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壹章 水火不相射

第拾壹章 水火不相射

「陰陽清虛功?」

燕寧從老乞丐口中聽到這個名字,忽地一愣,他雖從未讀過道家典籍,但也依稀知曉這名字同道家陰陽學說有關。但那陰陽學說玄之又玄,他只從口訣中讀過那陰陽二字,卻不懂這陰陽二字為何意。

他忙問道:「前輩,這陰陽清虛乃是何意?」

那老乞丐方才見他運功時頗為熟練,以為他甚解這陰陽清虛之意,怎知他卻面帶疑色,老乞丐啊呀一聲,說道:「你真不懂么?」

燕寧搖了搖頭,躬身說道:「晚輩從小隻讀過經書子集,未曾學過半點道家玄術,只知一些淺顯五行之理,對這陰陽之說,卻不甚了解,還望前輩賜教。」

那老乞丐見他面色如常,不似說謊,便說道:「沒想到你不懂這陰陽學說,卻能學會這道家奇術,真是陰差陽錯,也罷,老叫花就倚老賣老,說教一番。」

「世間萬物,皆可分為陰陽二性,天地日月,晝夜寒暑,乃至南北春冬;天為陽,地為陰;日為陽,月為陰;晝為陽,夜為陰……凡天地間為熱,為光之物,皆為陽;凡天地間為寒,為暗之物,皆為陰;陰陽二氣交感,化生為萬物,這就是陰陽。」

老乞丐這番話,令燕寧心中一震,照老乞丐話說,這陰陽二字,乃是世間萬物一切的根源,自己體內那兩股不同的真氣,也可分為陰陽,他一想到此,忙問道:「前輩所說,陰陽包含萬物,那我修鍊時體內出現的那一寒一熱兩股真氣,是否也是陰陽化現?」

老乞丐微微一笑,說道:「孺子可教也,你並不愚鈍,這簡單淺顯的道理,想來你一想就通,你體內那兩股截然不同的真氣,恰好可分陰陽,陰陽二氣雖然相通,但你體內兩股真氣卻是一寒一熱,兩股相衝的真氣,卻能在你體內運轉,真是少見。」

燕寧聽老乞丐幾次讚歎他體內兩股真氣並存,他運功時除了那冷熱氣息令他難耐,那兩股真氣在他體內並無交匯相衝之勢,他以為武學心法應當都是如此,怎知老乞丐卻如此說,他不解問道:「前輩說我體內真氣可分陰陽,那陰陽二氣當交匯貫通,但我體內那兩股真氣卻涇渭分明,毫不相干,方才前輩又說我體內兩股真氣相衝,不知又是何意?」

那老乞丐笑道:「小兄弟,你可聽說過水火不相融?」

水火不相融,這淺顯的道理,哪怕是五歲小孩兒,也自然懂得,燕寧哪有不知之理,他答道:「自古水火不相容,晚輩也知曉這道理,前輩可是說我體內兩股真氣勢同水火,並不相容?」

那老乞丐點了點頭,說道:「你體內真氣正是如此,世人皆知水火不相融,可卻鮮有人知曉陰陽和合,萬物皆可相通相融,哪怕是這水火,也是並非萬分不相容的。」

燕寧又問道:「水火也能相通么?」

那老乞丐喲呵一聲,說道:「未必不能相通,依照道家八卦之說,山澤通氣,風雷相薄,水火不相射之理,水火定也能相融相通。」

水火不相射,這道理燕寧乃是頭一回聽說,那山澤通氣,風雷相薄之理,他自是知道,但水火不相射,卻實在是難懂,現如今他體內兩股真氣卻並不相融相通,他怎地都想不明白,若是兩股真氣合二為一,是否就能印證那水火不相射之理?

