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愛你如初

第50章 愛你如初

當許銳鋒率領着戰士們在日軍的陣地上勢如破竹,熾烈的陽光正從頭頂灑下,在這寒冬即將過去的迎春時節,老天爺似乎放棄了所有頑皮,終於灑下了溫暖。

「別讓他們跑嘍!」

「四寶子,他們要是跑了,王銘就徹底沒救了!!!」

當四寶子拎着機槍把從陣前一直掄到最後方,一整隊戴着鋼盔,手臂上圍繞着白布的日本士兵扭頭就跑,這群人和其他士兵不太一樣,他們沒有背着槍,而是每個人的肩膀上都挎著一個木箱,而說話的人,正在死掉的士兵木箱裏往出翻葯,他手裏已經捏了一個白色藥瓶。

是老鷂鷹!

四寶子一眼就認出了這個男人,瞪着眼睛便問了一句:「你咋和日本子混到一個被窩裏了?」

老鷂鷹也不廢話:「我投降了,你不知道啊?」

四寶子頓時傻了,看着眼前的老鷂鷹緊了緊握著槍口的手……

「四兒,聽老登的,前邊這群人一個也不許放跑了!」

當許銳鋒的聲音在四寶子身後出現,他連頭都不用,一個箭步衝上去將機槍調轉,打腰裏抽出彈夾替換下空彈夾后,沖着那群正在奔跑的醫療兵扣動了扳機。

許銳鋒在槍聲中一縮頭,耳膜處一絲鮮血流了出來。他這耳朵,今天受盡了折磨,本來就敏感,還在炮聲轟隆中忍受着。

「老登,咱旅那活爹說,你叛變了?」

老鷂鷹根本不回頭,說了一句:「沒叛變,投降了。」

「你咋不嫌乎磕磣呢?」四寶子將那一隊醫療兵都放倒,翻身就罵了一嘴。

老鷂鷹也不甘示弱:「磕磣啥?我都多大歲數了?落日本人手裏要是一槍崩了我,那也無所謂,要揍我一頓多犯不上?我乾脆一想,去他媽地,反正想從太原買葯回來已經是做夢了,那乾脆,我連鬼子一塊帶回來吧。」

「咋,老許,你也覺着我叛變了?」

許銳鋒搖搖頭說道:「沒這麼想過。」

老鷂鷹一看許銳鋒的表情,

連忙解釋道:「我要是叛變,能給日本人帶路走出谷口么?這出谷口是剛被日軍偷襲過的地方,別人不知道,你許銳鋒不知道?是你親手滅了骷髏隊!」

四寶子跟傻似的:「走出谷口有啥說法?」

「腦瓜子不轉個了吧?出谷口剛被偷襲過,勢必防禦嚴密,明裝暗哨添加了多少老鷂鷹心裏有數,只有在這種情況下走出谷口,才能讓我們第一時間發現日軍的動向,留出充裕的準備時間。」

許銳鋒身後,許開國帶着一個團的人殺入戰場,老許身後就是一副生死廝殺的畫卷,可他身前,卻是老友相逢。

「老許,這兒抓着個俘虜,一張嘴就跟我聊江湖上的切口兒,我也不會說啊,你給問問。」

營副掐著脖,將疤臉給捏了過來,走起路來一撅一拐,許銳鋒眼看着他大腿上有差不多拇指粗細的刀口,故意問道:「崴腳啦?」

二營副指著自己大腿罵道:「瞎啊……」可話才說出口,話鋒就變了:「啊,崴腳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二營突然被一股江湖風佔據,好像是說傷口多嚴重是個丟人的事,只有砍頭只當風吹帽這種豪氣,才算是正常。

老鷂鷹一看見疤臉氣兒就不打一出來,指著疤臉罵道:「就是這個王八犢子坑了虎霞。」

許銳鋒一愣:「虎霞在晉西北?」

「就在太原!」

「這虎娘們落魄了,為一根金條把我給賣了,是他帶着日本人把我抓了起來,最終虎霞也沒得好。」

嘡!

