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亥硒尋死
989年10月20日，367藩（奇士階層排行第一），[亥硒]原本決心自殺的。
足睡至近午，四十五年來，自記事起為首，抑或絕闕。夢飛升，父兄喜而稱道，醒悵尤甚。問諾亞，可尋藩外一靜處，景美、無人、不太遠。牆顯一高山，名「正弦波」，流雲飛瀑、仙霧繚繞，下古城古村廢三百六十一年矣，無居民，離藩東境八十四千米，可乘小型航空器或自行車往。（註：367藩，北緯22°08′47″，東經117°37′39″，1228.3平方千米，人口三百一十三萬七千一百二十八，主修絕境派；[亥硒]，男，生於944年11月1日，常人，17級學士，367藩成員，前任藩首、鋒之子，行三。）
理屋畢，整裝肅，著便衣出門。鄰與問候，背相私議，道老而無用，餘十一日矣。[亥硒]溫良相待，概如常。人邀同赴高壓修鍊場，婉拒不去，人奇之反常，問何如，遂笑而不答，向車站去。忽見道路紛擾，行人街談巷議，打聽得知，全球最後一個純種智人將醒，覬覦者眾。[亥硒]以為必益，對常人開竅將大有借鑒，頓時興奮起來。恰迎面來一雙頭女，著全能衣，雙足搶而步斜，雙臂常同上下，所以姿不調，因二首思不協也。人非怪胎，乃奇士[鍵扛億空]，相識六載，去年初獲有絲分裂技，然不實用，故未准入鎮。[亥硒]揮手喚之，問藩內遣隊搶人否。（註：[鍵扛億空]，女，生於961年6月18日，1.4級絕境派奇士、12級學士，367藩成員。）
[鍵扛億空]主頭說：「我沒聽說啊，我們離5502藩太遠，去也來不及啊，藩首不會派人的。哎，我要去初級訓練場，你要不要一起……」
[鍵扛億空]副頭蔑笑道：「快走吧，叫他一起練不是浪費時間嗎？我可不想和你粘在一起幾十年！」
[鍵扛億空]主頭說：「怎麼會幾十年呢？按照現在的修鍊速率，保守估計，十個月到一年就能升二級了，到時候就有兩個完整的身體，徹底分開了。」
[亥硒]問：「你們兩個總是吵架嗎？」
[鍵扛億空]主頭赧顏道：「是的，畢竟她才二十個月大，缺少閱歷，神經元之間的連接數不到五十萬億，說話不顧他人感情，你別介意。」
[亥硒]：「你這個技能……還要繼續練下去嗎？我的意思是，既然這麼不情願，不如手術切開，然後用細胞全能基因複製技術促進補全。」
[鍵扛億空]副頭搶道：「哼！你的智力還不如我呢，那不就白練了嗎？要兩個身體有什麼用，要的是分裂身體的能力。我們預計，每升一級，每個個體的分裂能力都會翻倍，等到了三級，總共就有六個人，到了八級……」久算不出，翻眼求助主頭，主頭續言，「九百八十四萬五千五百五十。不過我沒打算一直分裂下去，到了四級，有三十個人就夠多了，每個人都會有不同心思的，根本沒法管，就不再分了。我們每人分別去學習不同的奇技，等全都到了六級就想辦法重新合體，這樣說不定會很容易突破七級，至於八級嘛，還不敢奢望。」
[亥硒]稱讚，又說：「那你得先確定，這種複製沒有半衰期才行。」（註：複製人潛能半衰期，複製人修鍊奇技之成率隨代際更迭而減半，八代全無。自修士大行其道以來，為延續生命、傳承意志、博晉陞概率而用基因複製之法者大有人在，尤以純種智人為重，圖探究何以純種智人之修鍊便太易於其他。研數百年殆盡，歸因於二。一來，性情、記憶不可複製，乃由量子不確定性決，縱腦神經元網絡照搬，其億億億億級分子化學反應不得復現，況「靈魂」為何物尚不明確，然又實存之、確統之但無法複製，故而，復人未復「魂」，即非本人、非所欲，則違心無用焉；二者，便是這半衰期，無不校驗確鑿，着實令人絕望。）
