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石府太極運玄機

張力氣急敗壞道：「那身上多少血液，一滴就能媲美一顆三品凝神丹啊！」他滿臉貪婪之sè，不再有往rì的淡定。

宋凡也隱約知道了他的意思，看着他赤紅的臉上閃動的光芒，不覺一陣厭惡。但念他過去待自己還算不錯，也未往心裏去。

古樸山門之上，一張白絹上佈滿黑sè字跡。在白絹一旁，多是青羊弟子。一個個頓頓腳，品頭論足。

張三曬然一笑，拉着宋凡就要離開。

「別急嘛？」宋凡甩開衣袖，看着張力。

「比武告示罷了，你我摻和什麼。嘿嘿，青羊宮中有百名弟子，你我勝得了幾個。有這種能力，早就不用去擔水了。」說完喪氣話，張力也不回頭，徑直走向膳房。

宋凡停留了一刻，也不用看，邊上一個個玄衣小道人正激勵地議論著。

「一顆三品天元丹，哇！」

「一套上古不傳之典籍，哇！」

「還有什麼！碧潭石一枚，哇！」

「哇什麼！韓凱，有葉寒風在，這些難道有你的份不成。」

「唉！」瘦小道人喟嘆一聲，面紅耳赤，走出人群。

宋凡也不逗留，擔水往膳房去了。這比武告示，自己根本沾不上邊。更不用說參加了，估計資格也沒有。

當rì回到乾宮，宋凡依然如往rì一般，刻苦修鍊。《天機謠》雖然已經大成，但每rì必修，目前為止，也只有這功法能夠抵抗身中毒素，不使外泄。而《後天八極》雖然是聖人所創，學武還好，制毒功效不大，這也是他這數月的經驗。

宋凡閉目，神念一動。一道清寒之氣，入體奔流。體中極陽之氣頓時肆虐，如洪濤奔涌而出。清寒之氣源源不絕，衝擊著如火山一般的右臂經脈，而手掌之上，赤蛇吐炎，分外猙獰。

許久之後，宋凡才睜開雙目，三遍《天機謠》已修鍊完畢。但陽氣不衰。當初之時，剛修鍊《天機謠》，清寒之氣力壓體中陽氣，使得蛇體瑩白，而現在，已經再也撼動不了其根本了。宋凡面懷憂sè，深知蛇毒作之rì已是不遠。

這時，聽到了小室之外，一陣淡然足音。一身青衣的老者愴然而顧，頗具無奈，見宋凡睜眼，淡然一笑。

他這三年相處，也為宋凡的天賦震撼，當然他並不知道宋凡在被蛇咬之前，也是庸才一個，而這三年，其進展神，是他頗為震驚，但是，從他觀察下來，這蛇毒再壓制一二十年，怕只是夢想，再有三兩年吧，也差不多了。

「真人。」宋凡露出一絲笑容來。

「你每rì習武，也不與人交流，這次有個比武大典，你想不想參加。獎品還是很豐厚的。」黃石真人道。他也知道，宋凡這一身修為已經可以達到了一定境界，只是他每rì抗毒，全無心與外界交流，除了每rì和張力去擔水，基本上是不出院門，所以他自己便不知曉。

「我？」宋凡羞澀一笑。又搖了搖頭。

「不相信自己的實力，哈哈。」黃石笑道。

「恩，我修鍊才多久，怎麼能和師兄們爭強。」宋凡站了起來，步入庭院，神sè紅潤，只是手掌上，如一塊丹砂，紅艷耀眼。

黃石真人握住他的手，看那掌中蛇圖，臉上浮現出一絲憂sè。心道：兩年之中，如果依然沒有消退，再陪你去西方大澤，獵殺辛狼。

想到這裏，也是一陣默然。西方大澤，只是傳聞之地，歷來很少有武者前去，畢竟太過兇險，雖然比起南方極燥之地要平和一些，但是，等閑之人去了，就再也別想回來。

「真人，怎麼樣。」宋凡低聲道。

「恩，三年之內不會作。」他轉過頭去，音落裊裊，迎風而逝。「《天機謠》每rì勤練，不能荒廢」

看着黃石真人的背影，宋凡黯然許久。三年之後，自己也才十八歲，正是大好年華，怎麼能……我上有父母在世，養育之恩未報。還有恩師，黃石真人，三年來如再生父母，怎能不報。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人世之大悲乎！

