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弄哭

第七十章:弄哭

墨闕突然笑了,肆意張狂,卻從內而外散發無瑕晶瑩的魅惑,乾淨純粹。

「本君怎會是在練什麼邪功?你可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若然一怔,蘊含怒火的美眸中閃動着懵懂清澈的光芒,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墨闕垂眸,淡淡一聲,迷人心魂:「等你稍稍長成些,本君再教你!」

若然白了一眼:「完全不用!我若有不懂之處,自會請教父神和母神,就不勞煩魔君大人了!」

墨闕神情妖冶,眸中盛滿柔情,唇角蕩漾炫目的笑容,一字一頓道:「千萬不能!此事只有夫君可以教,旁人,都不能教你。」

若然懵懂:「為何?」

墨闕附身,雙手撐在浴桶邊緣,魅惑氣息噴薄而出,居高臨下地望着若然,濃眉一挑,極具誘惑:「你喚我一聲夫君,為夫我即刻便告訴你為何。」

寢殿門口被束縛到不得動彈的濯盥,聞言,眸中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周身氣息冷冽,散發嗜血肅殺,奈何他還未解開墨闕的禁制,渾身不得動彈,直氣得怒火在胸腔翻騰,拚命掙脫束縛。

若然眸中似有一泓琥珀泉,瞳目映射乾淨的純色,不解道:「我只知道魔界的魔君,青丘的狐君,夫君是什麼君?」

墨闕見若然眸光雖蘊含怒意,卻純澈無瑕,好似柔風纏繞心尖,不禁樂得抬手挑逗一下她的下巴:「你果真一竅不通!別看你有時候聰敏機智,男女之事怎麼被你父神母神教得如此蠢鈍?」

若然抬手拍開墨闕的手,身子直直貼在桶壁上,怒道:「你說我蠢鈍可以,休要侮辱我的父神母神!你今日這般折辱我,我寧願自毀元神也不會陪你練邪功!」

說着,便抬起手來,掌中凝聚一團靈力,速速便要拍向腦門——

墨闕輕輕一捏,捉住了若然那段白雪皓腕,再狠狠一拉,便要將若然提起。

「啊啊啊,你住手!」

若然尖叫,美眸欲泣,另一隻手死死扯住被墨闕捉住的手腕,拚命往下沉。

墨闕居高臨下地望着若然,玩味似的,低沉一聲從他口中吐出,眼底儘是陰鬱。

「本君不過同你開了個玩笑,你便這般厲烈?若是你想以死明志,本君定會將你的屍體一.絲.不.掛.懸於魔宮中央,魔界中人皆可觀賞!看看梨雨軒的千金、青丘的公主,是怎樣的玉.體.橫.陳!」

若然不敢叫了,一口氣憋在胸腔,流轉的眸波反映出她正在思索著如何讓墨闕鬆手。

墨闕將若然的小心思盡收眼底,淡淡道:「女媧石?」

若然聞言,身子僵硬,心虛道:「什麼女媧石,是一個叫女媧的石頭嗎?」

墨闕看着若然,一字一頓:「誰給你種下的?」

若然裝傻:「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墨闕邪魅一笑:「你若不說實話,本君便將你這浴桶踢了,本君拽着你,看你還能躲到哪兒去!」

聲音低沉,涼薄冷戾。

若然抬着眸子,直勾勾望着墨闕,神情十分乖巧純善:「若是魔君大人今夜放過我,我便為你解毒!」

墨闕一怔,盯着若然明媚的臉,沉默一瞬,突然笑道:「其實你原本便是想要救治本君?你的目的是什麼?」

若然微微鬆了一口氣,道:「我說了,只是想要魔君大人能去參加太子生辰宴。」

墨闕挑眉:「你的目的是天界?」

停頓一忽兒,又道:「不,你的目的是魔界與天界。」

還不待若然回答,墨闕又質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麼?」

若然微微眨了眨眼眸,眉宇之間十分嚴肅,道:「我那日誤闖魔界,發現魔界一老頭,與人密謀,似乎要下毒害你,那日我奪了你的心,便確定他已得手。你也不想屆時被我還來一顆有毒之心吧?難不成你寧願修為驟減,也不想重回巔峰?我可以幫你解毒,前提是,你得將我放開。」

