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討回公道
「門外何人，帶進來。」蘇承赫聽聞聲音有些耳熟，以為是蘇家哪個小孩，便想着叫進來說開了就沒事了，畢竟小孩子打打鬧鬧的是常事。
關羽拉着小雨，在僕役的帶領下，昂闊步的走了進來。兩人的慘樣那麼醒目，不但在場眾人均是驚詫不已，就連岳不群也忘了哭鬧，嘴巴張的大大的，甚至都能塞進一個碩大饅頭了，他還狠狠的揉了揉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岳飛鴻倒是會察言觀sè，這兩個小孩他都沒見過，應該不是蘇家幾個大人物的孩子，這武帝城裏的少爺小姐，他可是一個不落，全都認識。
岳飛鴻瞧見蘇承赫緊盯着兩小孩不說話，眼裏有怒意有愛意，彷彿一時也拿不定注意。
他以為蘇承赫的怒意是因為兩小孩惹事，卻不知蘇承赫怒的卻是岳不群這熊孩子，竟然將自己帶回的關羽弄到如此地步！
蘇小雨這個小女孩，蘇家上下都知道，只是在場幾個蘇家人都不明白，今兒這事兒怎麼讓這個小姑娘牽扯進來了？她們母女不是一向都在自己院裏不與旁人接觸的么？
「蘇兄，這兩個孩子是……」他試探的xìng的問了問，他可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在這蘇家不明不白的被人連揍兩次。
「岳兄。」蘇承赫一擺手打斷了岳飛鴻，「這事不用你說，我自當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既然蘇承赫都這麼說了，岳飛鴻也不再說什麼，安心端坐一旁，冷眼瞧著一切。
「小羽，可是你動手打了這岳家少爺？」蘇承赫厲聲問道。
蘇承赫的樣子，把小雨嚇得一下子縮到了關羽背後，雙手緊緊攥住關羽的衣服，只露出兩隻眼睛，小心的瞧著主位上的族長。關羽卻是不怕，他還輕輕的拍了拍小雨的手，讓妹妹微顫的身子稍稍安定了些：「不錯，是我關羽做的。」
「當真是你打了不群？」蘇承赫用手指著捂著臉的岳不群，又問了一遍。
「明人不做暗事，是我打了他。」關羽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來人！」蘇承赫雙目噴火，拍案而起怒吼道，在場眾人均能感受到這個威嚴男人身上，散著危險的氣息。
眼看蘇承赫便要處置關羽，岳飛鴻兩父子都幸災樂禍的看着，心裏跟抹了蜜似得。
「等一下！」關羽大聲一喊，「族長這是要不分青紅皂白是非曲直就草草了事？若是如此，就算今rì你打死我關羽，我也是一萬個不服！」關羽既然來，已經做了準備，可他沒有料到蘇承赫似乎不想聽他的辯解，直接就要打壓了。
蘇家何時出了如此小娃兒？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的質問蘇承赫。好小子！雖然有些莽撞，但有骨氣啊！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岳飛鴻在內都對關羽有了新的認識。
蘇承赫只能在心裏苦笑，他本來想做場戲，叫人把關羽送進蘇家牢房裏，做做表面文章，等岳家人走了再放出來便是。這樣既給了岳飛鴻面子，又保住了關羽。可這小子偏偏如此硬氣，橫生枝節，一切都把控不住。
他揮揮手，示意進來的家僕出去，才悠悠的問道：「好，你到底有何不服，且說來聽聽。若是無理取鬧，今rì我便當着岳兄的面重罰你。」
「不用族長提醒，今rì我關羽來了這，就沒想過能全身而退，只要能為妹妹討回公道，一切後果我一人擔着。」關羽上前一步，指著岳不群說道：「今rì這岳不群，在蘇家門口不但衝撞惹事，欺負我一個蘇家的新進外門弟子，這個可惡下人更是出口威脅，聲稱要蘇家吃不了兜著走。大門口這幾千隻眼睛都看着，還不知道坊間如何傳聞。雖說我頭一天進蘇家，可我倒要問問，堂堂蘇家何曾受過如此屈辱！」
「武帝城百族往來，蘇家雖不是大6上什麼了不得的勢力，但也算是我秦武國有頭有臉的家族，不至於叫一個滿嘴噴糞的下人在大門口指著鼻子羞辱一番還能輕鬆了事吧？我瞧着他爹送來了厚禮，還收拾了這狗奴才，難道族長打算就此作罷？我關羽便不信族長連此以退為進之計都看不出。」
「若今rì你處理了我關羽，讓這父子大搖大擺走出蘇府，那以後，這偌大蘇家的臉面，是否就只值他這幾件禮物一句道歉？那又是不是意味着欺負我蘇家的惡徒只要受一頓皮肉之苦便能了事？恐怕此事一傳出去，蘇家便會失了威信，以後天天都會有人，捧著幾個臭錢排著隊討上門來撒野吧！族長，您這事兒處理的有些欠妥。」
關羽一口氣說出一番讓岳家父子心驚肉跳的言語，本來只是小孩子調皮，可這小子一粉飾，竟成了十惡不赦之罪！
莫不是有人教他的吧？
「放肆！」蘇承赫這次是真怒了，他沒想到，這小子頭一天進蘇家，就敢在眾人面前挑戰他族長的權威。
