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缺德宗
參水行望着眼前得意大笑的爽朗『武旦』，覺得很淦。
「你確定你看到的是一風俗女子？」她用隔空傳音，問身後的弟子。那弟子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的『大漢』咽了口水口，「確定，太確定了！師傅！」
參水行很無奈。怎麼路小修找了這麼個玩意兒？破煞星，傳言這人境界雖只到元嬰大圓滿，卻因悟的道法太過詭異，死在她/他手上的真人至少也得上百。
但聽說這人極有原則，踏破十國也僅因為那十國有人罵他/她而已。
……有原則個鬼！還不如說她/他是個神經病！
直到現在也沒有人確定他/她是男是女，以及樣貌。因為在不同的人看來，其樣貌竟也是一百單八樣，自己看到的是個披着虎皮裙，戴一紅羅帽，一臉戲子裝扮的武人，而自己徒弟看到的竟是個穿一高叉暗紫薄裙，眼角含笑，眉尖點痣的青樓女子。
但據弟子描述：雖那叉開得都快看見臀部了，衣服料子看着也廉價，不光如此，這女子好像連褻衣都沒穿一件，塗的胭脂也俗氣，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淫邪得很。真就一低俗至極的煙塵女子，就連青樓的老鴇都比這前輩靈氣。
但因那一張異常邪魅的面龐，自己卻感一股無名慾火。
根本控制不住冒犯前輩的眼神（但看起來那女子似乎並不介意自己亂看，甚至說很得意）！感覺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比這女人更女人！
俗到極致就是媚。
見徒弟面色憋得通紅，不斷後曲著身子，神情痛苦。參水行也不敢再耽誤，嘆了口氣，說：「還請將軍幫忙。」
那武人/女子臉色一僵，得意的神色一褪。
但見周圍鳥獸花草之聲盡寂，一白衣高挑美人緩緩走出，只是仍在低頭看書。
『她』神情冷漠，或者說，不在乎。
『她』不在乎什麼破煞星，什麼魔道，什麼奪寶
『她』就是來拿道法的。
「雖然來了，想必大家也會有所顧慮。不用擔心，那個疑似魔道的傢伙已經被抓住了，不過不是魔道，只是一道初沒多久的真人來碰運氣而已，我可以展示給你看。如有假，我立即死亡。」
參水行當着武旦的面，用誓言說出了這段話，並施展法術。
水道·落水花鏡
只見一股清流自天上墜下，就如噴泉處會形成彩虹般，形成了一片無比逼真的鏡像。
俗塵女子見參水行看着自己，朝那弟子拋了個媚眼，收了笑容。隨後不管在參水行，還是那小弟子眼裏，『宋江』終於現出了真面目——一書生模樣的普通中年男子，「既然如此，那確實是在下的不對了，還望姑娘原諒。」
說罷，又略含歉意地對那男弟子隔空傳音「抱歉。小兄弟，還您三天內請找一處煙火地泄泄火，但凡男人中了在下妹妹的斷魂刀，若不及時處理，會陽痿的。」然後就再也不看那臉色煞白的弟子，自顧自地走向水簾洞的接待處，雖然沒任何人告訴她/他該往哪裏走。
「呼。」參水行出了一身冷汗，而後，又覺得渾身輕鬆。
……
長條畜生又自北而下侵襲。
「將軍真是辛苦了。」一皇帝打扮的肥胖太監戲謔道。
「皇帝還不肯親自來么。」觀珏問道，他的兵在上一場中已經全死了。他洗著一縷一縷絲綢狀的褲子。
「朕就是皇上。」太監說了番荒唐至極的話。這太監竟沒有一絲太監望向自己獨有的淫邪眼神，更何況自己現在渾身赤裸。
「窩囊廢。」
「放肆。」太監低頭呵斥。
……
「這是本地獨有的菜肴，瓜果，小吃。無論是否幫忙，總是要辛苦各前輩不遠千里來此。」水簾洞內貌美女子微笑着向各男真人敬酒，英俊男弟子則逗得眾女真人歡笑不止。
「各前輩有意願嘗試本洞近千種的溫泉，還請隨晚輩前往洞深處。如對此不感興趣的前輩，有關人員會向您介紹別處風景。」每位真人都有一位金丹道士，四位築基道士負責招待。
原本列坐的各真人因參水行仗着伏龍將軍威勢，多少有點不滿。然而，自進水簾洞以來，水簾洞盡心儘力的服侍讓不少真人消了火氣。
畢竟真人大部分時間在周遊四方，尋訪合適的天地，吃穿自是顧不上講究。參水行也真把各真人的口味，愛好拿捏地死死的，這幾天的遊玩、賞樂，令八十多道極真人再無一人抱怨。至於那洞外紮營的九百多元嬰、四千多金丹，乃至上萬的築基道士，水簾洞連理都不理一下。
茶室內，參水行與眾真人談道，閑聊。這茶室空曠無比，不光因為來的人少，更因其主要作用為立誓。
「參兄（真人間熟悉后的稱呼，不分男女），這幾天來真是辛苦了！」一大漢模樣的真人對參水行稱讚道。
「不過參兄，容在下提醒。已經立誓，又何時才會開洞？」宋江有些不耐煩地問道。他/她是為數不多從未接受水簾洞盛情款待的真人之一。