重回巔峰?這條件對墨闕來說,倒是十分誘人。

若然口中的老頭,想必是弘桑了。

墨闕垂下眸子,睨了若然一眼:「我怎知你說的是真是假?」

若然翻了翻白眼:「難不成你分不清魔界誰人有不臣之心嗎?若是不清楚,那便仔細查證,質問我也沒用!那老頭還想殺了我呢,得虧我修為不弱,否則難逃一死!我冒死告知你此事,於我而言,有什麼好處?我為何欺騙你?」

若然見墨闕不再用力往上提,心頭鬆了好大一口氣,用指尖輕輕戳了戳墨闕的大手,試探問出:「魔君大人,敢問,您現在可以將我鬆開了嗎?」

墨闕垂眸瞧著若然,一臉討好、小心翼翼的模樣,不覺好笑,輕輕鬆手,若然迅速抽出手腕,吃痛得捏了捏。

「碰——」

恰在此時,寢殿門被打開,濯盥終於掙脫束縛,閃身進來,一言不發,狠狠朝墨闕揮出一掌!

這一掌,直接將擠壓胸腔的怒氣噴薄而出,潮水一般洶湧襲來。

「嘩啦——」

墨闕一個閃身,堪堪躲過濯盥攻擊,那一掌打偏,卻將若然身後的花瓶打破,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墨闕邪魅一笑,挑釁一般,俯身將鼻尖擦過若然的鼻尖,濕熱之氣噴灑在她唇瓣上,酥酥麻麻。

只聽一聲低沉魅惑之音:「出去打架了,你好生沐浴!」

話落,一閃而過,跳窗而逃。

濯盥速速追了出去,如同鬼魅掠過,快得模糊身影。

「碰碰——」

二人消失之後,門窗皆被關緊。

若然怔怔地望着,心情複雜,說不出的微妙。

突然一個激靈,反應過來:方才第一遍沐浴之後,她並未將門窗上的禁制解除,濯盥是怎麼進來的?

他輕輕鬆鬆便解了禁制,就這麼走了進來!

若然眉目圓睜:風流鬼也是,輕輕鬆鬆便破了窗戶上的禁制!

他不是少了一顆心,修為驟減的嘛!怎麼她上神修為下好的禁制,還被他給破了!

被他們倆給破了!

她堂堂梨雨軒千金、青丘公主,竟然被男子撞見沐浴之景......

兩個,還是兩個!

「啊!不活了!」

若然眼皮狠狠一跳,立刻將頭悶在了水裏,一心求死。

入水以後,意外發現避水破毒珠果真好用,她悶在水中都能自由呼吸。

她終於不怕水了。

也算是有件欣慰之事了。

花辭醒來之時,發現若然將自己悶在水裏,若不是浴桶中飄散的髮絲,她險些以為若然已經出浴了。

花辭驚呼:「小姐?你把自己悶在水裏做什麼?」

若然聞言,從水裏鑽出,臉上沾著花瓣,熱水又從肌膚上盈盈滑落,俏麗若三春之桃,芳容麗質更妖嬈。

若然撲開臉上沾染的花瓣,道:「你醒了?」

花辭羞道:「小姐對不起,許是太累了,我方才竟然倒在地上睡了過去!」

若然幽幽嘆了口氣:「罷了,並非你的錯,乃是一窮凶極惡之徒突然闖入,將你打暈,方才還險些將我嚇個半死......」

確實嚇個半死,所幸有驚無險。

花辭驚呼,警惕萬分,左顧右盼,道:「窮凶極惡之徒?可有傷著小姐?他如今在哪兒?我定要手刃了他!」

若然一臉生無可戀:「濯盥已去追了。」

花辭皺着臉,一臉苦色:「都怪花辭修為淺薄,沒有保護好小姐不說,竟然人影都沒見到,便被打暈了過去......」

修為淺薄?

