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昔我往矣

第11章 昔我往矣

白衣老者也就是林蕭二人的師父,自那日分別後踏上遠行的路途。

這日,老者慢悠悠地喝着從沿途所過村莊小酒肆打的土燒酒,不緊不急的徐徐向著一家農戶走去。

經久歲月被風霜摩挲光滑的柴扉守護著山野獨有的寧靜愜意,老者叩了叩門環,過了會兒,木門吱呀地打開,門后是位身形消瘦,面色矍鑠的老叟。

老叟見是老者也不意外,側身讓其進來。老者抬腳踏入院內,隨手將提在手中已喝了幾許的酒葫蘆丟給老叟,自顧自地向著一旁的馬廄走去,見到老夥計嚼著槽中的乾草,不時滿足的擺擺頭。

聽到老者熟悉的步伐,瘦馬探出長長的腦袋望向老者這邊,發出喜悅的嘶鳴。

老者這時也走到槽前,摟了摟散亂的草料,摸著瘦馬突出的顴骨,絮絮叨叨地對着言語,也不管它能否聽得懂,多半是能聽懂的。

老叟拔開酒葫蘆蓋,撲面而來的是土燒濃烈的香氣,忽又轉頭望了望內院,猛地灌了一口,面色立馬通紅,又呡了幾小口才不舍地塞上蓋子。

老叟向著馬廄這邊走來,伸手解開拴在槽邊柱子上的韁繩,連同酒葫蘆遞給老者。

老者接過裝酒的葫蘆繫到腰間,將瘦馬牽出門外。

「愚兄,山水有相逢,後會有期!」老者晃了晃手中的韁繩。

老叟笑罵道「陳秀才,也就你狗肚子裏儘是些油墨水,趕緊他媽滾蛋!」

「走嘍!」老者也不在意,轉身牽馬離去。

一人一馬並肩而行,身影很快隱沒在山野小徑盡頭。

這位愚老頭站了許久,突然發覺老秀才的腰際少了那隻他引以為傲的酒葫蘆,恍然大悟般來到馬廄一瞧,只見葫蘆掛在槽邊老槐樹的枝丫上,被風吹得晃悠悠地擺動着。

老秀才有馬也不騎,只是折了只柳條捏在手裏,不時驅趕襲擾的蚊蟲。

沒人知道他去哪兒,就連跟了他大半輩子的瘦馬也很是遲疑。

這日,老秀才酒癮犯了,藉著在郤州城外一家酒肆歇腳。

鄰桌的兩個酒客吵吵嚷嚷。

「咋的,你不信?前幾日林家的千金小姐回來了,那身段真是愈發標緻了!有意思的是這次身邊竟然還跟着個冷峻的少年郎,這可了得?!其他府邸的公子哥們氣的牙痒痒,特別是於家那小子,不是手下人機靈就差點跳上去揍人了!」

「這也難怪,按於家那小子的性子看,這事不會這麼簡單結束,少年郎可得當心咯,郤州怕是安靜不了幾天嘍!」

「嗨!不說這個,喝酒喝酒!」

這席話老秀才盡收於耳,有些笑意並不放在心上,只是淺淺喝酒。

酒足飯飽,老秀才不忘吩咐店鋪掌柜另裝幾斤烈酒,又切了些牛肉,這才起身離去。

此時正值隆冬時節,前幾日下過大雪,路上儘是厚厚的積雪。天空灰濛濛的,太陽像是喝的有點微醺,散發出軟綿綿的陽光,更像是夜晚的月亮。

老秀才牽着瘦馬,於白茫茫天地間遠去,無人知其去向………

…………………

郤州城內,張燈結綵,好不熱鬧。

林府上上下下更是忙碌著準備之後的晚宴,空氣中充盈著過年的喜氣。

對於蕭易來說,過年並沒什麼感覺,只是比往常多了些喧囂。沒人會理解一個刺客,再者並不需要理解,只需相信手中的長刀足矣!

記得在竹廬時,師父就曾說過,「世人皆說『刀劍無情』,實則不然,刀劍無錯,錯在人心!掌刀執劍者以何為道?不謂於其本心矣……刀劍並非身外物,更是修行大道所在。」現在想來確是如此。

是時候弄清自己的身世往事,重拾昔日長刀,斬盡世間邪佞,吾刀所向,穢祟避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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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影仞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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