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將軍回朝

正午之時，正是京城最繁華的時刻。京城各處人流如潮水般湧入，街上車水馬龍，行人絡繹不絕；到處人聲鼎沸，叫賣聲，叫好人，行人問好之聲，摻雜其中，好一副人聲鼎沸的人間盛景。

城門口行人車馬，早已排起長隊，正在排隊進出城門。

一陣雷鳴聲，隱隱傳來。眾人驚訝，紛紛抬頭望天。

負責城門守衛的小校卻是一驚，立馬警戒起來，他卻知道這不是什麼雷聲，而是大隊騎兵在快速平治而來，聽其聲音竟有千軍萬馬之勢。雖說天子腳下，京城之地，不覺得會出什麼亂子。大熱天仍是滲出冷汗，厲聲喝道，「戒備，無關人等速速閃開。」一隊士卒立馬奔出，隔開行人，搬出拒馬，嚴陣以待。

行人驚訝，不知出了何事。有那聰明的已經想到什麼，往官道盡頭望去。

雷鳴之聲越來越響，猶如驚雷滾滾，真的人耳朵生疼。漸漸有那眼尖的看到，卻是一隊白衣白甲的騎兵正向京城奔來。遠望之猶如一片白雲向京城飄來，其後煙塵滾滾。眾人皆是大驚失色，有那膽小之人，更是嚇得屁股尿流，向兩邊爬去。

城門小校卻是送了一口氣，心中明了。「王師大將莫自傲，千軍萬馬避白袍。」也只有北涼鐵騎才有如此威勢。

只見白雲移動速度漸漸變緩，白雲之中卻分出兩個白點，加速向城門奔來。

「大將軍回朝，行人閃避，大將軍回朝，行人閃避。」馬上騎兵邊行邊大聲喝道。

這時城裏也有人群聽到動靜趕來城門看熱鬧，城門小校立馬指揮士卒驅趕人群，疏通城門過道。然後指揮士卒在城門口彎腰行禮，恭敬等待。

人群議論紛紛，互相打探這是什麼情況。

只見城門外官道上一群鐵騎，綿延成兩條白線，彷彿沒個盡頭。塵土飛揚中，皆是高頭大馬，馬上騎士俱是以一當百之士，三騎先行，手中所執卻是三面大旗，鮮艷如血。當先一騎手持大旗上只書一字，「李」！之後兩騎一左一右分別手持「北涼」，「鎮北」兩桿大旗。

有那聰明的結合剛才騎士所喊的大將軍回朝，已經知道這是什麼人。乖乖，「鎮北候」，和其麾下的嫡系北涼鐵騎，難怪有如此聲勢。天下間，又有誰能與馳騁輾轉過王朝南北三十州的北涼鐵騎爭鋒？

潼關之戰，鄭主以10萬大軍圍困當時還是黎王的黎陽與潼關之中，潼關岌岌可危。鎮北候李無痕以6000北涼鐵騎千里馳援。鄭主派出大將王彪以三萬大軍阻攔，鎮北候以其子李翰為先鋒率先沖陣，擋着披靡，斬殺王彪，破陣而出。鄭軍大驚，士氣大降。李無痕以全軍隨之突擊，追殺敵軍至潼關之下。鄭軍士兵正在攻關，看到敗軍湧來，士氣迅速崩潰，紛紛奔逃。李無痕揮軍掩殺，鄭軍或死或俘，幾無漏網之魚，鄭主亦當場被俘，鄭國隨之被滅。

南郡之戰，陳國覺得它的二十萬大軍可逆其鋒芒，可結果呢，景陽城下，被北涼大軍以六萬軍殺的全軍覆沒，降卒悉數坑殺，哀嚎如雷。

兩百精銳鐵騎衝刺而來，浩浩蕩蕩，氣勢如虹。到城門口時，兩百鐵騎瞬間靜止，動作如出一轍，這份嫻熟，已經遠遠超出一般行伍悍卒百戰之兵的範疇。

人群站在兩邊只覺得一股寒氣撲來，大夏天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有膽小已經跪伏下來，也有老人淚流滿面，看樣子是退伍老兵，喃喃道「是大將軍回來了，大將軍回來了。」

