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

時光冉冉,一晃十五年過去了,當年的兩名孩童已經長大成人。而且都在道人身上學到了通天的本領,小夢資質高,修為節節攀升,此時已經如同陸地神仙一般的存在。而東子雖然資質普通,修為一般,但他陣法一道卻要遠遠超過了小夢,直追道人的存在。

這一日,二人相約探尋一處遺跡。有小夢高深修為在前探路,東子作為陣法宗師在旁協助,二人一路高歌猛進。但不曾想二人被一座大陣所困。

大陣內,小夢正在詢問東子這做大陣該如何破解,而東子也不負眾望,推算出了破解之法,那就是以陣破陣,用五蘊流風陣破解這無極峰巒陣。但是前提是二人需要明白五蘊流風陣和無極峰巒陣的所有知識。東子不用問,作為陣法宗師,自然一清二楚,而小夢卻一竅不通。

接下來東子開始講解兩個陣法的所有知識,小夢也是聰明之人,學的也是極快。

十天後,就在東子講解完最後一個關鍵點之後。小夢忽然眼睛一亮,他難自語道:「我明白了。」

隨着話語說出,只見天地忽然朦朧一片,接着偏偏破碎了開來。東子和小夢二人同時化為一道流光射到空中消失不見。

同時小世界內,陸真與東華上人同時睜開了眼睛。此刻陸真望着東華上人面帶笑意,而東華上人眼神朦朧,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便是十方天地陣的巧妙之處,佈陣之人完全憑藉在虛幻世界之中套取想要得到的東西。而陸真因為是第一次施展此陣,所以浪費了很長的時間這才得到了五蘊流風陣的所有的一切。

此刻陸真直接連接無極印,再次佈下了無極峰巒陣,雖然這無極峰巒陣被東華上人識破了,但一時半會東華上人也別想反殺陸真,所以只有在這無極峰巒陣之中陸真才能有時間反擊。

此刻,東華上人一見陸真又放出了無極峰巒陣,當下哈哈一笑,再次推演之後向陸真攻來。

陸真一邊躲閃,一邊悄悄將右手藏與身後,以手為筆,以虛空為紙,以真元為墨,繪出了一個又一個的符籙來。而每凝結出一道符籙,都被陸真隱藏在無極峰巒陣當中。

時間悄然過去,陸真奈何不了東華上人,而東華上人一時半會也近不到陸真身前。二人一追一逃,時間悄然過去。

便在這時,陸真雙手猛然一掐法決,無極峰巒陣之中陡然亮起無數的符文來,這些符文飛快轉動,一個又一個的有序排列組合,漸漸組成一套陣法來。此陣正是在十方天地幻陣之中由東子講解的破解之法,此刻被陸真直接拿來應用了。

而東華上人豈能不認識這些符文是什麼,正因為認識所以震驚。此刻只見他從來沒有變過的臉上陡然閃現一絲慌亂,接着也不再追趕陸真,猛然止住腳步,手指飛快的掐動,一個又一個的符文憑空出現,這是要與陸真爭時間。而陸真豈能讓他如願,當下也不猶豫直接操縱的剛剛組合而成的符陣向東華上人籠罩而來。

符陣籠罩之下,東華上人眉頭一皺,當下一拍儲物袋,從儲物袋之中取出一套陣旗來拋向空中,接着手決一掐,陣旗立即變成一座陣法把陸真組成的符陣抵擋在外。

陸真似乎早已料到會有如此一出,當下操縱着無極峰巒陣碾壓而去,這無極峰巒陣雖然被五蘊流風陣所克制,但這套普通的陣法卻怎能抵擋住無極峰巒陣的威力。當下一接觸之時,陣旗便紛紛崩裂。

事不宜遲,當下陸真便操縱着符陣把東華上人團團圍住,還不待東華上人有所反應,符陣運轉之下,東華上人身上的五道流光猶如太陽下的積雪,紛紛消融起來。

而此刻的東華上人臉色也變得驚慌起來,他抬頭望了一眼陸真,遙遙問道:「陸道友,你我二人就此打住如何?」

此刻沒有了五蘊護體,東華上人就算推算出了無極峰巒陣的演算路徑,也是不敢亂動的,必定天空之上的雷霆,山峰的落石可不是擺設。此刻儼然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望着東華上人平靜無波的眼神,陸真緩緩搖搖頭,事到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還有第三條路可選。想到這裏,陸真一心二用之下,直接放出熾火劍便想了解這東華上人。

見陸真如此決絕,東華上人忽然一笑,道:「陸道友難道不想知道這幽冥之光該如何破解么,若知道中了這幽冥之光一個月內若不能解決掉,那麼等待自己的便是死路一條。」

「幽冥之光?」陸真一愣,瞬間想明白了原委,原來自己與東華上人陷入十方天地幻陣之中不知不覺已經早過了三日,此刻身體已經被幽冥之光纏繞,雖不知東華上人所說一月之內不解決便有性命之憂是真是假,但怕也是麻煩事了。

這一猶豫,好似正中東華上人的下懷,他猛然一掐法決,接着從身上亮起無數的符文來,這些符文有的大如山斗,有的小如蝌蚪,此刻一運轉之下,全部組成起來對抗着陸真的符陣。而同時東華上人身上的五蘊也漸漸濃厚起來。

眼見如此,陸真當下不再猶豫直接施展了神宵九變的第一變仙人變,萬道劍光歸為一道,直接向東華上人此去。

東華上人見此眼神一縮,他一拍儲物袋,從中取出一物,此物猶如一張薄紙,卻晶瑩剔透,此刻被東華上人取出,迎風長大便可擋在了東華上人身前。而陸真的這一擊也落在了此張紙上。

陸真見此眼神一縮,他知道時間緊迫,若是讓東華上人掙脫了束縛,那麼等待自己的便是死了一條。當下拿出了自己的殺手鐧,直接一指指向東華上人,緊接着從指尖竄出一條火蛇來,此火蛇晦暗至極,好似隨時都會熄滅一樣。但是它卻是由天火構成。粘著必死碰著必傷。

瞬間火蛇飛到紙張之處,只輕輕一接觸,嗤嗤一陣響動過後,這張可以防住陸真最強一擊的紙便被燒出一個大洞來。就在東華上人不信的眼神當中,這火蛇瞬間竄到了東華上人的身上。

嗤嗤……東華上人雙眼圓瞪,儘管胸膛已經被燒出一個大洞,但他仍然面無痛苦之色。只是滿臉的落寞不甘之情盡顯眼底。

他低頭愣愣的望着胸膛上越燒越旺的天火,眼神迷茫之中帶着解脫,二百年了,整整二百年了,回顧一生自己有精彩有失落,有追求有奮鬥。如今終於得到了解脫。

火焰熊熊,焚燒着一代巨匠。陸真緩步走到近前。他臉上無喜無悲,只有淡淡的欽佩,一代宗師,若不是遇到自己,恐怕此刻已經得到了遺跡之中的寶物,他日便能偷窺金丹大道,羽化成龍吧。

正是造化弄人。火焰整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這才熄滅,原地剩下了兩件物品,一件正是東華上人的儲物袋,這儲物袋不知是何等材料做成,竟然不懼天火的焚燒,第二件便是東華上人賴為倚仗的五蘊之石了。

陸真看到兩件事物,當下手一招收了起來,接着撤了無極峰巒陣。此刻再看外界,只見一百多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他們的神魂都被東華上人抽走,此刻只剩下一具枯屍。

陸真嘆息一聲,塵歸塵土歸土。他在地上用熾火劍挖出一個大坑,把這些人的屍體全部放到了坑中,放出僅存的一點天火把他們的屍體燒為灰燼。接着又用土填了回去。

做完這些,陸真打量了一眼山巔上的生死陰陽陣。這陣法怕是需要祭奠一百零八修士的神魂才能破解開的。想來東華上人知道了這一點才矇騙陸真他們前來送死的。只不過半路出了陸真這個異類,最終功虧一簣。

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接下來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弄明白這幽冥之光是什麼東西。要用什麼方法解決。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出了這個小世界再說。當下,陸真也不猶豫,順着原路返回。

