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海上危機

()貨船離開了洛山城后，迎著順風，非常平穩的駛行在海面上，在船艙裏面就可以聽到外面那些水浪打在船身上出「啪啦啪啦」的聲音，聽久了的時候甚至還會讓你生產一種錯覺，這些海浪聲像在彈奏一曲子似的，聲音是那麼的天籟，那麼的自然，沒有任何一絲人為的造作。

船在走，水在流，東方不敗一個人孤獨的站在甲板上俯手而立的看着這些向後倒退而流的海水，你會感覺到他的一雙眼睛是那麼的深沉，深沉得就像這沒有微塵的海水，讓人很容易陷入到他的眼神當中去，他的眼睛給人的感覺就好像裏面有另外一個世界似的，讓你有一種拚命的想去裏面窺探個究竟的衝動，可是到了最後，卻悲哀的現，你越是想看就覺自己越是看不清，越是看不清自己就越想去看，於是慢慢的就陷入到當中處無法自拔。

東方不敗大口的呼吸了一下這些帶着咸腥味道的空氣，感覺裏面有一種愜意似的，徐徐的海風在吹動着他身上的衣襟，他把腰間的酒葫拿了下來，舉頭喝了一口，辛辣的酒水從他的喉嚨裏面滑落下來，讓他感覺渾身都舒服不已。

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踏在實木甲板上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朝他走了過來，是一個白蒼蒼卻身子板非常結實的老人走了過來，他的腳步很穩重，一步一步的，很快就來到了東方不敗的身邊對他開口道：「小夥子，甲板上的風大，要小心着涼吶！」

東方不敗轉過頭來對他笑了一下道：「無妨，着涼不了，老船長，倒是您老也得保重身子啊。」東方不敗對他用上了敬語，就為他剛才叫了他一聲小夥子，而不是稱之為客人，他從老船長的話語裏面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很樸實的老人，或許只有這樣才讓他感覺到自己活在真實裏面。

老船長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出「嗵嗵嗵」響，對他道：「沒事，別看我老，身子骨可好著呢，常年常月的在外跑船，都習慣了。」

東方不敗把手中的酒葫遞給他道：「來口酒吧，能驅寒。」

「那我就不客氣了！」老船長把東方不敗的酒葫接了過來，舉頭喝了一口，果然是酒香誘人，剛喝下去的時候感覺烈如火燒，咽下去的時候卻又寒如刀子，當兩種感覺在胃部裏面參合在一起時，就像是一把在熊熊燃燒着的刀子，讓他舒服得全身的毛孔都張了開來，忍不住大聲叫好。

老船長把酒葫還回去給了東方不敗詢問道：「如此之好的酒，我還是第一次喝到，小夥子，請問你這種是什麼酒？」

東方不敗微笑着道：「它叫燒刀子，老船長，不多喝點了麽？」

老船長：「好名字，夠貼切。謝謝你，小夥子，已經夠了，做人不能太貪心，一些好的東西保留在記憶中就行了。」

東方不敗把酒葫拿了回來對他笑了一下，轉過頭看着海面上的海水道：「一泊沙來一泊去，一重浪滅一重生，老船長，你讓我很羨慕你的生活吶！」

東方不敗說的這句很簡單的話讓老船長的眼睛中突然閃過了一絲很愧疚的光芒，他移開了看向東方不敗的視線，轉過頭獃獃的看着海面上那些翻飛的浪花，有些事情，他根本沒有得選擇，那怕是與自己的道義違背的事，他那渾濁的目光變的有些模糊起來，彷彿看到那些翻滾的浪花裏面有一張小女孩的笑臉，在甜甜的叫他外公。

東方不敗並沒有注意到老船長那與剛才有些不同神sè，他喝了一口酒，一揮袖子，坐在了已經泛白退sè的甲板上對老船長道：「老船長，您的這艘船也有些年頭了吧？」

老船長從海面上收回了目光，也坐了下來，用自己那粗糙的手溫柔的撫mo著這些甲板，他摸的很慢，很慢，好像很不舍似的，讓你感覺到他好像已經把自己全部的感情都放了進去一樣，現在就像是要與它永別了似的。

老船長摸了好一會，才感嘆的道：「是啊！不知不覺它就已經跟了我二十多年了，卻從來沒有一次讓我們出事過，我待它就像是我的老朋友一樣！可惜，我們都老了，或許相處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東方不敗或許被他的話有所感觸也嘆了一口氣道：「人生只不過是夢一場，生生死死就猶如花開花落一樣，又何必在乎生死呢，還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來，老船長我們喝酒。」

東方不敗舉頭喝一口酒後把酒葫扔到了老船長的面前，這次老船長沒再推辭，一老一少，兩人就這麼在甲板上相互喝着。

這一天慢慢的過去了，黑夜逐漸的出來替代了白天，光明也轉換成了黑暗，雖然今天的天氣是yīn沉的，卻想不到，到了晚上天空中卻掛滿了星星，有些可惜的是今晚只有星而沒有月，或許在預示著人們今晚將是不平靜的一夜。

老船長現在正在控制室裏面獃獃的坐着，裏面只有他一個人，只有一盞昏暗的油燈在照亮着他的臉孔，從油燈的光線裏面看，你會現他的嘴唇是緊緊閉着的，下唇竟然還保留着幾個帶着血漬的牙齒印，現在他臉部的表情幾乎全部擠在了一塊，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塊破布一樣，他痛苦的閉着自己的眼睛，兩隻手都纂成了拳頭，內心裏好像在決定一件什麼事情似的。

突然在他的腦海裏面出現了一張小女孩的臉，那個小女孩天真可愛的對他笑着，笑的是那麼的燦爛，緊接着又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把這個小女孩抓在手裏，很快這個小女孩就被嚇得大哭起來，對着他猛喊外公，慢慢的這個人的臉露了出來，竟然是……這個人竟然是洛山城的城主——沙雷斯爵士。

一滴渾濁的眼淚從這個老船長的眼角中滴了出來，落到他的手中，他獃獃的看着這滴淚水，直到淚水在他的手上慢慢的風乾消失，就在淚水消失的那一瞬間，他突然站了起來，眼睛儘是堅定的目光，他已經做下了決定，很快他就離開了控制室，拿着一盞油燈來到了貨船的底層下面。

這裏面是一個貨艙，平時是用來裝貨的，可是今天的貨艙裏面並沒有裝載任何的貨物，裝的只是幾大桶燃油。

突然他做了一個舉動，他竟然把油桶裏面的燃油全部倒了出來，燃油灑落在船艙裏面的每一個地方，莫非他打算想要把自己的船燒掉麽？沒錯！因為他只有這樣做才能從沙雷斯的手中換回自己孫女的一條命。

這就是沙雷斯對付東方不敗的方法，在探子得知東方不敗他們要出海的時候就已經制定好的計劃，這裏是無邊無際的大海，如果沒有了船，哪怕東方不敗再厲害，他也只能葬身大海。

老船長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貨船，閉上眼睛，把手中的油燈毅然的扔到了地上，很快大火就燒了起來，瞬間火勢就蔓延到船上的每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