參水行默不作聲地對着觀珏隔空傳音，觀珏沒有什麼動靜。參水行神色不變，剛想說些什麼，突然天色暗了下來，眾真人猛地起身，準備好迎敵。
他們抬頭望去，看不見屋頂，看見了宇宙。
那夜永恆的星空，成了梵高夢中的景色。
「哈哈哈哈哈哈！」伴隨着一串狂妄至極的大笑，一隕石從天而降，身後托著條火雲尾，腰上盤坐個老真人。
「穿星刺月客來也！「那隕石一落地便在茶室砸下個大坑，一白髮飄飄，腰間別個酒葫蘆的大笑老頭閃亮登場。若路小修也在現場，一定會又驚又怒地破口大罵，「我艹？！劍老頭你不去守家，來這瞎湊什麼熱鬧？！」
「慘兄，好久不見！」『穿星刺月客』像是跟老朋友打招呼一樣跟參水行打招呼。
「我姓『參』，不是『慘』。」參水行青筋突爆，「然後，劍宗宗主來幹什麼？暗搶不成，難道想強奪？」。
「呃……」聽見參水行明顯不友好的問候，『穿星刺月客』——也就是劍老頭才回想起來劍宗最近貌似薅的是水簾洞的羊毛。
參水行忽然示意弟子聚集所負責真人於一起。剎那間，那八十多真人一瞬便以百般不同的方式出現在茶室。空曠的茶室瞬間熱鬧非凡。
「既然宋兄這麼說了，現在進界如何？」
「當然！」，「再好不過。」，「無所謂。」茶室內眾真人回答不同，但各個是摩拳擦掌。
「既然劍宗宗主來了，就請解開自己徒弟布的陣。對了，你是不是還沒有立誓。」
聽見竟然有真人沒有立誓便進了水簾洞，除了參水行似笑非笑地看着劍老頭，周圍的真人全都緊張起來，把劍老頭圍住。被八十多個真人圍着，這感覺可太他媽的刺激了。
而劍老頭則跟二傻子似的連忙立誓：「那這樣，我一旦進界，在出界之前絕不會傷害各位。」
此話一出，周圍的真人全都驚訝不已，有幾個還忍不住笑出了聲。
參水行愣了半天，似乎也是沒想到劍老頭會立這麼煞筆的誓。當下就決定讓劍老頭進界，劍老頭也不客氣，直接隨眾人前去井口。
一到井口，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劍老頭也是長舒一口氣，「哎喲，這個呀！我會解。」
不就是小齊的幻陣嘛！
……
路小修閑着無聊，問齊武斌：「老齊，你有沒有封上井口啊？」
齊武斌邊清點物資，邊回道：「當然，我最擅長棋道，而棋道中又最擅長陣道，咱們『請』的真人估計很麻煩。對於他們來說，付出的代價應該能剛好大過參水行擬定的誓言。」
路小修還是有些不放心，「那萬一真有人的道法專克陣道呢？像劍老頭那樣不講理。」
……
「哈哈哈哈，本座的噬道果然是陣道剋星！」劍老頭居然將布下陣『吃』了！
原本井口周圍佈滿了濃霧，連觀珏無論用什麼方法都始終無法靠近井口，只能在周圍像無頭蒼蠅一般亂飛，這也是為什麼參水行要先款待款待眾真人，要是這群傢伙里也沒人能解開，不進洞主的界，那立的誓也沒用。
到時候難保這幫傢伙中不會有像宋江這種的神經病，以為自己被耍了，一怒之下直接開打。
還好，劍宗的劍老頭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葯，居然真直挺挺地就來了，聽說這老東西解陣很有一手。根據弟子報道，這陣應該是齊武斌布的，劍老頭肯定能解。
眼看井口的霧就要被劍老頭一點一點的吞噬掉。
……
「放心。」齊武斌自信地說，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情。
……
咦？嘶——不對勁呀……怎麼感覺那井口好像也是個幻陣？
劍老頭吞著吞著出了一身冷汗，身後的真人也在竊竊私語，參水行也像是察覺到什麼似的臉色鐵青。
「怎麼說？」路小修好奇地問道，齊武斌得意地說：「我把那井口的天地記憶抹除了。」
「這這這，我要說不是我乾的你們……你們可以相信我一下嗎……」劍老頭滿頭冷汗，手舞足蹈地向眾人解釋著自家弟子的獨特道法。
望着濃霧散去后，連雜草都剩一片的空地，所有的真人隱隱將劍老頭圍住。他們有的默默喚出了法器，有的擺出了起手式，還有的雙眼通紅，嘴角裂開，向劍老頭獰笑着。
「這，這我…你…他，他……」『穿星刺月客』已經懵了。
「哎喲？乾的不錯嘛。」路小修欣慰地笑了。這老畜牲真是什麼好的不教。
「路小修！你怎麼不去死一死呢！！！」劍老頭邊跑邊怒吼道
「路小修！你怎麼不去死一死呢！！！」參水行邊怒吼邊同眾真人追。
齊：「多虧陸兄教得妙。」（大拇指+上好佳棒棒糖の笑）
陸：「還是齊兄悟性好。」（大拇指+上好佳棒棒糖の笑）
【作者題外話】：沒什麼時間更。
生病住院了，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