三天後,群山身處,陸真現出身影,他在小世界之中足足用了三日才走了出來,原因無他,只因熟悉東華上人破解小世界所用的陣法,而且陸真也清點了一下東華上人的儲物袋,想找到幽冥之光的訊息。果然不出陸真所料,東華上人儲物袋之中不但有關於幽冥之光的訊息,而且東華上人還曾受到過幽冥之光的侵襲。

訊息上記載,在南海普陀島之中有一個普陀門,這門派之中盛產一種碧空木,這碧空木便能吸收幽冥之光。

得此信息,陸真不安的心放下了一些,事不宜遲,他在原地辨認了一下方向,接着放出飛劍,縱身上了飛劍直接往南海方向飛去。

……

且不提陸真,再說水月搖。一月前她與同門朱夢陽,隋佳慧,劉同來跟隨奉嵐真人一同前往雲霞宗參加升仙大會。

雲霞宗山門坐落天浩州境內,自上古建派至今,歷經數萬年的風雨。乃當世十大門派之一。而每十年舉行一次的升仙大會也會邀請眾多門派參加,其中不單有周邊各州的大小門派,便連遠在青冥州的幾個門派巨擘也會派人參加。可謂是群英薈萃,賢者雲集。

水月搖等幾人在奉嵐真人的帶領下,連續飛行了七日這才到了雲霞宗山門之前。

「到了,這便是雲霞宗了。」奉嵐真人停下身形,指着眼前連綿起伏的山巒對身後四人說道。

幾人還是第一次來雲霞宗,他們見慣了天岐山的高大雄偉,此刻再看眼前山脈,雖多是多以,但沒有一座山峰能趕得上天岐山的雄壯。

當下劉同來一撇嘴說道:「我本以為這雲霞宗響噹噹的一個大門派,料定這山門也不同凡響,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么。」

奉嵐真人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微微搖頭笑道:「你小子不要小看這雲霞宗山門不怎麼樣,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此處山脈乃是天浩州靈脈起源之地。此山脈之中不但靈氣充沛,更是生產數不盡的靈草靈數。像最有名的甘源果,寸金草便出自這雲霞宗。而且雲霞宗是當世十大門派之一,門內弟子十數萬眾,天才更是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聽奉嵐真人這麼一說,劉同來等人來了興趣,只見劉同來正眼望了一眼雲霞宗山門處,饒有興趣的說道:「這麼說,這雲霞宗比之我天岐宗要強上許多了?」

奉嵐真人見劉同來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當下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麼主意,此刻也不說破,而是擺擺手說道:「到時你就知道了。」說道這裏,他微微一頓,遠遠的望向了雲霞宗山門所在之地。

四人見奉嵐真人表情,都順着目光看向了山門之處,只見雲霞宗山門所在之地有眾多弟子走了出來,在門牌兩邊站成兩排,接着又有一名青衣修士踏空而來。

能虛空踏步而行,顯然是一名結丹修士。此刻那結丹修士只在空中走了幾步便已然來到了眾人身前。他年約七旬,氣質獨特。來到近前便對着奉嵐真人一拱手笑道:「諸位道友遠道而來,鄙派蓬蓽生輝。」

「道友客氣了。我等乃是天岐山弟子,特奉掌門之命前來貴派參加升仙大會。」奉嵐真人還了一禮說道。

那老者聞言當下眼睛一亮笑道:「原來是天岐宗道友,道友快快請隨我進山。掌門昨日還詢問我天岐宗可曾前來,沒想到今日諸位道友便來了。」

幾人一邊說笑,一邊入了雲霞宗山門。進了山門只見山門內早已停落着幾隻仙鶴。那老者讓守門的弟子驅來幾隻,眾人乘坐上去一同前往了迎賓閣。原來這雲霞宗也設有禁空法陣,但這仙鶴看似活物,卻是機關傀儡,與大陣融為一體,自然能在空中飛行。

幾人乘坐仙鶴一路飛馳,越過幾座山頭,片刻後來到一座山腰上,山腰上密密麻麻的滿是各種亭台樓閣,正是所謂的迎賓閣。

「迎賓閣到了。諸位道友,離升仙大會還有三日,諸位且在此好好安歇一番,待三日後,我再派弟子前來請各位前往落霞峰。」那老者把奉嵐真人等引到一處院落之中,笑着對眾人說道。

奉嵐真人也是路途勞頓,當下爽快的答應。當下那老者又叮囑了接待的弟子一番,這才乘鶴離去。

待老者一走,有接待的雲霞宗弟子便一一引著五人到了各自的房間之中。不提別人,水月搖被帶到房間之中,待那雲霞宗弟子走後,水月搖靜靜的站在房間之中。此刻她雖以本來面目示人,但臉上清冷一片,不予別人任何錶情。此刻等那雲霞宗弟子一離開,她輕嘆一口氣,離開宗門已經七日有餘,她這七日總是心神不寧,似有什麼東西放不下,思來想去大概是因陸真的離去不能釋懷。

一雙美目在房間里打量了一眼,見床櫃桌椅一應俱全,但也很是簡單。她自小跟隨爺爺吃了不少苦頭,心中並沒有多少貪求享樂的慾望,此刻也只是感到稍稍的不適應,其它的也便沒放在心上。

她走到桌子邊,緩緩的坐在椅子上,一抬頭只見一座鏡子垂放在桌子上,裏面正倒映着自己絕美的容顏。望着鏡中自己略顯憂慮的樣子,她有些失神。這一失神只見鏡中自己旁邊隱隱約約現出了一個身影來。她看到這裏,心中驚喜萬分,猛然回過頭去叫道:「陸真!」

這一回頭,卻見房間之中空空噹噹,哪有陸真的身影,當下心中失落至極,彷彿整個魂都丟了。正是:「紅花零落誤青春,對也真情,錯也真情。往事情景何處尋,千點思愁,萬點思愁。風捲雲舒日日休,說不出口,咽不下口。最為刻骨是思愁,睜眼是你,閉眼是你。」

升仙大會每三十年舉行一次,上次舉行之時,傅文傑還在襁褓之中,因此並不知這升仙大會的熱鬧情景。

作為雲霞宗當代掌門獨子,傅文傑從小可謂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他天資超絕,修行刻苦,不到二十歲便已然築基,時至今日更是達到了築基後期。在這雲霞宗里,任誰見了都得叫一聲傅師兄。

今日乃是雲霞宗三十年一次的升仙大會,在昨日他就自告奮勇請了一個迎接門派入場的差事。今日一早,他便穿戴整齊,對鏡整理一番便出了門。招呼了兩名師弟,他御劍來到了迎賓閣之前。

「見過傅師兄。」迎賓閣前有雲霞宗弟子,此刻見傅文傑御劍而來,連忙行禮問好。

傅文傑一擺手,問道:「這些日子共有多少門派來我雲霞宗?」

「回稟傅師兄,共有七十七個門派派人參加我宗升仙大會,另外還有四十餘城池也來人了。」那名弟子恭敬的回答道。

「哦。」傅文傑一聽神色一喜,他從小聽過幾次雲霞宗升仙大會的熱鬧之處,每次舉辦升仙大會之時,便有數十個門派和城池中人來參加,而此次更是多達一百多門派和城池來人,可見這次的熱鬧程度必定不下於往日。想到這裏,傅文傑也感到由衷的自豪,雙手一拍笑道:「好,你們前面帶路,待我一一請他們。」

說着傅文傑便當下走入一個院落之中,身旁有弟子提醒著這是神宵門落榻之處。傅文傑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接着由身邊的雲霞宗弟子叫了門,很快十名神宵宗弟子在一位結丹修士的帶領下出了房門。

傅文傑趕緊走上前去施禮說道:「晚輩雲霞宗三代弟子傅文傑,見過神宵宗周前輩,見過各位道友。今日是我雲霞宗舉行升仙大會之日,在下特奉掌門之命前來請各位前輩到落霞峰一聚。」

「哦,原來是傅賢侄。」神宵宗周兵圓臉上露出一抹微笑,他虛手扶起傅文傑笑道:「早就聽聞傅掌門有一位天資超絕的公子,今日一見果然是人中龍鳳,他日必能破繭成蝶,成仙得道。」

