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審判

李桃杏被押解到一間屋裏。

元嬤嬤注意到李桃杏打量的神色，她對李桃杏說：「這是老身的屋子，等確認你的罪名後會移交給善王府管事。」

李桃杏被安排站在屋子中央，眾人似乎是在等着什麼。

李桃杏自問沒做虧心事，她直挺挺站着，對上元嬤嬤的眼神也絲毫不膽怯，反而是元嬤嬤有點閃躲之意。

元嬤嬤見秀女李桃杏毫無害怕之態，難道此事真有蹊蹺？是有人蓄意陷害她？

李桃杏覺得這麼乾等着她也無聊，於是她想問問元嬤嬤此事的來龍去脈。

「桃杏斗膽想要問問元嬤嬤，秀女柯淺淺和王芝現在情況如何？為何斷定此事是民女所為？」

元嬤嬤不咸不淡地解釋說：「秀女柯淺淺和王芝此時正被太醫救治，幸無大礙修養幾日便可。為何斷定是你是因為在你手上有巴豆粉。我現在已經派人去搜查你的屋子。」

巴豆粉？瀉藥？

李桃杏想起剛剛孫尚香故意往自己身上倒去，那時她就已經嫁接給她了。搜屋子？屋子裏有李鴿，但是不否認李鴿被支走然後栽贓。都說定罪名要人證物證，那這個人證怎麼講？

思及此李桃杏遂開口問道：「元嬤嬤，請問可有人證？如果民女被陷害光憑巴豆粉不足以治罪！」

「人證是孫尚香，是她親眼看見你毒害柯淺淺和王芝的。」元嬤嬤有點不難煩回答李桃杏提出的問題。

「那嬤嬤可有問清楚，孫尚香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看見民女動手？今日民女可是一整天和其他秀女呆在一起，而且就連出恭也是拉着別人一起去的。不能憑孫尚香一人之詞就斷定是我主使的，而且在春城，民女和孫尚香就關係不和，不排除她陷害民女的嫌疑，就算抓人，也要連她一起帶來才是！請元嬤嬤不要被壞人蒙蔽雙眼！為民女作主啊！」李桃杏據理力爭，最後一句純屬拍馬屁，不能得罪任何人，哪怕上級領導犯錯，也不能歸咎於她，而是把話鋒指向別人。

元嬤嬤細想李桃杏說的話覺得有理，「去，把孫尚香也一起帶來，待會一起交給孫管家。」

李桃杏聽到這稍微安了下心，孫尚香一定和此事脫不了干係，只要和她對峙，不怕找不出她的小尾巴。

李桃杏屋中，李鴿離開一會會就發現此屋被外人進來過，她警惕四周觀察屋裏可有被動過的痕迹，結果她在枕頭下面找到一個小荷包，她打開一看裏面是砒霜！又在衣櫃里找到一個小荷包，裏面是巴豆粉！

李鴿確認這二樣物件不是她們的！很顯然她們被針對陷害了！此時外面有急匆匆的腳步聲過來，看來是在捉髒的！

她環顧一周飛上房梁，把這二樣東西藏在上面。然後坐等著別人來找。

門被推開，為首的有些氣勢洶洶的嬤嬤瞪了李鴿一眼吩咐身後人，「把這屋裏給搜仔細了，再把這丫頭身上也搜搜。」

「是。」

一群人上手后並沒有任何發現，於是押著李鴿前去回復。

元嬤嬤等到她們回來后發現並無所獲，於是若有所思的望着李桃杏，她覺得這事現在辦起來有些複雜了！如果找到物證，這事也就過去了，還能給自己將功贖罪，真要責罰下來她這個嬤嬤也難逃辭咎，本來這事鬧得就是她管理不嚴所致。現在物證沒找到，就很難定罪，這就意味着這事辦的阻力比較大。恐怕最後還是要請孫管家幫忙調查了……