呵,罷了吧!

她修為已達上神,在門窗上下好的禁制,還不是一樣被濯盥和風流鬼輕鬆破解?

若然無語凝噎,暗暗發誓,要更加勤修苦練,爭取沒有下次!

翌日清晨。

若然悠悠轉醒,朦朧迷離之間,瞧見一抹身影,正靜靜瞧着她。

若然眨了眨眼眸,眼前人影漸漸清晰,眉若墨畫,雙目含情,如雪瓣美麗,渾身散發雪香之氣,見她清醒過來,唇瓣不覺扯出柔柔的笑意。

若然微微驚詫,道:「落絮?」

落絮笑意濃濃,聞言點頭,輕聲道:「是我。」

若然趕緊坐了起來。

「你怎麼來青丘了?你在雪族不是還有事要處理?」

落絮抬手點了點若然嬌俏的鼻尖,道:「你昨夜可是在人界收服了饕餮?」

若然一怔,道:「你怎知此事?其實也並非我一人之力,太子殿下也在場,是我與他一同收服的。」

落絮淺笑:「太子殿下可是大方地將這功勞全都讓給你了。」

若然歪著腦袋,俏皮道:「或許是因為我出力最多?」

落絮聞言,爽朗一笑,眉梢生動無比:「原來如此。如今你在天界風光了,連天帝都誇讚你,說你一屆女子,竟如此神勇,膽敢殺了上古凶獸之一的饕餮。我只是沒想到,不久前你方才在雪族助我殺了無目獫,不過幾日,便又助太子殿下殺了饕餮。果真了得!」

若然聞言,心中勝蜜糖甜,咧著唇瓣,嘻嘻一笑:「太子殿下說了,我這萬年不到,便已歷劫成上神之位,也是悟性不錯的,只是缺少實戰經驗,因此......或許打不過你們,待我稍加歷練,還是可以的!」

落絮笑意更濃,揉了揉若然的腦袋,寵溺道:「放心,若是你哪日起了興緻,要同我打架,我夜絕對會讓着你。」

若然抬首望着落絮,清澈的眸子盈盈閃動,軟惜嬌羞,美目流盼,吐語如珠,溫和清脆:「你少說這些好話哄我開心,我不要你讓我,總有一日,我定能輕鬆打敗你!」

落絮哂笑:「好,我等着你那天,等着你完完全全將我打敗。」

若然不知怎的,聞言,雙頰暈紅,顧盼之際,別有一番韻致,含辭未吐。

落絮眸光溫柔寵溺,只垂着眼眸靜靜瞧著若然,與其四目相對,目光交匯,溫情繾綣,歲月靜好。

落絮突然出聲,道:「時辰不早了,我要回去雪族,你快些起身吧!」

若然點頭,美眸中蘊含羞意,雙頰依舊燙人。

落絮還在望着她,若然不解,下一瞬,眼前一張俊顏漸漸放大,鼻尖充斥雪香之氣,額間一涼,落絮便在她額間落下深深一吻。

若然愣住,嬌羞得香腮通紅,美眸圓睜,不知所措,忘記了呼吸,但聞胸腔之內怦然心跳。

落絮淺笑不止,覺得若然呆住的模樣甚是可愛,蹲下身子,抬首望着她,輕聲道:「你這模樣莫不是被我嚇傻了?」

若然不言不語,獃獃點頭。

落絮見了,更是歡喜,道:「怪我情不自禁。」

若然聞言,急急出聲道:「我並未怨你,我,我......」

落絮輕輕笑着,眸光無線溫柔,眉梢悅色盛濃:「我知曉了。」

輕輕一聲,打斷了若然。

若然眸光微動,張了張嘴,卻突然笑了,眉眼生動,精緻無儔,落絮彎著眉梢望向若然,四目相對之時,彼此心意,不言而喻,此時無聲勝有聲。

若然不知落絮是何時離去的,她激動地一顆心久久不能平靜,赤着腳在寢床上歡快蹦躂,羅帳搖曳,浮香陣陣,那抹倩影閃爍其間,朦朧夢幻。

「碰——」

若然沉浸在愉悅的心情中久久不能自已,正高興之時,只聽寢殿的大門被大力踹開,走進一個氣息陰冷的男子,似在努力剋制體內嗜血的衝動,他緩步踱向前,每一步落地,都尤為沉重。