許銳鋒連想都沒想,抬手一槍直接崩在了疤臉腿上,疤臉身體一偏,整個人摔下戰壕,在坑裏捂著大腿放聲嚎叫:「日!!!」

許銳鋒蹲在坑上土堆頭,看着疤臉摔倒時灑落的懷錶、銀元、玉佩、煙盒外加一張照片,伸手將落入土中的照片拿起來抖了抖,眼神卻始終看着疤臉說道:「把中國人賣給日本子,喝人血的滋味,好受么?」

老鷂鷹拎着四盒葯往許銳鋒腳邊一放,轉頭就奔著戰場邊緣一隊醫療兵的屍首走了過去,十分仔細的檢查著每一個醫療兵身上的裝備……

疤臉冷哼一聲:「你比我好不到哪去!」

他嘴丫子顫抖著說道:「這年月,和你一樣的兵痞我見多了,什麼他媽為國盡忠,你們這群人到哪不是先找姨太太?老子就不信,你們這群土鱉在陝北和老百姓一樣吃糠咽菜,裝什麼?」

許銳鋒一點都沒急,依舊抖落着照片上的土說道:「原來我也不信,現在……」他把照片送到了眼前,持槍手挪到了疤臉的頭頂,本打算說完這句話就扣動扳機:「我已經不在乎你們信不信了。」的時候……

目光中,多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那個女人穿着旗袍圓潤如玉,肩頭披着狐狸皮的圍脖眼角含春,獨自一人站在一塊只露出『新京』二字的牌匾下穿這個鞋一腿微曲,像是再沖相機擺姿勢……

「我沒什麼耐心,你最好馬上告訴我她是誰。」

許銳鋒沖疤臉將照片轉了過去,將槍口收回指著照片中的女人問了這麼一句,表情嚴肅的像是對方說錯一個字,就要殺他全家一樣。

「我說什麼來着,你們這幫玩意兒沒一個好艹……」疤臉以為眼前這個人看上了照片里的女子,和去東北時的自己一樣。

嘡!

許銳鋒沖着疤臉的另外一條腿開槍了,期間,眼皮都沒眨一下:「我問你這是誰!!!」

疤臉躺在戰壕中直哆嗦,咬着牙,滿是不服的說道:「東北,新京,霓裳濃情館經理,念嬌奴……」

許銳鋒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般站了起來,但疤臉能從這個男人臉上看出已經徹底失去了所有生氣!

「霓裳……濃情館,是,什麼地方?」光聽口氣他就不像是不知道濃情館是什麼地方的人,可這人如此問又讓疤臉不得不回答。

「老許。」二營副都嚇了一跳,他從沒見過如此可怕的許銳鋒。

「勾欄……」

倆字剛說出口,許銳鋒沖着疤臉接連不動扣動扳機,槍聲在已經失去了戰鬥氣息的戰場上頻繁不斷響起!

嘡!

嘡!

嘡!

嘡!

直到子彈全部打光,許銳鋒將槍械直接砸在了疤臉的臉上,似乎還不解氣一樣,左右轉頭尋找著趁手的傢伙式,宛如要跳下去鞭屍。

對,她不是念嬌奴,也不是溫婉……

可在有些時候,她必須是念嬌奴,也必須是溫婉!

「老許,這回王銘有救了!」

老鷂鷹抱了一捧葯從屍堆里走回,可靠近以後,看着許銳鋒失神般望着眼前的照片,他湊過去以後,光憑藉『新京』兩個字,就已經看出了一切。

「老許,老許!」

老鷂鷹勸慰著說道:「你還記得咱為啥離開東北不?」

「你還記得咱為啥離開江湖不?」

「如今咱已經不是冷血的畜生了,你不能,不能啊!」

只有老鷂鷹能看出許銳鋒眼中的深意,就像當年他為了她,捨棄了江湖上名聲,又捨棄了整個江湖一樣,如今……

第一季——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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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國諜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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