李桃杏挺直胸膛無辜地對上元嬤嬤的視線，既然沒有找到什麼，那她距離洗清罪名就又近了一步！

這時孫尚香也被帶了過來，元嬤嬤對孫尚香問道：「你確認親眼看到是李桃杏毒害秀女的？」

「民女不敢誆騙嬤嬤，確實親眼所見。」孫尚香神色鎮定，語氣平穩。

「那你是在何時何地看見我如何下毒的？」李桃杏反問身後的孫尚香。

孫尚香聽此微皺着眉頭說：「用飯前，我看你神色慌張地手裏拿着東西往廚房那邊去的。」

「秀女慧文可以為民女作證，民女沒有去過廚房！再者說孫尚香和我之前有過過節，所以孫尚香的話不足為證。」李桃杏一直在關注孫尚香的神色，廚房她今日從未去過，廚房和茅房位置不在一起，但是有段路方向大體一致，幸虧她今日沒有單獨行動過。

孫尚香不明白事情發展怎麼越來越偏了，物證放在李桃杏房裏，她是人證，人證物證具在，現在不該是把李桃杏抓起來么？難道出了什麼意外？想到這她抬頭看向前面的元嬤嬤急於為自己辯白：「就是借民女十個膽也不敢在嬤嬤面前搬弄是非！雖說民女和李桃杏在春城有舊怨，但也是無傷大雅之事。民女不曾計較過，民女敢對天發誓此事民女沒有夾帶私怨，還請嬤嬤明察！再說了物證不是在李桃杏房間里找到了么？人證物證具在還需要民女做什麼？李桃杏這分明是在狡辯！慧文和你交好自然會為你打掩護，所以慧文也應該避嫌！」

「你是如何知道物證是在我的房間里找到的？也有可能就在我身上呢？你能發誓我也能發誓！」李桃杏接過孫尚香的話緊跟着反問，真當對天發誓是個了不起的事了！

「我猜的，怎麼還不許我猜了？」孫尚香一開始有點心慌，隨即鎮定下來對着李桃杏微微抬起下巴，挑釁地回道。

「好了，都閉嘴！」

隨着元嬤嬤一聲呵斥，孫尚香和李桃杏都自覺的安靜下來。在旁的李鴿看到現在哪還不明白？！這分明就是孫尚香在報私仇！但是按她之前找到的是二種毒物來看，這裏面是否有二路人插手還需要待查！所以她還是先靜觀其變。

元嬤嬤看着下面的二個人有點頭疼的撫摸著額頭，看來這事是不能簡單的結案了，孫尚香和李桃杏各執一詞，僅憑李桃杏手裏的巴豆粉還不足以定罪，僅憑孫尚香一面之詞也不夠！想到這元嬤嬤嘆了一口氣對着身邊一個嬤嬤耳語一番，那名嬤嬤就出去了。緊接着元嬤嬤看向面前的二位秀女無奈說道：「既然老身調查不明白，就讓孫管家查吧，老身先說一句，好在秀女柯淺淺和王芝中毒不深，沒有大癢，你們在我這交代明白了，結果也就是失去選善王妃的資格，如果交給孫管家去查，哪怕過了十年的冤案也能查出來，更何況是剛發生的？恐怕罪魁禍首不死也會脫層皮，哪句話是假話也會調查的明明白白，你們好自為之吧。」

孫尚香心裏咯噔一下，抿著嘴唇不發一語。但是衣袖的手指卻在微微顫抖。

李桃杏巴不得大理寺來查案，反正她是真沒做虧心事，這次孫尚香恐怕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上了。

不多時孫管家就趕來，他一聽後院鬧出么蛾子了，還牽扯到未來王妃，所以他火急火燎敢來，生怕委屈了未來王妃。

孫管家一進門，元嬤嬤就趕緊起身讓座，陪着笑臉說：「勞煩孫管家了。」

孫管家嗯了一聲看向面前低着頭的李桃杏對身邊的元嬤嬤說：「此事咱家已經了解過了，讓她們先回去吧，明早就知道了。」

元嬤嬤有些不可置信，這還沒調查呢，就讓她們回去？她疑惑地看向孫管家，孫管家迎着她的目光說：「怎麼滴？對咱家處事有意見？放心此事會給柯淺淺和王芝有個交代的，明早就見分曉了。」

「是，是，是奴婢逾越了。」元嬤嬤趕緊賠禮道。

孫尚香和李桃杏便被放回去繼續排練。

李鴿則找個時機來到孫管家跟前，「孫管家，這是我在主子房間里找到的二種藥包，一個是巴豆粉，另一個是砒霜。」說完就拿出來給孫管家。

孫管家接過看了下對李鴿說：「你先回去繼續守着，咱家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要陷害王妃！」說到最後眼神里透出一股狠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