[鍵扛億空]主頭說：「不試不知道。我想，奇技複製和藉助科技手段的複製大概會不同吧！」副頭催曰，「快走吧，跟一個馬上就要被趕出去的常人廢什麼話！」
[亥硒]面壁請與藩首話，四秒，諾亞回曰藩首拒連。[亥硒]略怔，說有要事須陳情藩首，請准入鎮內一見。十三秒，牆顯一男，乃兄[澳及激鳥]，正在議事大廳，藩首[窟赦祈]及某議長立遠閑話。[亥硒]腹誹，[澳及激鳥]非議長，何在廳。不等[亥硒]開口，[澳及激鳥]冷斥其擾，藩首繁忙，不見。（註：[澳及激鳥]，男，生於933年9月2日，5.3級絕境派奇士、26級學士，367藩成員，亥硒的二哥；[窟赦祈]，男，生於899年7月21日，7.7級絕境派奇士、26級學士，367藩現任藩首。）
[亥硒]懇切道：「[澳及激鳥]，早上……不，中午好啊，請你讓我和藩首談一談吧，你肯定也知道了純種智人的事，我有些想法……」
[澳及激鳥]面沉似水，說：「你就別有太多想法了，從小到大你想法最多，到最後一事無成。人生也過了三分之一了，再過十一天，你滿四十五歲，按規定，你必須離開367藩。我勸你申請個常人藩，本本分分地過一生，也沒什麼不好。而且，就算到常人藩，不是也能修鍊嗎？只是少點輔助設施而已。」
[亥硒]仍不甘心：「一個封凍了九百八十九年的公元人都有機會蘇醒，你為什麼就認定我一點機會都沒有呢？不到三歲就開始修鍊，四十二年多以來，我沒有一天懈怠，我比任何人都更刻苦，這麼多努力不會白費的，也許某一天就會突然爆發，奇技本來不就是這樣修鍊出來、不期而至的嗎？憑什麼……」
[澳及激鳥]截曰：「這話要是別人說給你聽的，你會相信嗎？好了，藩首沒空理會你的又一次異想天開……」
[亥硒]亢曰：「不是異想天開！對這個純種智人的研究，很大概率會對弄清奇士突破的根本原因有所參考。如果藩首不想派遣機動衛隊，那麼請以藩首的名義號召一下，有自願出任務的奇士，哪怕是常人，讓我們自發組織前去，總可以試試吧？」
[澳及激鳥]喝止道：「你再這麼胡鬧，藩首現在就趕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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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說罷斷線。
[亥硒]木對白牆，久立如樁。行人側目，視其資料，知是鋒之子，無奇技而將除，少憐，卻多掩笑而過。[亥硒]自倡於全息網，並攬行人力說入伙，皆避而妄之，網無迴音。十四分五十二秒，意冷及靜，復往近站。某人叫住他道，閑，弗若獵肉來，饗與眾歡，為請命以留。[亥硒]莞爾應承，自去。
升降機下，謂諾亞，往藩境東站，一節車艙2.8秒至，[亥硒]便入。分管分軌入低速段，理論峰值時速三千五百千米，程162.2千米，用時3′21″。出站，後為故土藩界，前乃碧野平原，八十四千米外，偶然風雪散、雲霧開，正弦波山依稀得窺，蒼白得乾乾淨淨。取車處在旁，車自地下升，功能、結構同公元末期無異，全無電子配設，純人力驅動，唯管材取碳-60富勒烯結構泡沫鋼。（註：碳-60富勒烯結構泡沫鋼，與全能衣膝、肘硬甲同材。說空心，非竹般中空，其質均勻，乃充實；卻說實心，非鐵棍般密，其中疏鬆多孔，孔胞似足球。總之，更像活性炭棒，密度相當——約0.4克/立方厘米，然屈服強度、抗拉強度均為星際旅行航天級。）
