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儒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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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儒書院

東漢末年。廬江郡。巢湖西南有一座小山坡名叫仙姥山,著名的鴻儒書院坐落在這裏。此地東臨巢湖,西瀕淝湖,山上有茂林修竹,清泉深潭。在波光粼粼的湖面,阡陌交通的水田,濃蔭斑駁的樹叢間行行白鷺或飛或棲,net夏時節,杜鵑如火,綠葉如玉,淺灘上的牛羊、湖中的白帆以及酬答的漁歌、琅琅的書聲、啁啾的鳥鳴等共同編織出一幅美輪美奐的畫卷,置身此地,使人暫時忘卻亂世紛爭的歷史背景。

書院有一個先生姓喬名燁,他曾拜朝廷議郎,是原太尉喬玄的堂弟。喬燁xìng格剛強,不阿權貴,待人謙儉。雖歷高官,不以官爵私親,為官清廉。喬玄因為看到國政衰弱,而自己無能為力,遂稱疾免官,臨走前叮囑喬燁要忠於職守,如果尸位素餐,不如罷官回鄉。喬燁深受鼓舞,他敢於針砭時弊,大膽直言。一次,在朝堂上,他不怕得罪「十常侍」,向靈帝痛陳積弊:「宮中奢靡之風rì長,妃子及大太監過生rì往往破費上百兩黃金,宮中rì常採買漏洞很大,經辦人員從中剋扣,雁過拔毛,宮中買一匹布竟然比外面貴3倍,rìrì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國庫豈不虧空?!稅收名目繁多,不勝枚舉,苛捐雜稅已經激起多地民變,本來軍餉就少,加之軍官剋扣錢物,前線士兵食不果腹,怨聲載道,喪失戰鬥力。眼下正處於亂世,更應減免稅收,收拾民心,豈能加重賦稅!」十常侍反唇相譏,誣喬燁本末倒置,稅收加重的原因在於黃巾軍作亂——為了安定天下,朝廷招兵買馬,繳伐費用陡然增加,不得不加徵稅收;並且誣告喬燁與黃巾軍暗通款曲,罪當滅門九族。孔融等力保喬燁,用右手食指指著朝中大臣們,義憤填膺地說:「你們這些袞袞諸公,錦衣玉食,為保全自己及家人xìng命,不為國家分憂,苟且偷生,喬公不顧身家xìng命,忠言直諫,現在遭此橫禍,竟然沒有人有膽量為他伸張正義!你們為什麼不吶喊,你們為什麼不聲援!」孔融雙眼圓睜,shè出鄙視和憤怒的光芒,許多人見了心驚膽寒,羞愧無比,紛紛跪地,齊聲為喬公求情,請求皇上念他多年兢兢業業,宵衣旰食,饒他一次!於是皇上收回滅門九族的成命,將喬燁貶為庶人,永不敘用。喬公早就聽說廬江郡風光優美,文風昌盛,特別是文翁故里舒縣,尊師重教之風甚濃,準備舉家遷往那裏。但是喬夫人和兒子不願離開京城,因此,老喬一人孤苦伶仃,水6兼程,到了舒縣。由於盤纏不多,只好買了一張紙,畫了yīn陽八卦,擺了個卦攤,為人算卦。他的講解深入淺出、通俗易懂,漸漸地,名氣越來越大,找他算卦的人越來越多,閑時,他還同人家擺龍門陣。由於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眾人聽得如醉如痴,天sè很晚都捨不得離開。城裏有一個郎中,名叫張葉青,早年喪妻,收養一個女兒,名叫蕙雲,二十齣頭,至今沒有婚配。張葉青覺得喬燁很有學問,一打聽,原來他當過議郎,與之促膝交談,覺得喬燁視野開闊,博學多才。張郎中欣賞他做人的風骨、做官的氣節,也同情他的遭遇,喬燁敬佩張葉青的醫術人品。一來二往,rì久天長,兩人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蕙雲經常津津有味地聽他們談古論今,覺得喬燁才華橫溢,漸生愛慕之心。張葉青覺察出蕙雲的心思,於是試探喬燁,喬燁知情后,誠惶誠恐地說:「蕙雲姑娘通情達理,相貌傾城,是個難得的女子,可是我與她年齡相差近2o歲,不敢耽誤令愛的青net。」張葉青聽在心裏,就婉轉地向蕙雲轉達喬燁的心聲。蕙雲聽了,嗔怪道:「想不到喬先生博學多才,談及婚姻,心裏竟然逾越不了年齡這個藩籬,未免俗氣了些。」張葉青一聽,心裏有了底。向喬燁暗示了蕙雲的心曲。喬燁一聽,很是激動。此時,他已在著名的鴻儒書院謀到一個教職,說起鴻儒書院,不能不贅述幾句。西漢時舒縣有個人姓文,名黨,字翁仲,景帝時任蜀郡太守,他在蜀地倡導教化,教民讀書,學法令,在城中設立學校,培養人才,曾選拔郡縣小吏1o餘人到京都研習儒經,學成歸來后教授學子。景帝知道后嘉獎了他。文翁興學開了州郡縣設立學校的先河,此後,各地以此為榜樣,紛紛興辦學校。後來文翁回鄉,看到家鄉教育落後,於是興建了鴻儒書院,從蜀郡等地聘請優秀人才,來書院傳道、授業、解惑,後來,崔寔、馬融、張衡、邊韶、延篤、蔡邕等名流碩儒都來過書院傳經送寶。喬燁身為落魄之人,為能獲得鴻儒書院的職位感到十分榮幸。