若然一驚,喝道:「誰!」

纖纖玉指輕輕挑起床帳,露出一張絕色動人的小臉,明媚生動,香腮紅潤,眸含春水,顧盼之際,華彩溢流。

看清來人,若然一驚,脫口而出:「怎麼是你?」

墨闕眸光深如幽海,落在若然身上,將她窺探了個一乾二淨,目中幽光更深,沉沉開口:「本君竟不知凈如雪瓣、不染塵埃的雪族王子,還能有今日這般膩歪做派!」

若然一怔,站在寢床之上,居高臨下地望着墨闕,道:「你方才在偷看!」

墨闕嗤笑:「偷看?你們方才膩歪之語,說得如此之大,本君還需要偷看?」

若然聞言,雙頰更加紅潤,道:「胡說,分明就是你偷看!我與落絮所言,皆是輕聲細語,怎會輕易被人聽了去?」

墨闕挑眉,眸中閃過譏諷之意,道:「輕聲細語?本君倒是好奇了,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並無甚大事相商,為何要輕聲細語,唯恐旁人聽了去?莫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宜大聲宣揚,只得偷偷摸摸?」

若然勃然大怒,直直推了一把墨闕,道:「你以為誰都同你一樣,需要吸食女子陰氣才能練就邪功的嗎?落絮可同你不一樣,他凈如雪瓣、不染塵埃,是真正的翩翩兒郎!我與他,並無半分逾矩,終有一日,終有一日......」

她與落絮兩情相悅,終有一日,梨雨軒與雪族關係不似如今那麼僵硬之時,她會同落絮修成正果,成為神仙眷侶。

如今母神極其厭惡雪族,加之六界暗流涌動,並不太平,此時並非表露心跡的好時機。

這些,她都知道,落絮也知道。

她要等,耐住時光磋磨,等待轉機,逆風翻盤,終有一日,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一處。

墨闕見若然剎那間,神情變幻無常,他眸中暗光幽幽,神色陰鬱狠厲,深沉冷傲:「終有一日便如何?」

若然哼了一聲,輕輕下床,不咸不淡道:「與你無關,你還是快些回魔界吧!」

墨闕周身涌動兇狠戾氣,在若然即將繞過他之時,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望着若然雪白藕段似的玉腕,墨闕咬牙切齒道:「果真是皓腕凝霜雪,本君有時,實在是很想將其折斷!」

若然吃痛,驚呼出聲:「你瘋啦,好端端地為何捏住我的手腕!」

墨闕眸光陰鷙,冷冷道:「因為你不乖!」

若然忍痛,卻掙脫不得,暗自腹誹:少了一顆心的風流鬼,修為還是如此高深,到底是魔君,警惕十足,投機取巧了一次,便再也不能得逞!

突然又覺得墨闕此言此舉十分莫名其妙,若然不客氣回懟:「你是不是有病!」

墨闕聞言,峰眉緊蹙,加重手中力道,幾乎要將若然的手腕生生折斷,眸光陰冷嗜血。

「啊啊啊,疼!」

若然驚呼,閉着眼眸隨意抓住了什麼,痛得哭出聲來。

「你放開我!」

墨闕眸光一閃,陰鷙散開,漸漸清明,見若然絕美的小臉扭作一團,閉着眼眸一通亂抓,緊緊扯住他的衣襟不放,白皙的雙頰掛滿淚漬,哭得梨花帶雨,一顫一顫,好不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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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太子我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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