此生克勉，未嘗享半日清閑，世之美景萬千，似繁枝之葉也，唾手可得，雖一片而未瞥，思之惜哉。此一去兮不復返，化身雲泥兮敬蒼穹。[亥硒]跨上山地自行車，不急，且賞沿途色，緩向死地行。向晚，至山腳，棄而登階，命旋翼機還車回。時飢取林中叵卉以充，徒步上山。及腰峰一崖，渾渾日落，霧靄濃重、雪雨交加。（註：叵卉，植物界、偽孢子植物門、肉蛋白綱、叵卉目、叵卉科、叵卉屬，公元末年，由叵越農學院碩士研究生神之問發明，融視黃醛、葉綠素二者光合作用於一體，創以基因編輯技術，使其蛋白質結構、含量堪比昆蟲，更甚牛羊，大益人體利用。叵卉生長習性適應極廣，毋需精心照料，天地自養之，莖葉穗盡可食，淡而回味無窮，味因人異。自此，世無飢荒餓殍。經九百九十年，遍及全球，人、畜、鳥、獸廣以為食，安全、營養皆得驗證。）
[亥硒]面崖一聲怒吼，痛抒四十年積怨，恨辜父兄望，更負停辛貯苦日日夜夜，法門不為己開。凝神拾意，聚匯於玄思，感受宇宙萬物之靈動，勾勒幻象於潛意識深處，臨終倔強一試，庶幾能有奇迹。然不奏效，憤嚎再三，盡徒勞耳。足膝發力，欲跳，驀聞身後人大喊，驚回首，約二十七米處，一男子從大石后出，頭極怪異，較常人為大，貌鬅並有起落，昏暗不明其狀。[亥硒]未植入仿生電子眼，亦未戴全息眼鏡，不知何許人也。
「你別再喊啦，讓人太不舒服了，我該怎麼辦啊？」怪人沖他喊道，語氣溫吞帶怯，戰戰兢兢。
[亥硒]輕聲道：「對不起，是吵到你了嗎？馬上就不吵了。」言訖轉身，又將跳。
「你先別……」那人疾趨幾步近前，求問，「你這個奇技的效果會自己消失嗎？要是不能，你先幫我把這些蘑菇弄掉行嗎？」
[亥硒]聽得「奇技」二字，精神大振。當日無月，星光且晦，凝視細觀且不見其詳，立呼諾亞，命照明。旋翼機至，崖邊大亮，甫瞧得那人非蓬頭亂髮，乃滿頭傘菌，五顏六色、鮮艷欲滴。[亥硒]驚詫莫名，不知其故。
那人見[亥硒]神色疑，撓頭釋曰：「你每喊一聲，我頭上就長些蘑菇。我試着拔掉，但是好像這蘑菇根扎得很深，挺疼的，我怕它一直伸到我腦子裏，就不敢拔了。你應該有辦法解除自己的能力吧？」
[亥硒]喜難自持：「這些蘑菇真的是我喊出來的？你確定我有奇技？」
蘑菇頭男說：「是啊，還能有誰？人頭上怎麼會平白無故長蘑菇，不是你的奇技是什麼？快幫我想想辦法吧！」
[亥硒]：「我想，殺真菌的沐浴液應該可以吧！」抬頭問旋翼機道，「諾亞，你說呢？」
諾亞言，臨床數據不足，奇技所生之菌與自然所生，不知性同否，可以低毒殺菌液試。
暫無他法，姑且聽之。[亥硒]問彼何人，常人乎，抑奇士乎，怎孤身到此荒山野嶺。答曰常人也，名[牡活訛]，四十一歲，來此獵豬，空手而歸，下山途中聞人吼，遂藏於石，誤撞其修鍊，諾必不泄露[亥硒]奇士身份。[亥硒]不疑，正興奮，欲回藩。[牡活訛]問他，距此最近乃367藩，可正是此藩人？答曰然。[牡活訛]謂願同往投之，請入藩。[亥硒]喟與之釋，367藩納常人限四十五歲，並只適用於四十歲前入者，新人則止於四十。[牡活訛]言，或有特例，自認潛質佳，近日有頓悟之感。[亥硒]勵以敢想，說鎮外申請，諾亞可考而主之，直問即可。於是[牡活訛]謂旋翼機，退895藩而入367藩或可？即准，燈光投影顯示其367藩內新配住址，生效中。（註：[牡活訛]，男，生於948年1月5日，1.5級返祖派奇士、13級學士，歸屬895藩——奇士階層排行四百六十七。）
「什麼？這……」[亥硒]百感交集，茫然費解他人何以優待，得來便宜。怒意稍縱即收，隱而不作，笑對[牡活訛]道喜。
