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重整門派

天衍宗青赤司命轉眼之間倒在劍堯劍下，其他弟子見狀紛紛慌忙作鳥獸散。

劍堯沒有理會棠義和，飛身抓住幾名潰逃的弟子。

「回去告訴你們那個什麼玄帝，歸雲門陸雲流不日便會登門討教！」

他用力一甩，把這幾名天衍宗的弟子甩飛極遠，他慢慢踱步到棠義和跟前，「起來吧。」劍堯緩緩開口道。

棠汐根本沒明白狀況，看着她爹爹跪倒在這個毛頭小子面前，一臉訝異，甚至覺得她爹剛才是不是被打糊塗了。

棠義和伸手拽住棠汐，想讓她跟着一塊跪下。

「快跪下！汐兒！你們，你們也跪下！」棠義和嘴角溢出鮮血，握劍指著門下弟子。

歸雲門弟子傻了眼，但掌門之命不敢違背，無奈全都跪在青石台階上，跪在這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跟前。

「棠義和，你剛才在庭院之中，好像說要審審我？」劍堯懷抱銹劍，看着低頭撅著屁股的歸雲門眾人不禁覺得好笑。

「不敢不敢！弟子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祖師神威，還請祖師責罰！」

棠義和面色蒼白顫顫巍巍道。

「你怎知我是你家祖師？」劍堯蹲在他面前問道。

「弟子年輕時偶然聽師父說起過，我派祖師當年被稱為劍帝，天下七劍之首，平生嗜酒如命……」棠義和偷偷看向劍堯，有些做賊心虛的意味。

「接着說。」劍堯笑着盯着棠義和的臉。

「最愛有三劍，君未生，慨然去，不可渡…至今大殿裏仍然供奉著祖師寶劍…弟子一直以為是傳說，沒想到今日能有幸面見祖師…」

「哈哈哈哈，」劍堯開懷大笑，「我問你，是誰不許門下弟子飲酒食肉的？」

「是…是第三十九代掌門定下的門規…」

「荒唐！無酒無肉修得甚道！從今日起，這條門規就廢除了，我說的！」劍堯厲聲道。

「是！弟子遵命！」棠義和跪地叩頭，他眼睛瞥向一眾弟子，「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拜見祖師！」

一眾人跪倒在地，異口同聲道，「拜見祖師！」

聽棠義和嘴裏口口聲聲說着祖師，棠汐忍不住咋舌，他跪在地上看着衣衫襤褸懷抱銹劍的少年，心想這就是開派祖師陸堯？怎麼會這麼年輕，他不是早就死了嗎？若這個人真的是陸堯，難不成他已經活了上千年？可這個人確確實實只用了三招就殺了兩名劍境五層的高手……

「在想我是人還是妖怪嗎？棠姑娘？」劍堯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

棠汐微微俯身，「弟子不敢，剛才不知是祖師尊駕，冒犯了祖師，還請祖師恕罪。」

劍堯擺擺手，「都起來吧，我陸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走吧，殿裏說話。」

劍堯抱着銹劍只顧往上走，歸雲門弟子皆跟在他身後，棠汐也攙扶着她爹尾隨眾人緩步上山。

到了殿裏，劍堯直接坐在掌門太師椅上，他雙腿往供桌上一搭，隨手摸了一個蘋果啃。

大殿之上不供神仙也不供佛陀，只供著幾把劍。

最上面一把劍如若玉石，碧波一樣的劍柄，黃玉般的劍身，並沒有鋒刃，只像是一把價值連城的古玩器具，上面精雕細琢，各類異獸栩栩如生。

下面還有三把劍，從左到右依次排列，造型各異，輕重各異，光芒各異，全都不是凡物。

歸雲門弟子站列在大殿兩旁，棠義和緊挨着劍堯，像是個在皇帝身旁噓寒問暖的太監。

「蒼天護佑我歸雲，今日祖師臨凡，歸雲門大興有望！」棠義和作揖再拜。

劍堯咬了幾口蘋果，或許是覺得並不好吃，直直拋出殿外去。

「棠義和，我問你，歸雲一脈是怎麼沒落的？」劍堯問道。

「回稟祖師，自天下唯劍獨尊時，歸雲門風光無限，後來修道之人多了起來，修習劍意之人愈來愈少，反倒是練氣修丹之人越來越多，那時歸雲門才逐漸沒落。世人認為，練氣遠比修劍簡單，修劍五十年才能達到的境界，練氣三十年就可達到，故當今天下，劍修者，並不多見了。」