被周兵一通誇讚,傅文傑卻神色不便,他從小聽到過的誇讚豈能少了。今日自然不會因為一句誇讚的話失態。當下不慌不忙的說道:「周前輩說笑了,在下也只不過修行刻苦了一些而已,比起諸位道友來,還是有所不如的。」他說道最後,向周兵身後的十名神宵宗弟子拱了拱手。

周兵見他神態自若,心中佩服。轉了話題說道:「聽說此次升仙大會在落霞峰上舉行?」

他這一問正和了傅文傑的心意。畢竟還有一百多門派需要拜訪,當下說道:「正是。還請周前輩與諸位道友移駕落霞峰之上。」說到這裏轉頭招來一名弟子吩咐了一番。這才對周兵說道:「周前輩,諸位道友請。」

周兵點點頭,當下有雲霞宗弟子驅趕來十數只仙鶴,眾人上了仙鶴在雲霞宗弟子的帶領下直接往落霞峰上飛去。

目送周兵等人的離去,傅文傑心中一松,還有一百餘門派,時間上肯定來不及,他也只能挑一些大門派來一一拜訪,其餘的小門派和城池來的人也便由其他弟子去請了。

由弟子領路,傅文傑接連邀請了百巧門,混元宗,天雲山等門派。

「下一處住的是哪個門派?」剛從天雲山落榻之處走了出來,傅文傑問向身邊的弟子道。

「是天岐宗。」那弟子恭敬的回答道:「不過,沒來多少人。」

「哦。」傅文傑點了點頭,心中並不在意,這天岐宗雖然離雲霞宗並不遠,但兩宗並沒有多少交集,所以傅文傑對天岐宗並不熟悉。此刻也只不過是走個過場。

幾人來到院落,仍是弟子上前敲門。接着只見四男一女從房間中走出。傅文傑起先並沒有在意,只是眼光隨意的一掃,卻落在了水月搖的臉上再也挪不開了。

「世間竟有如此美貌之人。」只見水月搖順着台階緩緩而下,姿態優美,舉止恬靜,再加上一襲白衣勝雪,比之畫中走出的仙子還要美上三分。別人也就罷了,雖是驚艷與水月搖的魅力,但也不敢生出褻瀆之心。而此刻傅文傑心中卻是無限吶喊,若是自己能與此人共度一聲那該多好。

「咳,傅師兄,傅師兄。」見奉嵐真人等人已經來到近前,傅文傑仍痴痴的望着水月搖,當下身旁的弟子便提醒起來。

傅文傑眨了眨眼,猛然回過神來,萬古不變的臉上也閃過一絲尷尬,他不動聲色的輕咳一聲,對奉嵐真人施禮說道:「晚輩傅文傑,見過天岐宗奉嵐真人,見過諸位道友。」

奉嵐真人還了一禮,他為人真誠,見傅文傑整個的心思都放在了水月搖身上,也不說破,笑道:「可是升仙大會就要開始了。」

「正是。奉嵐前輩,在下特奉掌門之命,前來邀請諸位前往落霞峰參加升仙大會的。還請前輩以及諸位道友移駕落霞峰。」傅文傑收斂了一下心神,道明了來意。

「好。請前面帶路。」奉嵐真人微微一笑,當下便上了仙鶴的背上。水月搖等人也不怠慢,各自尋了仙鶴立於身上。

此刻傅文傑思維一動,他搶先一步上了一隻仙鶴之上。又對其他弟子交代了一番,轉頭對奉嵐真人笑道:「前輩,請隨我來。」說着便驅動仙鶴直向落霞峰而去。此刻他一改拜訪其他門派的主意,由其他弟子代勞,自己親自帶領着奉嵐真人等人前往落霞峰。

升仙大會每三十年舉行一次,每次舉辦都十分隆重,此次自然也不例外。此刻,落霞峰上彩旗飄舞,仙雲繚繞。看台,客座,雲桌,玉椅擺滿了整個落霞峰。又有眾多女弟子手托錫盤在場中來回穿梭,不停的為在場的眾多賓客斟酒沏茶。

落霞峰上本是十分寬敞的一處空地,此刻已被雲霞宗和各門派佔據了滿滿當當。天岐宗算是來的晚的。眾人隨着傅文傑下了仙鶴便直接由傅文傑帶着來到了天岐宗所在的客座之處。

「奉嵐前輩,諸位道友。請坐。」一來到客座旁,傅文傑指著客座笑道。接着又對一旁經過的女弟子招手說道:「這幾位是天岐宗的前輩,你們快快給這幾位前輩上茶,千萬別怠慢了。」

幾位女弟子也是認識傅文傑的,從沒見過對外人如此殷勤過。都說少女心思玲瓏,她們掃了奉嵐真人等人一眼,當看到水月搖之時,當下明白了過來,笑着躬身應是。

茶水錫盤上自然有現成的。給五人桌前放上杯子,一名女弟子便手提錫壺給奉嵐真人等沏了茶。

這茶葉乃是用的路鳴州特產的雨花茶,不但清香謐人,更難得的是滋養五臟六腑之功效。

奉嵐真人最是愛茶,他此刻一眼便認出這是雨花茶。當下端起茶水押了一口。一口入腹,絲絲靈氣匯入五臟六腑之中,奉嵐真人開口贊道:「好茶,多少年沒喝過了……」話未說完便被一聲笑聲打斷,只聽遠處傳來一聲蒼勁的笑聲,笑聲停歇接着說道:「我道是誰在這裏悲秋傷風的,原來是奉嵐老弟。」

「咦,火羽兄?」奉嵐真人聞聲識人。他不敢確信的抬頭一看,只見從不遠處遙遙走來一闊衣大漢,只見他一頭濃密的黑髮隨意的披散著,臉上自帶剛毅。只是左臂空空蕩蕩。堂堂的金丹期修士竟然是一名獨臂俠,此人正是百劍門火羽真人。

見正是火羽真人,奉嵐真人連忙起身走出看棚迎接了上去。

「一別三十餘年,奉嵐老弟別來無恙。」火羽真人一隻獨臂攔下了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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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行禮的奉嵐真人,哈哈一笑說道。

「還是老樣子,倒是火羽老哥越發的精神了。」二人三十多年沒見,此時見面自然有說不完的話。

且不說二人如何,此刻傅文傑見奉嵐真人一離開,也便沒了拘束,見水月搖並未喝茶,當下走到跟前笑道:「這雨花茶清香沁人,仙子不妨飲一杯嘗嘗。」

此刻水月搖心中正裝着心事,沒有聽清傅文傑的話語,只是見得一人影擋在自己的身前,打亂了自己的思緒。她抬頭一看,只見傅文傑一臉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水月搖淺淺一笑,說道:「謝謝。」說着便端起茶盞輕押了一口。隨即放下茶盞眼神轉向了遠處。

傅文傑碰了一個釘子,心中也不惱,剛才只見水月搖喝茶的動作猶如仙鶴飲水,優雅至極,看到這裏,令他怦然心動。

他組織了一下言語,接着說道:「在下傅文傑,添為雲霞宗第三代真傳弟子,家父乃是我雲霞宗掌門。」說道這裏傅文傑頓了頓,見水月搖望向了自己,心中振奮,接着說道:「今日能見到仙子,真是在下三生有幸。只是還未請教仙子芳名。」

水月搖自小被爺爺教導要尊禮重道,此刻雖有些討厭眼前之人,但他乃雲霞宗掌門之子,也不能輕易的打發了。當下輕聲說道:「我叫水月搖。」說完便低頭喝起了茶水來。

「水月搖。」傅文傑喃喃低語着:「好美,可是出自水中搖落滿星月,一樹梨花蓋天河這一句之中。」他雖然是問水月搖,自己卻自問自答。

見水月搖沒有回答,他也不惱,正打算找些說辭,此刻只見朱夢陽沉着臉走到近前,對傅文傑拱了拱手說道:「師妹偶感小樣,身體不適,就不勞煩傅道友打擾了。在下朱夢陽,傅道友有什麼事便和在下說罷。」朱夢陽坐在一旁一直看着傅文傑找機會親近水月搖,早已恨得牙根癢。此刻也是忍不住,當下說話也帶着刺,毫不留情的說了出來。

傅文傑見朱夢陽黑著臉,再看一眼水月搖,他心裏當下想到了什麼。眼中一絲怒意一閃而逝。接着打了個哈哈,笑道:「我倒是忘了,掌門還有事吩咐我來着,諸位道友請隨意。在下告辭。」說着,傅文傑轉身向遠處走去。