作為一個上位者，受慣了被人禮遇敬仰，即使心胸多麼開闊恐怕也難以收的這等毫不留情的話語吧。就算蘇承赫的親兒子恐怕都不敢在這樣的環境下造次，更何況是關羽這個小子。
岳飛鴻本來想辯解些什麼，可看着蘇承赫的臉sè，他又把嘴邊的話咽進肚子裏去了。這時候誰敢出頭，不是瘋子就是傻子。
廳里諸位均是噤若寒蟬，這蘇承赫此時就是座亟待爆的火山，誰還敢這個時候自己不長眼往槍口上撞！
不過，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場內神態自若的關羽，心中不約而同的都有一個疑問：這小娃兒，究竟是誰？
「族長！說起放肆，比起他兩父子，我可差的遠了！難道這青天白rì，竟不準人說實話，公理何在，法理何在！」關羽可是不依不饒的繼續吶喊。
他是泄的痛快，一時間也忽略了這種豪門家族的規矩，挑戰族長的權威簡直就是伸著脖子找死。
「好，好，好。」蘇承赫連續說了三個好字，臉上青筋暴起，眼看便要暴走。眾人只當是被這小孩氣的說不出來話，可沒人能想到，蘇承赫其實心裏是在笑啊。這關羽，生的如此，果然沒有丟他父親的臉！
其實蘇承赫心中最初也是天人交戰，不過，理智叫他冷靜了下來，在「維護族長威信」和「愛護義弟遺子」兩者間，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後者。
「你還有什麼話快說，今rì我便破例讓你說完！」蘇承赫目凝寒霜，語氣生冷的可怕。
整個大廳的氣氛前所未有的緊張，空氣彷彿都凝固了一般，眾人甚至大氣都不敢出。
蘇承赫話里的意思，這小娃兒今rì怕是完了……
小雨拉了拉關羽的手，小小的身子瑟瑟抖，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寫滿了委屈，她知道哥哥是在幫她出氣，她也看出來了，哥哥已經闖了大禍了。
「小雨別怕，有哥哥在呢。」關羽愛憐的拍了拍小雨的臉，轉過頭來繼續說：「這個岳不群，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小雨那裏去的，竟然搶了小雨心愛的東西不說，還將小雨推倒在地。族長，小雨不論怎麼說也姓『蘇』吧，這蘇家人在蘇家，卻被外人欺負，竟沒有人幫她，這蘇家怎的如此無情！是岳家勢大還是蘇家怕事！」
這尼瑪再說下去就得凌遲處死了！岳飛鴻聽得心驚膽戰的，這哪冒出來的小娃子，大帽子一頂一頂的往他岳家腦袋上扣，他可戴不動。
「蘇兄，我們可沒這意思，這……」
蘇承赫瞧著岳飛鴻這樣的人物竟都被關羽逼急了，心裏倒是笑開了花，臉上卻是不露聲sè：「岳兄，我明白，你讓他說完，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些什麼花招！」
「再說了，我上前說理，這小子二話不說，直接動手，我迫不得已『自我防衛』才和他『互毆』起來。總的來說，小雨被人欺負毫無還手之力，我上前討回公道卻是見了紅，這小子可還是生龍活虎的。」關羽特意加重語氣強調「自我防衛」和「互毆」，還專門向眾人展示了自己的傷口。
這下了得，他把自己說成是「正當防衛」，還強調是「互毆」，明擺着是要拖岳不群下水，加上開始扣在兩父子腦袋上的屎盆子，就連岳飛鴻也覺得自己的兒子是不是確實太過分了？
「你胡說，我何時打了你！」岳不群扯著嗓子想和關羽理論。
「啪！」岳飛鴻一巴掌抽在他臉上，「逆子！還不住嘴！」他瞧著關羽這一大通說下來，已然知道這個小子的不凡之處，自己這寶貝兒子哪會是他的對手，再鬧下去，恐怕更加不好收場。
岳不群只能委屈的捂著臉，不敢再說，顯然是怕極了自己的父親。
「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相信族長是公平公正的，有什麼懲罰，我甘願領受，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不管小雨的事，有什麼沖我來。不過，這岳家父子到是不是漢子，我今rì就瞪大眼睛看着！」說完，大義凜然的站在那裏，做出一副視死如歸引頸就戮的樣子。
這小子是得理不饒人啊。
「蘇兄，這小孩說的對，都是我管教無方，此逆子竟做出如此惡事，如何處理一切聽憑蘇兄落。只是還請蘇兄看在往rì情分上，從輕落。」岳飛鴻收起了自己的姿態，恭謹的給蘇承赫行了一禮，心裏有一萬個不願意，也只能打落了牙齒和血吞了。
「小雨！小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呼喊。
「媽媽，是媽媽來了。」小雨聽得是史敏的聲音，眼淚奪眶而出，本就緊繃着的小身子晃了晃，竟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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