一想到此,他又問道:「前輩,我可否將體內兩股真氣合二為一試試?」

那老乞丐哎呀大叫一聲,說道:「你若是現在將兩股真氣強行合二為一,只有兩種結果。」

燕寧忙問道:「哪兩種結果?」

那老乞丐呸了一句,說道:「要麼是你經脈盡斷,成為廢人一個;要麼是你爆體而亡,若是這樣,老叫花可給你收不了屍咯。」

燕寧啊了一聲,說道:「那豈不是這水火二氣,怎地也不能相融?」

那老乞丐罵道:「蠢貨,你如今體內水火二氣互不相干,已是奇迹,你若是想強行將它倆混在一起,是自尋死路。」

燕寧咦了一聲,說道:「那這陰陽清虛功,豈不名不副實,當真應該叫水火清虛功。」

那老乞丐聽他這樣說,氣道:「你這臭小子,說你身上一股酸味,倒是沒說錯,你那腐儒書讀多了,和那個臭酸儒一樣,總愛鑽這牛角,它既叫陰陽清虛,自然有他的道理,我雖然未曾見過這陰陽清虛的厲害,但在百餘年前,創造這門功法的天羽道人,卻在江湖中威名赫赫,你如今還未練到家,以後或許自會明白。」

燕寧悻悻笑道:「前輩教訓的是,是晚輩唐突了。」

兩人又圍繞着這水火陰陽之說,聊了許久,兩人交談甚歡,不知不覺已聊到了深夜,那月光已是微微朦朦,燕寧忽地想起自己還要趕往阿湖送信,在這城隍廟外,已耽擱許久,於是起身對着老乞丐躬身謝道:「多謝前輩今日答疑解惑,燕寧受益頗多,不過在下還有要事在身,不能再聽前輩解惑,若等在下將事辦完之後,當再來此處,同前輩討教。」

那老乞丐卻擺手道:「老叫花四海為家,閑散慣了,此處城隍廟,老叫花也不會久待,你若是想尋我,怕是難咯!」

燕寧洒然一笑,說道:「前輩游龍入海,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日後若再能相見,定找些美酒好菜,同前輩一同暢飲。」

那老乞丐笑道:「老叫花可不是酒鬼,不過這美食,老叫花可就笑納了。」

燕寧又拜謝老乞丐,牽起那馬,正準備上馬,那老乞丐卻猛地一拍頭,叫道:「小兄弟,且慢。」

燕寧停下問道:「前輩還有何事?」

那老乞丐說道:「小兄弟,瞧我這記性,我在城中被那群人圍困,你替我解圍,你也算老叫花半個恩人,老叫花可不想日後被人說知恩不圖報吶。」

燕寧見他卻是為了這事,笑道:「前輩切莫再提這事,在下不過舉手之勞,況且前輩如此功夫,哪需要在下來幫?」

哪知老乞丐搖頭說道:「不是這樣算的,老叫花子沒錢偷了包子,自是偷了,被人打,也是應當的,你若不來幫我,老叫花自然逃不掉挨這一頓打,況且你還送我上山,老叫花也十分感激,小兄弟,老叫花不知你去往何處,不過我觀你並不會功夫,你心腸好,若是在這江湖中行走,一旦遇上難關,恐怕難過啊,若你不嫌棄,老叫花便教你幾手粗淺功夫,你日後遇上些許江湖中人,興許也能自保。」

燕寧卻想自己和老乞丐不過一面之緣,況且哪怕自己不幫老乞丐,以老乞丐的功夫,自然無礙,自己出手助人,不過遵從本心罷了,當下說道:「老前輩,你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我雖出手助你,但卻並非為求回報,不過是那書讀得多了,或許是你說的迂腐,也或許是心中偏執一隅,想要做,便做了。」

那老乞丐聞言,嘆了口氣道:「你這小子,當真渾身酸不可言,不過老叫花子可沒那麼容易就被你說服,我老叫花決定的事兒,就算是那皇帝老兒,也輕易改變不得。」

燕寧聽他這番話語,嚇了一跳,心道他膽兒不小,竟敢對當今聖上說出那粗鄙忤逆之言,還沒等他開口,那老乞丐卻眨眼間到了他身邊,對着他說道:「小兄弟,老叫花今天心痒痒,你可否打我一拳。」