見傅文傑走遠,朱夢陽皺了皺眉頭,低頭望向水月搖,見水月搖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當下坐在水月搖身邊說道:「水師妹,這幾日見你總是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麼心事?」

水月搖轉頭望了朱夢陽一眼,搖了搖頭笑道:「路途勞頓罷了,朱師兄不用擔心。」

「哦,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水師妹,向剛才那種人顯然沒安什麼好心,今後我等可要提防著點。」他說道這裏不動聲色的給劉同來二人使了個眼色。二人會意,當下齊聲點頭說道:「是啊,水師妹。我看這人必定沒安好心。水師妹最好不要理會這種人。」

「多謝三位師兄的好意,我曉得。」水月搖感激一笑。接着再次轉過了頭去。

朱夢陽見此,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見水月搖興趣淡淡的樣子,只好作罷,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此刻那劉同來耐不住寂寞張嘴說道:「這什麼升仙大會到底什麼名堂。這麼多門派前來,難道是看雲霞宗顯擺的么?」

他這一說,二人神色各異,朱夢陽若有所思,隋佳慧卻挖了他一眼,說道:「師弟還是慎言。」

「切,怕什麼。許他雲霞宗做的出來,不許別人說的出來么。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說道這裏,他不屑的撇撇嘴。隨意的站起身來說道:「我出去轉轉,看看到底有那些門派會來。」說道這裏,也不待二人阻攔,便自顧自的離開了。

他自小就是這般隨意的性子,二人也是無奈,只能任由他離去。

一炷香后,奉嵐真人回到了看棚中,見劉同來沒在隨口問道:「劉師侄去哪了?」

朱夢陽是四人之中的師兄,當下他回答到:「回稟師叔,劉師弟說去轉轉,看看有哪些門派前來參加升仙大會。」

「哼,儘是胡鬧。」奉嵐真人冷哼一聲,轉過頭不再多問,只是自顧自的喝起茶水來。

便在此時,忽然從別的看棚中發生了爭持,此刻因為還有未到場的門派,因此升仙大會還未開始。這爭持之聲在這落霞峰上傳的老遠。在場幾人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這小子儘是惹麻煩。真是胡鬧。」奉嵐真人一聽是劉同來的聲音,當下臉色一黑,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起身往那邊走去。幾人對視一眼,當下連忙起身跟了上去。

來到近處,只見周圍已經圍了一群人。各個門派的人都有,其中還有雲霞宗弟子在勸解,另外還有兩名年輕人正在爭執,互不相讓。場面亂糟糟的。

「怎麼回事。」走到近前,奉嵐真人當下喊住了正要說話的劉同來。

劉同來一見是奉嵐真人到了,似乎找到了主心骨,當下一指對面的華袍青年對奉嵐真人說道:「師叔,他污衊我天岐宗。說我天岐宗斂盡岐雲州修仙資源,又說我天岐宗不顧岐雲州眾眾修士的死活,十萬大山妖獸功達城池之時說我們只出工不出力,還說我們是縮頭烏龜。」

劉同來說的又快又急,話語中充滿無盡的憤恨。奉嵐真人與水月搖等人一聽,臉色齊齊一變,先不過這是升仙大會,眾派雲集,若是讓天岐宗坐實了這收斂資源,不顧別人死活的傳言,那以後天岐宗該如何在修仙界立足。饒是奉嵐真人性格隨和,此刻也生出了怒意。他尋聲望向那名青年,只見他薄嘴尖腮,想必也不是好相與的。

「不知這位小修士出自和門何派,為何要污衊我天岐宗?」奉嵐真人也算好脾氣,他此刻按捺住怒意,出言問道。

卻見對面的青年也沒有畏懼奉嵐真人堂堂金丹修士的威壓,仍是梗著脖子說道:「我乃混元宗玉通真人門下,剛才所言句句屬實。哪有一點污衊之言。」

「你放屁。你倒是說說我天岐宗如何收刮岐雲州修仙資源的,又如何在獸潮之中出工不出力的,今日你要是說不出所以然來……」劉同來心直嘴快,見對面混元宗修士一副死鴨子嘴硬的架勢,當下怒聲呵斥道。

話未說完,只覺被一股龐大威勢籠罩在內,幾人頓時臉色一變,齊齊往一旁看去,只見一名身穿綠袍,頭戴高冠的金丹修士在眾混元宗弟子的擁簇之下緩緩走了過來。

奉嵐真人怎任由別人欺凌門下弟子,當下毫不相讓的放出氣勢,頂了回去。

「我混元宗說有便有,你能如何。」玉通真人款款而來,他在眾弟子擁簇之下,傲氣凌人。走到場中也不與奉嵐真人見禮,只斜眼看着劉同來,似是看一隻螻蟻一般。

奉嵐真人一聽玉通真人之言,眉頭頓時皺起。他在腦中思量半天,想不到遠在路鳴州的混元宗為何在此刻找天岐宗的麻煩,畢竟兩個宗門之間一直沒有什麼交集。此刻也不是多想的時候。他沖玉通真人一抱拳說道:「在下天岐宗奉嵐,添為天岐宗長老一職,見過這位道友。不知這位道友如何稱呼?」

此時圍觀的修士不下百名,奉嵐真人也拉不下臉和玉通真人爭持,他如此一說。那玉通真人還以為這奉嵐真人怕了他了,當下也不回禮更不答話,直接呵斥那混元宗青年道:「帶你來是見一下世面的,不是讓你出來顯擺的。天岐宗所作所為眾人都看在眼裏,豈容你在這裏說三道四。還不快跟我回去。」

這一番話語,雖說是教訓那混元宗青年,但話里話外無不把天岐宗置於水火之中。眾人聽到這裏,再看天岐宗的眼神就變得有些深意來。

玉通真人說道這裏,便轉身準備離去。奉嵐真人便算是再好的脾氣也是氣急,當下一閃身攔住了玉通真人。沉聲說道:「這位道友,我天岐宗與貴派無冤無仇,爾等為何信口雌黃,顛倒黑白,污衊我天岐宗。想我天岐宗在岐雲州這南陲之地,雖不算的上聲名顯赫,但往常作風也是堂堂正正,每每獸潮之際,更是派出門下弟子救各城與水火之中。道友若是不知道盡可到我岐雲州打聽一番。若在這裏信口開河,我奉嵐第一個不答應。」

奉嵐真人這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周圍人一聽之下見有好戲看,圍觀的越來越多。有認識天岐宗和混元宗的當下眼珠亂轉,好似二門開戰,自己宗派能從中獲得多少好處一般。

玉通真人仰天哈哈一笑,接着眼神犀利的望着奉嵐真人,緩緩說道:「你這是威脅我么?」

「威脅不至於,不過若是道友不將污衊我天岐宗之事說清楚,我天岐宗自然要向混元宗討一個說法。」奉嵐真人毫不相讓。

此刻二人針尖對麥芒,誰也不讓誰。便在此時,只見圍觀的人群迅速分開一條通道,幾名雲霞宗金丹修士連同掌門傅正義一同到場。

「兩位道友還請看在傅某的面子上,消消氣。來來來,玉通道友這邊請。」傅正義在來的路上已經聽聞了整個過程,此刻也是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他可不能讓二人在這落霞峰上鬧出什麼亂子。此刻他一把拉住玉通真人,對着旁邊一名金丹期師弟使了個眼色,便匆匆拉着玉通真人往混元宗駐地走去。

剩下的金丹修士會意,也是拉着奉嵐真人笑道:「奉嵐真人,這邊請。」說着便拉着奉嵐真人向天岐宗駐地走去。

二人一被分開,眾人立馬散開。奉嵐真人等被待到看棚之中,待眾人坐定,只聽那雲霞宗金丹修士笑道:「奉嵐道友,且莫跟那牛鼻子一般見識,他是出了名了欺軟怕硬。來,喝茶。」

