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餓鬼奪食(2)

第三章 餓鬼奪食(2)

我去……乖乖隆地洞韭菜炒大蔥!狐狸算是我家親戚,鬼我也曾見過幾個,可福喜兒、鬼岳丈、還有那閻王爺與牛頭馬面等,外貌行為均與常人無二,只少了凡人呼吸,眼神多點邪氣。我尼瑪哪裏見過如今這等陣勢?想要轉過身去瞧個清楚卻被烏鴉及時制止:「眼睛!你的眼睛!」

在小五提醒之下我記起自己方才開了鬼眼,雙瞳變得一紅一綠,如此這般模樣若被驢臉斌和家人看到,恐怕他(她)們即刻便要提前啟程魂歸地府。

我口中嘀咕道:「看來我該裝備一副太陽眼鏡,否則在凡人面前不但不能施法,反倒可能被惡鬼暗算。對了小五,你可知道這五個『好兄弟』是什麼來頭?」

小五沖我擠眼道:「不是五個,是六個!還有一個『好兄弟』不開眼,本來想要附着在你身後奪食,它哪裏知曉你是鬼官?現下吃了暗虧,正躲在廚房碗櫃中休養元氣。至於它們的來歷,我想你老婆知道的最清楚。」

小五所指乃是青魂福喜,她身負萬命錦囊,可算是一部知曉萬物生靈的活百科全書,可如今她卻在家中休息。

遠水救不了近火,我悄聲向烏鴉問道:「你怎都算是地jīng,可懂得一些畫符驅鬼之法?」

烏鴉聽明我言下之意,鳥眼中滿是鄙視道:「我說主子,你是不是鬼怪電影看多了?你本尊便是半人半鬼,竟還想畫符驅鬼?要不要再找把桃木劍給你?受不受得了啊你?照我說當務之急你先餵驢臉斌一家吃頓飽飯,然後咱再擒拿了碗櫃中那個倒霉蛋『好兄弟』回去找兩位主母商量對策。」

我這個新晉yīn差因為業務不熟練,竟被嚼舌烏鴉訓斥一頓,心下大為不爽卻想不出其它辦法,也只能先聽它的了。

「我去餵食,你去抓鬼,就這麼定了。」我散卻鬼眼悻然下令,不待烏鴉反駁立馬要挾道:「別忘記一年之後你的生死攥在我的手裏,好好表現吧。」說罷頭也不回的走返餐桌。

我雖不明白驢臉斌作了何孽才遭到餓鬼迫害,但見他一家被折磨得皮包骨頭也是於心不忍。

我搖頭示意廖冰莫要追問,雙手各執起一雙筷子分別餵給阿斌夫妻二人……

一番忙活過後終是將他和家人喂得八分飽了,見四人意猶未盡的盯住盤中食物,我卻再不敢讓他們多吃,怕他們會撐爆肚囊。

此時烏鴉飛還落在我的肩上,連連點頭作鷯哥狀:「成啦!成啦!」

廖冰初見烏鴉,聽它連番口吐人言大感有趣,忍不住伸手過來想要撫它腦瓜,卻被我一把抓了手腕:「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阿斌,你們洗個澡好好休息吧。」說罷站起身來。

驢臉斌看我要走慌忙起身,如孩童般抱住我手臂:「馮……音……音哥,你能否每天來我家做客?我……」

我抽出手臂拍拍他肩膀:「無需多言,安心照顧好家人,我相信不久之後yīn霾便會散去,一切都會恢復正常。」

驢臉斌張口還想多說,我卻心急找福喜白狐商量對策,揮揮手拉着廖冰揚長而去。

熟不知我一念之差卻鑄成大錯,不久之後我便因為此事改卻了莽撞xìng情,每逢再遇詭事我怎都會聽完苦主言語。

……

……

回還城南已經入夜,白狐與福喜早就醒來,正忙活着擺置碗筷和將食盒中朱鳳兒送來的菜肴端上,看到我身邊廖冰二人面sè俱是一沉,但二人均是曉得禮數,只稍顯氣惱便即恢復如常,算是在人前給我留足了臉面。

從樂菱口中得知朱四樣率領五鬼已然將林家眾魂歸還原主,只奇怪那百寶星囊之中未見林二nainai魂魄,便讓那小狐繼續冒名頂替,林家總算暫時恢復正常。朱鳳兒傍晚送來飯菜,便跟尿泡一道回店裏去了。

一天下來只顧餵養阿斌和他家人,此時我見得酒菜方覺察得腹中擂鼓,趕忙招呼三女立即開飯。自顧打開牙槽喉嗓先狼吞虎咽一輪,中場休息時端起酒杯才現飯桌之上的擺設甚是奇怪。明明只有四人,卻是擺了五套碗碟,五套餐具又只配了三雙筷子。

我不禁奇道:「還有客人?不然怎會多擺一副碗碟?」

福喜進食是用聞的;白樂菱雖修習千年卻難改狐xìng,只食葷腥;我跟廖冰兒要供養皮囊。算來算去也只四位,怎麼會擺設五套碗碟?就算是宴客,卻怎又少了雙筷子?

