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他

「目前可以確信的是，幻想已經真身下凡。」

正義之神冷冷的說：

「為此，祂不惜吸收了所有的從屬天使——足足有800個，用來稍微彌補一下即將消耗掉的力量。」

「祂去了哪？」黑暗之神問：「幽暗地域嗎？」

「不知道。」光明之神回答：「雖然是我們之中最弱的一個，但祂怎麼說也是神祇，我們在凡間的天使根本擋不住祂。」

「所以，有人在凡間見到祂的替身後不久，我們就失去了祂的蹤跡。」

「自甘墮落！」黑暗之神冷哼一聲：「還沒失去力量，就被米國人嚇得逃到幽暗地域去了！」

幽暗地域一向是失敗神祇的最後歸宿，所以，既然已經失去了幻想之神的蹤跡，黑暗之神就自以為是的認定祂逃去了那裏。

「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一直沉默不語的真實之神突然開口道：

「退往幽暗地域？一個從者都不帶，怎麼可能。」

幽暗地域8層以下，很有一些曾經的舊神、登神失敗的強力生物、被神丟下去自生自滅的神孽或者別的什麼連神祇都感到棘手的生物存在。

在那種地方，不帶上一些從者，想站穩腳跟是很辛苦的——神也不能永遠保持警惕，必然需要一些屬下來做一點警戒、準備給養或者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小活雜活。

那些從者還可以當做「備用糧」，在最後關頭再吸收掉也不遲，從來沒有說要跑路的時候，先把還能幹活的從者全吸乾的神祇。

幻想之神是第一個，祂算開了個壞頭，都不用調查，下面的天使們肯定都在不安，一旦戰局不利，他們覺得自己的神祇有可能要止損跑路的時候，恐怕這些從者也就不敢在回到神祇身邊了。

「你覺得祂沒去幽暗地域？那祂去了哪？」

「有沒有可能，祂去藍星了？」真實之神遲疑的說。

「怎麼可能！」另外三位神祇全都冷笑道：「藍星沒有靈魂收入，祂去那裏，是想等著餓死嗎？」

就像人不吃飯就會餓死。

沒有靈魂能量，神祇就會不斷衰落，直到再也稱不上神祇，最後像個凡人一樣凄慘的死去。

即使幽暗地域，在神祇們眼裏已經是個吃都吃不飽的貧瘠之地了，怎麼會有神往藍星那種靈魂荒漠裏跑？

「我們需要首先改變一個錯誤的印象。」

正義之神沒有笑，祂只是淡淡的解釋道：

「藍星人是有靈魂的，包括種花人在內，所有人都有。只是我們無法獲得那些靈魂而已。」

「我們無法獲得那些靈魂，和那些人沒有靈魂，有什麼區別？」黑暗之神冷哼道：「最終的結果都只有一個——幻想會被餓死！」

「那可不一定。」真實之神問道：「還記不記的，我們無法獲得種花人靈魂的原因是什麼？」

「一個我們無法理解的存在：英特納雄奈爾之神莫澤冬里克庇護了那些種花人。」

光明之神回答：

「但是，似乎那位強大的神祇自己也沒有吸收那些靈魂的意思，祂應該已經隕落了。」

那是一位奇怪的神祇。

論實力，最高峰的時候，信仰他的人大約是在座所有神祇信徒總數的十倍——如果不是更多的話。

而且他打倒了藍星的無數神靈——不論新神舊神，不論強大神力還是弱小神力，甚至不管正義還是邪惡，只要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出現，他一個都不放過，統統打翻在地，並踏上億萬隻腳。