奉嵐真人哪有心思喝茶,此刻他接過茶杯又重新放在桌上,對着這名金丹修士一抱拳說道:「勞煩道友了,道友還是請回吧。」

此刻落霞峰上各門派已全被來齊,這名修士身上還有任務,見奉嵐真人臉色已經好轉,當下也不久留,告了聲罪便匆匆離去。

「這混元宗的人真不是東西。」待那名金丹修士一走,隋佳慧兩眼一翻,她氣憤的開口說道。

「我看這混元宗想要搞臭我天岐宗的名聲,好從中獲利。」劉同來雖然心直口快,卻也不傻,此刻冷靜下來想着之前的遭遇,心中猜測說道。

朱夢陽也是若有所思,他轉頭望向水月搖說道:「水師妹,你怎麼看。」

水月搖絕美的臉上也帶着一層寒霜,她沉吟片刻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和混元宗撕破了臉罷了。」

她自幼跟隨爺爺吃了不少苦頭,后又經天岐宗收留,早已把天岐宗當做第二個家,此刻親身見混元宗顛倒黑白,抹黑天岐宗如何不讓她升起。她一向性子柔順,卻也不代表她是怕事之人。

此刻四人說了幾句,又把目光望向奉嵐真人,請他拿主意。卻見奉嵐真人臉上已經恢復了常態,他一擺手說道:「等此次升仙大會過會,回到宗門稟告掌門再議,接下來還是靜觀其變吧。」

四人一聽之下,也覺得只能如此了。便紛紛閉口不談。

便在此時,只見主位高台上傅正義緩緩站了起來,四下抱拳朗聲笑道:「今日是我雲霞宗三十年一次的升仙大會,感謝諸位不遠萬里來我雲霞宗做客。諸位都知道,自太古以來,我修仙界便再難出現化神期大能修士。如此一來不單數萬年沒有人再飛升上界,便是連我整個修仙界也變得群龍無首。因此,我雲霞宗勵精圖治,千年前立下這升仙大會,目的是選出天命之人,集中資源供養他得道。而今,千年已過,這升仙大會已歷經五十餘次,雖未培養出化神大能,但金丹元嬰卻出現不下百位。」他說道這裏,停頓了下來,台下眾人立刻拍手交好。

傅正義雙手壓了壓,待眾人止了聲。接着說道:「今日又是升仙大會再次舉辦之日。在座的都是我修仙界翹楚,有誰能脫穎而出,成為此次升仙大會的魁首,那麼就要看諸位的機緣了。」他說道這裏又是一頓,接着遙遙對着兩旁一揮手說道:「下面我宣佈升仙大會開始,鳴炮,奏樂。」

他話一落音,四周響起震耳欲聾的鳴炮聲。炮聲一聲接一聲,每一次炮響只見天空一道流光閃現,十分耀眼,而每次的流光都是一次高過一次,這寓意著步步高升。炮聲持續了一百響,接着有樂師在高台後奏起樂曲。又有女弟子身穿綵衣等上了高台隨着樂曲舞動起來。

無數的雲霞宗弟子手托錫盤穿梭在看棚之中,為眾人奉上靈酒靈茶靈果之類。眾人最低的也是築基期,都早已辟穀,此刻大部分也只是小酌,等待着這升仙大會的後續。

歌舞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眾人雖都是修士,難得的是這雲霞宗準備的歌舞也獨具特色,有驚艷也有新奇,讓眾人看的賞心悅目。

待歌舞退場,此刻傅正義從主座上緩緩站起,又是對四周一拱手說道:「諸位,此次升仙大會仍是按照往常節奏,下面,請各門派派出代表到台上來講道。作為此次升仙大會的主辦者,我雲霞宗先拋磚引玉,便由李奉賢長老為大家講解金丹達倫。」

他話音一落,台下立刻響起掌聲,李奉賢緩緩從看座站了起來,他先是向四周抱了抱拳,接着從容的走上台去。

李奉賢看上去年約七旬,實際已是三百餘歲高齡,結丹中期的修為。這升仙大會也是經歷過十餘次之多,此次他被推選為講道之人,也是因為他最近翻閱古籍,偶有所悟,寫出金丹達論一書。此書一出立即在雲霞宗奉為經典。他也因此一躍成為雲霞宗長老一職。

「夫金丹者,精氣神也。古書有雲『清氣為聚,神念為引,精血為本。凝結聚合,是為金丹』……」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這李奉賢一開口便引經據典,把金丹從裏到外,從無到有說的頭頭是道。讓台下的眾人聽得如痴如醉。便是連那桀驁的玉通真人聽了之後也是連連點頭。

他這番講道整整持續了兩個多時辰,一直到大日西陲,他才意猶未盡的講完。眾人也是聽得心中歡喜,金丹期的修士暗暗拿自己的日常修行做對照,而築基期則快速的記錄下來,方便以後遇到問題也有解決的依照。

待李奉賢下了台,傅正義再次站了起來,笑道:「下面有請百巧門石揮海為大家講解煉器一道。」

台下眾人一聽,精神一陣,在座之人都曾聽聞百巧門在修仙百藝之中無不樣樣精通,此刻聽聞有百巧門講解煉器一道,眾人無不翹首以待。

石揮海也是結丹修士,四百多歲的高齡仍止步結丹初期,他一上台便取出一本冊子。先是從最基本的挑選材料講起,最後講到如何煉製法寶。整個過程雖講的粗略,但內容包羅萬象,讓聽着只覺的如臨其境。

只不過他講的委實有些長了,直接講了兩天三夜,直到第三天大日初升,這才下了台。

眾人經過李奉賢和石揮海二人精彩的講解,對接下來講解之人充滿期待。只不過有二人珠玉在前,誰還想着上台去湊這份熱鬧,畢竟在座的修士都是修行着本門的功法,雖在修行上有些獨特的見解,但也不至於拿出來公之於眾。所以接下來一下冷了場。傅正義良久不見有上台者,直接宣佈了大會進入下一個環節。

歷來每次升仙大會都會舉行築基弟子比試環節,不過自從三百年前升仙大會便換了規則,改為邀請挑戰。這規則一改,眾多門派便找到了機會,不說別的,單單這修仙界南陲之地,哪天不有一點事發生,門派與門派之間也有摩擦。因此這升仙大會便是解決矛盾和表現自家門派的機會。

於是在傅正義一說完話,台下便有人搶先站起說道:「在下九宮門羅峰特意挑戰天星門,不知天星門可敢應戰。」

他這一說話,眾人立即把目光放到了天星門看棚之中,只見天星門此次大會來了約有三四人人,是由一名築基期修士帶領下前來的。畢竟這天星門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門派,門內大貓小貓三兩隻,只有門主一人是結丹修士,勉強入了大會的資格。

眾目睽睽之下,天星門豈能認慫,明知不敵也要上台表示一番。當下便有一名中年漢子走出看台遙遙對九宮門那人一抱拳說道:「天星門程友亮特來應戰,請。」

「請。」二人見禮之後,當下腳下一點上了高台。此刻高台早已開啟了陣法,又有眾多結丹修士看着,必不會讓台上之人出現什麼閃失。所以二人也是放開了手腳,相互取出靈器纏鬥在了一起。

二人都出身小門派,相互之間離得並不遠,都在天浩州境內,彼此可謂知根知底。而且二人修仙資源也不出眾,沒有拿的出手的靈器和神通,此刻二人在台上看似斗的兇險,在眾多結丹和大門派弟子眼中也只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

一炷香后,到底是九宮門修士佔了上風,只見他神念引導靈劍一下盪開對方的靈劍,斜斜刺了出去,只一下便把那天星門的弟子逼落台下。

天星門弟子一落下高台,臉色沮喪,他站起神來茫然望了四周一眼,只覺的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如喪家之犬。他也不多說,連忙召回自己的靈劍返回到天星門的看棚之中。

反觀九宮門的那名修士,此刻滿臉洋溢,他不斷的向四周抱拳,好半天才依依不捨的下了高台。

有了二人的表現,剩下之人也不顧臉面,或是在帶領之人的授意之下,或是單純的想了解私人恩怨。當下便又有眾多修士掙着挑戰其他門派之人。

雲霞宗似乎樂意看到這種場景,作為修仙界南陲之地最老牌也是最雄厚的門派,他有資格看其他門派雲起雲落。

挑戰着眾多,而高台只有一個,所以只能一個一個的來。眾人的目睹之下,勝者自然是興高采烈,敗者也多有不甘之情。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又過了七天,七天後,總算挑戰者稀少了起來。