福喜聞言伸指朝我腦門上點了一下,嗔怪道:「相公粗莽,怎忘了那烏小五是吃貨出身?」

「喂把小米兒不就成了?」我飲左杯酒玩笑道:「至多再幫他捉幾條蟲子嘛,哈哈哈!」玩笑歸玩笑,我卻是心中慚愧,自家記xìng太差,疏忽了兄弟,小五雖是化作烏鴉外形,卻還是灶王所出,怎會不喜吃食。

「咦?說到小五,他怎地還沒返還?」我今rì腦瓜真箇混亂,直至此時次才覺烏鴉尚未迴轉。

「他不是跟你一道出門的?」福喜奇道。

「是啊。我以為他擒拿了餓鬼先行返來了,怎地他還沒回來?」

白樂菱與福喜異口同聲道:「什麼惡鬼?你們是否遭遇奇事?」

我心知不妥,便將今rì事件與雙妻說道一遍,只隱去了在廖冰兒辦公室中那段。

白狐聽罷亦是茫然,福喜兒卻是大喊不妙:「相公,只怕事態有變!小五自吹自擂說是地jīng,事實上他卻只是灶王爺啃吃豬蹄時脫落下來的一顆大牙,雖說有些法力,但是……但是他怎能對付八饞之中的餓鬼?」

我聞聽此言面sè驟變,怒罵吹牛害人。顧不上吃飯起身便走。

「相公你去哪裏?」福喜追上來問道。

「我去找那胡吹的嚼舌烏鴉!」

「不……不用找了。屬下有辱使命……未能將那餓鬼拘回。」烏鴉歪歪斜斜的從窗口飛還,摔到桌上,渾身鮮血淋漓,一雙鳥腿竟然齊根而斷!

「我……我小覷了這餓鬼,本以為掐了它脊骨便無力反抗,沒想這廝端得一副好牙口,竟然……」烏鴉沒及說完便昏了過去。

我大恨自己剛愎自用,不肯聽完他人言語,害的小五失卻雙腿,現在怎麼辦?現在怎麼辦?福喜沉聲道:「相公無須自責,你初任yīn差卻不識萬物習xìng,這事怪不得你。姐姐,你去請朱四哥來此,我這便去那阿斌家中救援,希望……希望能來得及。」說罷原地一轉化回紅袍衣衫,再一旋轉消失此間。

白樂菱情急之下亦是化回狐狸原形竄出窗外駕煙急去。

我與廖冰手忙腳亂的替奄奄一息的烏鴉裹了傷口,將他安置在一墊了枕頭的紙箱當中。

返回廳中我大嘴巴子的抽著自己。

廖冰趕忙制止:「重音,我雖不知道生何事,但與其盲目自責,不若想想辦法怎生去補救,這番自哀自怨不似你作風!」

得聞廖冰點醒,猶若當頭棒喝。我強自鎮靜下來喚喊了張文祥,命他帶領四鬼趕去支援福喜。

朱四樣也真夠兄弟,不消盞茶時分便已隨樂菱趕至。

尿泡查看小五傷口后眉頭緊鎖,灌下半壺老酒後才一拍大腿站起身來:「罷了罷了,鳥命關天,即使違規也要救它。」言畢從褲袋裏掏出一個錦盒,打開來卻是盛着兩把隱現青光的小刀。

「這兩把飛刀乃是打造判官筆和如意鈎時剩下的邊角料所制,雖不如那二器神通,卻也算得中乘yīn兵。」

我不明尿泡意思,問道:「這與救小五有何關係?」

尿泡解釋道:「吾家祖傳的燴屍法門中含有一方邪門鍛煉,叫做雜燴。意指將yīn兵與生靈鍛造為一體,現在你懂我意思了?」

「你是說……將這兩把小刀鑄在小五身上?可行嗎?」

「可行,但缺了一味鍛火。那便是童子人身!」

「你說了等同沒說,我們怎能拿人身點火與小五續命?」我沮喪道:「我們總不能為了給小五續命,去捉拿陽間童子。」

「不用捉了。」福喜兒聲音傳來:「文祥大哥,勞煩您的四位兄弟把轎子抬進來。」

紅袍福喜現身出來,面容悲切道:「阿斌兒子幼小,意志最為薄弱,已然命喪黃泉。我將他皮囊帶回來了,正好用於燴屍煉器。」

我掀開轎簾,眼見不久之前在阿斌家中才見過的那個瘦骨嶙峋的男娃兒蜷縮其間,;面sè黯淡已然沒了生機。

廖冰兒雖然驕橫,本質卻善良至極,看到阿斌孩兒慘死竟哭得昏闕過去。

我心中亦是糾結:「用阿斌兒子的屍體鍛火?我過不了自己這關。」

白樂菱冷言道:「老公,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不要忘記你如今任職yīn陽行走,以後還不知要見到多少無常命案,如此心軟怎麼可以?這娃兒的命運已然定在了生死簿上,沒得還轉餘地。」

福喜兒自后環抱住我道:「事到如今誰都不忍看見,他家裏也只有阿斌知道兒子身死,斌嫂與他nai盡皆蒙在鼓裏。一具皮囊,送去哪裏不是火化?就這樣罷,好不好?」

尿泡見我無言,便不再猶豫,從轎子裏抱出孩兒屍體扛到肩上,又伸手抄起雙刀錦盒走進後院,白狐嘆息一聲捧了盛裝小五的紙盒跟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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