遂喚小型航空器，同回367藩。[牡活訛]一路言謝，謂幸遇[亥硒]，得入奇士第一藩。[亥硒]實言無關，囑殺菌，若不消，再齊想對策。
近二十一時，降藩境東站，二人分別，兩車分軌。[亥硒]徂寓，急告父喜訊，命諾亞連線水星二號基地。時水星距地球168933050.083千米，通訊往返時延18′47″。
「父親，我今天終於成為奇士了，我的奇技是變出傘菌。今天本來……想去山上打獵，沒想到無意中就練成了，希望你為我高興。我的資源配額一下就增加了一百零四萬九千一百六十點，雖然跟你和兄長當年比起來，還差很多，但我的努力總算沒白費，我相信，我以往四十二年多做的各種凌亂的練習，都會慢慢展現出成效的，所以我會繼續刻苦修鍊。我就是想告訴你這些。」[亥硒]語罷立發，毫不猶豫。
等回訊間，忖父必知己尋死之舉，入全息網一看便知，抑或父應常關注，當時正以諾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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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視之，若問起，則何言以對？十九分鐘思前想後，度父將斥乎？將慰乎？忐忑自愧。圖傳來，父【婆荻寺傳面】平心漠言，不喜、無悲，冷冷三字：「知道了。」（註：【婆荻寺傳面】，男，生於893年3月29日，8.2級絕境派奇士、26級學士，前任367藩藩首，現水星二號基地奇士成員。）
[亥硒]愕然，原來父不知己所為，不曉己所苦，不看不挂念，竟也不叫施技以示，面無半分喜色，實寒兒心。遙想昔日，父待二兄何嘗如此，只緣庸兒故。
「嗯……父親，你知道，我今天上山是去做什麼的嗎？」心落冰湖尤死掙，不肯就認，[亥硒]再發訊。
又三十八分鐘，才獲饋，父正色曰：「修鍊就該去藩里的各種修鍊室，怕苦怕累就別練了。馬上就四十五的人，還有閑心遊山玩水。要不是今天走運，十一天後你該去哪裏？不說了，我要休息了。」
通話結束，[亥硒]徹夜難眠。
11月21日早，[亥硒]求入鎮見藩首，言已升奇士。藩首訝，准。車直驅鎮內，至367-1站，出地面，去議事廳外廳。除藩首[窟赦祈]，[澳及激鳥]、[完印並看]、[癟覆]、[禮淚四]等多人俱在。[亥硒]禮敬藩首並列位，卑辭慎言，昨偶得奇技，已為諾亞登記為1.0級奇士。[窟赦祈]令演示，[亥硒]回，恐於人略有損。眾笑不足介，量一級技無患於在場。遂從，反覆不得驗，引鬨笑。（註：[完印並看]，男，生於922年8月1日，7.3級絕境派奇士、27級學士，367藩高等機動衛隊一隊隊長；[癟覆]，女，生於948年9月12日，6.8級絕境派奇士、21級學士，367藩高等機動衛隊一隊隊員；[禮淚四]，女，生於960年9月8日，3.8級絕境派奇士、19級學士，367藩初等機動衛隊四隊隊長。）
[癟覆]諷曰：「行了，何必浪費我們的時間。雖然你好不容易突破了第一道關，但是畢竟已經快四十五了，我們沒必要關心，你也沒必要繼續修鍊，繼續晉級的可能性不會高於5%。藩首不會同意你住進鎮內的，就這樣吧！」
[窟赦祈]笑說：「沒關係，在臨近被淘汰的倒數第十一天，突然得到了突破，到底能練出什麼樣的技能，我還有點好奇呢！不管怎麼說，[亥硒]也是鋒的後人，奇技的實用性應該不差吧。1.0級嘛，還不熟練，再試試也無妨。先不說能不能進鎮內，讓大家開開眼界也不錯。」