此時待兩名弟子分了勝負,各自走下了高台。在東南看棚之中的混元宗駐地之中,那玉通真人給身後眾弟子使了個眼色。當下弟子會意,只見有一名中年弟子躍出看棚,指著天岐宗駐地叫囂道:「素聞天岐宗一手天岐劍術聞名天下,今日特來請教,不知天岐宗可敢應戰。」

他這一說,眾人算是看明白了,混元宗與天岐宗杠上了。均饒有興趣的看着天岐宗眾人。

「欺人太甚。我來。」劉同來最是心直口快,此刻他新仇舊恨一同湧上心頭,當下一步踏出看棚,與混元宗弟子同時跳上了高台。

高台上,混元宗弟子輕蔑的看了劉同來一眼,隨意抱了抱拳道:「請。」

「請。」劉同來還了一禮。接着也不廢話,直接取出靈劍便施展了天岐劍術向他攻去。

那混元宗弟子神色不變,取出靈劍便施展了一套劍法打了回去。

高台上,二人你來我往,倒也斗的旗鼓相當,一個天岐劍術了得,一個修鍊混元功,修為深厚,二人不分伯仲。

一盞茶后,二人戰鬥正酣。只見這時,那混元宗弟子忽然遙遙一掌拍出,正是混元宗獨門絕技,混元掌。

混元掌一出,高台上靈氣頓時變得混亂起來,掌印裹挾著無盡的威能快速的向劉同來襲來。

劉同來此刻也是叫苦不迭,他自幼入天岐宗修行,這三十餘年來倒也順風順水,雖沒有經過什麼大風大浪,但也離開宗門闖蕩過一段時間。每每遇到不平事都以手中靈劍解決。本以為此次這混元宗弟子也不過爾爾,沒想到這麼難纏。他使出渾身解數竟然半點奈何不得對方。現在只見對方仍有餘力的打出一招混元掌,當下眼光一凝,手決一掐一隻由靈氣構成的金色利刃在身前構成,這是他最得意的法術之一,飛雪刃。

「去。」劉同來清喝一聲,法決祭出,飛雪刃繼續的向對方的掌印刺去。

只見半空中掌印與飛雪刃相碰,飛雪刃便真如飛雪一般偏偏融化了開來,而那掌印卻去勢不減,直向劉同來撲來。

此刻劉同來再想應對已經來不及了,百忙之中連忙給自己加了一層靈氣盾。接着掌印結結實實的拍在了劉同來的身上,劉同來的靈氣盾頓時四分五裂,接着人被一下拍下了高台。

「劉師弟。」朱夢陽與隋佳慧一躍來到劉同來身邊,扶起劉同來,只見劉同來雖氣血浮動,但也並無大礙,當下放下心來。只不過接下來那混元宗說了一句話卻把二人徹底激怒。

「我本以為天岐宗名門大派出高徒,沒想到都是土雞瓦狗一般,真是沒趣。」他此言一出,台下頓時引來一陣鬨笑。

「欺人太甚,休要猖狂。」朱夢陽站起身來,就像上台,此刻卻見一襲白影飄飄然落到台上,正是水月搖。

水月搖一上高台,台下眾人頓時眼前一亮,有知道的門派當下說了水月搖的身份來,稱讚水月搖乃當地第一仙子。眾人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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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水月搖的美貌,當下也點頭稱讚。

高台上,水月搖站定了身子,對着對面混元宗弟子遙遙說道:「天岐宗水月搖,特來請教混元宗高招。請。」

「混元宗薛平,請。」薛平自報了名號,雖然見水月搖美貌,心中也是一盪,但想着來前的交代,於是也不打算留手,直接一掐法決,靈劍嗡鳴一聲向水月搖斬去。

再看水月搖,她輕輕踏出一步,接着龍箍神劍破體而出,半空中雷光大作,還不待眾人看清,只見龍箍神劍化為一條雷龍虛影猛然向對方的靈劍衝去。

說時遲那時快,半空中,龍箍神劍與對方靈劍一接觸,只見對方靈劍瞬間被一股大力盪開,與靈劍心神相連的薛平頓時氣息一陣紊亂,還不待有所反應,只見那雷龍瞬間來到了近前,只一擊,薛平便如稻草一般被撞出了高台之上。

這前後還不到三息的時間,水月搖只用了一招便把薛平擊敗。台下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此刻均愣愣的望着台上。好半天不知誰喊了一聲好,接着台下掌聲雷鳴,久久不散。

那混元宗薛平被一招擊落高台,玉通真人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他斜斜望着高台上的水月搖,手中的杯子被捏成粉末也不自知。便在此時,身後的另一名混元宗弟子一踩地面,身體化為一道流光躍上了高台。

這名弟子修為也在築基後期,只不過氣息要比薛平要深厚一些。而且有一手不錯的煜波功。自認為小心應付,也能勝得過水月搖。

二人見禮之後,這名混元宗弟子剛運轉煜波功,還不待使用出來,只見同樣的雷龍已然飛到近前。他大喝一聲,雙掌平推,一股大力直接頂撞在了雷龍之上。只是看似有萬鈞之力的煜波功卻哪裏是神劍龍箍的對手,當下也與薛平一般,被直接撞出高台。

看着似斷了線的風箏一般被甩出高台的弟子。玉通真人再也安奈不住心中的怒意,當下狠狠的一拍身前的桌子。喝道:「天岐宗都是一群沒有卵子的東西,就會派一個娘們上場。」

他含恨出口,卻說的很大聲,眾人都是修士,耳聰目明。當下全被眾人聽在耳中,此刻無不佩服這玉通真人顛倒黑白的本事。敗了也能找到借口來。

而此刻奉嵐幾人頓時臉色一變,劉同來剛要上前和玉通真人理論,只見高台上水月搖手持龍箍神劍遙遙對玉通真人一指,悅耳之音響遍全場:「老傢伙,你可敢上台一戰。」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這築基期挑戰金丹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不提金丹期的法寶威力如何,單單這金丹期的威壓便不是築基期能接受的了的。此刻水月搖一開口,眾人齊刷刷的望向了玉通真人。

玉通真人臉色頓時漲紅,再由紅轉黑。修行二百餘年,從來沒有遇到過有小輩這樣看不起自己之人。而且此人還是自己最看不起的一介女流之輩,此刻之時要是傳了出去,那以後自己還有何臉面行走修仙界。

當下怒極反笑,良久才放聲說道:「小女娃,這是你自己找死,別怪老夫不客氣了。」他說着一點地面,直接飛上了高台。也不和水月搖廢話,直接右手化爪,向水月搖抓來。

台下的奉嵐真人看到這裏,心裏一凸。他急忙躍到高台一旁等待着救援。而在高台上,水月搖絕美的臉上沒有變點驚慌,即便是面對金丹期修士,她也是保持了平常心態。

眼見玉通真人一張大手越來越近,水月搖將龍箍神劍一指天空,清喝一聲:「九天神雷,為我所用。雷域,現。」就在水月搖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只見天空之中頓時變得漆黑一片,接着黑雲之中無數的雷霆翻滾不定,而水月搖的周圍也是環繞着一圈紫色的雷霆。這雷域一成,只見漫天的雷電受龍箍神劍接引,噼里啪啦一陣響動后,整個高台陷入了雷霆的世界。

玉通真人由靈氣凝結的大手一接觸這紫色的雷域,頓時猶如飛雪遇到了陽光,紛紛消融起來。玉通真人不敢相信般看着眼前的景象,自己可是堂堂結丹修士,由自己真元凝聚出來的縛若爪竟然這麼快便敗下陣來。當下心中又驚又怒。

眼見眼前的雷霆非同尋常,他也不敢以身犯險。當下神念一動,法寶混元球便出現在手中。

「去。」他將混元球遙遙向雷域當中一拋,心念聯動之下,那混元球滴溜溜一轉,渾身放出混亂的靈光,所到之處雷霆也變得七拐八扭起來。

玉通真人見混元球有效,當下心中一喜。他生平所殺之人無數,男女老少皆有,此刻哪管她水月搖是男是女,當下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御使著混元球向水月搖砸去。

