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穆茗

欽穆茗

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漸漸濃郁,淤積成一股股厚重的血霧。

本就猩紅的天空又蒙上了一層紅紗,粗重的暗紅色看起來格外不詳。

猩紅帷幕上,一個巨大的圓圈突兀的印在上面,照亮了一小片區域,形成齒輪狀的光斑。

這就是魔界的夜。

魔界常年暗無天日,像是矇著一層血紗。

僅能通過血霧濃度和「月亮」的出現分辨白晝和黑夜。

是的那個巨大的圓圈就是「月亮」。

魔界除了冬天以外,幾乎看不出四季之分。

魔界的季節與正常的春夏秋冬不同,只有隋日,隋雪之分。

隋日指魔界不下雪的天,隋雪則相反。

魔界的雪不是平常的雪,而是「霜氣」暴走引發血霧凝結而聚成的「雪」。

「霜氣」的來歷並不明確,有人說「霜氣」是仙界那白皚皚的雪帶來的「寒氣」凝聚成的,只不過在魔界就換了種稱呼。

有人說「霜氣」是魔界消失已久的「冬天」。據說很久很久以前,魔界與仙界共為一界,後來有了仙和魔兩種相對的種族,於是才有了魔界。

後來魔界被剝奪了四季,留下了隋日和隋雪,而「霜氣」就是四季中「冬」的重現。

還有人說,「霜氣」其實就是那些積怨不散的鬼怪引來的怨氣和陰氣,冰冷刺骨,讓人有一種如臨寒冬的錯覺,後來被稱作「霜氣」。

三種說法各有依據,無法明辨是非,所以「霜氣」的來歷一直是個迷。

不過這都不重要,現在不是隋雪,「霜氣」不會到來。

不過所有魔心裏都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總感覺今年的隋雪,會出現什麼意外。

·

冥鈞誅整個魔癱在了烏黑的「寶座」上。

累死魔了,這麼幹下去他早晚要猝死。

誅緣和誅心本來是和誅雲,誅生一起去出任務的,算是給他這個老人放個假不去應付他們。

可惜他的屬下們中途遇到點麻煩,被迫分成兩撥分開完成任務。

誅雲,誅生早早完成任務回來了,可是誅緣,誅心那又出了么蛾子,暫時回不來。

沒有忠心的屬下給予安慰的魔尊十分愁苦。沒辦法只能絞盡腦汁,費盡心思的把這倆想弒主的傢伙再次支出去出任務才能給自己留一點呼吸的時間。

唉,做魔不易,需要努力啊。

「尊上,祀王爺求見。」

主殿外傳來侍衛不冷不熱的聲音。

冥鈞誅懶得再直起身來,癱著說:「召。」

這些侍衛都是前魔尊手下的,尊崇強者為尊,不用擔心他們背叛,打服他們,他們就奉你為主。

一個身着金絲紅袍的魔快步走進。

冥鈞誅撩起眼皮看了一眼。

「又拿什麼東西去仙界換的?」

他指的是衣服。

欽穆茗僵了一下,想要略過這個話題,然後看到冥鈞誅不容拒絕的眼神。

欽穆茗:「……」

欽穆茗咽了咽口水。

這句話的重點其實並不是什麼東西,他最懂冥鈞誅話里的意思。

魔界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東西,他就算換也拿不出貴重的東西來。

只能是他從人家手裏騙……交易過來的。

這句話的重點是「仙界」。

冥鈞誅身着沒來得及換下的破舊黑袍,冷漠地注視着衣着華貴的欽穆茗。

欽穆茗出了一頭冷汗。

好……好可怕qaq。

「我,我就是喜歡這件衣服才去仙界換的……」

祀王爺是魔界唯一的一位王爺,本來是自稱「本王」的,可在冥鈞誅面前,他沒這個膽子。

欽穆茗在冥鈞誅的注視下聲音越來越小。

欽穆茗急得滿頭大汗,試圖含糊矇混過關。

「我,我這不是沒事嗎~」

看着冥鈞誅越來越冷的眼神,欽穆茗果斷選擇放棄。

算了,認命吧。

「你打吧,打死了就不用操心了。」

主殿內突然陷入詭異的安靜。

一秒,兩秒……一刻鐘。

欽穆茗冷汗直流,正當他準備好慷慨赴死時,頭頂傳來一陣嘆息聲。

「算了,就這樣吧,本尊也管不住你了。」

欽穆茗呼吸一滯。

冥鈞誅自顧自的說。

「你這混賬,越大越不好教導了。仙界的人看着多仙風道骨,背地裏比我們這些魔手段還臟。」

「這次沒事算你走運,下不為例。不然等你出事了看本尊怎麼收拾你。」

欽穆茗下意識咽了口口水。

「咕嘟」一聲在空蕩的主殿內格外響亮。

冥鈞誅笑了起來。

欽穆茗窘的不行,整張臉都紅了,和身上的精緻衣裳紅成一個顏色。

「那,那我就下去了。」

欽穆茗慌慌張張的說完,就小心翼翼的要退出去。

「慢著。」

冥鈞誅懶散的聲音傳來,欽穆茗渾身一僵。

「尊上,怎,怎麼了?」

「叫兄長。」

欽穆茗愣住了。

他與冥鈞誅本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後來他們的父親死了,母親丟下他們走了,他們兄弟倆便聚在一起相依為命。

