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御言之死
所謂超獸，本質上就是用作侵略的戰爭兵器。
擁有巴力西卜的才氣根本不需要製造這種東西，那麼，超獸的來源，究竟在何處？
射手座銀河藏在暗處的惡意，簡直令天照細思極恐。
「難道說……你的意思是！」賽羅也是建立了宇宙警備隊的男人，聞言頓時反應過來。
「不只是你們，還有其它行星的種族在打伽農的主意！」
「bingo，答對啦！」林嵐鼓掌，但身上的惡意卻滿的幾乎要溢出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擁有生命之樹的伽農，就是射手座銀河最大的靶子，以前有前任女王的守護可以風平浪靜，但如今呢？要知道，現任女王是出了名的不願戰鬥，僅憑伽農男默女淚的戰鬥科技，能夠阻擋超獸嗎？」
答案不言而喻。
「怎麼……這樣……」天照像是被人抽去了精神一樣，頹然跪在了地上。
她真誠的認為大家都在嚮往和平，都在拒絕戰亂和哭泣，但到頭來，這只是她的一廂情願而已。
「振作點，女王！還有我們奧特戰士在啊！我們會守護行星伽農的！」一旁的凱大聲呼喊著，試圖喚醒陷入消沉的女王。
然而，黑暗浮士德的目光轉向了他，眼底里的不滿一閃而逝。
現在的凱，還是太稚嫩了些。
「凱，我問你，你是為了什麼才來射手座銀河的？」
凱瞳孔微縮，似是意識到了什麼：「林桑……」
「回答我！」
「為，為了消滅巴力西卜。」說到這裏，凱已是面色慘白。
他明白林嵐的言外之意了。
「你明白了嗎，凱？這就是你的天真所在。」林嵐走到凱身邊，居高臨下地望着他，「要是沒有巴力西卜，你根本不會趕來伽農，戴拿更不會受到指引，專程尋找宇宙的災禍！」
「區區兩隻超獸，對於伽農而言是災難，但將目光放在整個宇宙的話，它們什麼都不是！」
「就像行星伽農的人民一樣！」
「同理，戴拿不來的話，高斯不會離開他的家鄉，賽羅也不會專程穿越時空過來，而奈克斯特……哼，那是沖着我來的！」
「至於你，凱，只會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聽到伽農淪陷，子民被其它星球奴役的消息，然後除了憤怒之外，你什麼都不會去做！」
「因為你心裏清楚，這是宇宙的規則，是宇宙的常態！要是你看到類似的消息就要出動的話，只會活活累死在路上！」
「你那誰也不會犧牲的可笑夢想，在宇宙的規則面前，是……」
「夠了，黑暗浮士德！」冰斧撞開了咄咄逼人的林嵐，將他即將出口的誅心之言堵了回去。
儼然恢復體力的賽羅重新着裝究極鎧甲，幾個閃爍間將喪失了心氣的凱和戰神救了出來，擋在了他們身前。
「賽羅？」林嵐好笑地搖頭，「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不，你說的很有道理，這就是宇宙的常態。」哪怕對面的是敵人，但賽羅依舊點了點頭，認可了林嵐的理論，但隨後話鋒一轉，「但這，就是我們奧特戰士存在的意義啊！」
迎著初生的太陽，賽羅的身軀挺拔如松。無數次險死還生的冒險，無數次墮入黑暗的低語，無數次締結羈絆的奇迹，都打磨著這個名為「zero」的奧特戰士，他已經將迷茫打破，將衝動掩藏，也將牽絆化作了自己的力量。
「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宇宙中的戰火始終不息，哭聲依舊響起，但是凱，不要忘記了，哪怕宇宙中充滿了黑暗，但我們是光啊，我們註定要照亮這個宇宙！」
「所謂的夢想，不正是因為難以企及，才讓我們不顧一切的奔跑，也要去將它握在手中的嗎！」
「別忘了，你也是奧特戰士啊！站起來，歐布奧特曼！我們必將照亮黑暗，擊退邪惡！」
賽羅揮舞著三日月刀刃衝上前，繼續和黑暗浮士德的激戰，那堅定不移的英姿，將凱從迷茫中喚起，幾乎熄滅的歐布之光，又一次閃亮了起來。