雷域中,水月搖手持龍箍神劍,此刻感受到了雷霆受到混亂氣息的干擾,當下將龍箍神劍一拋,狠狠的斬向混元球。

玉通真人二百多年的修行,豈能看不出這龍箍乃是一柄絕世寶劍,當下也不敢硬碰硬,直接御使著混元球避開。只是這混元球畢竟只是通世一階的法寶,身上並沒有什麼獨特的靈性,閃避的一時怎能閃避的一世。片刻后便被龍箍神劍追上,當下便被結結實實的斬了一下。

僅一下,這混元球頓時萎靡了起來,身上了出現了一條裂痕。接着化為一道流光竄入到了玉通真人身體當中。與之心神相連的玉通真人當下口中一甜,一口心血噴了出來。

高台下的眾人看到這裏,齊齊大聲啊了一聲,猶似不相信般的望向雷域之中,眾人雖然都是築基期以上的修士,早就放出神識想向雷域之中探視,只是這雷霆着實厲害,不但能傷及實體,便連神識也能傷到,只有金丹期以上的神識才能免受傷害。當下大部分的修士不明白出現了什麼情況,只見玉通真人口吐鮮血,顯然是受了傷。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只見那龍箍神劍再次身化雷龍從雷域之中一躍而出,快速的沖玉通真人撞來。

玉通真人此刻又驚又怒,驚的是沒想到這水月搖的神劍如此厲害,竟然一擊便讓自己的法寶受創,怒的是自己精心培養百年的法寶一受創,就不知再浪費多少日夜才能彌補過來了。

此刻眼見雷龍向自己飛來,玉通真人臉色漲紅,士可殺不可辱。當下雙手連連推出,一套混元掌被他行雲流水般使出。

只見高台上無數的掌印交織在一起,最後形成一個碩大的掌印迎上了雷龍。

「轟隆。」一聲,掌印與雷龍相撞,這一刻二者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正待玉通真人再發力想把面前的雷龍打回去之時,只見眼前的雷龍搖身一變又變回了龍箍神劍的模樣,只輕輕往前一刺,這碩大的掌印便被直接刺穿。接着龍箍神劍去勢不減,直直向玉通真人刺來。

玉通看到這裏,只覺兩眼一黑,胸口處一陣氣血翻騰,顧不得許多,他連忙召喚出法寶混元球擋在了身前。只是這龍箍神劍卻在身前猛的停了下來,接着化刺為拍,猛然一下排在混元球與玉通真人的身上。

只一下,玉通真人便被狠狠的拍飛出去。

台下的眾人看到這一幕,只覺得腦袋都不夠使得,這築基期挑戰金丹期也就罷了,沒想到還能戰而勝之。當下有不嫌事情大之人直接高喊叫好。

而在半空中的玉通真人猛然哈哈大笑起來,狀如瘋狂,他在此受盡了屈辱,此刻哪有臉在再此待下去。直接腳下一踏虛空凌空向雲霞宗山門飛了過去。而混元宗眾弟子一見玉通真人離去,當下連忙跑到場外各尋了一隻仙鶴御鶴追了上去。

高台上,此刻水月搖已經收了雷域,陽光重新灑落下來。落在水月搖身上,如同添了一層聖衣,讓本來絕美的水月搖更添一份英姿。

台下眾人看到這裏,無不拍手稱快,頓時間掌聲響徹雲霄。而在高台之後主位一旁的看坐上,傅文傑雙眼痴痴的望着高台上的水月搖。此刻再也沒有什麼能挪開他的眼神,他內心深處更有一道聲音不斷的說着,今生只此伊人。

水月搖輕輕挽了一下眼前有些凌亂的秀髮。腳下輕輕一點,如若九天飛女一般輕飄飄的回到了天岐宗看棚之前。

一場精彩的對戰落下帷幕,眾人仍沉醉其中久久還無法回過神來。主座上,傅正義望着天岐宗看棚處,雙眼閃爍。心中不知盤算着什麼。

升仙大會進行到了此刻,也是該進入正題了。此刻,傅正義整理了一下思路,站了起來對四周一抱拳說道:「諸位,可還有欲要挑戰之人。」

此話一出,眾人均暗自搖頭,有水月搖橫空出世,眾人哪裏還有臉面再上台露臉,當下均寂靜無語。

傅正義見此微微一笑,接着說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升仙大會最為主要的環節,便是登升仙樓。」說道這裏,見台下眾人目光炯炯,他大手一揮說道:「請升仙樓。」

話音一落,只見有兩名結丹修士抬着一座寶塔徐徐而來。這塔雖看上去不高,但一眼望去又覺得此塔高不可攀,只因這寶塔身上密密麻麻全是一層層的樓宇。細細一數足有百層之多。

這二人抬着寶塔來到空地之上,把寶塔放在地上,其中一人輕輕一點寶塔之上的寶珠,只見這寶塔迎風變大。只片刻之後便如山嶽一般聳立在了眾人之前。

「奉嵐師叔,這升仙塔是什麼東西啊?」看棚之中,劉同來望着迎風變大的升仙塔一臉好奇的問向身前的奉嵐真人。

因水月搖擊敗了玉通真人,奉嵐真人此刻心情十分愉悅,聽到劉同來的問話。當下哈哈一笑說道:「這雲霞宗也是走了運,不知在哪裏得了這件奇寶。說它奇特是因為它在上古之時曾作為對門下弟子考校之用。凡是能通過前十層之人,資質只能算是一般,通過二十層以上者,資質中等,通過三十層者,資質可入上等。他日也有緣金丹大道。而通過四十層之人,資質優異。通過五十層者,資質已經逆天,只不過歷來通過五十層以上之人少之又少。」他說道這裏便閉口不談。

那劉同來心直口快,直接問道:「師叔,那您有沒有進入過這升仙塔之中?」他這一問,其他三人也是好奇,均望向了奉嵐真人。

奉嵐真人微微一笑,有些得色的說道:「二百餘年前我有幸進過升仙塔一次,不過我資質魯鈍,堪堪通過了四十八層便出來了。」說道這裏他輕輕一嘆,想來也是懊惱自己為何沒有通過五十層以上。

「師叔好樣的。」劉同來誇讚了一句,心中也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登的更高才行。

就在此時,那主座之上的傅正義站起身來說道:「諸位道友,想必大家也好奇自己的資質到底如何,雖然俗世之中有測靈石來檢測大家的靈根。但那東西並不能準確的判斷你我的真正資質,更不能斷定你我今後的成就。而此升仙塔就不一樣了。它乃上古奇人打造而成,裏面蘊含無盡威能,不但能輕易檢測處各位的資質,而且還能為闖關者提供參悟大道之機緣。」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見眾人目露嚮往之色。當下一拍手說道:「事不宜遲。凡是在場的築基修士,無論男女老幼均可入我升仙塔。我等在此提前恭祝諸位取得一個好成績。」

他話音一落,眾人從看棚中起身向升仙塔走去。此刻場中來了一百多門派之人,加上雲霞宗修士足有千多名築基修士。不過這升仙塔內有無數空間,眾人便是一同進入也是彼此碰不到面,所以不用擔心擁擠問題。

眾人陸陸續續的走進升仙塔之中,而升仙塔也是一層一層的亮了起來。顯然是有修士已經闖了數關了。

此刻看棚之中,劉同來躍躍欲試,他一把拉住朱夢陽說道:「朱師兄,我們進去一探究竟,看看這裏邊到底是有怎樣的玄機。」

朱夢陽也是心動,他剛走了一步,只見水月搖站在原地靜靜不動,當下低聲說道:「水師妹,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吧。」

水月搖搖頭一笑,道:「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她這一說,兩人又有些放不下心,便連那隋佳慧也坐回了原位。兩人見狀對視一眼便想放棄進入升仙塔的機會。

而就在此時,只見奉嵐真人轉過神來笑道:「都去吧,這升仙塔卻是能對日後的修行有所幫助。你們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怕是一輩子也碰不到了。」

