自喜，比之我們強的人很多。千里之行始於足下，我們努力修行之時，更應想到，比我們更強之人，亦依然在努力當中。」

聞道堂，八方赫然屹立着八座道觀，小巧玲瓏，巧奪天工。葉瑾天一行四人便出現於廣場中央那兩個仙霞蘊氳的傳送陣盤之旁。

傳送陣盤，五彩仙霞，斑斕絢麗，奇特神秘。

葉瑾天望見四周，時不時有不少外門弟子冒身而出，亦一臉驚嘆的望着四周，遠處，亦有外門弟子邁步而去，或三三兩兩，或獨自一人，走向八座小巧的道觀。以五雷閣和試練地古傲洞天為最。

葉瑾天目力凝聚，只見門人，一步一幻滅，一腳一落實，人之身軀正逐步縮小，而行路之人似乎毫無所覺，只兩步已至道觀之前，人已如蟻，微不足道。當真是玄奇無比，駭人聽聞。

五雷閣乃聞道堂八壇之首，葉瑾天尋到其方位，朝躍躍欲試的三人一招手，便也踏上神奇的磁象空間。

葉瑾天一步踏出，毫無不適，亦無所覺。兩步而出，四周空氣流動似乎有些粗糙，居然能感受之。三步邁出，人已幻滅，矮小一頭，仿若身處真空。四步而去，只覺腳下一幻，已至五雷閣之前。

巍巍五雷閣，磅礴大氣。門前鋪放懸浮着兩本翻開着的灰白石書，古香古色。洛戰天上前觀摩，並無字跡，卻顯道韻，渾然天成。迷迷幻幻，似無數劍招，變化無窮，幻化無邊。

觀門之上，書「五雷閣」三字，恍惚間，筆勁渾厚，渴驥奔泉，剎那間，鸞飄鳳泊，風雪飄逸。俊逸灑脫，落紙煙雲，未有定象。

五雷仙門，真乃道法大家，無處不透露道韻，讓人心生道意。

道門之後，亭台樓閣，碧瓦朱檐，錯落有致，神工天巧。其內落座三大主殿，道韻飄渺，落落大方。

「老么呢？」火仙兒疑惑道。

五雷閣之前，三人只顧著觀賞玄幻道門，終於發現少之一人。葉瑾天回身一探，只見古天揚依舊邁動着步伐，行走於途，又片刻，方至三人身旁。

「哇呀呀~老大，你們走的好快，我還以為此路無盡頭了。」古天揚怪叫道。

「哈哈！老么，本仙人四步便至道門前，羨慕吧！」火仙兒顯擺道。

「不！可能老么比我們都強！我三步便至。」洛戰天提出看法。

「我步行十餘步，雖步伐不快，卻感悟頗多。」古天揚沉思道，「看來有機會應該多走走這條『不歸路』！」古天揚一句閑語，便將五雷仙門多年以來之悟道仙路定義為「不歸路」。

「老么，不要放棄這條『路』，或許你將來成就非凡！」葉瑾天鼓勵道，「現如今，我們需努力壯大自身，走，入五雷閣觀之。」

五雷閣，分兩大主殿。

聽雨軒，居左，乃五雷仙門外門調度與頒佈領取任務之地，完成任務獲得雷晶皆在於此。

揚名殿，居右，乃五雷仙門所有外門弟子實力排位之地，當中包括靈碑、悟道台等之排位。亦是將來，聞道堂除之試練地古傲洞天之外最為熱鬧之地。

揚名殿，顧名思義，便是外門弟子名揚之地。但凡能於殿內榜單排進前百之數，入五雷仙門內門，若無意外，幾乎板上釘釘。

葉瑾天一行四人，此刻已經步入揚名殿。

殿堂方圓五千丈，目力所及，仿若綿綿無邊，可無限擴大，可卻八面豎牆，矛盾無比。

八面牆體，明黃古樸，道韻深邃，每面之上，各烙印着八卦各爻位——乾、兌、離、震、巽、坎、艮、坤。烙痕深奧，意境悠遠。

地面呈青花色，古香古色，一眼望之，光陰無痕，歲月沉澱。青色地面之上，有序的鋪放着無數白色蒲團，每個間隔三丈方圓，逐排遞減，綿延至殿堂中央。四周不時點綴著不少外門子弟，盤膝蒲團之上，打坐調息。

由於葉瑾天觀玉簡入定，耽誤了一日，大多數達到要求的外門弟子已經至揚名殿，獲取所需，亦或了解狀況，並非所有外門弟子皆達外門標準。

揚名殿之構造，十分類似星峰山腳，求道者考核之時的聚靈廣場。

殿堂中央，一幕亮白光幕衝天而起，氣勢恢宏，光幕呈八卦狀，對應四周八面圍牆爻位。其內乃為黑白陰陽圖，玄妙莫名，道象自然。

八卦狀光幕之上，乃為各個榜單之百名排位。其之前，各排列著八隊隊伍，人數不多，氣氛寧靜而嚴肅。最前頭之人，抬手輕抵亮白光幕，全身沐浴一層淡淡白光。忽，一威嚴之聲飄蕩殿堂：