「嘁。」林嵐見嘴遁失效，有些不爽地咂嘴，反身一腳側踢把賽羅踢回了歐布身邊，「什麼邪惡不邪惡的，既然如此，還有什麼招，儘管使出來吧，我有些生氣了……」
恢復了精神的凱與賽羅並肩而立，兩人對視一眼，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
在能真正消滅異生獸的奈克斯特回歸之前，他們一定要守住這裏！
而在他們對面，林嵐的話才剛剛說完。
「我有些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
「啊——」吶喊聲中，伽古拉從山巔上從天而降，豎直的劍刃破開了巴力西卜的腦殼，直直插入了它脆弱的腦髓中。
這是未來得及被異生獸強化的大型巴力西卜，腦子被破壞的它，只有一個下場。
「噗。」伽古拉一甩刀刃，帥氣地落地，在他身後，巴力西卜無力倒下，濺起了一地煙塵。
「師父師父，蛇心流好厲害啊，我什麼時候能夠學這些招數？」
「這是殺人的劍術，不適合你。」望着不遠處，御言真摯的目光，伽古拉有些複雜笑了笑。
難道要讓他手把手地教導御言，怎樣更加利索地劃破肌肉，怎樣用不傷到骨頭的方式，將一個生命的軀體切成兩半嗎。
想要掌握殺人的劍術，那就必須踩着無數的屍骨和鮮血前行啊。
這不該是一個小姑娘該學的東西，戰鬥，殺人，這些交給他這樣背負罪孽的人就行了。
「伽古拉，小心你的身後！」森羅的大吼聲將失神的伽古拉喚回，他急忙回身格擋，但為時已晚。
巨大的力量壓垮了他，將伽古拉撞得手腕發麻，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了山壁上，削鐵如泥的蛇心劍也失手飛出，落到了遠處。
「嘖……麻煩了。」伽古拉艱難地從石壁中脫出，望向偷襲他的兩隻巴力西卜，面色陰沉，忍不住吐了一口血。
失去了蛇心劍的他，就像是失去了雙手，很難打贏兩隻巴力西卜的合擊。
眼角餘光掃視着周圍，森羅被更多的巴力西卜圍着，險象環生，而立花和御言也被圍攻，一時半會兒很難……等等！
「御言，你在幹什麼！」伽古拉忍不住怒吼出聲。
那個跟在他身後，自稱徒弟的御言，不知何時脫離了巴力西卜的包圍，僅憑一把光線槍就朝他衝來，手裏還抱着他的……蛇心劍！
「危險，趕緊回去！」伽古拉心中滿是擔憂和惱怒。
在他和御言之中隔着至少五六隻巴力西卜，僅憑御言的話怎麼可能過得來啊！
「師父，沒關係的，輪到我來救你了！」御言大聲回答著，身軀靈活地躲開了巴力西卜的攻擊，不時開槍阻擋怪獸的衝鋒，「你看，我很快就會到你這裏了……哎呀！」
驚呼聲中，御言躲過巴力西卜偷襲的尾針，但手中的光線槍卻被擊飛出去，被擋在她面前的最後一隻巴力西卜踩碎。
緊接着，這最後一道關隘張開了翅翼，朝她撲來。
御言閃身躲避，髮帶被勁風吹飛，黑色的長發如瀑布般落下，遮掩住了她那在伽古拉看來異常熟悉的起手式。
失去了光線槍，但她還有刀——能夠用出「蛇心流」的，可以將巴力西卜一刀兩斷的刀！
就用我看到的「蛇心流」，華麗地擊潰巴力西卜吧，這樣師父或許就同意收我為徒了！
這是御言的想法。
於是，在巴力西卜再度衝來之際，御言回憶著伽古拉的攻擊，狠狠抽出了緊握著的蛇心劍！
「不要，不要啊！御言！」不遠處的伽古拉將一切映入眼帘，預感到了接下來結局的他，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大喊著。
可此時的御言，再也聽不見他的呼換了。
鋒利的爪刺，刺入了她的腹部，從中汩汩流出了象徵生命流逝的鮮紅。
而長刀，依舊離巴力西卜，有着令人絕望的幾寸距離。
幾寸之遙，天人永隔。
「御言！！！」伽古拉悲痛的嘶吼聲，幾乎蓋住了整片戰場的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