[禮淚四]撫其肩，款語溫言，勵曰：「別急，回想你昨天成功時的精神狀態，慢慢來。」
[亥硒]感激心慰，復始，依舊屢挫。兄[澳及激鳥]羞惱止之，曰煩，謂諾亞調監控一覽即可。牆顯昨暮山崖之情，自[亥硒]怒吼自語始，至同[牡活訛]登航空器，盡在眼前。是程由灰塵機械人以無線電波攝錄，后經諾亞轉為可視化圖像。眾人方知[亥硒]乃為尋死而去，又見其技有如把戲一般，捧腹不已。（註：灰塵機械人，直徑十四微米，形態可按需而變，或隨空氣擾動浮於大氣中，以對流層最為集中；或懸於江海等水體中，以五百米以上最為集中；或落於風止處，如人物表面、泥土淺層。灰塵機械人出自「無界」，由能量供給形式不明之「電池」所化。「電池」用之不竭，百年自解，塵化后交諾亞接管，無人知曉其原理、緣由。）
[完印並看]詼噱不止，說：「頭上長蘑菇……哈哈哈……你是怎麼……怎麼構思的技術原理？用來……做……做什麼呢？煮湯……煮湯……我要是……要是苦練四十多年，就練出這樣一個技能，我想……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我肯定跳……」
[癟覆]附和：「人家[亥硒]可沒跳，還高高興興地回來跟我們炫耀呢！哎，不對，他是在練成蘑菇奇技之前就要跳的啊，之前為什麼要死呢？說說看，你是怎麼想的，想要在墜落的過程中突破嗎？如果是的話，那倒的確是我們絕境派的精髓，不過這成功概率……」
[澳及激鳥]笑完，面露慍色：「怎麼？自暴自棄了嗎？其實本來死了也好，以你這樣的性格，一輩子做個常人被人恥笑，恐怕確實比死更難受。可偏巧又練出這麼個沒用的奇技，以後更得被人冷嘲熱諷了，好好隱藏吧，別再給人演示了。」
[禮淚四]掩口，稍平方道：「有什麼值得嘲笑的？你們也都是奇士，難道忘了，奇技隨着等級的晉陞，能調動的能量就是上一級的一百三十七倍。所以，不管什麼樣的技能，最初看起來多沒用，只要修鍊到高級，都是不可小覷的洪荒之力。」轉對[亥硒]，「[亥硒]，別灰心，繼續努力練習就是，你也有成為鋒的可能性的。」
此言一出，旁又炸笑，以[亥硒]當前之初始狀態及其逾四十二年半甫晉一級之速，成鋒之期，理論估算約為五百二十年至七百五十年間。即便鎮內條件可令時縮短大半，此生亦遠不及也。
[亥硒]力陳決心，輔以[禮淚四]之理，苦求入鎮。
[窟赦祈]止笑，說：「我也很同情你，何況你又是鋒的兒子，我們對你已經非常照顧了。不過入鎮的事，我無能為力。要知道，每增加一個人進鎮，用於私隱屏蔽的資源配額，每天都要扣掉八萬六千四百點，一年是三千一百五十三萬六千。現在鎮內已經有一千一百五十六人，不堪重負啊！我畢竟不是鋒，沒有那麼多的資源。你這種奇技嘛，又實在太無用處。古代有一種職業叫『小丑』，專門故作醜態、嘩眾取寵，雖然低賤，但也還算有點用處，可如今不是公元時代，我們這裏可不需要。」說完，拂袖而去，眾笑隨。
[亥硒]羞憤難當，勃然大喝一聲。[窟赦祈]忽覺臀下異癢，摸有凸感，觸之微痛。眾人見確有隆起，大惑不解。[窟赦祈]手伸衣下，力拔一物，取出一菇，掌大粗實，乃美味牛肝菌，根須（菌絲）滴血，可想而知。皆回首看[亥硒]，[亥硒]亦無辜不明其咎，實屬無心、激動所致。[窟赦祈]怒摔牛肝菌，頓時地動山搖，藩內皆有震感，樓內烈度更或七或八。[亥硒]被震得高高騰空，仰面跌落，知無望矣。[窟赦祈]率人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