他們以前的時候都稱兄道弟的,但等冥鈞誅當上魔尊,封欽穆茗當上祀王爺后,他再沒有叫過冥鈞誅兄長。

這是第一次。

「兄,兄長……」

「好了好了,快走吧。都多大了還哭哭唧唧的,像什麼樣子。」

欽穆茗才注意到,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他趕緊擦了擦淚,笑着說:「兄長,穆茗知道了。」

「去去去。」冥鈞誅揮手趕人。

這一切,沒有任何人知曉。

外界總傳魔尊與祀王爺不和,是冥鈞誅為了坐穩魔尊之位才不得不封欽穆茗一個王爺的稱號。

可誰又知曉,在許多年以前,一個破舊的草屋裏,廢棄的石炕上。

兩個小小的孩子依偎在一起。

破舊發霉的臟被勉強裹住兩魔瘦小的身軀,他們正在聊天。

小小的欽穆茗對着同樣小小的冥鈞誅說:「兄長,你說,你這麼厲害,長大后要不要考慮一下做魔尊啊?」

冥鈞誅看着欽穆茗亮亮的眼睛,思考了一會兒。

「應該可以,我未來一定會變得很強很強,然後打敗這個魔尊,做新任魔尊!」

欽穆茗小心的縮在冥鈞誅懷裏取暖,笑着說:「那到時候,就麻煩一下兄長一定要照料一下我這個小廢物了。」

冥鈞誅認真的看着他。

「你可不是小廢物,你只是生病了,一定會好起來的。到時候我當魔尊,你做王爺,如何?」

「好啊好啊,那我給自己立個號。嗯――就叫祀王爺,如何?」

「祀王爺?什麼意思?」

「哈哈哈,兄長你猜猜看啊!」

「猜不到。」

「哼,猜不到我也不告訴你。」

祀王爺,祀。冥鈞誅,你是將我拉出黑暗污穢的神明,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世界有多臟。所以當你出現對我說我不是小廢物,只是生病了時,我已經願用我的生命來祭祀你了。

我的心臟病了,它腐爛,生蛆,沒有人性――雖然我不是人。

你不知道,那總是賭博打罵我們,甚至想拿我們抵債的父親是我殺的。我用牙齒狠狠撕開他的胸膛,挖出他的心臟,劃開富有彈性的血管壁,將沾滿腥臭血液的手指插,入,感受仍在跳動的心臟那滾燙的溫度。

我單純快樂的問他,他這麼狠心,為什麼心不是黑的,血不是冷的呢?

他用那恐懼的眼神看着我,想要求饒,可我並不想聽那無聊的話語。

於是我用手薅掉他的舌頭,逼着他咽下去,看着他噁心被迫吞咽的樣子,我真是快樂極了。

看着他一點點絕望痛苦的死掉,我覺得還是不夠了,於是我做了一個完美的收尾。我將他的頭放在我討厭的母親床頭,然後將他分成大大小小的碎塊扔到喝水的大缸。

看到那些曾經欺負我的人驚恐尖叫的醜陋樣子,我真是開心極了。

看着他們罵罵咧咧的離開后,我也玩夠了,準備離開。

然後,我聽到空無一人的房子裏那「」

我會背叛所有人,卻絕對不會背叛你,兄長,冥鈞誅。

·

自從到聚靈洞找了廉昀淵一趟后,冥鈞誅總有點心神不寧。

腦海里總是回想起廉昀淵指尖一點水,滿臉淚痕的樣子。

每次回想起總會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他現在真的十分後悔之前的做法了,真的。

他現在真的很怕廉昀淵從魔界哪裏跳出來一身走火入魔的架勢對他喊。

「冥鈞誅!受死吧!!」

冥鈞誅:「!!!」

廉昀淵突然出現在他本不應該出現的地方,舉著一把黑色的劍向他劈來。

鈞蒹的劍身已經完全變成黑紅的顏色,劍柄處鑲嵌的五顆靈石全部變成了不透光的紅色,彷彿五顆猩紅的眼珠。

此時此刻,冥鈞誅心裏只想罵娘。

他不得不聚精會神面對廉昀淵攻過來的劍。

他不知道,鈞蒹現在心裏也想罵娘。

這人怎麼一聲不吭就入魔了呢?!

他們腦海里共同構建了三個大字:完蛋了!!

------題外話------

冥鈞誅和欽穆茗不是cp,是兄弟情哦,不要磕,沒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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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魔后我竟然變成了團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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