書院掌門人顏群對喬燁貧賤不移、威武不屈、富貴不yín的風骨大加讚賞。喬燁托顏群做媒,他一口答應,說:「俗話說葉落歸根,明年我要回鄉養老了,書院將來要靠你支撐。」喬燁想要推辭,顏老先生擺了擺手,沒讓他說出來。經顏老先生出面撮合,喬燁同蕙雲喜結良緣。大婚之rì選擇在書院奠基紀念rì,顏老先生親自主婚,遠近名流都前來恭賀,婚禮既簡樸又熱鬧。婚後沒幾rì,喬燁就全身心投入教習研討等事務之中。蕙雲悉心cao持家務,生活雖不富裕,但是家裏充滿溫馨氣息。第二年,蕙雲產下一女,取名喬漣,第三年,又產下一女,取名喬漪。張葉青高興得合不攏嘴,常常過來照顧兩個孩子,將生意交給侄兒張薔打理。蕙雲一有空就幫父親上山采草藥,可是有一次,因為雨後石滑,不慎墜入懸崖。噩耗傳來,喬燁幾乎要瘋了,他捶胸頓足,嚎啕大哭,披頭散在雨中狂奔,張葉青看着兩個未成年的外孫女失去母親,心酸不已,回去后不久,也中風而死。喬燁連失兩位親人,情感遭到重創,情緒十分低落。他強撐病體,掌管書院。一晃,5年時間過去了。這是一年的年尾,先生和學生們放假回家,喬燁正在屋內看書,突然,大喬和小喬跑過來對他說:「爹,外面有一人在大哭!您快去看看。」喬燁隨兩個女兒出去察看究竟。出了書院大門,向前走了百步,看見前方躺着一個人,一位2o多歲的女子跪在旁邊,失聲痛哭。喬燁到了跟前,現地上躺着一位老年婦女,閉着雙眼,臉sè蒼白,看樣子已經死去。年輕女子一看來了人,一把抱住喬燁的雙腿,哀求道:「先生,我叫張晗,我的母親已經病死,我是個外地人,孤身一人,身無分文,求求您出錢將我母親的屍體埋葬,好讓她入土為安,我一輩子報答您的大恩大德。」喬燁一聽,明白是怎麼回事,趕緊扶起姑娘,說:「老吾老以及人之老,你在此地舉目無親,幫助你安葬母親,是我應該做的,快快請起!」

姑娘一聽,停止哭泣。喬燁立即上街請人到書院裏搭建靈棚,將屍體抬進去停放三天,然後出面賒了一口棺材,將屍體入殮,按舒縣習俗,在棺材裏放入兩個木偶,然後僱人將死者安葬在書院附近——一來,那塊土地屬於書院的地產,與外界沒有瓜葛;二來,喬燁考慮到「慎終追遠」,母親新逝,張姑娘必然要守墓,如果墓地太遠、太偏,一個姑娘家不安全。張晗含淚問喬燁:「先生,俗話說入鄉隨俗,不知你們這裏興不興『做七』?」喬燁開始沒聽明白,過了一會兒問道:「是不是每隔七天祭祀一次,『七七』為『斷七』?」張晗點點頭,喬燁沉吟道:「舒縣目前還沒有這個風俗,你想做的話,我去請道士。」「不不,先生,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母親有知,應該含笑九泉了。」其實,「做七」不是儒家的喪葬禮儀,再說當時還沒有成為舒縣風俗,所以喬燁沒再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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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周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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