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玄覆水陣

六玄覆水陣

金色的劍芒幾乎蓋過了盒子所散發的白光,眾人皆心驚不已,思忖若是換做自己,能否接下這一劍。

李科緩緩放下手,面色有些蒼白。

除了蕭雲煙,祝青遙也發現此劍雖鋒芒極盛,霸道絕倫,然後勁卻有些不足,難以為繼。一擊之下便壓制住盒子上那股魂力,可要盡破之卻堪堪潰於毫釐之差,頗為可惜。

「李兄的傷勢還沒好?」祝青遙出言詢問。

其他人也齊齊看向李科,又看了看場中完好如初的盒子。

李科沉聲回道:「此番遇襲,險些喪命,他們的主要目標是大師兄,他的傷比我還要重得多。」

何言萱轉頭悄聲對摺天生說道:「今日聽師父講,前幾日廬庭的數位弟子也遭到了江月盟的偷襲。」

「南岸與江北已是很久未有大的爭端了,近些年江月盟頻頻出手襲殺我南岸眾派弟子,不知意欲何為。」蕭雲煙緩緩說道。

坤陽門的傅坤忽地站起,朗聲道:「江月盟如此肆意妄為,我南岸四州的修士又豈能任人魚肉,必須要還擊!」

「這江月盟與天河宗勢同水火,此時又來南岸翻弄風雲,令人費解。」

李科沉聲道:「個中隱秘自有師門長輩們理會,眼下這場子卻是要掙回來。」說完眼中一陣精光閃過。

祝青遙與蕭雲煙聽了皆若有所思。

不過片刻蕭雲煙便回過神,對着祝青遙說道:「此盒要開,還需再勞煩祝公子。」

折天生心中一動,蕭雲煙此話之意好像知道祝青遙必能破之。

何言萱也是一臉激動地看着祝師兄。

何慧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似是對師兄胸有成竹。

在眾人注視下,祝青遙緩緩抬起手,掌心漸漸凝聚一朵花,伸手輕輕一送,雪白晶瑩的花朵悠悠飄向場中那個盒子,盒子上依舊發出熾烈白光,將花朵淹沒。

很多人不明所以,只見盒子外圍籠罩着迷濛的白光,可接下來一幕卻讓人瞠目結舌。

白光像是激烈翻滾的雲霧,漸漸消散,一朵雪白的花靜靜盛開,一同打開的還有那盒子。

蕭雲煙眼中異彩連連。

廬庭的李科也是頗為吃驚,開口道:「祝兄修為之深怕是已不下於大師兄。」

祝青遙微微一笑:「李兄過譽了,廬庭喬鴻飛之名早已享譽天下,乃是我輩翹楚,在下自愧不如。」接着又轉開話題,「今日法嚴寺倒是沒有人來,那位若是在場要破此禁制應是要輕鬆許多,而我卻已盡全力。」

蕭雲煙笑道:「祝公子也不必過謙,此次『結廬會』,萬花谷的一應事宜皆交由您主持,足可看出公子能力。」

在場的其餘各門派弟子都紛紛附和,宋慧與何言萱也是一臉笑意,對祝師兄露出崇敬之色。

一番寒暄后,眾人漸漸靜下,等第二道茶。

蕭雲煙取出盒中之物,還是一個盒子。她一揮衣袖,遠遠將盒子拋到了湖中,盒子搖晃片刻后靜靜停在湖面。

蕭雲煙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誰能取回這盒子,便得第二道茶。」

眾人一頭霧水,在座諸位的境界都已在識藏之上,雖不能像鑄靈境的修士在空中自在飛翔,但如此距離飛去自如尚是沒什麼難度的,又何況若是踏水而行則更是輕鬆。

折天生倒是沒什麼想法,別說飛,他游泳都不會。

有些人卻皺着眉,沉住氣,知道這事沒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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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雲煙微微一笑,手中忽然出現一物,約莫雞蛋大小的珠子,似玉石,呈墨綠色,也是一揮袖丟了出去,就停在盒子上方,登時雲霧叢生,還伴有陣陣微風拂過。