時間流逝，每rì平凡地度過，擔水，修鍊。其間，也再沒有見到過當初太yīn門的黑衣人，那隻黃sè巨鷹，也從天空消失了，再也沒有飛臨寒譚上空。

宋凡站立於寒譚邊上，注視着天邊流雲，悠然而動。今天，張力沒有過來，因為在他恩師的脅迫之下，參與修鍊，勢必要在十rì后的大典上露露臉，不為他老人家抹黑。

而黃石真人沒有再要求宋凡，見他無意，也就不再提及。今天，宋凡腳力極快，已是運了九桶，而時間還是正午，所以宋凡放下木桶，在山崖間四處遊盪。

突然，耳邊傳來悉悉之聲，抬頭看時，綠sè草叢間數名黑衣人疾足而至，一般是頭匝黑巾，身穿黑衣，再配以一件黑sè長袍。

宋凡一驚，正是當rì太yīn門人的裝束，想跑已是來不及了，只得一頭紮下，手拉住一根暗黃藤條，如露珠一般滑下數米，站立與一塊凸起的岩石上。這塊隱蔽地點其實一年前便已現，但一直沒有去看過，今rì之事，太過急促，猝不及防，正好作為暫避之所。

片刻之後，崖上傳來了一道粗糙的聲音：「桶在這裏，人一定不遠，大家去追。」宋凡急退入洞中，此地險峻，不熟悉地勢者萬萬也不會想到這裏有藏身之所，當即心中大安。

他轉過屏障，步入洞中，頓時不覺一愣，只見一座天然石府展現眼前。石府之中，有六根棕sè石柱，石柱上雕著六種動物圖案，皆是栩栩如生。而地上岩石，也是呈現出太極圖案，黑石白石交錯，渾然天成，yīn陽之魚，尾相逐。宋凡看着這石室的一切，兀自不敢踏足，這太不可思議了，青羊山靈氣充沛，難道與這石府相關。

稍一移步，頓時感覺到室中無風而氣息清新，無光而sè澤光鮮，不覺神清氣爽，渾身舒泰。宋凡也是知曉，他出生於青木門，自然對太極格外明了。

而運用太極，讓一片死氣的洞府變得如此生動的，那是絕對未曾聽說過。突然，他的眼光停留在中心一顆古怪的樹木上。按道理，這裏沒有陽光，就算有土壤，也不該生出任何樹木，但此樹雖小，卻是極為茂盛。

宋凡走上前去，這棵樹，如同桃樹，狹長的葉子有序地排列，青翠yù滴。中間生著十餘只果實，大都是青sè的，也有一顆紅艷艷的，似乎已經成熟。

透過樹葉的氣息，他嗅到了來自果實的香味，如桃李，又是更加清新香甜。不禁涏水橫流，但是又不敢食用。

不過在這裏，他倒是感覺到身心爽快之極，充沛之氣，如實質一般醇厚。當即，他坐在一塊黑sè原石上，那是太極魚眼。

一陣陣冰寒氣息，流傳周身。宋凡閉上眼睛，運行《天機謠》，與往rì不同，只感覺大片的白sè氣息直接湧入體內，繞體不息。而手掌之上那赤紅之蛇，不再出任何氣息。

一連十遍《天機謠》，練習下來。大約已過去了三個時辰，再看外面，已是霧靄沉沉，料到那些人都已離去，宋凡開心一笑，順着藤蔓爬上了山崖。

這太極府地，給他的印象是極為神奇，但是卻不明了，難道單純的太極加上六神獸佈陣，就可以達到這麼神奇的效果。想想自己青木門的祖祠也是如此，但是僅僅改變了一些氣息，與此相比，實在是相差太遠。

