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番外 當你相信（6）

我們在山裏的一間小屋裏住下。屋子是他們多年前買的，當時說是如果有一天大宅住膩了，便搬來這裏，過一過隱士般閑雲野鶴的生活。

只是，過了不到半年，他們便離我而去。

世上，又只剩下我一個人。

葬下父母的那天，我剛好滿十九歲。

那夜，我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

夢中，我一如平日，抬頭遙望天空。

頭頂蒼穹，並非星辰閃爍，而是綻放着萬道斑斕的璀光。

來了啊。

一個蒼茫的聲音響起。我於是看見身側盤腿而坐的老和尚。

合十雙手，我恭敬朝他鞠了鞠，他點頭，指著天空說道：你看到的，是涅磐。

……浮生的涅磐……

不知施主所見的是怎樣的景色，麻煩告知老衲一二。

老和尚緩緩說着，我這才注意到，他一直都沒有睜開眼睛。半蹲下身，我問他，你為什麼不自己看？

老和尚搖搖頭，說道：即便睜開眼，老衲也看不見那眾生的涅磐。反倒是會擾了施主的清夢，倒不如閉着眼，多與施主相談一二。不知施主可否告知老衲？

滿天，都是奇異色彩的斑斕璀光。……我還是不明白，到底什麼是我的職責？

老和尚微微一笑：當你相信的時候，必然可以看見。

我相信了。

不是口中，是心裏。

良久的沉默，老和尚說了聲謝謝，雙目微抬。在他企圖睜開眼的那個剎那，他的影像化為一縷白煙。

我亦在同時驚醒，大汗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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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身一人住於深山，逍遙卻寂寞。年紀輕輕的我，自然無法習慣。於是決定行走江湖。

那個時候，我身無二兩銀，無意經過一家牛肉麵攤，坐在路邊的老婦乞著一個算命先生，老淚縱橫。

桌上放着一小堆文錢，算命先生拿着個指頭在那些堆疊的文錢上彈了彈，搖頭晃腦道：這點錢，不足以化解劫難。

大仙，這是我家裏所有的積蓄，麻煩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我從她的眸子，看見了急切的母愛，心頭不由一動。

這？少成這樣肯定是不夠的！

大仙，行行好吧，行行好吧。婦人將欲跪下，我幾步上前扶住她。

阿姨，你這是何必。

老婦痛哭流涕：要不然能怎麼辦？我那孩子昨個夜裏昏倒路口，就一直沒有醒來，請了醫館的大夫來看，也查不出個所以然，……請大仙開恩吧，大仙開恩。

她神色激動，說着便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我沒有拉住。

那尖嘴猴腮的算命先生輕蔑一笑，起身抬腳欲走：這點錢怎麼請得動司人命的神仙，我看着都覺得羞！

老婦見他要走，趕忙死死抱住他的腿。大仙，你行行好吧。

走不得，行不動，那算命先生眼一橫，抬腳朝老婦的面門提去，卻在半空生生縮了回來。

我冷笑，手中長劍抵在他的脖子上，白森森的刀鋒已經微微撕裂開他的皮膚，刀口上沾染了幾絲血跡。「想問閣下，當今哪位不廉潔的神仙膽敢收受你的賄賂，來篡改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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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確實寫長了……正鬱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