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夢境

睡夢中周小平似乎沿着一條黑漆漆的山裏行走，昏暗的天昏暗的森林預示著這又是一個噩夢，行走的周小平使勁的掐了自己一把想清醒過來但很可惜沒有手臂上的痛感告訴自己這似乎不是夢，因此他又懷疑這是不是這裏才是真實的世界那個放羊的羊倌才是夢呢？

因為這一切太逼真，連森林中飄出來的腐屍的氣味和烏鴉的叫聲都那麼惟妙惟肖。

沒辦法周小平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終於他看見前方一片光亮，於是他加快了腳步。

是一個鎮子看起來比富林鎮要大的多，周小平看了看自己身邊的石碑，這個鎮子叫『於化鎮』。

走近后才看見那明亮是鎮子中的房屋着火的原因，那火就那麼不緊不慢的燒着吞併了一座又一座房屋，除了那『噼啦啪啦的燃燒聲，鎮子靜的出奇。

周小平又給了自己一巴掌，肯定是噩夢但這次臉頰依然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感。

忽然他看見了濃煙中飄來了一滴黑sè的水珠圍着自己繞了三圈后又慢慢飄向鎮裏面。

很奇特在這滾滾濃煙中這一滴水竟然顯得那麼明亮，周小平好像抓住的救命稻草快的跟上了那滴水珠。

往裏面大概走了兩三個街道，那滴水珠停了下來，頑皮的又繞着自己轉了三圈竟然不見了。

前面的濃煙中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影，周小平大喜趕緊走了上前。

一個穿着青sè布衫、身材中等的人背對着周小平站着，那人的前方是一座極大的宅子，此刻那宅子的大火燒的很是旺盛，那貪婪的火舌時不時伸出舌頭舔一下離它近的人送去一陣痛楚。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這個人的頭全白，被一根黑sè的布條簡單的系著。

周小平剛想上去打個招呼。

那人突然先說話了：「你說一個人一怒之下殺了一萬個人，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周小平想也沒想：「那他肯定是一個很厲害的惡魔，死後不得生。」

「咦？是么？」那人慢慢轉過臉來。

三十歲左右，高鼻樑皮膚白皙，配上那一頭白和儒雅的笑容這個中年人顯的極富魅力和親和力。

周小平不由得產生一些好感又向前走了兩步。

「不得生？你說他是下道教二十四層地獄的女真獄呢還是下佛教的第十八層刀鋸地獄，不然那阿鼻地獄也可以。」

中年人像自言自語又像在詢問周小平的意見。

周小平哪裏懂原來地獄還有這麼多的『部門』，只好搖了搖頭站在了中年人旁邊看那大宅子方向火蛇狂舞。

「哎，這還真是一個煩惱的問題所以我到現在也沒下地獄。」

周小平突然感覺自己手腳冰冷，他突然向明白了這個鎮子哪裏像應該有活人的樣子？

如果有那肯定是······

周小平不敢往下想了，他只覺的自己的毛孔全部張的大大的，離火那麼近但吸進去的空氣卻冰的肺疼。

「三百年了，天波易謝，寸暑難留啊。」

那人慢慢的蹲在了周小平的身前，依然笑眯眯的模樣說不出的和氣，只是看在周小平眼裏卻是另外一種感受。

那人伸出了三根手指頭搖了搖之後，從他的毛開始竟然以肉眼可見的度化成灰燼，那熱風一吹所有灰燼消散不見，蹲在周小平面前的是一具白sè的骷髏，只是他的右眼窩裏還有一滴黑sè的水珠透著詭異的亮光。

「不是你在那青石板上睡了幾年的覺，我張登徒只怕真要魂飛魄散永世沒有輪迴了，雖然只留下了我右眼的一絲魂魄，但很可惜這就有張登徒東山再起的機會，孩子好人做到底吧。」

一個白sè的骷髏乾枯枯的嘴巴在那裏一張一合『砰砰』作響，站在他對面的人相必不會好受。

更難受的是這個骷髏伸過來的兩隻同樣乾枯枯的爪子向他的腦袋抓來。

天空中似乎響起了雷聲。

該死的是周小平身子一動不能動，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兩隻噁心醜陋的爪子向自己的頭皮抓去。

周小平閉上了眼睛，平凡的一生在自己腦海里一一飄過。

孤兒、凄苦、賣身奴、羊倌、低賤、卑微、幻想、欺辱。

在人生的最後一刻，所經過的畫面都是那樣的不堪回，周小平的眼皮痛苦的動了兩下他覺得自己會留下兩滴眼淚然後如螻蟻一般輕輕的死去，世上也不會有人記得賣身奴周小平的，他的屍體連一張破席子都不會有，棄於荒野為野獸所食。

志向、理想、奮鬥。

在黑暗將要吞沒他意識的最後一刻，這三個字眼崩了出來。

周小平忽然記起了就在前一天，一位沒見到什麼樣子的女前輩給了自己一本正一觀修行入門書籍《講氣經》，自己只要努力修行就有機會堂堂正正的做人的。

我不能死，我不能放棄。

周小平的心裏重新燃燒起來希望。

他感覺到了自己的手臂能動彈了。

「對，我可以閉着眼不去看他的模樣。」

周小平想到了一個故事想到了一個可能，不管他了賭一把。

閉着眼睛的周小平快的從懷裏掏出一件東西大喊一聲向那已經碰觸自己頭皮的冰冷的爪子刺了過去。

「去死吧你。」

「啊！啊！」一陣痛苦的哀嚎傳進周小平的耳朵里，他睜開了眼睛那骷髏的雙臂已斷，兩節乾枯枯的爪子還在地上一動一動的。他用那僅剩一半的骨節可笑的撫摸著頭蓋骨，兩隻干腿一蹦一蹦的好像跳着什麼可笑的舞蹈。

周小平注意到那滴黑sè水珠的光亮減少了許多。

剛才如果還是黑夜中的螢火蟲那般閃亮的話，現在就是被風將要吹滅的蠟燭。

周小平看了看手中的《講氣經》竟然迸出了一種神聖的光輝，一時間膽量大了起來，他向前一步想要用《講氣經》再刺那骷髏一下。

《講氣經》離骷髏越來越近，那狂躁的骷髏好像察覺到了一般，只見骷髏突然慢慢蹲下然後猛一跳起竟然飛走了。

緊接着一股熱浪如同一條紅sè的巨蟒一樣向周小平伸出了她那火紅的信子。

周小平感覺自己在熱浪中翻了好幾個跟頭，然後一頭栽在了大宅子的牆根，接着·······

暈過去了。

一股子冰涼甘甜的汁液順着周小平喉嚨留下，這甜美的東西比以前偷吃周少爺的荔枝還要甜上幾分。

難道是傳說中的rǔ汁?

「媽，我還要。」

周小平不由自主的說道。

只是那股子『rǔ汁』突然自動斷nai了。剛才被rǔ汁滋潤過的地方又變的火辣辣起來，接着身體其它的部位也傳來了一陣陣痛楚有輕有重。

「啊，流氓。」

一個女孩的聲音響了起來。

啊？碰見流氓了？自己好歹也算是個修者了不能裝聽不見吧。

想到這裏周小平費力的睜開了沉重的眼皮。

一個明眸皓齒、楚楚動人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正一臉憤怒的看着自己。

周小平強笑一聲：「姑娘別怕，流氓在哪裏？」

小姑娘迅猛的伸出了纖纖玉手，食指對着周小平如嬌鶯初囀，

「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