恰是此刻,湖面也翻湧起來,不多時已在盒子四周形成了六道旋渦。

折天生見此情形已是瞭然。

在場之人中也不乏有見識的人,此刻也看出了門道。

一位身穿灰袍,留着八角鬍子的青年道士突然驚叫道:「六玄覆水陣?」

說是青年,看得出此人比之場中其他人年紀要大些。

蕭雲煙回道:「不錯,道長好見識,不愧是『萬通教』的高足。」

折天生心中詫異,這是要搞死諸位?六玄覆水陣重在迷行、困束,可也有絞殺之能,識藏境界的修士若身陷其中必是九死一生。連李科,祝青遙等都皺眉,不敢輕易嘗試。

蕭雲煙自然知道大家顧慮,解釋道:「大家盡可放心,此陣由在下的一位長輩操控,已控制其威能,不會行絞殺之術。不過有一點,落水便算失敗。」

折天生已明白其用意,此番便是要考教身法。

場上同樣有人明悟,當即便有一人沖了過去,腳一點水進入那些旋渦之中。

盒子上空的珠子滴溜溜轉起來,霎時湖面激烈翻湧,似是沸騰一般,那六道旋渦捲起數丈高水柱,且有煙霧瀰漫。

眾人未待看清其中狀況,那人便被一道旋渦卷了出來,落入湖中,整個來去也不過幾息之間。

亭中還有許多躍躍欲試之人着實吃了一驚,而知曉此陣之人卻又覺得理所當然,畢竟六玄覆水陣久負盛名,縱是未發揮其真正威能,也絕非一般人可闖。

之前叫出此陣的那位道士此時站了出來,他自覺對此陣頗有了解,且修有一套身法秘術,自信一試,結果卻也只多支撐了片刻。

而後也陸續有人縱身飛去,但均是渾身濕透回到亭中。

倒有一人勉強全身而退,便是之前使出枯心指的那位,雖說衣衫不整,頭髮凌亂,到底是沒有落水,此時站在亭中整了整儀容,手中還搖著那把摺扇。

廬庭的李科在這一輪像是一點興趣沒有,徑自回到座位坐在那飲酒。

何言萱看着一個個人飛掠過去,轉瞬又落入水中,像是下餃子一樣,臉頰升起紅暈,捂著嘴輕笑。此時見大家消停了下來,她轉頭對祝師兄說道:「師兄還不出手,這一關對師兄來講可謂探囊取物。」

祝青遙兩邊看了看,沒有人再出手。只見他飛身而起,眾人尚未反應祝青遙的身影便已消失在陣中,雲霧翻滾,碧浪滔天,待眾人目光又轉向湖中時,一道人影已是飛了出來,數個轉身後落在亭中。

來去也不過是幾息,不同的是祝青遙手中拿着盒子。

眾人無不感到震撼,即是大家知道祝青遙身法了得,也料想不到會是如此輕鬆。

蕭雲煙收回了那顆墨綠色的珠子。

祝青遙將盒子遞與蕭雲煙,大家又回到座位各自坐下。

蕭雲煙打開盒子,取出一物放在手中,將要開口,卻又停住,看向了亭外。

折天生不明所以,亦是轉頭看去。

只見通往湖心亭的那座橋上,緩緩走來一個人,待走得近了可見此人身穿紅色袈裟,年歲不大,竟是個光頭小和尚。

小和尚走進亭中先作了一揖,「小僧來遲了,擾了諸位興緻。」只見他說話時還笑意盈盈,彷彿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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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臉。

蕭雲煙起身回道:「您太客氣了,快請落座,修遠小師傅能來,蓬蓽生輝!」

這位叫修遠的小和尚隨意找了個位子做了下來。

李科立即開口問道:「修遠此時到來,可是事成了?」

修遠和尚誦了聲「光無量佛」,方才回道:「諸事皆順。」

眾人正不知這二人所說何意。

小和尚又解釋了起來:「此次江月盟竟出動鑄靈境強者來暗中襲殺我結廬仙盟的小輩,如此行徑,為人不齒,今夜自有我南岸的強者出手,將他們盡數留下。」

大家聽了皆感振奮。

蕭雲煙正聲道:「小師傅辛苦,不論這江月盟有何陰謀,我等必齊心應對,不能任由他們太過放肆。」

引得眾人附和。

一位侍女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雙手托盤,盤上放着一盞茶,蕭雲煙走過去,接了茶親自送到了修遠和尚的案桌上。

「小師傅請用茶。」

小和尚接過茶,謝了禮。端起茶杯看了看,聞了聞,而後輕抿一口,倒真是個品茶之人。

「好茶,不知蕭姑娘的三道茶可送出?」

蕭雲煙便舉起手上從盒子裏取出的東西,遞向修遠和尚,並說道:「現下剛好是第三道茶,這副吊墜小女子已得許久,卻未能窺得其中妙用,平常也只用作帶鈎,還請師傅過目。」

小和尚雙手接過吊墜,仔細端摩起來,片刻后又閉上雙目,不知在感應些什麼。

眾人目光皆被吸引過去,包括折天生也是興意盎然,目不轉睛的望着那和尚和他手中的東西。

只見小和尚睜開眼,笑意盈盈,將手上東西遞還給蕭雲煙,嘆道:「真是個難得的寶物。」

眾人正等著下文呢,卻見那小和尚說完了這句便不再言語,端起茶杯又喝了口茶,再沒說話。

蕭雲煙也沒再問,對着眾人說道:「此物之中似乎有神秘陣法,可惜小女子對陣道知之甚淺,若有人識得其中奧秘,便得第三道茶。」

亭中一陣短暫的寂靜。

畢竟修行陣法一道的人並不多,入得門徑之人更是少有。在場諸位中在此領域有所見地的不過一手之數。

而比較有名氣的只有兩位,其一便是萬通門的那位道士,此時他也率先開了口,從蕭雲煙手中接過吊墜后便潛心研究了起來。

可愣是許久沒說話,時而驚訝地張了張嘴,時而疑惑地搖頭嘆息,眉頭越皺越緊。

「怪哉!此陣詭譎異常,像是由許多陣法組成,又隱約像是渾然一體的大陣。感覺明明有萬千觸陣之形,卻無一是真解。在下見識淺薄,平生從未見過如此陣法。」那道士說完一聲長嘆。

蕭雲煙靜靜接過吊墜,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一人。

是那位帶着面紗的女子,那女子開口說道:「小女子的陣道修為比之道長尚且不如,也不必看了。」

道士卻說道:「鍾仙姑不必過謙,陣法一道博大精深,修為、見識、悟性各有不同,我解不了的,仙姑未必就束手無策。」

蕭雲煙還是將手中吊墜遞了過去。

何言萱此時拉了拉折天生的衣袖,低聲說道:「蕭姐姐這番問詢的是陣法,你何不也看看。」

折天生的確想瞧瞧。

那鍾仙姑果然搖了搖頭,隔着面紗看不出她是何表情,但眼神中藏不住疑惑與黯然。

何言萱忽然開口:「蕭姐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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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魂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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