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奔喪

第二rì，頂着一對熊貓眼的劉來早早就起床，洗漱完畢后，就在建章宮內等著來迎接他的鴻臚寺官員，或是懲罰的聖旨。

說實話昨晚除了那段暈倒的時間外，劉來幾乎一宿沒合眼。

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劉去到底和歷史上描述的有多少出入，怎麼還能和地位那麼高的上官小妹搞在一起？而且，據劉來事後回憶昨晚那個上官小妹對他的言行、態度等，這兩人的jian情都無疑證明了是由來已久的。

想想自己有多蠢，昨晚先是把皇帝和皇后當成了真侄子、侄媳招呼。回想起來，劉來都能自抽兩個耳光，罵一句自己怎麼這麼笨。這深夜能在建章宮如此大內宮苑內，不經通傳，就能zìyou行出入的，可不是皇帝、皇后嗎？…….

之後更帶勁，刺激地劉來輾轉反側睡不着的是，又和當朝輩分算起來最高貴的太皇太后，來了段滾床單相會…….這叫才來到古代沒多少時rì的劉來一時難以接受和適應…….

說起這個上官小妹，出身又是那麼的不同凡響。她是同霍光同一時期，受漢武帝最後囑託的輔政大臣左將軍上官桀的孫女，上官安與霍氏「敬夫人」之女，外祖父更是之後權傾朝野的大將軍霍光。

霍光將年幼的外孫女上官小妹嫁給同樣年幼的漢昭帝劉弗陵，以此來鞏固外戚的地位。但不幸少年聰慧的昭帝天不假年，二十一歲便撒手人寰。上官小妹年僅一十五歲就成了守寡的太皇太后。

這位孝昭皇后，現在的上官太皇太后，不但是漢代迄今為止年齡最小就當皇后的人物，更是夾在她祖父與外祖父爭權奪利的鬥爭中，卻自始至終穩坐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享盡榮華富貴地不倒翁人物。

而且據劉來之後的多方打聽，在劉弗陵死後，也是她下詔迎奉劉賀做的皇帝。但才在劉賀尊她為皇太后的二十七天後，又是這位年僅十五歲的上官皇太后，在其外祖父的授意和主持下，下詔廢掉了劉賀。再另行下詔封劉病已為陽武侯，最終做了當今的漢宣帝。也是從那時起，劉詢這個漢武帝的曾孫，論輩份漢宣帝劉詢算是上官小妹的孫子輩了，所以宣帝尊她為太皇太后。

劉來昨晚在打聽清楚上官小妹的真實身份后，暗自估算一番，舉得就目前他這個暫代劉去和漢宣帝、上官小妹等的關係也算夠亂的了。

漢宣帝劉詢是上官小妹的孫子輩，又是劉去的是叔侄輩。但著叔叔輩的劉去又和nainai輩的上官小妹有不正當關係，你說這一家子，真夠混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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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rì早起的劉來，最終沒有等到鴻臚寺派來的官員和降罪聖旨，卻等來了御史大夫，兼太子太傅，名叫邴吉的一名朝廷高級別官員，帶着一名名叫董通年的校尉，及其一隊羽林衛的侍衛兵衛，前來迎接入住在上林苑的各路皇親貴戚。

這位邴吉劉來雖然不識，但也是在貝南提交的名錄中，着重提及過。這位曾經只是出身官廷尉監，光武省右監。昭帝時最高也就曾任大將軍長史的邴吉，到了宣帝繼位后，可以說是平步青雲的一個典範。他在宣帝一繼位，就被升任到太子太傅，前兩年霍光身體開始不好時，他再次被宣帝提升到了今rì的御史大夫之職，大有希望一舉登上相位。

這位邴吉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但長得胖呼呼的不說，還一臉油光，身材也很矮，但很是富態。臉上也總是掛着和顏悅sè的笑意，讓人一看就覺得此人沒什麼殺傷力，更沒什麼架子。要是沒人給劉來介紹這位邴吉是何許人也，乍看之下，劉來很真會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富家翁。

這個邴吉也很會說話，見了劉來就對着劉來這個諸侯王，長呼短叫着，還一上來就給劉來行了叩拜大禮，還好及時被劉來攔住了。接着又對劉來昨晚錯過城門關閉時間，未能及時入城，為霍光大人奔喪，代表鴻臚寺、城衛等幾個部門的失職表達歉意。

這事經這邴吉嘴中這麼一說，不但把讓人聽着舒服，也有了賓主盡歡之感。在接下來的一路上，這個邴吉更是把劉更生、劉霸這些不可一世的皇室世家紈絝子弟的倒順毛，一個個的都捋順了。