燕寧一愣,擺手說道:「在下不敢。」

那老乞丐卻鼻眉豎起,叫道:「怎地不敢?你是看老叫花身子骨瘦弱,經不起你一拳,是吧?」

燕寧忙說道:「前輩功夫在身,在下怎敢對前輩動手?」

那老乞丐卻嘿地一笑,說道:「你若是不敢動手,那老叫花可要先動手了。」

說罷,還沒等燕寧反應過來,那老乞丐甩起袖子,袖邊帶起一陣風,猛地一拳打了過來,這一拳看似緩慢,但燕寧卻躲閃不及,被這一拳打在臉上,他眼見那拳頭打在他臉上,那拳頭觸碰到他臉時,卻忽地變得軟綿綿的,便如同羽毛在臉上輕掃了一下。

那老乞丐一拳如迅雷打出,收回也如牽絲回拉,這一拳收發,在眨眼間便完成了。老乞丐收回拳頭,呵呵笑道:「怎麼樣,小兄弟,老叫花這一拳不賴吧。」

老乞丐拳速極快,收回拳時,燕寧睜眼還未看清,他忍不住讚歎道:「前輩好快的拳速,不過軟綿綿的,打在身上無甚感覺。」

那老乞丐笑道:「小兄弟,我這一拳,可不算快吶,不過你說我這一拳軟綿綿的,這句話你說得沒錯,老叫花出拳時並未用力,你若是覺得我這一拳軟綿綿的,可用力打上一拳試試?」

燕寧忙道:「晚輩怎敢。」

那老乞丐罵道:「你怎地如此膽小。」說罷,掄起手掌,一巴掌扇了過去,這一巴掌力道甚大,啪的一聲打在燕寧臉上,打得他臉上紅腫。

燕寧被這一掌打中,臉上火辣疼痛,怒道:「前輩怎地真下手打人?「

那老乞丐嘲笑道:「你若是不服,便也出手打我便是,老叫花就站在這兒,任你打來。」

燕寧臉上吃痛,見老乞丐抱手而立,心道:「你這般站在這兒,怎能我一拳打來,瞧你怎地躲得開。」

那老乞丐見他杵在那兒,磨磨唧唧不出手,叫道:「你怎地這般墨跡,像個娘們兒一樣。」

燕寧大怒,右手猛地一拳打出,這一拳直直朝着老乞丐臉上而去。那老乞丐卻面色不變,見那拳頭揮來,也不退讓,身子微微一側,燕寧這一拳頓時打空。

眼見一拳打空,燕寧還未收回右拳,左拳又猛地揮出,這一拳朝着老乞丐鼻樑上去,那老乞丐又淡淡一笑,將身子朝另一側微微側開,燕寧這一拳再度打空。

燕寧這兩拳打空,還未收回,那老乞丐雙手有空,忽地一拳朝着燕寧小腹打去,這一拳不輕不重,打在燕寧身上,卻也打得他疼叫了一聲。

燕寧見他腳步未動,卻連躲開自己兩拳的同時,還有餘力回擊自己一拳,驚道:「前輩這是甚麼功夫?我連着打了你兩拳,都撲空來,你絲毫未防,卻能還擊於我。」

那老乞丐笑道:「我這不過尋常功夫,小兄弟,你方才雙拳齊出之後,可有發現有何不對?」

燕寧聽他這句話,想着自己方才出拳時,每出一拳,還未將拳收回,變又出下一拳,以致自己雙拳撲空之後,便失去了出拳機會,只得任人宰割。

他思忖一會兒,便已明白其中道理,此刻說道:「前輩,我已明白其中道理,方才我只顧出拳,這拳若是撲空,便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那老乞丐見他明白此間道理,笑道:「你明白甚好,照着你方才所悟,再來試試。」

燕寧躬身謝了,此刻他已做好準備,右手登時揮出一拳,這一拳他只出七分力,留上三分,用以變招,這一拳揮出,速度也似之前那般快,但眼見快要打中老乞丐,那老乞丐卻又微微側身躲過,他出這一拳時,就已料到打不中老乞丐,便留了那三分力,拳頭忽地橫著轉向擊出,朝着那老乞丐額頭上而去,那老乞丐咦了一聲,沒想到他還會如此變招,見他襲來,面色不變,笑道:「小心了。」

