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九節鬼竹

第八章 九節鬼竹

不遠處的三位貴客都是見識不凡,隱約聽到二人談話,老人示意,二位年輕人的兄長,便徑直走了過來。許正興正不知道如何開口,也不清楚,胡木楊身上能有什麼寶物能讓貴客都這般小心。

「呵呵,小兄弟,可有閑暇?我父親與你說幾句話」許正興只感覺一股寒氣從身後傳來,因為自己的一時猶豫,竟然讓貴客親自與這胡木楊這樣的泥腿子說話,連忙側身讓開,大氣不敢喘一下。

胡木楊看着眼前氣度,穿着,說話都不像一般人的年輕人,正了正身子,順着年輕人的手勢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老人和另外一名年輕人,注意到胡木楊的注意力看到自己這邊來,老人微微點頭示意,身邊的年輕人,則是傲氣的招了招手,胡木楊看着魁梧的老人雖然面無表情,但是一旁的年輕人明顯是不是易於之輩,心中有點犯嘀咕。「這個,這位兄台,我家中還蒸著米飯,怕回去晚了,飯糊了,不方便不方便」胡木楊看着明顯是外鄉人的三人,趕忙準備從面前的空位竄出去。許正興看到胡木楊的動作,哪裏肯放,回頭貴客遷怒於自己,自己怕是要和自己那堂弟去作伴了。

「年輕人,不必害怕,我就與你說幾話」老人示意自己的大兒子,之間胡木楊面前的年輕人直接半推半架的將胡木楊拉到了石階旁邊,胡木楊此時哪裏還敢張嘴,看見一旁眼睛中一閃一閃的許正興,加上剛才許正興如同鴕鳥一般的做派,哪裏不知道這看着像父子三人的外鄉人,明顯是那過江的猛龍,連平日裏跋扈的許大少也不敢多放一個屁,心中不免大急,難道今日出門喜鵲臨門,是假的不成?

老人咪着眼睛上下打量著胡木楊,胡木楊只感覺沉重的氣息壓的自己喘不過來氣,胡木楊硬著頭皮,「老人家,您要問什麼話,您問,我平日裏也幫人相面測字」

「噢?小兄弟,那你來嘗試看看,我今日運道」老人微微朝前探了探身子,彷彿想讓胡木楊將自己的臉看的更清楚一般。胡木楊哪裏敢看,「老人家,說笑,我也就是平日裏跟着師父亂說討喜,混口飯吃,不當真的」胡木楊雙手使勁擺着,腦子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讓你看,你就看,哪裏來的那多廢話」老人身邊的年輕人抬腿朝胡木楊的迎面骨上踹了過去,眼看着快要踹到胡木楊的腿上,胡木楊不知道該不該躲,心裏使勁回憶自己是不是與瞎子出門騙錢得罪了哪位大人物,今日專門讓許正興帶路來尋自己的晦氣,心中又使勁罵了幾聲許正興。

「老二,不得無禮」老人的身子縮了一下,胡木楊順勢朝身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忍的出腳的年輕人一陣哈哈大笑,胡木楊跟着賠笑。胡木楊索性坐在地上也不起身,就與那老人對視着。

老梁路過涇陽橋的時候,遠遠就看見,那父子三人一副為難胡木楊的樣子,「幹啥呢,幹啥呢,當本捕頭是擺設嘛?」胡木楊從未覺得老梁的聲音如此的動聽,聽到聲音趕忙起身,「梁捕頭說笑了,這位老人家與我戲耍呢」

老梁也不戳破胡木楊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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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招招,胡木楊趕緊躲在老梁身後,畢竟老梁可是代表這官府的身份,你就是再大的大人物,還能連老梁一起打了?

老梁咧嘴一笑,「呦,這不是盧先生與二位公子嘛,怎麼不在鎮上多走動走動,找我們小胡掌柜做甚。」

倆位盧姓年輕人,準備扶著自己父親站起身來,盧不平自己猛的站起身來,「不敢,梁捕頭,我與這位小兄弟又事情要談。」盧不平的聲音聽不出來深淺。

「哈哈。談事情,就談事情,怎麼就坐在地上了,難不成盧先生一碗茶水都捨不得?要不行去我那雙水鎮的治所,我那裏還有幾包好茶葉,招待一下盧先生」

「不必了,老大,老二我們走」盧不平轉身就走,留下老梁咧嘴笑着,知道目送幾人慢慢消失在南街口。

「梁大人,您可來的太及時了,」胡木楊一臉悻悻的說,「這是哪裏來的大人物,我。。」

老梁笑眯眯的轉身拍了拍胡木楊的肩膀,「胡掌柜,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別多問,畢竟我也就是咱們小小雙水鎮的捕頭,在朝廷裏面連品階都沒有」老梁正了正自己的帽子,「哦,對了,鐵尺打磨的很亮」胡木楊哪裏還敢多問,一瞬間只感覺雙水鎮還是自己住了三年多的雙水鎮?