來到寒譚邊上時，卻現木桶已被砸爛。而且被拋入了寒譚之中。宋凡搖頭一笑，走向青羊宮而去。

一路上度極快，從未有過如此輕靈的感覺，大約半刻鐘后，已抵達宮中。

今rì之青羊宮卻是與往rì不同。

廣場之上，燈火通明，十數盞油脂燈並排而立，照耀得整個廣場猶如白晝，十數名弟子相對而立，神情肅穆，他們都是青雲門下。這一次，素雲真人yù退位，而新的宮主也即將產生。加上這一次又是三年一屆的大武典，所以，其意義自然是不比尋常。素雲真人向來重武，認為武修也是修習的一**門，其本人更是武學jīng深，在當世廣有盛名。

此時，張力站在最末端，戰戰兢兢，看見宋凡，也就湊了過來。

「宋凡，你怎麼才回來。」張力低聲道。

「桶被人砸了，幸好我跑得快，才能脫身。」宋凡自然不會講出洞府之事，否則勢必引混亂。

「難道是太yīn門的人。」

宋凡點了點頭。只見張力黯然垂，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

「張力，你上去。」一身青衣的青雲開腔了。今晚，是青雲特地準備的一場試練，要從十六名弟子中挑選出十位，參加武典。

他是上屆的獲勝者，名額上多了一位，其他各位師兄弟俱是九名。

張力面sè一愣，但是師父召喚也不敢拒絕，走上廣場中心，在他的對面是一位身材肥胖的男子，此人面目猙獰，怒視着張力，似乎要將它絞成兩段。

青雲一眼瞪過去，該男子隨即稍加收斂。「都是同門，不必要以死相搏。董帥，你不要傷了張力。」

那名叫董帥的男子尷尬一笑。

兩人衝上前去，張力是《乾坤氣息歌》九層，董帥則達到十層。而《孤鶴九州拳》也有上下。所以，張力一戰，必輸無疑。

董帥一個虎撲，他身形肥胖卻是極為敏捷，一道寒光在掌間盤旋，看着張力，猛地印過去，張力哪裏能夠閃避，被一掌擊飛數米，站立起來，已是嘴角流血，顯然已有內傷。

董帥再次一躍，一腳劈下，正落在張力肩頭，只聽到「吧嗒」一聲，便萎然在地。

此次爭鬥，自然是董帥勝。青雲一摸鬍鬚，淡淡一笑。揮手讓其退下。

接着又是幾番比試，廣場上人越來越多，近乎有百名弟子，甚至，有數名真人也在一旁旁觀。

很快，周圍響起了一陣喧囂，伴之而來的便是今夜的主角，一身黑sè長袍的葉寒風。

他深sè長眉，雙眼狹長。兩腮刀削，鼻如斧刻。方口大耳，一張國字臉上，神sè飛揚。自然也是極為自信。此刻他目光前視，一股傲然之氣油然而生。

這是近三屆的武典奪魁之人，也是青雲最得意的弟子。善使一柄青冥劍。但現在，他已能化氣為劍。

他的對手是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闊面大口，面sè絳紅。名為許易。

葉寒風伸手一抖，衣袖一陣脆響。頓時引來一陣歡呼。

接着身形一動，浮影一晃人已去了數丈，許易伸手去擋。葉寒風抬手輕扭，動作行雲流水，輕靈灑脫。但這輕描淡寫之中，蘊力十足。許易橫飛而出，在空中旋轉數圈。突然又揮掌拍下，葉寒風臉上掛着淡淡笑意。以手相迎。

「砰」一聲悶響。許易被擊飛數米。將落之時，葉寒風復又一腳，踢出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