「外門弟子魯子夜，先天大圓滿境，魯子夜，天生神力，力者之巔，排名九十六。」

魯子夜興奮異常，退下之後，於不遠處尋覓一蒲團，盤膝而坐，打坐調息。

……

「老大，快看！這玄太虛未免恐怖的過分了！」古天揚指著光幕之上的榜單，其上五大榜單已開四榜，位列前茅之人，皆是那玄太虛！

「靈碑、問道台、悟道台、力者之巔皆位列首位！」洛戰天驚嘆道。

「呂大個於力者之巔居然才屈居第十一！果然一山還有一山高！」火仙兒亦相當驚奇，要知道於她記憶當中，除之呂子布神力過人，力能拔山之外，已少有人能及，未曾想，能超於他之人，居然還有雙手之數。

「這些皆是我等修行之動力。」葉瑾天望着光幕之上的榜單道。

「老大，你可安心！我們定不驕躁，至於老么么，就不好說了。」火仙兒指點着馬上輪到測試而上前的古天揚打擊道。

古天揚回頭佯怒，一股柔和白光已然將其籠罩，僅片刻，一威嚴之聲飄蕩殿堂：

「外門弟子古天揚，達先天境前期。」

那團柔和白光已經籠罩古天揚，並未離開之意，少頃，威嚴之聲又起：

「外門弟子古天揚，道性天卓，初悟『乾坤路』，獎雷晶五百。悟道台，排名第十。」

古天揚歡快無比，手舞足蹈，退下光幕。周圍低聲四起，議論紛紛，不少羨慕的眼光當中充滿崇敬。

「看吧！這老么，傲氣十足。不就是在破路上多邁個幾步么！」火仙兒抓住時機打擊道，「老么，先去那邊佔個位，戒驕戒躁，姐姐隨後就來。」火仙兒邁步而上，一團柔和光暈襲來，輕輕揚揚，片刻，一威嚴之聲飄蕩殿堂：

「外門弟子火仙兒，達先天境中期。」火仙兒已於早前突破先天前期境，威嚴之聲依舊，「火仙兒，仙骨天成，悟性無雙，得悟『朝陽決』，獎雷晶五百。悟道台，排名第十九。」

望着如翩翩蝴蝶般退下的火仙兒，四周議論之聲更盛。

「哇！此女子居然天生道骨。」

「火仙兒，好名字！此女子定當不凡，若有機會，定當親近親近！」

……

火仙兒並未在意四周四起之聲，盤坐離古天揚最近之蒲團，美目微閉，靜心打坐。

洛戰天從容淡定，緩步而上，柔和光暈襲來，威嚴之聲飄蕩：

「外門弟子洛戰天，達先天境後期。洛戰天，天資卓越，悟道台，排名八十六。」

「聲音又起，嚇我一跳，還以為這夥人又似大漢六大家族般皆是前十的強者，幸好幸好！」

「哪有如此多的絕艷之輩，能進悟道台百名，已實屬不易。一位玄太虛已經壓得外門弟子喘不過氣來了！」

……

洛戰天並未多言，待白光隱去，依舊淡然微笑，退下身來，盤坐古天揚最近一蒲團，打坐靜心。洛戰天清楚，四人之中，他的資質可能最差，但是，其心卻堅，輕撫置於身前之靈劍，閉目打坐。

葉瑾天望着洛戰天一舉一動，頗為欣慰，一縷微笑直掛嘴角，緩步而前，柔光照來，暖人心窩，全身舒坦，似置身母體，仿若胎息。良久，威嚴之聲起：

「葉瑾天，達先天境中期。道域已成，遠超外門考核標準，獎雷晶一千。葉瑾天，道性天成，悟道台，排名第一。」而光幕之上的排名，玄太虛依然排名第一，葉瑾天並列之。

……

四下片刻的寂靜，瞬間嘈雜。

「又一個道域已成的高手，同玄太虛齊名。天，這是哪冒出來的？」

「大漠火叔，他是大漠火叔！」

四下之人瞬間議論翻天，同之前玄太虛造成的轟動一般無二，已有人退出揚名殿，奔走相告，又一逆天之人誕生。

此刻揚名殿之內，人數並不多，畢竟大多數人已知曉所需，皆於試練地古傲洞天或者藏經閣學道修鍊，所剩之人多以散人居多。

遠方，蒲團之上一人，直身而起，緩緩退出殿堂，微微一笑，暗自嘀咕：「主公難得有一對手，接下來他的修道生涯，應該會有趣不少吧！」

【作者題外話】：第一卷即將閉幕，第二卷天罡真機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