那老乞丐忽地伸出右手,將他手腕捏住,然後左手直直一拳,再度擊在燕寧小腹。燕寧吃痛一聲,捂著肚子蹲在地上,那老乞丐說道:「小兄弟,對不住了。」

燕寧見他再度躲過自己的拳頭,他見那老乞丐身形微動,但方才他雙手卻是一齊出動,心道:「我方才直拳變為橫拳,料想他猜不到我的招式,哪知他卻輕易接住我的出拳,還回擊我一拳……」

他思忖一會兒,忽地面色一喜,想到:「唔,是了,他雙手並用,而我每次只出一拳,是我疏忽了,若是我下次雙拳齊出,定能打到他。」

那老乞丐見他面露喜色,知他定有所悟,問道:「小兄弟,怎麼樣,還要來試么?」

燕寧見他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說道:「前輩,我方才若有小悟,還想再試試,得罪前輩了。」

那老乞丐笑道:「那便來吧。」

燕寧上前一步,擺好架勢,他右拳微動,那老乞丐卻也不避,正在這時,燕寧左拳隨着右拳猛地一齊揮出,那老者雙眼瞧着他雙拳,忽地伸出雙手,從燕寧雙拳中間插入,然後稍一用力,往前一推,只聽燕寧啊呀一聲,登時被推倒在地。

燕寧這一跤摔了個慘,他屁股被狠摔在地上,疼得叫了一聲,那老乞丐見狀,說道:「小兄弟,對不住。」忙將他扶起,又問道:「小兄弟這下沒事吧。」

燕寧搖了搖頭,說道:「前輩,我無甚大礙,不過方才你那一招推,可讓我着實沒想到。」

那老乞丐笑道:「哈哈,小兄弟,這叫兵不厭詐,方才你第二次出拳時,我以單手防住,又以另一手揮出一拳,我料定你第三拳定會雙拳齊出,我以逸待勞,你這第三拳,在我看來,就如飛蛾撲火一般,我輕易便破了。」

燕寧聽他早已料到自己第三次出拳會雙拳齊出,心中震驚,暗道:「原來他早已料定好了,我這般所有動作,都在他算計之中,我單拳,變招和雙拳都已出招完了,若是還有第四拳,怎地才能破了他招?」

他回想起每次出拳,自己都會被老乞丐防住,可待到老乞丐出拳之時,自己卻如同中門直開,被老乞丐輕易就攻了進來。

他思忖一會兒,又在腦中將方才三拳再度回想一遍,心中霎時間清醒,道:「原來如此,我每次出拳,雖然留了餘力變招,但始終忽略了一點,我有雙手,卻只想着進攻,沒有留任何一手防禦,是以每次都被反擊。若是我始終留着一手防著,便是出手不成,也不至於被反擊時毫無招架之力。」

那老乞丐笑道:「小兄弟好悟性,沒想到你竟能想到攻防之間的精妙道理。」

燕寧笑道:「我雖讀儒家聖書,但也愛看些史書,這就如同戰場上廝殺,若是一方兵力齊出,後方便會空虛,有時候最好的戰術,便是攻防一體,兩者互為照應。」

那老乞丐鼓掌說道:「小兄弟了不起,竟能同兵法中悟出這等道理,老叫花學武多年,方才知曉這道理,不曾想小兄弟頃刻間便明了。」

燕寧喜道:「若非前輩親身教我,我便是想一輩子也想不明白。」

那老乞丐笑道:「小兄弟還否願意來試?」

燕寧點頭道:「那便再得罪前輩了。」說罷,便又擺好架勢,右手向前揮出一拳,這一拳揮出時,他左手未動,他這一拳揮出,那老乞丐如之前那般,只微微側身躲過,他見一擊未中,忙將右拳收回做防守狀,然後卻又將左拳揮出,左拳揮出,老乞丐也只微微側身躲過。

他見老乞丐接連兩拳躲過,便又揮出右拳,待到老乞丐側身閃過時,他又變招,橫拳揮出,他這橫拳一出,目光盯着老乞丐左手,他見老乞丐伸手來捉他手腕,心中笑道:「他若捉我手腕,我立馬收拳回來,然後左拳一出,他定然抵擋不住。」