但他自己卻沒有超凡入聖——儘管他確實有這個實力和能力。

所以他是他，而不是祂。

既然是他而不是祂，那麼，即使有再強的偉力，也終究有走到盡頭的時候。

不願意超凡入聖的他……

死了。

死之後，那些曾經環繞着他身邊，打倒了一個個神祇的勇者們，紛紛背棄了他的理想，選擇看似與他一樣，其實從根本上就有所不同的道路。

為了證明他的路線是錯誤的，而祂們才是正確的，祂們甚至不惜把以往那些已經被打倒的舊神祇餘孽重新請了回來，與祂們一起合作，重新塑造種花人的信仰。

所以，在他的時代，種花人確確實實是沒有神的。

而在他之後，種花人又有了神——雖然在新地神祇們看來，那些祖先崇拜仍舊屬於邪神範疇。

不過，最強神力始終是最強神力。

即使他已經死了，因為他曾經來過，種花的一切還是變得不一樣了。

所有種花人的靈魂都不會進入某個神祇的手中——新地神祇得不到，那些逐漸覺醒的藍星神祇，包括種花神祇——不管是舊有的還是新晉的，一樣得不到。

而是化作能量分散在每一個種花人身上。

那是他給種花人的庇護。

活着的時候他是一座山，壓在神祇們頭上，解放種花的凡人。

死了他就是一座倒塌的山，照樣壓在神祇們頭上，種花的凡人依舊是自由的。

即使那些恨他的人，在他活着的時候就暗地裏詛咒他下十八層地獄的傢伙，在他死後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歡慶勝利的傢伙，以及那些瘋狂否定他的一切的傢伙們，都會受到這種庇護。

因為這些傢伙在他眼裏跟其他人也是一樣的凡人。

因為他認為，凡人（他稱他們為人民）才是神，神應該擁有一切，而不應該被任何別的存在擁有。

「真難以置信這樣的存在居然會這麼強。」

黑暗之神幽幽的說道：

「有時候我都想親眼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不管他是什麼樣的存在，種花人的靈魂完全無法利用的原因就是這個。」

真實之神說道：

「重點是，即使是他，其實也只能庇護種花人，僅此而已。」

「你們覺得，藍星還會有第二位這樣的存在，去庇護種花以外的藍星人？」

這是一個盲區。

在新地西方，光明系生物，不管屬於哪個凡間國家，對神祇來說，本質都是一樣的——必須信仰光明系神祇。

反之及然，黑暗系生物也必須信仰黑暗系神祇。

因此，祂們之前，也是如此看待藍星人的——信仰應該差不多的對吧？

當真相揭開之後，真實之神突然覺得，藍星應該不會有第二個莫澤冬里克——有一個這樣的存在已經很奇怪了，不是嗎？

「如果沒有第二位這樣的存在去庇護其他種花人……。」

光明之神突然醒悟：

「那就是說，只要幻想避開種花，祂其實還有機會獲得靈魂？」

「我聽說藍星有70億人口，而種花人不過14億而已。」

真實之神悠悠的說：

「祂大有可為！」

「真是……！！！」

黑暗之神憤怒的叫了一聲。

但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真是什麼？幻想肯定是通過之間與米國的一系列小衝突得知這些消息的。

當時大家都不願意出手，只有幻想一個人上了。

等到大家不得不聯合起來跟米國人決戰的時候，幻想因為知道還有別的出路，所以根本沒有參加，而是直接吸收了全部屬下的靈魂，跑到藍星另起爐灶。

而這個時候，剛剛醒悟過來的其他神祇因為在之前的戰爭中損失慘重（靈魂收入銳減，送天使下凡參戰所消耗的能量難以收回成本）。

如果祂們現在學習幻想的做法，強行真身下凡，需要承受的消耗足以讓在場的神祇哭暈過去。

也就是說，在諸位神祇損失慘重的現在，除了已經走人的幻想之外，其祂神祇已經沒有能力學幻想的做法，去藍星另外開闢新的神國了。

除非，祂們打敗米國人，然後逐漸恢復自己的力量，到達一定的程度后，強行收割一波，然後下凡。

可那又不知道得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何況，如果能打敗米國人，大家又有什麼理由逃去藍星呢？

「唉……。」

光明之神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大概是祂登神以來的第一次。

「放棄吧，我們沒有機會像幻想那樣去做了。」

「真可惜，除了種花人，藍星還有幾十億靈魂可以收割呢！」

「算了吧，幻想也不一定可以成功。」

黑暗搖了搖頭：

「雖然確實有成功的幾率，畢竟只要能爭取幾百萬靈魂的穩定收入，祂就能維持神國。」

「不過，祂需要面對的是全然陌生的世界，那個世界的運行規則到底是什麼樣的，我們還不知道呢。」

「何況還有一個14億人口都被最強之人庇護的怪物種族——話說回來，每一個種花人死去的靈魂都進入全民族能量輪迴的話，這個種族豈不是相當於人人成神？」

「可以這麼說吧。」

真實之神回答：

「這簡直太不真實了。」

「這相當於……，嗯……。」

過了好一會兒，真實之神才想到如何形容這種現象：

「有超過10億人認為他是神，但他認為這10億人才是神。」

「種花人真幸運。」

「是啊，有了他之後，種花人確實與眾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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