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條件
「保護？」季蕭白的臉色黑得像要吃人一樣，「我們將狂亂之枝移交給諸位的時候，可沒聽說過還要提供售後服務！修道院難道就不打算為自己的失職負責嗎？」
「正是因為想要負責，我們才會來找你。」尤利烏斯坦然地接受了季蕭白的指責，「如果你願意加入審判處的話，我也可以順理成章地為神佑福利院安排安全保衛，甚至單獨在內城給你們安排住處也不是不可能。」
「你們？」季蕭白敏銳的把握住了尤利烏斯話語中的要點，「你說的這個你們，恐怕不是包含福利院裏的所有人吧。」
「這已經是我們和那群老頑固爭取后的最好結果了！」尤利烏斯有些煩躁地端起身前的飲品喝了一大口，看來和上級溝通的過程不會太美妙。
「只有你和菲莉希雅可以在進入審判處後進入內城居住。」卡爾絲妲輕聲說道，「雖然難以啟齒，但元老院本來透露的意思是『無需干涉』...」
季蕭白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無名之火，一拳砸在桌上，「嘭！」沉悶的聲音傳遍整個餐廳，杯盞齊齊在桌上跳了一跳，卻飄在了空中沒有落下。「說的什麼屁話！」難道要自己和菲莉希雅將黛西她們全部拋下，只管自己的死活嗎！
遠處的犬耳女僕也注意到了這邊的爭吵，即使害怕，在老闆的催促下也不得不往這邊走來，眼裏的淚花都快包不住了。
尤利烏斯用眼神制止了想過來詢問情況的女僕，身體微微后靠在輪椅上，將懸浮着的杯盞放回桌面，「對，那群腐化不朽的老頭說的就是屁話。但在這鳶尾城內城裏，願意保護一群連姓氏都沒有的小鬼的地方，除了修道院怕是一個都沒有。」
雖然多種族都能融洽生活在鳶尾城裏，但萬惡的階級制度依舊根深蒂固在這座信仰之城。崇尚著家族榮光的各大家族盤踞在內城，和修道院各大職能部門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他們對於一般居民的輕視和排外，將內外居民的生活分割成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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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最新得到的情報顯示，植樹人手下的九根枝條都從混亂之地消失了。」卡爾絲妲咬了咬下嘴唇，猶豫着是否應該告訴季蕭白這個壞消息，「元老院覺得...與其讓他們在城裏藏着，不如找個機會讓他們主動暴露，減小對於鳶尾城的破壞。」
「也就是說，我們是被那什麼元老院當成誘餌了，而且很可能會被九個瘋子同時攻擊？」一語道破了其中關鍵，季蕭白雙眼有些失神，雙手撐住桌子才能勉強站住。一個瘋子後面還跟着八個，這簡直是捅了蟑螂窩一樣的感覺，自己還被立起來當成靶子，倒霉體質真的能倒霉到這種程度嗎？
想想很可能突然某一天九個變態能力者突襲絲毫沒有防護能力的福利院，莉莉婭她們的下場會是怎樣...他不敢繼續往下想了，只覺得壓力瞬間大的喘不過氣來。
「這世界一直如此，不是嗎？」尤利烏斯放下喝光的杯子，從輪椅下摸了幾張皺巴巴的紙，遞給季蕭白。「在你不能保護自己的時候，加入一個能保護自己的組織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謝謝，我還沒哭呢...」草紙一樣的東西遞到眼前，季蕭白下意識就想拒絕。
「看你小子挺機靈的，怎麼一說到福利院就開始犯傻了！」尤利烏斯失笑道，「這是關於我們這個外勤部隊的描述，你拿去看看，但不要泄露給旁人，好好考慮下吧。」
沒再等季蕭白回復，輪椅宛如紙片般浮起掉了個頭，自顧自的往門口去了。離得遠遠的犬耳女僕趕忙跑來送客，季蕭白清楚地看到尤利烏斯往她的手裏塞了什麼東西，讓她美麗的側臉瞬間綻開了可愛的笑容。
「別看他那樣，其實昨晚之後一直都沒合過眼。」卡爾絲妲優雅地茶盞放下，裏面的飲品已經空空如也。注視她的眼睛，季蕭白這才發現她眼裏的血絲一點也不少，眼眶也似乎因為哭過而尚有些發紅。「今早還和元老院議員激烈爭論了一番，最終用審判長職務作保，才為你和你的朋友爭取到了進入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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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處的機會。比起能力的強弱，他更看好你那出色的心智...也算是我們學到的教訓之一吧。」
「原來那傢伙...他是個大人物嗎...」心情略顯複雜，尤其是聽到這鳥人用自己的職務和上級據理力爭。
「我們真的很需要你的加入，不僅是因為渴望着為了死去的朋友復仇，也是想要保護你們，保護這座城市！不過因為昨夜的失利，我們也受到了其他方向的很大壓力，沒辦法等你太久。所以...請好好考慮一下吧。」精靈站起來，禮貌地道了個別，向著門口等待她的尤利烏斯走去。
勉強對卡爾絲妲點了點頭，心中一團亂麻的季蕭白默默坐下，沒想到第二次試煉來的如此之快又如此猛烈，完全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我怎麼可能，應付得了這種事情啊！」沉重的壓力讓他幾乎沒法正常思考，甚至覺得有些反胃。隨着尤利烏斯他們的離去，門口的士兵也都撤走了，店內又開始陸陸續續來了新的顧客，固然店員們都不敢打擾他，但交談的聲音還是斷斷續續傳來，讓他更為煩悶。
視線落在尤利烏斯給的幾張草紙上，季蕭白猶豫了幾秒，對修道院的一股怨氣讓他想無視它們，但最終還是將這些紙收了起來。
「哈！」在座位上發獃了幾分鐘，在周圍驚訝的目光里，這衣着寒酸的少年一口氣將幾乎沒動過的特調喝光，只感覺一股尖銳的涼意直衝腦門，前額突突刺痛。
「反正總是要面對的！」季蕭白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低語，「那就來碰碰，看是我先湊夠足夠的印記，還是先被你這試煉擊垮吧！」
不僅要順利度過試煉攢到印記，還要保護好福利院的大家，這是自己定下的底線！思考高速地運轉着嘗試將目前獲取的情報理清。剛受過冰鎮的大腦開始迅速發熱，盯着桌面發獃的季蕭白沒有發現，自己握杯的右手正無聲地綻放出微弱的天青色，那正是...卡麗妲的時間核心融入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