一個念頭浮上眾人心頭，大將軍被稱之「踏雪無痕」，踏雪二字當真是恰如其分，大將軍所到之處真如踏雪而來。

城門小校向前行禮，激動道「恭迎大將軍回朝」。

李無痕向其點點頭，道聲「辛苦了」緩緩駛入城中。

侯府，練武場上喝彩叫好不絕於耳。幾十人圍在場上，但見場中一人，策馬平治，正在射靶，弓如霹靂弦驚，一箭連着一箭的向箭靶射去，連珠5箭，箭箭皆是正中靶心，5箭射完，一拉馬兒韁繩，坐下馬兒人立而起。當真是人如龍馬入虎，怎地一個帥字了的。

場邊早圍滿了候府家將護院，丫鬟下人之流，男人還好只是不住叫好，點頭稱讚。圍着的小丫鬟們就不得了了，一個個面紅耳赤，春心蕩漾，跳着腳的叫好，拍巴掌，大聲誇讚自家少爺，如何如何英俊不凡，武藝如何如何高強。一個個皆是嬌聲燕語，圍了上來眉目傳情，只恨不得自家少爺大上兩歲，自家能立刻自薦枕席才好。

小玉，小蘭自是感到危機，立刻驅散她們，雖久在少爺身邊卻也是覺得少爺今天真是格外的英俊。面色通紅，眼冒金星，嬌羞著上來含蓄溫暖為李延傑擦汗遞水。

「不錯」。這時，李延慶只聽身後傳來一個的聲音，「你們都下去吧，圍在這裏做什麼？」

聲音不大卻很有威嚴，兩邊丫鬟下人聞聽紛紛看去，皆是大驚，急忙行禮，道「侯爺」，慌忙向兩邊退下。

李延慶回頭，只見身後負手站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年約五十來歲，不到六十的樣子，面色威嚴，鼻樑高挺，目光銳利，似有劍芒，身着紫色長袍，腰束玉帶，雖然只是站在那裏，卻是不怒自威，有一種威嚴的氣勢將整個廣場籠罩。李延慶知道這就是他祖父李無痕了，朕不虧是「一身轉戰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的天下名將。

他打量一下李延慶，目光變得慈和，道：「身體無恙了，怎麼不休息幾天，聽說你是被烈馬所傷，為何今日就來策馬馳射？」語氣多少有些生硬。

李延慶知道北境離京何止千里，祖父定時收到消息就日夜兼程趕回京城，可見其對自己的關心。只是祖孫兩個聚少離多，且祖父一直沙場征戰不太會表達關愛之情。

「孫兒身體已經無事，武藝在不練習就要生疏，也是今天剛剛練習。」

"嗯,騎射不錯，多加練習，加以時日必能答道你父親的成就。」說道這裏，李無痕聲音低沉，臉色暗淡下來，李延慶知道父親早死一直是祖父心中之痛，經常聽他提起，說父親若不是早亡或可青出於藍。

祖孫二人回到屋內敘話，李無痕沉吟片刻道；「延傑你還年少，有些話本不該現在就說，但祖父常年不在你身邊，李氏一門只剩你我祖孫二人，此時與你說了也罷。想當處天下大亂，我李氏一門，追隨陛下南征北戰，立功無數。陛下對我李家也是君恩深重，到現在升無可升。看似風光無限，卻身處嫌疑之地，功高震主，一朝不慎就粉身碎骨。好在陛下顧念舊情，對我深信不疑，軍中又多少我的舊部，才能安然無恙。好在你從小宮中長大，陛下又將太子之女新月許配與你，你們兩人一起長大，感情甚佳。即使陛下和我故去，你身為太子之婿我也能放心不少。只是新月年紀甚幼，想要與你晚婚怕是要等上十年八年，你又少年英武，身世不凡，總有些女子對你心生愛慕，但你萬不可少年心性，與別的女子做出不堪之事，壞了陛下情誼，和與新月感情，你可知曉。」

李延慶一臉尷尬，怕是祖父見到靶場一幕有所誤會，忙到祖父多慮，孫兒曉得其中利害，何況我心中只有月兒妹妹定會等她。

李無痕點頭滿意點頭。李延慶與他說了與陛下相約，中秋節約與黎新月遊玩之事陛下已經應允。

李無痕欣慰不已，這才下去休息，準備進宮晉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