「原來如此，那這個天衍宗又是怎麼回事？」劍堯又問。

「祖師有所不知，劍修者雖少，但留存下來的並不是一些泛泛之輩，都是在劍境上有所成就的人，天下十九州，如今三劍帝並立，北冥玄帝就是其中之一，他仗着自己修為高，吞併了北冥一帶無數大大小小的門派，如果不是祖師今日現身，恐怕我歸雲門也要被天衍宗吞下了。」棠義和立論遑遑，言辭灼灼。

「哼，」劍堯冷笑，「三劍帝並立？我倒要看看，當今天下哪個蟲兒敢自稱劍帝！」

「若祖師出山，自然是沒有對手的。」棠義和奉承道，「只不過這些人門下弟子甚多，各種勢力盤根交錯，祖師若要與他們交手，還需小心。」

「無妨。」劍堯冷冷道。

他看了一眼大殿之上的那把碧玉般的劍，只一招手，那把劍便飛到他手中。

黃泉劍，又名碧落黃泉，斬黃泉，他用過的所有劍中，最稱心如意的一把，也正是用這把劍，斬遍整個天下難有敵手。

他把劍輕輕往地上一插，黃泉劍直直插透青石，半個劍身都插進了石層之下，一道巨大的淡金色劍氣如水面破開漣漪向四周盪去，整個大殿，整個庭院，整個歸雲派，劍氣一直蕩漾到宗門山口才緩緩停住。

劍氣結界。

非劍境九層巔峰不可破的劍氣結界。

「我要下山，」劍堯開口道，「殺了那兩個人，恐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這道結界非劍境九層不可破，他們要是再來，你們也不必擔心。」

「祖師要去哪兒？」

「去尋訪故人，順便會會那個玄帝。」劍堯看着曾經最喜歡的三把劍，默默嘆了口氣。

「我走之後，你帶領着門下弟子好生練劍，就從入雲三式練起！我回來要是看到你們練得還是亂七八糟，你這個掌門就別當了！」

劍堯看向棠義和，「對了，你小子起劍時經脈不通，劍氣不達，必是用了些旁門左道。」

他拿起銹劍劍鞘，在棠義和肩上，腹部，小腿幾處穴位輕輕點了幾下，棠義和頓感氣息通暢，彷彿千里之堤崩塌裂開，水流奔騰在體內涌動。

「這樣你就可以繼續提升修為了。」劍堯說道。

棠義和又驚又喜，連忙跪在劍堯面前，「謝祖師解脫弟子渾噩！」

「我問你，曾經的天下七劍，你可知他們現在身在何處？」

「不知祖師說的是哪幾位？」

「病劍聖沈疾，刀劍雙修謝北，小書聖趙不思，凌霄仙子蘇卿卿，鎮南天裴秀，萬戶侯上官無悶，這些人你可有聽聞過？」劍堯瞥向棠義和問道。

「沈疾？沈道公？不知祖師說得沈疾是不是當今劍修泰斗沈道公？弟子孤陋寡聞，只聽說過沈道公的大名…」

「不怪你，這幾個人脾氣都很古怪，許久之前他們就有隱退江湖之意，你沒聽說過也很正常。」劍堯說道。

「沈疾現在在哪兒？」

「沈道公世外高人，已有數十載不曾露面，但他卻有一個徒弟，名動天下，祖師要是能找到他那位徒弟，說不定能問出來沈道公在哪兒。」棠義和說。

「徒弟？」

「南唐揚州城江府公子，名叫江懸靈，年方十七就登上了劍境七層，他是沈道公的唯一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