他一發話,眾人只好從命,當下四人起身出了看棚,直向升仙塔而去。

來到升仙塔跟前,水月搖站在塔下遙遙往上望了一眼,只見升仙塔層層疊疊好似直插天際,看不到上方的情景。心中不由的感嘆製造者該是何等能人異士。

搖了搖頭,她又想到了陸真,以陸真天命之人的資質,不知在這升仙塔能登上多少層。一想到陸真,她嘴角含笑,一絲溫情蕩漾在胸口。

不知不覺一步踏入到了門口之中,四周場景忽然迅速切換。轉眼間只見自己來到一處虛空之中。

她心神一凝,回過神來。只見眼前虛空中凝聚一個虛幻的身影來,身影剛凝結出來,遙遙對着水月搖一指,這一指又快又急,若換做旁人怕是會手忙腳亂一陣,但水月搖豈是旁人,當下不假思索的也是一指對了過去。

半空中兩指所發的靈氣碰在一起,頓時那凝結出來的身影一陣模糊消失不見。同時耳邊想起一句話來:「第一層過。」

還是同樣的虛空,只見身前又凝結出一柄靈劍來,這靈劍剛凝結出來便直接往水月搖刺來。水月搖哪能坐以待斃,直接換出龍箍神劍一劍將刺來的靈劍斬為兩半。這靈劍一段便化為飛灰,接着又響起第二層過的提示。

接下來虛空持續凝聚不同的形態來,人型,兵刃,妖獸應有盡有。一連二十層。水月搖卻感覺很是簡單。

但二十層一過,只見虛空之中陡然凝聚出一篇法決出來。耳中響起提示聲,一炷香時間內修鍊完此法決。

水月搖凝神看去,只見這短短的幾句法決,並不難,當下也沒有盤膝坐下,便站在原地稍稍運轉一下真元,竟輕而易舉的學會了此法決。

第二十一層過。

接下來這十層無不是在規定時間內修鍊成各種法決,這對水月搖來說並不難。所以很快便到了第三十一層。

這三十一層變成了一個法術法決,在規定時間內修行成功這個法術。水月搖自小有神劍龍箍相伴,並沒有怎麼修鍊法術,此刻見到法術修行法決,當下輕蹙眉頭。她仔細的看了幾遍法決,忽然福至心靈。接着試着運轉法決,竟然出奇的順利。一個法決成功打出,三一層成功通過。

接下來,水月搖一路勢如破竹一直闖到了第四十一層。她心中偶有所悟,這第一層開始一直到四十層每十層化為一個階位。分別對應着技,術,法,道。而從第四十一層開始不知又是什麼考校。

一進第四十一層,只見虛空之中有一盞燈,只是這盞燈並沒有點亮。緊接着虛空中有了提示:「燃盡心燈,心火點亮。」

水月搖若有所悟,閉上眼用心感受起心燈來。所謂心燈,是指一切光明,自己一路走來,雖然磕磕絆絆,但上有宗門庇佑,下有同門愛護,中有自己發憤圖強,前路自然充滿信心。正所謂心中有火,哪怕艱難險阻,也在所不惜。

片刻后,心燈燃起光明,第四十一層過。

接着一路登塔,很快便來到了第五十一層,這第五十一層又有變化,虛空中響起一道聲音,聲音如若悶雷,響徹虛空:「你可有悔。」

這一句問出,看似問人,實則問心。當下水月搖還沒來得及回答,心中已經給出了答案,自己一路行來不管是修行還是為了宗門都不曾有半點悔意,當下還沒來得及出口,第五十一層已過。

這五十一層至六十層只見全然都是問心之語。由悔字開始,到悟字結束。這十問一過,水月搖彷彿醍醐灌頂一般,有些心結都解開了。

而升仙塔之外,只見場中除了個別沒有進升仙塔的築基修士便都是金丹修士了。此時他們略顯期待着望着升仙塔,但此刻還未見一人出來。而升仙塔第六十層已經亮了起來。不單傅正義,便是其他的金丹修士也是大為驚訝,不知是哪個宗門的弟子竟然一路闖到了第六十層。要知這千年來最高記錄者也不過是六十五層而已。今日竟然有人闖到了第六十層,怕是有很大的機會超過往常記錄了。

眾人滿含期待,此時只見升仙塔第三十九層一扇門一開,一名黃衣修士被一陣清風徐徐送出。看來是闖關失敗了。

有了第一個失敗者就有第二個。接下來只見從二十多層到五十層之間,陸陸續續的有門戶打開,一個又一個的修士被送了出來。

這些修士有的是因為只闖過了二十多層,而羞愧的臉色通紅,而有的闖到了四十多層,也是略帶驕傲。不過當他們看到升仙塔第七十一層亮了之後。臉色頓時變為驚呆狀。

「這是哪家的弟子,竟然闖過了七十多層。」眾人全部疑惑,就連傅正義也是雙眼緊張的望着升仙塔。心中不知盤算着什麼。

第七十二層,第七十三層。一層一層亮起,直到第八十層之後。這速度才慢了下來。

第八十一層之中,水月搖已經忘記了自己闖到了第幾層,她只覺得一路走下來,心中明悟越來越多,以前許多想不明白的事情,此刻全然想通了,而且她還感到心中從來沒有過的輕鬆。就比如第七十一層那一句『何為情』這一問。只一問,直接讓她打開了這半刻多月以來的鬱結。何為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真心挂念著一個人,肯為他付出一切,這便是內心之中最真實的想法。

而此想法一出,結合第五十一層悔字的問話,她頓感覺悟,這一生她只為一人專情,從不後悔。

不知不覺來到第八十一層,只見這八十一層仍是原本模樣,虛空中再次響起聲音:「何為仙?」

水月搖一愣,她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此刻一聽之下,腦海之中一片空白。還不待她多想,只聽虛空之中又響起一道聲音:「心中無仙,如何成仙。」話語一出,虛空中閃現一座門戶來,接着水月搖感受到一股力量帶着自己從門戶中飛了出去。

剛落在地上,水月搖只感到腦海中一陣模糊,越是想忘的越快。水月搖轉念明白了過來,這是升仙塔之中的神秘力量作祟,不讓測試者說出在升仙塔之中的經過,因此抹去了其中的記憶。

而此刻,凡是登升仙塔之人已經全部都出來了,此刻他們全部把目光聚集到了水月搖身上。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佩服者更是不少。

水月搖見此,若有所思,回頭一看升仙塔,只見第八十一層門戶緩緩的關上了。她輕輕一笑,腳下一點地面如若蝴蝶一般落到了天岐宗看棚之中。

「水師妹,你太厲害了,竟然登上了第八十一層。這簡直,簡直……」劉同來見水月搖一回來,當下脫口說了出來,本來想說這簡直不是人乾的,又覺得是粗口,急忙憋了回去。

水月搖輕輕一笑,絕美的臉上如若清風拂面,看不出半點波瀾。說道:「我也是稀里糊塗的。」

「是啊,這升仙塔竟然把闖關的記憶都抹掉了。我也是稀里糊塗的,才闖到第四十五層。」隋佳慧隨口說道。

朱夢陽失魂落魄的看着水月搖,他眼神凌亂,本以為自己資質就算不好,也不會比那些天才差上哪裏的。只不過直到出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才堪堪闖過了第四十二層而已,連身旁的隋佳慧都不如,更不提水月搖了。當下內心慚愧,望着水月搖絕美的臉,自己以前怎麼這麼混蛋,還想着要和水月搖結為伴侶。此刻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時奉嵐真人轉過身來,對水月搖點點頭笑道:「這升仙塔也只不過是走個過場,你們切莫當真,一切還得以自己的真正修行為主。明白么?」

四人一聽,頓時領悟。當下齊聲稱是。

而就在這時,主座之上的傅正義緩緩站起身來,四下抱拳笑道:「恭喜諸位同道在此次升仙塔取得的好成績。雖然這升仙塔也只不過是臨時檢測大家的資質。但我輩修行往往都是逆天而行,區區資質也是阻擋不了我等前進的步伐。諸位,再次我傅某送大家一句話,千里之行始於足下,萬里征途不懈努力。望大家好自為之。」說道這裏,他一擺手笑道:「此次升仙大會到此為之,諸位都是不遠萬里而來的貴客,若是還看的上我雲霞宗的,便在我雲霞宗多住幾日,領略一下我雲霞宗風景。」

此行眾人都完成了目的,於是便有人起身向傅正義提出了告辭。而奉嵐真人也帶着水月搖等四人踏上了回程之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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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驚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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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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