那老乞丐剛一伸手捉他手腕,他猛地將右拳收回,然後將左拳揮出,那老乞丐咦了一聲,似是沒料到他如此出拳,燕寧心中暗喜,見這一拳要成。哪知那老乞丐見他這一拳襲來,卻不閃不避,眼見拳頭將要打在臉上,那老乞丐冷笑一聲,卻一腳踢了出來,直踢在燕寧小腹之上,那老乞丐收了力,這一腳力道不大,燕寧受了這一腳,兩人登時拉開了身位,再也沒了進攻的機會。

燕寧見老乞丐用這招化解了他的進攻,嘆道:「沒想到我還是棋差一招,我只顧用拳,卻忽略了腳上功夫。」

那老乞丐說道:「小兄弟,不要泄氣,你已明白這些拳腳道理,再來試試如何?」

燕寧點了點頭,便又走上前來,這一次他沒擺好架勢,便揮出一拳,這一拳擊出不中,他便收回拳來,換上左腿,左腿未中,便又換上左拳;那老乞丐見他將全身四肢都利用在這攻防之中,便和他拆起招來。

兩人一攻一防,來來回回走了幾十招。燕寧起初變招之時,還略顯生硬,和老乞丐練了這幾十招之後,他攻防轉換之間,便少了許多刻意痕迹,就連收發拳腳,也快了許多。

那老乞丐見他進步神速,對他說道:「小兄弟,你氣運丹田,將真氣附在手腳之上試試。」

聞言,燕寧將那丹田中真氣運出,那真氣一出,頃刻間便轉化為兩股寒熱之氣,一股寒氣朝着左手而去,一股熱氣朝着右手而去,他出拳揮掌之間,那寒熱真氣盡出,那老乞丐見他運起真氣,卻空手去接,那寒熱氣息碰在他身上,竟毫無影響。兩人便又走了百十招左右,那老乞丐忽地向後撤了一步,說道:「小兄弟,感覺怎樣?」

燕寧將真氣收回,忽地感到四肢一陣酸軟,腳上卻也站不穩了。他以為是方才過招許久,牽引身上酸痛,怎知那老乞丐見他這樣,卻說道:「小兄弟,你方才真氣用得過渡了些,現今定會四肢無力,你且坐下運功,調養一會兒便好。」

燕寧依言坐下運功,他運至十幾個周天之後,又運起真氣,發覺四肢酸脹之感消失大半,丹田中真氣竟然較之前充盈了些,他睜眼瞧見那老乞丐在一旁坐着,忙謝道:「多謝前輩今日教導。」

那老乞丐笑道:「老叫花不過還你一個人情罷了,小兄弟切莫謝我,我教你的不過是些粗淺功夫,其中道理還得你日後去悟,時候不早了,老叫花我啊,得走咯。」

燕寧抬頭一看,見那月色漸暗,天邊浮雲漸起,似要天亮了,他見老乞丐要走,心中一酸,說道:「前輩這就要走了么。」

那老乞丐笑道:「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小兄弟,你這人心腸直,日後遇上麻煩事兒,有時得討些取巧的法子,老叫花能認識你,也是此生有幸,你我日後有緣再見。」

說完這話,那老乞丐緩緩向著山下走去,燕寧本想叫住他,但知留不住他,便也只說出一句:「前輩珍重。」

那老乞丐背對着他,揮了揮手,慢慢地消失在了山林間。

燕寧見老乞丐已無蹤影,當下騎上馬,朝着另一頭趕去,他在新安城和這城隍廟耽擱一天一夜之久,當下便駕馬急朝着阿湖方向奔去。

他駕馬奔了約么一個時辰,此時初日從東方升起,他抬頭望着天上明日,忽地想到了沈青荷,心道:「不知她如今怎麼樣了,可否安好。」

正在他心中思念之時,前方猛地傳來一聲爆喝:「好小子,終於逮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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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生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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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拾壹章 水火不相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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