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師無念山，千年風波起（上）

三人自洞口行至青石階前，三疊石台階之上便是無念山山門口。

虞月秋看見不遠處有一白衣道人，頭髮鬍鬚皆全白，手上拿把黑羽扇子緩緩向他們的方向走來。

待到距離稍近，只見那白衣道人身後還跟着三個人：一位身着碧綠衣裙的女娘，看眉眼，正是含苞初開的年紀，虞月秋估摸著比他們大不了幾歲。

正中間的黑衣道人雖沒有兩鬢皆白但也已然是老驥伏櫪的年紀，眉壓眼的五官讓他看起來更添幾分壓迫感。

還有一個與碧衣女娘年紀一般的少年並排跟在側後方，一身灰衣，身姿挺拔，虞月秋覺得那少年像極了一顆柏樹，要說有哪裏與身旁的二位少年不同，應該是清修幾年所呈現出的與旁人不同的沉穩安靜。一旁的楚天歌早已看直了眼，四人早已站定在面前，他還全未發覺。

白衣道人掃了一眼三人，緩緩開口道：「你們是最早到達山門的人。」

虞月秋和楚天歌還在發愣，一旁的宇文澹做了個拱手禮，回了白衣道人的話：「前輩好，在下宇文澹與友人虞月秋，楚天歌仰慕無念山許久，此番是想來拜師學藝的。」

這時剩下兩人才緩緩回神，慌忙抱拳拱手齊聲回道：「小輩虞月秋」，「小輩楚天歌」，「特來拜師學藝，請前輩成全。」

白衣道人慈祥一笑說道：「那你們說說，為何要修習仙術？」

楚天歌高舉左手大聲回答：「要追求正義，做隱世仙客！」

虞秋月緊隨其後說道：「要斬妖除魔，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宇文澹淺淺思考了一會緩緩開口道：「誅盡天下不公，平定天下不平。」

無涯聽完宇文澹的話后愣了一下，他的記憶之中好像也有一個人說過類似的話。

他讚許的點了點頭，對石階下的三人說：「在下是無念山山主無涯，既然各位小少年皆是我無念山的有緣人，那就讓老朽探一下各位的底，看看各位的仙根如何。」

三人震驚，原來眼前這位白衣道人就是傳說中功法冠絕天下的活神仙無涯。「那無涯前輩旁邊那位黑衣長老便是他的師弟無乾了吧，據說無乾與無涯功法不分上下，是這仙門中獨一份的絕代雙雄。」虞月秋暗想。

說罷無涯便與旁邊的黑衣道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各捏出一道仙訣，緊接着一道金色的光依次進入了三人體內。

無涯探進宇文澹身體里，仔細甄別了一下他的仙根后不由心中暗喜。此人根骨極佳，是近幾十年來仙門裏獨一份的好根骨。他又回想起剛才宇文澹說過的話，還有剛探過的仙根，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少年的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感覺.........。

旁邊探進虞月秋根骨的無乾眉毛卻壓的更深了，無涯看一旁的師弟面色不對便也探進了虞秋月身體里，隨即也面色一沉。

「原來百年前墮淵所說的身負魔骨之人，竟是這個小女娃！」。無涯震驚之餘更多的是對這女娃娃多了一絲憐憫，她何錯之有？只是生來身負了魔骨，便要被趕盡殺絕嗎？

虞月秋看着無涯和無乾二人的面色漸沉，心也漸漸提了起來。

「前輩，是我根骨不佳嗎？」虞月秋小心翼翼問道。無涯憐愛的摸了摸虞月秋的頭，對她說：「你不是根骨不佳，是根骨有些奇異，這些日子你先跟着我修鍊吧，若是修鍊好了，也是可成大器的。」

旁邊黑衣道人也對着剩下的兩位少年道：「我是無念山凈梧峰無乾長老，你二人根骨尚可，且先跟着我修鍊吧。」可一旁的虞月秋還沉浸在自己根骨不尚可的失意中，旁邊兩位少年也沉浸在剛才的仙法中皆無迴音。

一旁一直不作聲的少年看他們三人皆沒反應過來，笑道：「師父師叔已答應收你們為徒了，還不快跪下來拜見師父。」三人這才驚覺，連忙跪下正正經經的磕頭行了拜師禮。

至此，三人組跌跌撞撞的進了無念山，稀里糊塗的淺行了拜師禮。無涯與無乾接着迎接剩下的前來想要拜師的人，安排身旁的兩位年輕人帶領他們熟悉無念山。

碧綠衣服的女娘走到三人面前介紹起自己：「楚師弟，宇文師弟，虞師妹你們好，我姓鍾名離，是凈梧峰無乾長老座下弟子。那位是你們司徒擾師兄，是濯梧峰無涯門主座下弟子，也就是虞師妹你的直系師兄，以後你們要結伴住在濯梧峰上。」

司徒擾看着虞月秋微微一笑。

宇文澹一聽說虞月秋不與他們住在一處，心中升起些許不爽。楚天歌插嘴道：「那鍾離師姐，我們豈不是也要住在一處？」

鍾離被楚天闊脫口而出的話臊的面上通紅，回道：「男女之間自然是授受不親，當然不是住在一處。」

楚天闊發覺自己的話不妥，旋即不好意思的看向別處，他覺得這個師姐甚是可愛，與旁人不同。如果虞月秋像一尾小金魚一樣活潑，熱烈，那鍾離師姐就像冬天裏盛開的梅花，泠冽又柔軟。想着想着，楚天歌的心砰砰直跳。

虞月秋跟在宇文澹後面邊走邊問鍾離：「鍾離姐，我估摸着你也與我們差不了幾歲，無念山不是十二年才有一次選拔弟子嗎？」

旁邊一直在旁邊當看客的司徒擾走到虞月秋身邊，溫柔的對她道：「因為無念山最講究仙緣，我與鍾離皆是師父師叔雲遊四方的時候，機緣巧合遇到的，於是便被帶回山上修鍊了。」

虞秋月暗暗想：「早知道就不窩在家裏了，多出去走走，說不定早幾年上山我就是楚大哥和阿澹的師姐了。」少女一通亂想之後蹦噠到了宇文澹身邊，悄咪咪的貼在宇文澹耳邊說着剛才的想法，說罷捂著嘴巴自己哈哈的笑了。

宇文澹不習慣有人如此靠近他的身體，少女靠近他時，他身體猛的一緊繃，呼吸開始不受控制。他趕忙往後稍稍欠身，看着少女一臉的得意洋洋，不知覺間他也勾了勾嘴角。

虞月秋第一次看見本着臉的木坨子笑，驚訝的戳了戳宇文澹的臉，不可思議道：「阿澹你原來會笑啊，你一要多笑笑，因為你笑起來太好看了，就好像那個畫本子裏面說的清風拂面一樣。」

被虞月秋一說，宇文澹收回了嘴角，轉移話題般抬起手輕彈了一下虞月秋的腦袋「打平了。」他面無表情的說。一旁的楚天闊看見宇文澹面無表情的彈腦瓜，心中感嘆：「面無表情開玩笑，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啊。」五人打鬧間來到了大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