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提亞馬特的故人
意識到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李無劫小心翼翼問道：「那你現在，是金龍還是提亞馬特。」
我是誰——是一個古老的哲學問題。
一時間，金龍也有些拿不準，自己究竟是什麼東西。
要說他是提亞馬特吧，他頂着一副人類身軀。
可要說他是人類吧，他腦袋裏百分之九十九的記憶都是提亞馬特的。
「好問題。」金龍讚許地看了李無劫一眼，「等我想明白再告訴你。」
李無劫只好換了個問題，「那你……覺得自己是人是獸？」
金龍短暫停頓片刻，答道：「理論上，我兼有人類的身體與凶獸的記憶，應該算是叫做人獸。但人獸這個名字不好，太難聽了，你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李無劫小心答道：「在炎黃古代，人們有一種『事出反常必有妖』的說法，大概是將特殊之物稱為妖。所以你這麼特殊的人類，也許應該成為……」
「人妖？」金龍眉頭微蹙，「雖然覺得朗朗上口，但卻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能夠成功忽悠到金龍，李無劫大感幸運。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出來的目的是什麼？」
「目的嗎？」金龍低頭，看着橫置在膝上的長劍。
劍身是用石頭做的，但卻鋒銳到足以反光的地步。
他此番出來，是為了尋訪一位故人，完成年百年來的夙願，與之一戰。
但現在故人找到了，卻發現彼已非彼，而自己，有算是自己嗎？
很快，沉思中的金龍發現自己頭顱針扎般疼。
李無劫關切問道：「你怎麼了？」
「頭疼。」
「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
「是該休息。」
金龍簡明扼要的回答，讓李無劫看到脫離虎口的曙光。
臨走時，他告訴李無劫，「小心一個人。」
「誰？」
「不記得了。」
李無劫：……
金龍已經消失，可被警告的李無劫卻難以支棱起來。
我該小心誰？
什麼時候小心？
為什麼小心？
這一切，都毫無頭緒。
很快，林燁聞着風來到這裏，他在風裏聞到一股血腥味，好奇問道：「你又被人打了？好可惜，沒拍下來。」
李無劫：？？？
退！
退！
退！
「帶我去議會，我有金龍的重要情報。」
現在全世界都在找金龍，李無劫口中的情報，就不能以常理論述。
用他自己的話說，
「這個情報，最少賣三個百！」
聯邦議會廳，所有與會成員陷入沉思，這個情報到底要給他多少錢。
如果現在給的多了，以後再想降下來，那就難了。
困難的問題，一定要請教專業人士。
林兆生沖手機說：「叔，現在該怎麼辦？」
手機里，是林燁的面孔。
眾所周知，他此生絕不踏入議會廳，所以需要以這樣的形式參加會議。
他想了想，道：「你先這樣，再那樣，再這樣。」
一旁的金正義一臉懵逼，「你叔什麼意思？」
「放心，我已經懂了。」
林兆生上前一步，說道：「這個錢，我們是萬萬不能給的。」
金正義：？？？
你怎麼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林兆生丟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道：「傳黃狗。」
黃狗只是代號而已，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但江湖卻一直流傳着他的傳說。
據說，他帶出來的強者，比九頭牛加起來的毛還要多，足以顯示他在炎黃的地位。
「都在呢。」
黃狗沖李無劫一笑，隨手把眼珠子挖了出來。
直到這時，李無劫才驚訝地發現，原來黃狗一雙狗眼，竟是一套攝像頭。
左邊負責記錄畫面，右邊負責記錄聲音，關鍵還能直接與腦域鏈接，看到的世界，與正常人無異。
「我剛剛一直在李無劫身後，已經記錄下金龍與他交流的全過程，並特地對重點做了剪輯。」
這是一個播放時長超過兩小時半的片子，李無劫掐指一算，自己跟金龍的友好交流時長，滿打滿算也就四十分鐘。
那多出來了一小時五十分鐘，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很快，黃狗調整好設備，說道：「請看大屏幕。」
屏幕上，不間斷播放着李無劫被金龍毆打的鬼畜視頻，視頻不斷更換bgm，最後停留在《好日子》與《最炫民族風》上。
一個寓意豐滿，一個節奏強烈。
黃狗說道：「我始終不明白，到底應該用哪個bgm。」
「這跟今天要討論的東西有關係嗎？」李無劫大聲逼逼，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
他的熟人更是驚訝。葉仙驚呼道：「原來視頻里被毆打的豬頭是李無劫！」
李無劫大叫道：「金龍現已被提亞馬特的意識佔據，出逃的目的是尋找一位故人，這個故人還跟我有關。你們的關注點不應該是這裏嗎？」
場上的沉默，足足持續了三秒。
三秒后，林兆生率先打開沉寂，朝金正義聳聳肩道：「你看，這不就套出來了嗎？」
套？
什麼套？
李無劫很快發現，原來自己被毆打的視頻，是後期合成的，就連金龍那張臉也是ps上去的。
這個視頻的原版，應該是林燁毆打自己。
也是，黃狗什麼實力，敢偷拍偽神話的金龍嗎？
估計還沒靠近就成死狗了。
全宇宙的護道人，只有自己的最弱吧。
他么的，怎麼越說越心酸。
這是主角該有的待遇嗎？
他義憤填膺道：「我不管，今天必須給我個交代。」
「這個給你。」林兆生說着，鄭重地將一百塊聯邦幣放在他手上。
「娘嘞，過年了？」李無劫小心收好這一百塊錢，
「別多想，這都是你應得的。」
做完這一切，林兆生冷靜分析，「你說金龍的出逃是為了尋找一位故人，故人還跟你有關？」
李無劫點點頭。
林兆生分析道：「這個故人，一定是個人。」
李無劫翻了個白眼，故人不是人，難道是頭豬嗎？
但很快，他就發現了華點。
提亞馬特是什麼身份，神話級凶獸。
這個層次的強者能有什麼故人，能讓他心心念念這麼久？
答案呼之欲出。
「難道是當年那位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