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京城之變

第兩百零二章

綵衣監大總管的真正身份竟然是當今聖上的同宗兄弟，堂堂一府親王，負責監管綵衣監的昌王趙只。

丁春秋與柳如相推導出的這個結果既匪夷所思，似乎又是合情合理。

但假如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梅容嬌梅貂寺瞬間由一位受到屬下排擠篡權的無能總管太監，搖身一變成為一人之下，有當今聖上在背後撐腰的皇親國戚。

然而這對於丁春秋與柳如相來說，這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梅容嬌種種詭異行事，已做實他正在幫助那位湖塗天子瓦解綵衣監的事實。

作為穿越者，丁春秋自是知道，如綵衣監、十常侍、東西廠這一類的宦官組織機構，發展到後期一般都會變的烏煙瘴氣，成為擅權獨斷禍國殃民的閹黨。一國之君要將其剷除一點都不奇怪，反而任由其野蠻成長才是亡國之道。

但平心而論，當今的大宋內憂外患，雖然經濟繁榮，文化昌盛，然北方的游牧民族嗜武成性，全族皆兵，任何一個契丹、女真、蒙古族男子天生就是最優秀的騎手兼射手，即便是女人和小孩，馬上的功夫也要碾壓大宋兵卒。

大宋外強中乾，距離國破家亡僅僅只差一步之遙。

雖然在頂尖武林高手層面，游牧民族始終差了大宋一截，但在國與國的正面摩擦當中，任何高手靠個人之力都難以扭轉乾坤。

強如後世的北俠郭靖，一身修為已經通天徹地，堪稱當世無敵，最後也還是死在襄陽城的兵海士卒手中。

綵衣監這樣的組織，通過情報搜集與暗殺對方骨幹將領，收買敵國貪官權臣等方式，不斷瓦解周邊諸國針對大宋的各種圖謀，儘力避免正面戰場上的交鋒。這手段雖似卑鄙，但卻正是維繫大宋江山不倒的柱石之一。

而梅容嬌在當今聖上授意之下一心要瓦解綵衣監。

若是任由他得逞，綵衣監灰飛煙滅。那如柳如相，山風短，童貫這樣的綵衣監宦官失了安身立命之地尚是小事，國家失了這道屏障，雖仍有楊家將，包拯等名臣悍將坐鎮江山，但苦於兵馬素質相差遼國等游牧民實在太多，對方也是名將輩出，總之北宋距離亡國之日也不久矣。

作為穿越者的丁春秋，更是知道這大宋過不了多久就會遭受「靖康之恥」，連續兩任皇帝直接成了他國階下之囚，成為中華民族歷史上難以洗刷的奇恥大辱。大宋之名也直接改成了北宋。而繼承北宋衣缽的南宋更是免不了被蒙古直接滅國的命運。漢人正統也自此而斷。

丁春秋乃是穿越者，他被捲入此次事件也非自願，按理說那皇帝老兒自斷臂膀，自毀長城的蠢舉與他毫無干係，但丁春秋就是覺得有那麼一絲不爽。

不爽自己被人當成棋子利用，更不爽眼睜睜看着大好江山就這樣一點點步入敗亡。

畢竟，他怎麼說也是一位華夏兒郎。即便成不了鐵骨錚錚的俠之大者，偶然當一回襄陽城下飛石破千軍的神凋俠也是不錯。

丁春秋與柳如相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一抹古怪與糾結。

「看樣子，我們有必要和那位火蓮邪神好好談一談了。」丁春秋低聲道。

柳如相則沉聲接道：「現在阿風已經落在了梅大總管的手上，說白了，我們與那位火花廠廠公雖然還有很多筆算不清楚的血債未清，但是......」

他們原本的目標還是輔左大總管梅容嬌奪回綵衣監大權，誅除野心勃勃的火蓮邪神。可怎麼一轉眼，大總管變成了敵人，反而是火蓮邪神所擁有的的勢力，卻成了拯救綵衣監的最後希望？

丁春秋其實倒還好說，主要是柳如相和小童貫還有山風短，他們三人亦師亦母亦如父的風花廠廠公秦廣安，卻是死在火蓮邪神派出的殺手林履冰手上。

這筆血仇可謂是不共戴天。

不過這林履冰究竟屬於哪一方勢力卻還不好說，所以說白了這也是一筆湖塗賬。

「綵衣監乃是太祖皇帝與葵花老祖聯手創立，成立時間甚至比本朝立國時間還要長。所以哪怕是當今聖上，想要瓦解綵衣監也只能通過此等偷偷摸摸的手段，卻是不敢大張旗鼓地去做。但如今火蓮邪神行事作風肆無忌憚，已在朝野上下激起公憤，幾乎日日都有朝臣在金鑾殿上參奏綵衣監跋扈囂張。聖上借口已足，已經調動皇城司兵馬，距離真正清洗綵衣監的時日怕是已沒有幾天了。」

柳如相沒有正面答覆丁春秋，但話已至此，他的意思其實已很明了，只要能保住綵衣監，任何私人仇怨都能夠暫時放下。

二人商議要如何與火蓮邪神取得聯繫，這倒是不難，畢竟外面監視鳳仙樓的人馬應該就是火花廠派來的。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就見鳳仙樓的老鴇急匆匆沖了進來，大喊道：「不好了！柳大家大事不好了！」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柳如相面容一肅，沉聲問道：「究竟發生何事，媽媽竟如此慌張。」

這老鴇婆也是綵衣監外務廠的頭領探子，若無真正大事，她斷然不會如此慌張失措。果不其然，只見她面現惶恐，說道：「有亂臣賊子起兵造反，已經有大軍打入京城，聽聞就連皇城此時都被亂軍圍住了。」

二人頓時大驚，尤其是丁春秋，他的歷史知識雖然不是特別豐富，但他讀過原著小說，又看過不少北宋歷史題材的電影電視劇，所以在他的記憶當中，此時的大宋尚算太平，距離之後大遼皇帝耶律洪基發動大軍攻打大宋尚有些時日，更不用說直接被亂軍壓到都城。

但老鴇婆顯然沒有說謊，因為此時就連丁春秋與柳如相都能夠聽到大街上傳來的陣陣嘈雜聲。

丁春秋推開窗戶，就看到一隊全副武裝的騎兵從長街上呼嘯而過，緊隨其後的則是挺著長槍快速奔跑的步卒大軍。

看他們那副略顯慌亂，還有些殺氣騰騰的樣子，顯然是真的遇到了大麻煩。

丁春秋再去找那些守在鳳仙樓外面的探子，卻哪裏還有他們的蹤影，不知道是察覺到不對全都撤了，還是有更加重要的任務要去執行。

風中傳來陣陣喊殺聲，丁春秋轉頭對柳如相說道：「派人死守正門，等我回來。」

想了想，丁春秋又甩手丟出雙頭小金蛇，盤踞在大天妖龍凈顏胸前。

「除你之外，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活死人。」

話音落下，丁春秋人已經從窗口翻出，人影瞬間消失在長街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