胡木楊哪裏還有心思去北街看熱鬧,老梁都回來了,肯定人都散完了,看了看時辰,也該回家睡午覺了。

周三回到家后,從南街菜市場撿了些別人不要的菜葉子,從南街的小巷子穿到西街,直接沒敢走正街,一進門,眼皮子就一直在跳,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周三是倆個眼皮換著跳,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於是周三撿起院子角落裏面的扁擔,雙手抓緊,想想自己在掄大鎚,一下,一下的自上而下的揮舞,一遍一遍的練習這瘸子說的七十二下的掄錘的發力技巧,慢慢的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要知道打鐵鍛造一事,最講一氣呵成,不管是常說的精鍊,還是傳說中的百鍊精鋼,沒有淬火之前,誰也不知道從水裏拿出來的是廢鐵,還是精鋼,最終是否契合心意,只能一遍一遍的修補。周三被瘸子認為資質太差,只配給自己掄小錘,若不是看着周三倆只小錘換著掄下去,而且力道均勻,只怕現在周三也是個干雜貨的小夥計,周三就只能在旁邊仔細觀摩瘸子平時,掌握火候,大鎚的力道節奏,然後自己用其他東西代替,模仿自己在掄大鎚,尋找手感。

泥路巷住着個一對母子,聽說男主人早些年是北邊的獵戶,在山裏出了事,母子二人搬來鎮上,泥路巷中的窮苦人家裏面,大多是孤兒寡母般的存在,周三父親去世的時候,女主人也對周三多有幫襯,所以那戶人家家中的體力活,周三與胡木楊現在偶爾也能幫助一二,

許是年紀輕輕死了丈夫的緣故,年輕的婦人,打來的時候,就分外潑辣,一張嘴從來不饒人,泥路巷中男女老少,平日裏遇事多有避讓。小孩的名字叫封懸河,聽着很是大氣的名字,小小年紀便隨了他母親一般,污言穢語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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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在嘴上,有鄰居勸婦人將封懸河送到學堂讀書,婦人只當旁人在放屁,許是沒有銀子吧。

胡木楊整日無聊的時候就喜歡戲耍封懸河,等胡木楊推門進來的時候,周三還沉浸在揮舞扁擔的動作裏面,只感覺神清氣爽,就是肚子有餓了一些,被頭頂烈日一晃眼睛,只感覺眼前發黑。

胡木楊在外邊吃了虧,早就沒了當上鐵匠鋪掌柜的喜悅,只感覺腹中饑渴,心累憔悴,周三看着胡木楊的神情,只當時看熱鬧看的不爽利。

「小楊哥,不如你去鋪子裏看着一會,我做好飯給你送過去」周三一門心思的害怕自己吃飯的功夫有主顧上門,鋪子裏面沒人,胡木楊去鋪子裏面獃著,好歹能留住客人。

胡木楊有氣無力的擺擺手,「不去,不去,吃飽了睡一覺」說話間,進自己屋裏,出來已經拿着瞎子平時擺攤的旗子「劉半仙」,胡木楊得意搖了搖,「我還是得繼承瞎子的衣缽,不能讓本門的傳承斷在我手上」

一想到老梁磨的光亮的鐵尺,胡木楊就不敢去鐵匠鋪,生怕老梁啥時候不開心,拿去修補,自己如何交待。

驀然間,一個尖銳嗓子響起,「三哥,三哥,你不知道,小楊哥被幾個外鄉人欺負啦,走,快走」原來是封懸河闖了進來。周三正蹲在灶房門口,收拾爛菜葉子,聽到聲音,看向了正在院子角落裏擺弄「劉半仙」旗子的胡木楊,胡木楊正在思考用什麼將上面的字改成「胡半仙」。

「滾滾滾,看熱鬧哪裏都有你」

周三倒是希望胡木楊說話,往日就算是東街的大戶子弟欺負了西街的人,胡木楊都要糾集劉胖子幾人,晚上去小巷子堵人,打回來,今天胡木楊自己受了欺負,怎麼不見說話。

「小屁孩,你懂個屁,你知道啥是殺氣?那幾個人明顯敢殺人,滾,滾滾」

封懸河小小的個頭,嘲諷的看着胡木楊,「哎呦,這是慫了啊,平時欺負我的時候,怎麼不見慫,狗屁的殺氣」胡木楊哪裏能忍封懸河的話,直接抽出撐旗子的竹竿,滿院子追趕封懸河起來。

周三搖頭看着大呼小叫的來人滿院子跑來跑去,便不再擔心,走進灶房做飯去了。胡木楊手上的竹竿,黑漆漆的樣子,但確實是竹子的模樣,加起來一共有九節,直接到胡木楊肩膀的高度,比其他的正常大小的竹竿要重一些,旁人看了,只當是瞎子疲懶,平日裏不喜歡打理,將好好的一根翠竹竿,用成了黑色,只要胡木楊自己知道,這竹竿天然就是黑色的,瞎子還給竹竿起了一個很威風的名字「九節鬼竹」,用瞎子的話來說,平日裏看陰宅,哪能碰不上髒東西,全靠着九節鬼竹,誅邪避讓。

倆人滿院子跑累了,這才氣喘吁吁的躺在院子的牆角,靠牆坐着,封懸河四處不停的看着,「你賊眉鼠眼的看啥呢?」

「哎-」封懸河小小年紀學着大人的神態嘆了一口氣。

周三端著一碗飯從灶房走了出來,「瘋子,怎麼了?」周三的話,讓封懸河一張小臉皺了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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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群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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