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圍城的暴雨

陸傑高舉手機照亮，在一處牆面上找到了開關，他按下開關，白熾燈嘶嘶地響了響，緩慢而又堅定地照亮了地下室。

江柒看了眼手錶，離午夜十二點還差一個小時，他必須在陷入沉睡進入葬禮之前找到一些線索。

江柒沒有去看那些書架上精心保存的報紙，單是看一眼日期他就發現那是有關最近幾年的報道。他知道關於三年前的報紙一定早已被堆放在角落裏，混在那些成捆的、發黃的甚至佈滿黴菌的報紙之中。

他走向最近的一大捆報紙，看得出來有一位或者幾位很敬業的老館員細心的整理過，同一年的報紙都被分在了一堆。

江柒不停的翻找著，從一大堆報紙的合訂本中抽出了三年前六月份的那一疊，「手電筒照過來。」

陸傑快步走過來，把手機照在江柒面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張從南都與上京交界線處向內拍的照片，照相的人好像站在高架橋上，他的鏡頭正好框住了整個南都，畫面上南都範圍內一大片積雨雲扎堆的下着傾盆大雨，而南都周圍都是一片晴天！

標題上赫然寫着：圍城的暴雨！科學無法解釋的奇觀！

江柒正欲接着往下看，一旁陸傑手中握著的手機突然就掉下去了，他神色佈滿慌張與疑惑，整個人指著報紙打着哆嗦，「這......這......這不可能！三年前六月份我們全家都在南都大賀山的度假村裏！整個六月從來沒有什麼暴雨！我記得很清楚！」

江柒很平靜的看着他，等待他回過神來，他平靜的說：「你說的沒錯，在我的記憶中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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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這個報紙是什麼？上面所說的『圍城的暴雨』又是怎麼回事？！」陸傑能聽到他自己劇烈的心跳聲，數不盡的雞皮疙瘩爬滿了他全身！

「不知道。」

「不知道？」陸傑沉默了一會，他又猛地抬起頭，「不對！你肯定知道些什麼！不然不會叫我來這裏！」

「我能告訴你的只有你的記憶沒有出錯，來之前我在網上試圖搜尋出一些蛛絲馬跡，但毫無收穫！」江柒用力的揮舞著報紙，「這麼大的事，網上連一點風聲都沒有，就好像......就好像......這件事壓根就沒有發生過！」

「這份報紙並不只有單份，這裏還有很多篇都有記載。」江柒說着又翻出一些，在他繼續往下翻的時候，一旁同樣瘋狂翻找的陸傑突然動作一滯，「沒了......」江柒看向陸傑，陸傑渾身都在顫抖，「六月十一號的報道說暴雨可能會持續到十三號，但是十二號的報紙上再也找不到一點有暴雨的痕迹！」江柒看過去，十二號的頭條赫然是「省中學生奧數競賽截至報名！」，陸傑說的沒錯，江柒逐字逐句看下去，會持續到十三號的「圍城暴雨」彷彿憑空消失，再也無法捕風捉影！

線索......斷了。

恰恰此時江柒事先設好的鬧鈴響了起來，距離午夜還有半個小時！「陸傑，先不看了我得回家了，這件事先不要聲張！哪怕對親人也不要說起！明天再見。」說着飛也似的跑開了。

奔跑中江柒回頭看了一眼愣在原地抱頭呢喃的陸傑，心裏升起一股複雜的滋味，今晚......會發生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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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管是高速路入口的殺人慘案，還是被從歷史中抹去的謎之暴雨，這些都是之前的重複中沒有的，包括他這次保留的記憶也是，一切彷彿都在昭示着什麼。

也許，書中所說的「正軌」要來了......

等到江柒躺到床上，時間剛剛好，分針走滿了一圈，即將與時針交匯。——

「江先生，你終於來了，葬禮已經開始了。」侍者為江柒穿上黑色西裝，繫上素白的領帶，遞過燃燒的燭台。

「我自己進去。」撂下這句話，江柒直直走進了教堂。

現如今太多的疑惑壓在他的心頭，白皮書說三年前濕婆降世，如果這個濕婆是他理解的那個濕婆的話，那麼白皮書就是指的那位天竺國神話中的毀滅之神，與梵天和毗濕奴共為天竺國三相神的存在！

還有三年前他與少女相識，但是他壓根就沒有這段記憶，好衝突，說不上來的感覺，面對少女的時候，強烈的熟悉感與強烈的陌生感並存。

牧師同上次一樣念著禱告詞，眾人拉着手悲傷的歌唱着，唱畢，來客們說說笑笑的往外走去，臉上洋溢着輕鬆的笑容，江柒一時間覺得無比的荒誕！

犯不着這麼開心吧？這可是死人了誒？明明剛才還哭得泣不成聲來着！明明剛才還有人在為了她的逝去而抽泣！你們那哀悼的氛圍把我都感染了誒，這麼輕鬆的歡聲笑語是認真的嗎！！

不知不覺江柒就哭了，他想那些人一定是忘了你嘞，祈禱了、唱歌了，就這樣不在懷念了，簡直是屁嘞！他莫名的為少女悲傷，豆大的眼淚不要命的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