而在表面上應承一二的劉來眼裏，看着邴吉這個傢伙的油滑、處事老練等，都說明了這傢伙就是現代那種很會「搗糨糊」的老兵油子。

劉來心下暗自嘀咕之餘，也對這個邴吉增添了幾分好感和提防之心。因為據他前世的經驗，這種笑面虎似的人物，只有在最關鍵的時刻，才會展露出他最為兇殘的一面，給對手以最有力的一擊，擊打的你再無力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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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健談的邴吉陪同下，劉來一行人，在一路經過上林苑的昆明池，以及池畔一路經過的宣曲宮、白楊宮、細柳宮等宮殿，就出了上林苑。劉來這回也算是在白天再次領略了宏大、奢華上林苑的一隅風貌，也不覺得枯燥，因為那個邴吉還是一個好導遊。

那昆明池據說是漢武帝為訓練水軍，才在上林苑內開鑿的，面積約有幾十餘平方公里。池中有一高地的島嶼，為豫章館之所在。東西兩岸多有牽牛、織女等，高三米多的石像佈置，很是氣派。還有多處建築物，可能是其他劉來還來不及打聽到的宮舍。

漢武帝這位千古一帝，雖然留下了諸多宏偉的宮殿和無數對方戰爭的勝利。但在這份好大喜功之下，對於國家財政的負擔，也應該是絕無僅有的壓力。

坐在車架上終於順利進入長安城的劉來，一路繼續着他白天和晚上觀看、觀察不同長安城宏偉的震撼中。

進入城內的劉來，只見城內的大街都與城門相通。主要寬闊無比，可同時容納八駕馬車並駛的街道，就有八條之多。並在城內相互交叉，相互貫通。其中最長的安門大街長五六公里，其餘多在三四公里左右。道路一般寬約是現代的四至八車道，路面以水溝間隔分成三股，中間的御道寬二十米，那是專供皇帝通行的專用車道，兩側的邊道各寬十幾米，供官吏和平民行走。為美化環境，路旁還栽植了槐、榆、松、柏等各種樹木，茂密如蔭。

貴族宅第分佈在城西南面未央宮的北闕一帶，稱作「北闕甲第」。居民區分佈在城北，由縱橫交錯的街道劃分為一百六十個「閭里」。著名的「長安九市」則在城市的西北角上，由橫門大街相隔，分成東市三市和西市六市。東市是商賈雲集之地，西市則密佈著各種手工業作坊。

劉來的車駕當然是直奔北闕甲第區的，但卻不是直接迴轉劉去在長安的王府，而是在邴吉和董通年車馬的指引下，直接來到了霍府。

霍府雖然還只能稱府，但還只是遠遠瞅了一眼就瞧見了那座氣勢宏大，絕對不亞於昨rì他居住建章宮等級的宮殿。

光進了大門后，廣場上的前廳，就看見有二八一十六根巨形石柱支撐的巨大面積，只差在上面沒雕上象徵帝王的龍了。但金碧輝煌，雕樑畫棟是少不了的。

門前更是早已被車馬人流給堵住了，霍光去世后，宣帝不但下旨破例的讓霍光享受王侯葬制的「黃腸題湊」。還下旨廣招朝庭各地俸祿在兩千石以上的官員，都要到霍光靈前祭拜。所以也就有了各路諸侯、官員齊集長安奔喪的盛景，劉來這個附體的廣川王也就是這麼來的。

皇帝又賜給霍光家大批的金錢、錦緞、葬器，其中還包括規格甚高的玉衣、梓宮、便房和黃腸題湊等。以極為奢華的方式安葬霍光，並追謚他為宣成侯。

雖然宣帝沒有強行二千石以下的官員，也要來祭拜霍光。但中國人的跟風和察言觀sè的效仿行為，自古代就是有的。

宣帝聖旨中雖然特指了二千以上的官員，但在京城的，或是距離長安近的官員，也是紛紛效仿，跟隨他們的上司們，湧向長安霍府，為霍光奔喪。

劉來的車架一轉進北闕甲第區，就看見了統一身穿白sè喪服的長龍人群。甚至有些人的車馬都是白sè的，這也成為整個長安城最近的另一道風景線。

這一個個不但孝心可嘉，披麻戴孝的排著長隊，來為霍光奔喪的官員。還有更甚的一路還在那跟死了他親爸爸似的嚎啕大哭呢！

這一切不但大大加劇了長安城的交通、治安等諸多方面的問題，更是讓國家財政大大浪費了一把。霍府更是難以招架這麼多人的祭奠，連哄帶趕，驅之不及之下，只能讓這些跟屁蟲，在前廳祭拜一下霍光，而霍光的正式靈堂，則轉移到了霍府的中后廳的內宅。

以劉來的身份不但不用排隊，還可以驅車直接進入霍府。然後在貝南隨侍，邴吉的陪同下，一路順利進得霍府內宅中堂，立時就有宣帝指派的一位名叫任宣的太中大夫和霍家之人上來迎接劉來這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